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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翊还是觉得马的速度不够快似的,不住的催促着那马儿快跑。
云蘅一时都吓的面上变色,只能闭着双眼,拼命的就往李翊的怀里缩了。
可纵然是如此,仍然是能觉得有嗖嗖的冷风不住的从耳旁刮了过去。
隆冬的寒风,这般刮了过去时,只刮的她双颊生疼。
而李翊很快的也就察觉到了这一点,手勒着马缰绳,让马儿的速度放慢了一点,而后就俯过身来,仔细的帮她将兜帽盖住了。
一时云蘅满头满脸的就都给遮了起来,唯余一对眼珠子还露在外面罢了。
但李翊还怕她受寒,又扯了自己的披风过来,牢牢的将云蘅裹住了。
得,这下子云蘅就如同是个小袋鼠般,被李翊这只袋鼠妈妈给紧紧的挂在了自己的胸前。
而后李翊又催动马儿开始跑了。
云蘅所有的抗议声都被这层层裹住的衣服给遮了个没。
眼前所有的粉墙黛瓦,长青松柏快速后退,到后来眼前越来越空旷,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恍惚间真的唯觉天地之间只有这漫天飘洒的白色雪花,和这雪花中的两人一马了。
云蘅渐渐的被这些给震惊到了,一时也顾不得心中的那些抗议了。
而李翊这时却催马至一处,长吁了一声,手也紧紧的勒住了马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然后他自己就利落的翻身下马,站定后,又双手将云蘅抱下了马背。
云蘅此时怔怔的,只是由着李翊摆布了。
而李翊将她抱了下来后,用披风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低下头来,在她略有些冰冷的额头上吻了一吻,笑道:“阿蘅,如何,来这里看雪景,一望无际,是不是顿觉心胸开阔了些?”
云蘅还是不言语,心内只是在说着,要不是这般风驰电掣的骑了马来,吓的她一个半死,那这雪景会更好看些。
但李翊只道她还是因着在冀州军营里时的那些话,心内气恼了他,所以这几日来才这般不怎么跟他说话。于是当下他就更用力的抱牢了云蘅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声的问着:“阿蘅,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云蘅总是不说话。
其实老早就是不气了。想想也是,两个人才刚见面时,虽然李翊是想要将她当做棋子,但那时两个人不熟,她于他而言,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但后来他对她生了情意,不是就是千方百计的想要保全她了么?所以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不过这般不说话的好处就是,让李翊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生气,还是不在生气,由着他猜去。
总好过现在就说,我不生你的气好吧。那样也太没面子了好吗。
而李翊果然就真的是以为她还在生气,当下又是柔声的解释了一遍,又赌身立咒的发誓说自己早就是已经爱上她了,只是那时她一来年幼,二来自己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觉得毕竟是师徒两个,自己可谓是一手将她拉扯大的,狠不下心来就将她推倒了,所以才有时候会对她喜怒无常。但他却是时时刻刻的将她放在心尖上,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肠肺都掏出来给她。
云蘅听了他的这一番话,心中只甜蜜的要不得的。但面上还是板着一张小脸,什么表情都没有露出来。
及至到后来听到那些什么心肝肠肺的,她这才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道:“谁要你的心肝肠肺了?恶心死了。”
李翊见她笑了,一直提着的那颗心终于又是放下了。
因见她这样说,反倒的低下头来捣乱似的就是胡乱的亲吻着她,口中还在笑道:“小坏蛋。师父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好也罢,歹也罢,全都是你的了。你也只能受着了。”
这算是强买强卖的节奏吗?
云蘅哼了一声,滴溜溜的眼珠儿一转,斜看他一眼:“我想不受的时候,那我随时都可以不受。”
李翊闻言,又是气,又是恼,但也只能把她更紧的抱在了怀中,叹气似的在道:“阿蘅,怎么办,师父都恨不得拿绳子将你栓在了我身上,一辈子都不要你离开我才罢。”
这个,就有点过了吧?
云蘅额头上一滴无奈汗悄然的落了下来。
怎么以往就从来没有察觉到李翊对她有这么强的占有欲了?
但心里其实确实是甜蜜的。毕竟李翊这般将她拥在怀中,在她耳旁不住的说着他有多爱她,多在乎她,多紧张她,任是个铁石人,那也心动了。
更何况她其实也早就喜欢了李翊的不是的吗。
一时天地间大雪无声,纷纷洒洒不停。而她紧紧的靠在李翊的怀中,静听他胸腔中起伏跳动的心跳声,唯觉心内安稳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的坑,欢迎来戳
☆、故人再见
自从上次的那次看雪景之事过后;李翊和云蘅之间依旧是如同以往那般;唔,亲不间隙;蜜里调油什么的。
李翊这次却是学了个乖,知道云蘅的性子是刚极不能折,反倒是索性放开了对她的禁锢,随着她在整个青州城内随处游走,只是暗处的遣了人跟随着她;确保她的安全也就是了。
而他自己;则依然是进行着他的大计。只是这些都是瞒着云蘅罢了。
在他心中;他始终都是觉得;云蘅只需要每天这么开开心心的玩乐就好;其他的事情,皆不需要他来劳心。
而一日,雪后初霁,大雪过后的青州城沐着橙黄日光,千般玲珑,万般剔透。
云蘅自己一个人又不知道跑哪里玩儿去了,李翊独坐厅中处理青州城内政事。
不一会,他却搁下了手中的青竹紫毫,吩咐着左右人去请昭仁公主到此。
自从两年前昭仁公主被姚国公寻到之后,明着对外说是恭请她在青州城内,实则却是软禁。
昭仁公主很快的就被请到了。依旧是芙蓉面,柳叶眉,一双杏眼流转处,勾人心魄。
正是了凡无疑。
只是与那时不同的是,现下她却是满头青丝了。
站在空旷的大厅中,她是毫无惧色,只是宽袖一拂,随意的就找了个地方跪坐了下来。
而后她抬头看着李翊,随即一挑眉,面上就现出几分讶异的神色来:“是你?”
