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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公主被他重重的甩在地上,浑身疼痛,又气又怒抬起头,歇斯底里尖叫道:“你封我做长公主?!将来等到承明登基,难道我还不是长公主,用得着你来册封?真是放你娘的狗屁!”
河间王轻嘲道:“靖惠太子不会登基了。”他提剑,一剑贯穿了隆庆公主的身体,贯穿了那对把玩多次的酥胸,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仅剩的一点怜惜,也在方才的辱骂之中烟消云散了。
隆庆公主张大了嘴,捧着心窝,…………从来没有想到,堂兄会将自己始乱终弃,过河拆桥、弃之如屣,他杀自己,和杀之前的画屏没有半分区别!她的目光狰狞怨毒,像是一条被人踩住七寸的毒蛇,不甘心的嘶声大喊,“慕容承业,你不得好死!!”
☆、22入V第一更
星子满盘、宛若银砂;月华冰凉如水。
今夜……,注定将是一个血色的杀戮之夜!
一直站在金銮殿上静默的武帝,看着隆庆公主被刺中,目光跳了跳,眼里闪过一丝隐隐的伤痛。哪怕隆庆荒唐如斯,糊涂如斯;甚至跟着养子一起谋逆造反,终究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想起她小的时候;也会甜甜的喊自己“父皇”,也会扯着自己的衣角撒娇;看着她捧着心窝嘶声裂肺的咒骂,想着她即将香消玉殒,心口便越发痛得厉害。
夜风起;吹动着武帝错金刺龙的天子长袍,他紧紧握住了拳头,忍住心痛,带着怜惜的看向将死的女儿,一声断喝,“够了,隆庆!是你自己有眼无珠,不要怨人。”
隆庆公主听见父亲的声音,感受着喉头的腥甜,再低头看一眼,那染红了胸口和一地鲜血,忽地尖叫起来,方才意识到自己即将命不久矣!顾不上对情郎的满腔愤怒,恐惧压到了一切,她奋力往前爬,嘶声道:“父皇、父皇救我……”
却因失血过多力气不济,爬不动了。
武帝看着女儿一点一点靠近,没有任何动作,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其实还想问一问,是什么让她丧心病狂,几次三番要毒害自己的妹妹。可是眼下这样,什么都不必再问了,问出来,不过是徒惹是非罢了。
只有让她以这样的结局死去,谋逆、乱*伦,最后被河间王所杀,皇后才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永远都不会迁怒到阿沅身上。
“父皇救我……”隆庆公主喷着鲜血,失声痛哭,“我、我……,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为什么……,父皇你只疼爱阿沅一个?”
她满心愤怒和不甘,满心的怨恨和委屈,同样是女儿,父亲却只看得见妹妹一个,对待自己如同仇人一样!假若不是这样,假若父亲对自己和妹妹一样好,也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自己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心下明白,自己不仅乱*伦,而且还参与谋反,已经让父亲伤透了心,他是不会救自己的了。
可是,就算自己要死……,也不能放过那个负心人!
隆庆公主神智渐渐模糊,垂死挣扎,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愤怒喊道:“父皇,杀、杀……”艰难的抬起一点点手,指着河间王,“替我杀了他!”
武帝幽幽叹息,轻飘飘送过去一句话,“隆庆,如你所愿。”
他抬起了手,宽大的广袖卷起一阵肃杀气流,随着落下,便听“唧、唧唧!”之声不绝于耳,一道、两道、无数道利箭,从四面八方的夜色中破空射出!全都朝着广场正中河间王的方向,一道道急速飞射!!
“这是……”隆庆公主瞪大了眼睛,看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倾泻一般飞来!忽地明白了什么,“呵呵……”她快意的笑着,鲜血不断涌出,但却固执的看向情郎,“承业,我在下面等着你……”
言毕,“扑通”一声倒下。
河间王顿时大惊失色,气急败坏大喊,“快给本王挡住箭!”本能的抓了一人,放在胸前当肉盾,自己微微蹲身躲在侍卫身下。可惜箭雨一波接一波,根本不停歇,叛军并没有带盾牌,虽然奋力击打箭雨,不过撑了片刻功夫,就一圈接一圈的倒了下去,余者不过寥寥数人!
紧接着,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飞快响起。
从金銮殿的广场前面大门,一队看不到尽头的黑铁精甲枪兵迅速涌入,无声无息贴着墙根站好,里三层、外三层,将中央剩下的叛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与此同时,先前伏击在宫殿墙头的弓弩手,也悉数齐刷刷现身出来!
河间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情知大事不好了。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皇帝居然早有准备!就等自己掉进来呢。
此刻已经是瓮中捉鳖的架势,他再次看向皇帝,看着对方那平淡从容的神色,再看看已经死去的隆庆公主,心头的恐惧越发强烈,…………连女儿都舍弃了,自己这个养子还有活路吗?谋逆、谋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之前那些猖狂的指点江山、意气风发,全都无影无踪。
“父皇……!”河间王很快有了决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低头之际,飞快的朝身边心腹耳语了一句,然后抬头失声痛哭,“父皇啊!都是儿臣一时糊涂,是儿臣鬼迷心窍了!请父皇原谅儿臣……”
他“咚咚咚”的朝地上磕起响头,额角很快血红一片。
广场一片静默无声。
河间王身边仅剩下的六、七个贴身侍卫,一起跪了下去,口中跟着喊道:“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一片“咚咚咚”的磕头声,一个个的都不含糊,生怕磕得不够诚意似的,全都弄得头破血流。
武帝静静凝视着前方,忽地开口,“承业,你过来。”
河间王低头皱眉,却不敢迟疑,只得咬牙单独走上前去,丢下几个不敢轻举妄动的侍卫,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最终在距离皇帝三尺远的地方跪下。飞快打量了一眼,对周围侍卫的位置有了数,旋即低头,哽咽道:“父皇,儿臣有罪。”
武帝颔首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河间王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决绝狠戾的神色,忽地爆喝道:“老东西!我跟你拼了!”居然攻其不备,挥剑便朝皇帝砍了过去。
“哎……”
夜空里,荡漾着一声苍老的幽幽叹息。
风驰电掣之间,不等皇帝身边的侍卫们拔剑护驾,武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旁边夺了一把斩马刀,皇帝宛若一尊从天而降的威严战神,挥刀拦腰一斩,气吞山河、奔腾似海,生生将河间王一刀劈成两半!
