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面的花娉突然停下回头,手里举着一朵巨大且色彩十分艳丽的蘑菇,看着苏良笑得贼兮兮:“苏白莲,这种蘑菇个大味鲜营养丰富,最适合给习武之人补身了,采回去给你熬汤吧。”
苏良看着那朵明显的毒蘑菇眼角一抽。
花娉却伸手将它高高抛过来:“接着。”
苏良微顿,扬手接住之时,却闻身后风声微动。苏良面色一凛的同时,他身后的浓密枝叶间,一个黑衣身影倏然窜出,手中长剑挟着剑凌厉气直刺而来……
57
黑衣人手中长剑直指苏良背后;苏良迅速侧身,及时闪过。黑衣人再度出手,苏良眸色闪动;连连闪躲却并不还击。
花娉静静立于原地,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消失,眸光沉沉;掩住了所有思绪。
苏良不还手也没有使用内力;黑衣人连番出手,手中长剑几次都眼看要袭中他;却总在最后关头被他躲过。
花娉突然抬眸望一眼几乎掩住头顶全部天空的浓密枝叶,然后拔腿就跑:“苏白莲;打不过就跑吧。”
苏良闪躲之中看她一眼,面上没有表情;异常的平静。而黑衣人闻声却突然目标一转,直掠而起,开始攻向花娉。
花娉惊呼着狼狈闪躲,苏良眼中有了微微波动,却立于原地没有出手。黑衣人划破花娉衣袖,银白剑身染上了一丝血色。花娉吃痛拧眉,黑衣人毫不客气地再次攻击,长剑挟着杀气直指她心口。
苏良凝眉,终于出手,一掌击飞黑衣人长剑,飞身上前,主动出击,黑衣人也停了对花娉的攻击,重新和苏良缠斗。
二人连过了数十招,苏良面色始终平静无波,眸光却越来越沉,然后嘴角突然带着讽意地勾起,停了下来,闪过黑衣人的一掌手跃起后退。
“足够了吧。”苏良轻笑道。
黑衣人微滞,也跟着停了下来,紧紧盯着苏良,眸中怒意奔涌,缓缓拉下了脸上面罩,竟是苏衍正。然后,原来静谧的密林簌簌声四起,周围遮天蔽日的浓密枝叶间竟同时凭空般冒出无数人影,纷纷跃起落地。
苏良微扫一眼,发现皆是江湖各大名门正派的重要人物,苏良再次笑了笑,转眸深深看了一眼一旁面色沉沉的花娉。然后重新回头看向苏衍正:“父亲的功力似乎又精进了不少,不愧是当今盟主。”
苏衍正怒目而视:“良儿,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何你仍有功力在身,甚至还高深至此,方才那几招看来,只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苏衍正顿了顿,看了花娉一眼,“而且,如何会跟魔教中人混在一起,莫非清霄宫的幕后主人,真的是你?”
“父亲会带着各位前辈出现于此,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苏良不在乎地笑道,而后再次看向花娉,笑容缓了缓,情绪不明的目光深深看进花娉眼中,“只是,似乎有人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花娉不答话,甚至还退了两步,偏移了视线垂睫掩住眸光。
根本就没有什么幻菇。
昨日,洛隐支走苏良,她进了房内看到的,竟然是传言中已失踪的骆习航。
原来当初在落云庄,她打听江湖神医消息时,骆习航曾说过的相熟神医,便就是洛隐,或者说,骆隐。
原来“回春仙”本是骆家人,是骆习航的伯父,年少便因不喜武与上任家主也就是骆习航的爷爷闹翻,和骆家决裂出走,一走便是几十年。后骆习航某次任务时与其偶然重逢,才重新有了联系,不过基本也只和骆习航有联系了。
不知是不是她已渐渐接受骆习航是她哥哥的事实了,重新看到他,虽然心中百般滋味,却再没有之前那样的心痛之感了。可是,她还是为他的平安万分高兴。
而比看到骆习航出现于此更让她意外的是,他出现于此的原因。揭露真相,揭出苏良魔教主人的真正身份。也就是说,或许她终于能脱掉她的反派皮了。
骆习航说,父亲骆慎已承认自己是那诸多血案的真凶。那天夜里,徐琰和徐知磊后来及时赶到,几人一起擒住了骆慎,他已说服他自首谢罪,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而骆慎说,那些血案,是和清霄宫一起犯下的,也有苏良的一份。
“我和阿良、小其自□好,不想八年前一场意外之后,阿良经脉俱损武功尽废,小其荒废武艺游戏人生。我虽有心却无力挽回,自此我三人形同陌路,仿若从未熟识。阿良幼时纯良,在我三人中最是正气,是以知晓阿良是清霄宫幕后主人的身份之后,我虽惊讶,却相信他有苦衷,却不料,那些血案原来真的和他脱不了干系。”骆习航当时面露痛苦之色,如此说道。
然后又苦笑道:“不过,我连自己的父亲和妹妹都从未认清过,何况是少时好友。”
骆习航眼中的颓然和疲惫让她发现,原来她还是会因他的难过而难过。只是,是因为他是她的哥哥,还是因为她仍旧喜欢他,她已经分不清了。总之,她答应了他。
虽然她认为,其它的事她不知道,但那些血案其实应该是和清霄宫、和苏良没有关系的,可她还是答应了他的计划。悲剧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脱掉反派皮的机会,当然要全力配合不是吗?