李翊在座位上微微的欠了欠身,略略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声:“见过昭仁公主。”
了凡却是嗤的一声笑道:“什么昭仁公主?曙国都已经没有了,又何来的昭仁公主?现下我不过就是一庵中女尼,法号了凡罢了。”
话说,却又斜斜的看了李翊一眼,道:“不想曙国已亡十四年,还能在此得遇故人。”
李翊也是黯然无语了半晌。
他的父亲原是曙国皇宫内的一御医,曙国没亡之前,他偶尔也会随父亲入宫,也因此识得了昭仁公主。而宫破之日,他与父亲正巧在宫内。他父亲为叛军所杀,至于他自己,则是随后被姚国公从死人堆里拉扯了出来。
一时两人想起了这些往事,俱都是没有言语。
片刻,还是了凡率先打破了这沉寂:“我听府中的下人言说,说是你李翊杀了姚国公,控制了这青州城和冀州城。怎么,李翊,你是要起而争这天下了么?”
李翊却是淡淡的回道:“是。”
了凡闻言是有些诧异的。
记忆中的少年寡淡疏离,似是只对医学方面的事情感兴趣,对其他的任何事情则都是一副淡淡的神色,怎么他现如今还会起而争这天下了?
了凡便笑了:“权势就真的有那么惹人向往么?”
李翊不答,只是问道:“请问昭仁公主,我曙国的太子,究竟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了凡这次却只是笑,抿着双唇,什么话都不说。
李翊见状,从袖中掏出了一件物事来。
正是那枚小鱼印章。
了凡一见,面上就微微的变了色。
李翊也不打算与她兜圈子了,直接的就道:“我找到了阿蘅。”
“阿蘅?”
了凡却是反问了一句。
李翊将印章重新收回袖中,淡淡的道:“她自己说她叫云蘅。”
“云蘅?”了凡口中先是慢慢的念着这两个字,忽而却一笑。
只是那笑怎么看都不若她平日里娇媚的笑,反倒是有几分凄然的感觉。
“云横秦岭家何在。好名字啊好名字。”
下一刻,她便又道:“李翊,其实这些年来,我早就想明白了。这世间,原就不会有永远不亡的朝代。想当初,我曙国的开国皇帝也是夺了别人的江山。所以现如今,这万里江山被叶氏一族夺了,这也只能说是定数,我从来便没有想过要再夺回来。只是,李翊,我求你一件事。”
话说,她起身站起,对着李翊的方向盈盈下拜。
“当年曙国宫破之日,我所有的亲人皆已丧命在那时。现下普天之下,我唯有这么一个亲人。而现如今既然我曙国的传国玉玺和所有财富都已在你手中,只望你能放过她。”
李翊也站起,走上前来,弯腰俯身做了个扶起她的动作。只是双手却不曾碰到她的胳膊。
“昭仁公主请起。”
但了凡只是执着的依旧拜着,势要李翊开口答应放过云蘅才罢。
李翊也不想瞒着她,所以就干脆利落的道:“我不会放过她。这一辈子,我在哪里,她就会在哪里。”
了凡抬头,愕然的看着他。
李翊继续道:“我爱阿蘅。”
了凡这次更是愕然了。但片刻,她忽而大笑了起来。
“果真?”
李翊坚定的点了点头。
了凡笑的更大声了:“如此更好。有你护着她,我想无论是何种境地,她至少都能保住一条命。而我曙国皇族血脉,总算是留下了一支。”
笑声最后渐弱,她随即也道:“方才你问我曙国的太子究竟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的事,我现下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面上忽然笑的就有几分神秘起来:“这世间,有谁规定太子就只能是男儿身了?”
李翊心下立时了然。而后他也就随即的说了一句:“这世间,也没有谁规定,高坐在上的九五之尊只能是男儿身。”
了凡随即也了然。
“阿蘅知道你的这个打算吗?”
“我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说到这里,李翊一向淡漠的眼中现出了几许柔情,“她只需要每天无忧无忧的在我的身边待着就好。”
了凡望着他眼中的柔情,忽然又再次俯身拜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她面上端正严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和漠然疏离。
“我代我曙国皇室一族多谢你。”
而李翊这次也踏上前一步,郑重的道:“你无需谢我。我如此做,只是为了阿蘅而已,而不是为了你们曙国皇室一族。”
言下之意就是,若不是因为阿蘅的缘故,我管你们曙国皇室一族复国不复国的屁事啊。
但了凡还是笑道:“阿蘅也是我曙国皇室一族。”
话落,她又道:“既然现下阿蘅已经有你护着,世间再无我可挂心之事了。贫尼这便请辞了。”
“不与阿蘅见一面吗?”
了凡笑着摇头:“阿蘅年幼之时,我带着她四处逃离。一来叶氏一族在后追杀,我和她必须寻找到落脚之地,二来乱世之际,食不果腹,为了我和她不至于饿死,我违背己愿做了许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但现下她有你护着,我再也不用牵挂了。从此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也就是了。”
言毕,她起手打了个问讯,微微的低下了头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