河间王甚至还保持着刚才举剑的姿势,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回,就那样半个身子轰然掉了下去,鲜血喷薄如柱!他瞪大了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至死不能瞑目。
而他手中掉落的剑,还在地上震得一直“嗡嗡”作响。
“你的功夫,还是父皇当年手把手教的呢。”武帝静静说完了后面的话。
箭破长空的“唧唧”声再次响起,那几个剩下的河间王侍卫,原本还等着主子一声号令,就要扑杀皇帝的,眼下已经在震惊之中变成了刺猬……
一场血雨腥风的宫闱之乱,就此结束。
武帝看着眼前的浮尸杀戮、血流成河,眼里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疲倦和伤痛,…………养子和女儿谋反篡位,要杀了自己,就算自己最后赢了,但是至亲反目,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几十年的养育和疼爱,不仅没有任何回报,反倒生生养了两个仇人出来。
可悲、可叹、可笑,一阵难抑的心痛。
姬暮年从暗影之中闪身出来,走到皇帝跟前,低声请示道:“皇上累了,请到里面歇息一下,微臣可以为皇上请脉……”
“不必了。”武帝挥了挥手,疲倦道:“还气不死朕。”
…………罢了,都死了才眼前干净呢。
先前河间王故意做戏,用风筝为诱饵,让阿沅看到他和隆庆之间的丑事,为得就是让小女儿告诉玉贵妃,然后闹将起来,隆庆走投无路自然就会倒戈。偏偏阿沅长了个心眼儿,没有告诉母亲,而是悄悄告诉了自己。
河间王等不急了,便又收买了陈嬷嬷的嗣子,然后通过陈嬷嬷,搞出一连串的猫儿事件,试图搅浑后宫一池水,让后妃和皇子们斗个你死我活。
偏偏事情被自己压下去了。
他耐不住性子,等不急,竟然不惜给隆庆出主意,借着行刺太子而将阿沅骗进太子府中,再借机下毒!隆庆那个蠢货信以为真,只当堂兄是为自己着想,却不思量,若是阿沅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饶得了哪一个?!到时候,第一个承受怒气的,就是皇后和靖惠太子!
一桩桩、一件件,暗卫们不断将消息呈送上来。
可叹隆庆还在沾沾自喜,却不知,早已经掉进了那个小畜生的圈套里面,她甚至不惜糟蹋自己的身子,去跟九门提督的儿子鬼混!以为骗进京城,骗进皇宫,逼得自己禅位以后就一切如愿,就再也没有人能管她了。
却不想想,有哪个皇帝会不顾乱*伦的名声,立堂妹为后?!
…………居然蠢到这步田地!
武帝在内殿的御椅里面坐下,揉着眉头,忽地听见一串脚步声,缪逊赶忙蹑手蹑脚出去,旋即飞快折了回来,“方才有刺客去了泛秀宫!”见皇帝色变,赶忙补道:“贵妃娘娘和睿王、公主都无事,刺客已被悉数扑杀。”
武帝听得泛秀宫无事稍稍放心,因还在女儿和养子谋反的痛心之中,有一点反应慢的迷惑,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会有刺客?”
“听说……,是隆庆公主派过去的人。”
武帝顿时一片脸色铁青,想要骂人,可是隆庆公主却已经死了,豁然起身道:“起驾泛秀宫!”回头冷冷甩了一句,“叫皇后滚过来!”
☆、23入V第二更
谋逆、叛乱、篡位;这些词在郗皇后的脑海里不断回荡,担惊受怕了半晌,继而得知造反的人是河间王和隆庆公主,不由眼前一黑!等她悠悠醒来没多久,又听说女儿惨死的消息,“哇”的一声;一口热血喷出去老远!
好不容易把丧女之痛按下来,毕竟比起死一个女儿;还是自己和儿子的地位性命要紧,现在总算是保住了。正在松了一口气;又担心被女儿牵连而惶惶不安之际,便有宫人过来传话,“皇上让皇后娘娘速去泛秀宫。”
“去泛秀宫?”郗皇因为后女儿和养子乱*伦的事情被公开;让自己丢尽了脸面,也然太子丢尽了脸面,兼之女儿和河间王设计谋反,还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发作呢。顾不上多问,就领着宫人出门上了凤辇,低声道:“到底是做什么?”
皇帝偏心那玉氏母子几个,去了泛秀宫,自己知道也是无可奈何,眼下更没胆气争风吃醋,但是叫自己过去是何用意?越发不安起来。
“泛秀宫遇刺。”宫人跪在凤辇外面的车板上,隔着帘子,战战兢兢回道:“听说是隆庆公主派去的,不过还好贵妃娘娘他们没事。”小声提醒道:“皇后娘娘小心一些,皇上正在气头上呢。”
雪上加霜!不,加的是冰雹!
郗皇后的心顿时坠落到了谷底!她缓缓闭上眼睛,浑身发抖,只恨自己养出这么一个祸害出来,喃喃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亲手掐死她的……”
然而等到了泛秀宫,郗皇后却被缪逊拦在门口,“皇上有些累,已经安歇下了,请皇后娘娘先回去。”
其实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