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陈廷敬可以回来。皇上虽免却了他在朝中的职务,但仍让他继续担任修书总裁官一职,不是就在为他回朝铺路。”
康熙一愣。“还不是时候。”
“朝中并无公平可言,天下事亦是如此,所以皇上处理起来才会如此难以抉择,因为内心仍是偏颇。内心没有分别心,就是真正的苦行。”
“每回与宛儿谈过,即使寥寥数语,也总能令人茅塞顿开。”康熙笑着回头。
沈宛但笑不语。她走上前,伸手握住康熙的手,将龙型玉佩郑重地放在他手心。
康熙隆起眉心。“何意?”这玉佩是调动他所有暗部的信物,也是“一痕沙”的重要信物,现在还给他是何意?
“你明白的。”沈宛缩回手,退了一步,让康熙连拉住她都来不及。
“你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未经过她调动暗部,那是因为所要调查的事情紧急,来不及交由她,再通过她回报。“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是如何都不要紧了。之前一直放不下‘一痕沙’,放不下很多事情,如今想想,其实只是我在为难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她再也没有那样的气魄。曾经渴望过飞翔,因为她有征服整片蓝天的野心。如今,跌倒了那么多次,羽翼折断了,也懂了,曾经向往的蓝天从来不是她能征服的。
“玄烨。”沈宛开口截住康熙任何解释挽留的话。她害怕,害怕听到他说一句“不要走”,自己就会丢盔弃甲什么都忘记了。“我累了,想离开这个战场了。”
也许永远不会忘记那日要求苍月傲风带她离开那日的情景。
“不要我了吗?”沈宛问。
苍月傲风看着她,神色复杂。“你明知道答案。”
“我想要个孩子,可是御医说我今生难再有孕。”
苍月傲风没有回答她,只是心疼地看着她,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那这里怎么办?你能放下?”
“屈儿能行的。”
她连一丝可以反悔的余地都不曾留给自己。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去向,除了欧阳屈。
或是她仍在挣扎什么?仍在期待什么?
“你真的确定了?”苍月傲风给沈宛最后一个可以反悔的机会。
“我只是舍不得恨离,得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了。”沈宛低下头,眼中有薄薄的一层水雾。
“他呢?”
“……”早就覆水难收了。“舍得。”
苍月傲风拉进了沈宛的披风,缓缓放下马车的布帘。
晨间的雾气,“一痕沙”门口的红灯笼是这个尘世给她最后的温情印象。这一次,确定就是要这样离开了吧……
康熙番外:等到白头,未染尘
雪过的清晨,如我的心一般寒冷。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为何突然愿意放她离开。昨夜她告诉我,说她累了,想离开这个战场了,那时我思绪着诉说一些属于我们的过往,却心慌地发现我和她之间,除了乌程满园的桃夭外,只有剩下哀伤的过往。
那日清晨,她看似漫不在乎的转身回眸,我看见的是风干的泪眼后萧瑟的影子,我看着她远去的步伐遮住了告别是哀伤的眼神,不敢再束缚了她。
我只看清她口中轻吐出的“恨离”二字,我知道她在不舍,只是这不舍的人中,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我。
曾经不明白为何她情愿让风尘刻画她的样子也不愿留在我身边。汗湿惊醒才发现自己手中空无一物,曾经拥有的她的声音,如悲歌一般总在梦回时清醒。
再次重逢,她的身边已不再有他陪伴,问她为何,她亦是笑而不语,只是轻抚着隆起的腹部淡淡地流露出一缕情思。
她不愿提到他,只是悠远的相思。
“玄烨,你知道这片胜景埋葬了多少人的心吗?”她看着北京城繁华的街头问。
我将同心环交给她,曾经悬挂在我们心口,后来她说丢了的同心环,可是她却摇头。“玄烨,别再为难你我了。这里累了我一世,也埋葬了我的一生。”
“还爱我吗?”我问她。
“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注定得不到幸福。”她避而不答。
是啊,这便是我们的世界,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我们的结局早就已经清晰地摆在我们眼前了。
“可是,他告诉我,昨天的才会越来越遥远,明天什么都有可能。”宛儿缓缓站起身子。
“为何回来了?”我伸手扶住她孱弱的身子。
“他说他爱我,所以成全我。可是他忘了问我是否也爱他。”她别开眼,泪眼迷蒙。
她还有泪。
“我同样爱你,却选择了毁灭你,对吗?”也许,真的是我一手毁灭了她的人生。
无论如何,离开了两年,她还是回来了。
不忍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宫外,所以将屈儿召到了北京。我知道她在思念那个人,却不忍放过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我想将她留在身边,发了狂的想。也许她说的对,上官傲爱她,所以成全她,我同样爱她,所以毁灭她。恋火烧毁了我,我只能在反复煎熬中消磨自己与她的生命。
那日,当屈儿将她即将临盆的消息带给我时,我抛下满殿的宫嫔与臣子,甚至来不及换下一身华服便心急如焚地赶到她身边。
握着她无力的手,我什么都做不了。“你睁开眼看看你的女儿,你看看她,你不能让她刚出生就没有了额娘。宛儿,你睁开眼!”
“皇上……”宛儿幽幽地睁开眼。“咱们,你和容若,都扯平了对不对?”她的目光越过我,投向不知何时跟了来的索额图。
“扯不平!”她在为她的孩子寻找后路!她居然已经在为她的孩子寻找后路!不!我不允许她离开我!她才刚回来,她怎么可以再次离开我!“咱们这辈子都纠缠不清了!宛儿,若是你有什么意外,朕定不饶你的女儿!”
