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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后自己没死成,可失踪了计划依然能如常进行。只怕如今江湖上已有不少门派落入了何如掌控之中。
苏良想起什么,重新睁开了眼:“那日,谁救起了我们?”他不认为,半点功夫都没有的花娉能带着昏迷的他从何如眼皮底下逃脱。
“徐其。”花娉顿了顿,“其实你以前和他很熟吧?他将我们带到这儿后便重新上山说去看看情况,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花娉的声音低了下来,或许当时她该阻止他。这个纨绔公子的功力,大概也就能比专业主攻方向是医学的洛隐强上那么一点,若是跑进当时那个混乱又高手如林的地方,只怕……
不过他好像很会逃命,也许只是逃跑了没空管他们生死了也说不定。花娉决定乐观地想。
苏良没再说什么,再次闭上了眼。
夜色来临。明月初上,薄弱的月光却已透过窗铺满简陋的小茅房。
花娉点起油灯,收拾好一切后,从卧房的木柜中抱出另一床铺盖,十分熟练地铺到了床边的地上,然后十分熟练地躺了上去,再更加熟练地闭上了眼。
片刻之后,花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重新睁开眼,看向不对劲的来源,果然正见苏良神情怪异地盯着她。
花娉想了想,抓紧被子警戒地瞪回去:“苏白莲,他这儿就一间卧房,我都把床让给你了,你不会连地板都不让我睡吧?”
苏良神情似乎更怪异了几分,继续瞪着她。花娉也睁大眼不甘示弱地回瞪。半晌之后,苏良终于移开了视线,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地铺不再理会她。
自认为赢得了胜利的花娉十分欢乐地重新躺下闭上了眼。其实,她还有药房的地板可以选择,可是从他满身是血一动不动倒在她身上的那天起,不听着他的呼吸确定他还活着,她就压根儿没法入睡。
夜色已深。皓月当空,清辉万里。
地铺上的花娉已进入熟睡,呼吸轻轻浅浅但十分平稳规律。而床上的苏良却因胸前伤口难耐的疼痛而醒。
看来她的医术的确不怎么样。苏良蹙眉赞同地想着,睁开眼偏头看向窗外月光。
何如遍寻不着他之际,必定会再次回到这里,他们要尽早离开。不知道何如是怎么对清霄宫之人说他失踪之事的,可没看到他的尸体,他想至少阎浩和觅宁不会放弃……
苏良正思索,却突闻床下的地铺传来窸窣之声,然后便见眼睛尚闭着、明显处于半梦半醒中的花娉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摸到床边……
64
花娉闭着眼从地铺上爬起;迷迷糊糊摸到床边;在苏良还在惊讶之中时俯身;很是熟练地伸手轻轻撑在他胸膛未伤之处,偏头将右耳贴上他心口。
手掌温热柔软的触感让苏良身体一震,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花娉的气息却仍是满满地窜入他鼻间心田;让他心脏跳动的速度仿佛突然快了几分。
苏良微僵,然后涌起恼意;正欲推开花娉之时,她却已满意地收手抬头直起了身,眼睛仍半闭着,却十分准确地伸手轻拍了拍他的头,似乎是鼓励他仍在乖乖跳动的心脏。
而后没有重回地铺;而是又坐在了白天的小竹凳上,伸手攥住他的袖角,捏了捏紧后安心地往床沿一趴,再次进入梦乡。
轻浅绵长的呼吸很快在身畔响起,苏良半晌没有动作,良久后才偏头瞪着花娉正对着他的头顶,视线停留了片刻后又看向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面色沉静眼底无波,可是心潮却不似表面这样平静。
胸前仿佛还留着她掌心的温度,这一连串突然的动作显然已十分熟练,不知在他昏迷时的那些夜晚已做过多少次,仿佛极怕他死掉,仿佛……她很在乎……
灯花一闪,烛火轻颤,摇晃的光影打断了苏良的思绪。
苏良看向摇曳的烛火,忆起白天醒来时,桌上的烛火似乎也才燃尽刚熄,冒着轻烟,今夜她又没有灭灯。他不记得她以前有点灯睡觉的习惯……她在恐惧,并且不安。因为何如?
苏良眉心蹙起,费力半坐起身,欲吹灭烛火,却突闻趴在床沿的花娉睡梦中逸出一声轻喃:“苏白莲……对不起……”
苏良的动作顿住,缓缓再次看向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是因为愧疚。他是哪来的自信以为她会在乎?
莫名的怒意腾起,苏良粗鲁地伸手掰开花娉的手指,扯回了自己的袖角。
花娉被惊醒,迷迷糊糊睁眼,见苏良面色难看,下意识便道:“你伤口痛了吗?”
看似关心的神色却让苏良怒意更盛:“痛也是我自找的!花娉,你大可放心,即便我死了,也不会化作厉鬼来找你,你尽可以离我远一点。”
苏良说完便重新躺下背过身。花娉愣在原地,盯着苏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背影,半天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唇,最后却又阖上,良久后沉默地躺回地铺,却盯着地上摇晃的烛影,再不能入睡。
烛影晃啊晃,晃啊晃,终于在一片静谧之中渐渐趋于平稳。花娉却突然猛地重新坐了起来,然后气势汹汹地跳上床,扳过侧躺的苏良让他仰面朝上,捧着他的脑袋俯身凑近,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不会死!”