反正苏良的确是清霄宫的真正主人,而其它的事,正派大侠们自然会弄清楚,至少盟主是他父亲,怎么也不会冤枉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便和洛隐编出了一个幻菇之事,骗他来了这山顶密林,好让对骆习航所言之事半信半疑的苏衍以及正道大侠们试出苏良武艺,逼问出真相。她还特地挑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上山,以免他发现隐于浓枝密叶间的埋伏。
他不欠她,可她也不欠他。她想脱掉反派皮过上清静平和的生活,所以她骗了他没有错,她只是想揭露真相而已。
虽然花娉如此想,可却仍是忍不住心虚,忍不住生出她认为并不应该有的愧意。在他因想帮她解毒而大清早于黑暗之中陪她翻山之时;在他上山途中不着痕迹地处处照料她之时;在他埋头尽心为她找那并不存在的虚幻蘑菇之时……
所以此刻,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偏开了头不敢看他。即使她仍是觉自己并没有做错,也并没有欠他。
苏良满不在乎,也不答话,只沉沉盯着花娉的态度让苏衍正更为震怒:“逆子!你这是默认习航说的都是真的了?”
苏良终于再次正眼看向了苏衍正:“父亲,这清霄宫的确是同我关系匪浅,至于其他的……那要看这‘习航’说的是什么了?”苏良停了停,突然轻笑,“说起来,他似乎比您的亲生儿子还要可信,竟能让您带着诸位前辈来围攻自己的儿子。”
苏良说话间目光微扫,却都不见骆习航身影。
苏衍正虽然心中几乎已确定,可见苏良亲口承认了魔教主人的身份,脸色仍是陡然一变,怒极之中眼里怒火反而渐渐隐去,沉默片刻后冷冷看着苏良:“别再叫我父亲。”
苏衍正停住,环顾四周,扫视一眼在场众人后,才再次看向苏良,高声宣布:“我苏衍正从今日起和你断绝父子关系,苏家没有你这样自甘堕落,投身魔教为祸武林的逆子!”
苏衍正铿声说完后环视在场众人:“诸位,我苏某无能,竟教出这样的逆子,深感有愧。今日擒住他为民除害、让枉死的数百条冤魂得以瞑目之后,苏某便辞去盟主之位。”
苏衍正此语一出,四下哗然。而花娉也因此终于抬头,看向了苏良。
“苏盟主三思。”
“苏盟主大义灭亲,盟主之位当之无愧。”
“或许其中有些误会,老朽看苏公子实在不似如此心狠手辣之徒。”
……
一片喧闹劝解声里,苏良突然一声哂笑,成功地让现场回复安静。
苏良笑道:“盟主要‘灭亲’我没意见,不过这‘大义’在哪里,总得说个明白不是?”
苏良脸上带着闲适的笑,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只是这一回却跳过了花娉:“我承认清霄宫的真主人是我,那边那个假宫主根本连武都不会,是我为了省些麻烦,随便找来逼着她演戏转移视线的。”
花娉身体微震,面色依旧沉静,心中却已翻江倒海。她这算是终于脱掉悲剧的反派皮了吗?她应该欢呼雀跃,仰天大笑三十声为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祝贺才对。可是,此时她却似乎并没有她想像的那般欢欣。
花娉心中正思绪纷乱之际,又听苏良继续道:“只是……我清霄宫虽被认定是魔教,可江湖传言中的那些恶事,却没一个有确切证据。江湖传言的可信度,想必大家皆心中有数。清霄宫不过卖点情报卖点毒药收个小钱,虽然偶尔也收收银子杀几个人,可接下的生意都是经过调查的,基本上目标皆是该杀之人,按诸位的标准,也算是为民除害,难道就因为我们收了点钱,那‘害’就能变成‘受害’了?”
苏良停了停,眼底虽墨色沉沉,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的深,悠悠道:“不知盟主知不知,在场诸位的门中……照顾过我清霄宫生意的可不少。”
此话一出,场中众人有不少脸色顿时变了变。苏良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正在现场一时静默之时,一个声音在密林之上响起:“苏公子无需诡辩,别的不提,这几桩因夜壶秘宝而起的血案,苏公子可是要偿还偿还的。”
这个声音让花娉一震,猛然抬头。虽然此真声她只听过一次,却深刻地记在了脑中。
只见密叶之中,又有两个身影跃出。一个是骆习航,而另一个,正是声音的主人,衣着光鲜、满脸正气的骆慎。
花娉心中顿时一沉。
这绝不是已承认自己是血案凶手的模样。
58
按照骆习航的说法;骆慎至少应该已被限制了行动才对,可如今……花娉惊讶并且不愿相信,看向了骆习航。
可骆习航却刻意回避她的视线;目光都不曾往这边扫一下。花娉心中一凉,明白了。古人云,骗人者人恒骗之。在她坑了苏良的同时;她也被骆习航给坑了。
花娉扫视场中对峙的众人;已经没有人还有空理会她这个已失去价值的假宫主了。花娉后退数步,背靠着身后高树;缓缓坐到了地上。
骆习航在她眼中,一直是个标准大侠和谦谦君子;以至于她忘了,在正义和亲人间;他最初就已做过一次选择。这一次,他只是选了同样的答案而已。
花娉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是什么滋味,只是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责备骆习航的立场。如果是她,说不定也会做出和骆习航一样的选择。面不改色地大义灭亲,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大侠最终也只是普通人。
只是,事情好像要超出她的预想了。她不过想揭穿苏白莲的身份逃离他的控制,脱掉自己的反派皮,并没想过栽赃嫁祸,更不曾想致他于死地。可现在看来,骆慎明显有备而来,估计是欲将事情全都推到苏白莲身上的。
花娉看向苏良,却见他神情依旧轻松,似笑非笑,带着轻视地看向骆慎和骆习航:“骆大侠此话何意?晚辈可没有那些难以启齿的毛病和奇奇怪怪的嗜好,需要满世界地搜集夜壶往家里搁。”
苏良语气里的讽意让骆慎眼中闪过狠色,但很快便被他掩去,然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