“你夺走了容若最爱的雪梅表妹,容若娶走了我。容若去了,现在我也挨不下去了,咱们真的扯平了……”
“宛儿……”
“皇上,请您好好照顾我的女儿。请您,让她平安地长大,让她嫁个平凡的男人,千万不要让她再像我和容若那样……背负一世的情债……”
孩子大哭起来,震得我心神不安,“宛儿,你看你的女儿,你忍心她哭成这样吗?”
我挥退了索额图,将孩子交给屈儿,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二人。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我抱起她虚软的身体,紧紧抱着她。
“玄烨,保护她,我只信任你,请你保护她。”
“你是她的额娘,只有你能保护她。宛儿,若你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孩子!”我抵着她的额头,紧闭着双目。我尝到了咸湿的泪,苦苦的,涩涩的。
冰凉的手轻拭过我的脸。“等到白头,未染尘。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只是我有太多放不下的,若惜、高堂、屈儿……他……请你保护他们,还有……你自己……”
“若惜……”
“直待繁花落尽,人空憔悴,曾若相惜,离恨梦回几纠缠,若相惜,若相惜……玄烨,带我回家,可好?”
那夜,她在我怀里,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院落中,桃花还挂露水……
“姑姑让我将若惜交给你,可是你若不要她,我便带她走,我一样能保护她。”屈儿将若惜抱到我面前。
我失神地看着睁大了眼看着这个新鲜世界的漂亮女娃。我该恨她!
“姑姑不能有孩子。”屈儿冷硬的语气与手上温柔的动作刺痛了我的眼。
“你说什么?”我抬头看着他,半是不解,半是杀气。
“失去恨离后,所有的大夫都告诉姑姑她今生难再有孕。”屈儿红了双眼。
“宛儿早就知道要这个孩子的后果?”
“是。”
“上官傲也知道?”
“是。”
“那……”
“因为姑姑日日夜夜都活在失去恨离的痛苦里!”屈儿厉声打断我的话。对我,他一直是恭敬甚至崇拜。“她想要一个孩子,可是却不敢再牵绊你。姑姑知道后果,可是她义无反顾,上官傲知道后果,可是他一直都在成全她。他把姑姑送回京城,只是为了在最后的日子能让姑姑见到你,哪怕只是一面。”
我用手指轻抚着若惜的脸,想在她脸上看见宛儿的笑容。若惜小小的手抓住我的手指,眯眼专注地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我知道她在笑……是宛儿在对着我笑……
“若惜是姑姑用命换来的。”
“待她满十四岁,我会让她知道一切。”我从屈儿手中接过若惜。
“嗯。”屈儿放开手,转过身去偷偷拭去泪水。
宛儿,这是你的孩子,你用生命换来的第二个恨离。她是我的女儿!宛儿,她是我们的女儿……
她曾经告诉过我,她出生那年,乌程的桃花也开满了一个春。宛儿,桃夭也感觉到了你的离去,它们也在为你哭泣,是吗?
康熙三十一年,御花园的桃花开满了一个春天……
我在别人身上寻找你走路的柔美姿态,我在别人脸上思念你胭脂扫娥眉的样子,我在别人眼中捕捉属于你的清冷眼神……
我忘了曾经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对我,也许早已过了一次生命的轮回。
我不懂,后宫三千粉黛,为何那一张张与你相似的倾城容貌还是不能溶化你的样子。我固执地为我的爱寻找一个出路,殊不知,这条路上,没有人为自己留了后路。直到终了才彻悟,曾经想不再回头,又不想如此放下,想与不想间,便是匆匆一世,着了魔。
宛儿,我们的女儿,她越来越像你,不同的是她还有着大清最尊贵格格最张扬的智慧与傲气。曾经我答应过你要让她嫁个平凡男子,如今想是要食言了,我们不曾完成梦想,就让你的女儿与我的儿子一起完成吧。看着她和胤禛、胤祥、胤祯如此痛苦的纠缠着,我也不忍,可是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
弘历是我今生最美好的意外。一个,混合了你和我血脉的孩子。我要把整个世界都给他!
离开人世前的最后一刻我在想,宛儿,我该去哪里寻找你?我们分离地太久太久了……
思念了你一辈子,最终却不知道如何回到你身边。我想看看你的脸,我希望我望向人世的最后一眼是你微笑的眼。若惜没有在我身边,我累了你一世,到最终,似乎也埋葬了我们女儿的一世,宛儿,天上人间,我该如何面对你?
千年如昨,我突然害怕死亡。失去一切知觉,我该如何再去思念你……
作者有话要说:
若惜番外:只待来生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两章的时候,爹在书房玩双扣,音响里不时传来系统的方言声,娘在客厅和朋友打麻将,洗麻将的声音方圆十里内清晰可闻。
墨抱着本本躲在房间,哭得眼泪鼻涕狂流,哭得眼睛发疼。
也许是要告别《繁花落》,墨就是一直哭……
这两章的内容是墨边哭边码出来的,作为《繁花落》最后的两章,希望大家会喜欢。
到此,《繁花落》的全文正式结束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繁花落》的支持和爱护,墨很感谢你们,真的真的……
墨现在在积极准备新文《胭脂冷》(暂名,想过叫《光年》来着~),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与大家见面了,希望大家到时候多多支持。
大家,白白~
《繁花落》,白白~
我从来不知道这个完整的故事,关于宛儿妈妈与皇阿玛的,关于宛儿妈妈与才子老爹的。
皇阿玛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