苏良眼神清明,显然也并未入睡,对于她突然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回望她。
花娉的心颤了颤,浑身的气势顿时便消了大半,可是固定住他脑袋的手却更加坚定,盯着他强调般地再次开口:“苏白莲,你不会死。”
对,不会死。花娉在心底又默念了一遍,然后突然笑了,眉眼弯弯却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俨然就是当初苏良压迫她时的那副欠抽笑容的翻版:“所以,你就是想化成厉鬼报仇也没办法。还有——”花娉又凑近几分,“我偏不要离你远一点!真遗憾啊苏白莲,在你好到可以拿菜刀追杀我之前,都不能奈我若何。”
花娉贴得很近,似乎是因为熬多了药,全身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将苏良笼罩包围。苏良的手指动了动,眼中却依旧平静而冰冷,心中的怒意反因她无法揣测的行动和话语而更深几分。他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却确定自己很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下去。”苏良开口,声音比眼神更冷更疏离。
花娉眼神黯了黯,却抿紧了唇道:“偏不。”
苏良冷冷看着她,不再言语,却突然出手,一个用力便利落地将花娉推下了床。看来一碗白粥的作用还是十分强大的。
“咚”一声,没有防备的花娉就这样摔下了床,磕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的响。
苏良的眼神闪了闪,然后缓缓闭上眼,重新入眠。可没多久床榻却再次一陷,药香重新将他包围,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脑袋再次被捧住,唇上贴上了一个温温软软的物体。
苏良身体一震,终于不再淡定。愕然中睁眼,只见花娉紧闭的眼离自己极近,纤长的眼睫不停地轻颤。
她的确在吻他。苏良脑中空白了一瞬,而后警觉再起。
她养不熟。她讨厌他。不会是他想的那样。莫名其妙的亲近肯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应该推开她,立刻,马上。苏良如此想着,可是身体却僵硬地不受控制,紊乱的心跳更加不受控制。
她的唇很软,身体似乎在紧张地轻颤,吻着他的动作生涩又胡乱,仿佛想证明什么抓住什么般,十分的大力,咬得他生疼,实在算不得美好。
可是,他却推不开她。
不只推不开,还在她终于想要离开时,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径自加深了这个吻。
花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只知道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发软,脑子开始晕晕乎乎,耳畔仿佛只剩下心跳声,她的,还有苏良的。
“砰砰”、“砰砰”的声音让她颤得更加厉害,鼻间唇畔皆是苏良的气息。熟悉的变态味此刻却成了莲花般的清香,夹杂着以前没有的药香,让花娉的脑子更加昏沉。直到苏良突然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才唤回了她迷离的神智,发现自己似乎不小心压到了他的伤口。
花娉慌忙让开,也终于离了苏良的唇畔。大口喘息着睁眼开,却突然不敢看他,甚至目光定在某一点不敢随便移动,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心脏仍在砰砰跳着,仿佛就要跳出胸口。
原来她的脸皮其实也没那么厚的,花娉难得有些羞涩地想。粗鲁地跳上床强吻一个病人的行为好像略有些不道德,虽然这个病人似乎挺配合的。
花娉也不知自己怎么脑袋一晕就做出了这等不道德之事,只知道他冰冷又厌恶地将她推下床时,她摔得很疼,可是心里却更疼,难受得厉害,想也没想便跳上了床。想告诉他他推不走她,想要他不要讨厌她,想叫他重新喜欢她。
可是此刻跳上床的勇气却已全消,甚至不敢看他。不只因为羞意,更害怕的是会看见他更加冰冷厌恶或嘲笑的眼神。
花娉垂着眸,打算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般默默地爬下床,其它的,明……明天再想吧。
可是苏良却不让她如愿,扣着她止住了她的动作,挑高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向他。
花娉的身体因不安而忍不住再次轻颤,好在她终是没有从他眼中看到厌恶和嘲笑,他也还在微微喘息,瞳仁却依旧黑漆漆的又深又沉,只是似乎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一丝什么,她看不透。
苏良就这样静静盯着她,仿佛等她开口,解释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可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明明她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他却盯得她很想逃。
僵持了半天,花娉终于动了动唇,可苏良却又突然不等她出声自己开了口:“如果你想说刚刚是个误会,那么已经晚了,我决定继续误会下去。”
语毕便压下花娉的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再次吻了上去,心中仿佛突然豁然开朗。
是了,他从来便不是患得患失之人。想要什么便去拿,想做什么便去做,人生苦短,还是少留些遗憾的好。他醒来之时原想她既无心他便休,可却发现心不是说休便能休的,既如此,那就不休了。
她不喜欢他,那就努力让她喜欢他。他比那骆习航长得好,比他武功高,还比他有钱;做坏事比他俐落,假惺惺都假得比他真;他的红袍更是比他成日孝衣般不吉利的白衫要有品味得多。既然她连骆习航都能看上,总有一天也能看上他。
她要坑他就让她坑好了,既然这第一次他没死成,那第二次第三次就更难死成了。然后他再一点点慢慢向她讨回来,要她知道,他也不是那么好坑的。
苏良终于松开了花娉,满意地看着她烛光下酡红的脸。嗯,这就算先讨的利息吧。
这一回花娉却没有躲着他的视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气息不稳声音微颤,心跳比他松开她之前还要快:“你要继续误会的……是什么?”她想告诉他也许他没有误会,如果此刻她也没有误会的话。
苏良却没有回答,只说:“我说过要你离我远一点,你放弃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果你要后悔,最好现在弄死我。”
花娉的手紧了紧,再次强调:“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