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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垂眸,俯身拿起刚刚放在长椅上的西装外套,眸子沉静如水地停在墙面上,哑声收尾:“明天见报,我的律师会随后找你们详谈……如果这件事得不到最公平的解决,那夫人,我慕晏辰不混了。”
我慕晏辰,不混了。
轻飘飘的尾音,在微微喧闹的长廊里面,带了一丝血腥绝然的味道,震慑得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
也包括病房门缝里站着的那个纤细柔弱的身影。
贵妇张大嘴巴,目光心虚地闪烁着,听着“见报”两个字,泛白的嘴唇抖起来,她手足无措,在看见角落里的纪姚报复性地掏出手机拍她的失控丑态时,尖叫:“别拍了听见没有……给我收起来别拍了!!”
澜溪小脸都吓白了,握着门把的手满是汗,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拖鞋在地上蹭出一点声响。
最先将目光投过来的,竟然是在外围浅笑着围观的聂明轩。
刚刚那一幕看得聂明轩心里也看得胆战心惊,却佯装着毫无波澜,一眼扫向门口那个有点被吓呆的小丫头,笑着问她:“醒了?”
澜溪觉得自己失声了,呆呆的,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慕晏辰的身影僵了僵,眸子里的血丝更重了一些,垂眸,薄唇淡淡抿着,肃杀可怖。
纪姚就要含着泪冲上来,被纪恒挡住,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她胡闹。
贵妇此刻已经慌乱得手足无措,含着泪后退,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紧急打电话让孩子的父亲过来处理,吵嚷声在走廊里听得格外清晰,随后就变成了她说自己丈夫孬种的喊骂声。
一片混乱里,澜溪怔怔的,只在余光里看到了那个英挺不凡的身影走过来,她垂着小脸扒着门,不敢直视,却感觉他没靠近多少,只是手搭在了她头上,一片温暖。
“疼就回去休息……”他像是疲惫至极,嗓音沙哑得厉害,“别出来。”
接着他脚步顿了顿,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发丝,目光深邃中透着一丝猩红,像在极力克制什么,接着缓慢放开,转眸,离开病房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聂明轩也跟上,朝着澜溪目光不明地笑了笑,走开了。
☆、043 别跟我说话
安安静静的病房里,纪姚扒着篮子里的水果吃,递过一个柠檬来,递给她。
澜溪纤细的胳膊抱膝想事情,看也没看就接过来,半晌小小的眉头才蹙起,水眸带着一丝怨念看过去——给个柠檬,不能吃不能喝的,拿来做什么?
纪姚啃着苹果,笑趴在了床上。
“澜溪,你知道跟我们打架的那女生叫什么吗?”
澜溪摇摇头。
“她叫伊朵!”
呃……所以?
“呀?难道你不觉得听起来很像‘一坨’什么东西么?”
澜溪小脸黑了一下,好冷的笑话。
“纪姚,”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澜溪小手把玩着柠檬,似是无心地问道,“打架那时候,是你打电话让我哥过来的吗?”
纪姚大方承认:“是啊,当时你都被揍成那个猪头样了,我当然要叫人!可我又不敢打电话给爸妈,就只能打你哥哥的电话啊。”
澜溪咬唇,贝齿在下唇留下一条浅浅的水渍,目光清澈而飘渺,半垂着继续问道:“那我哥都做了什么?”
纪姚吃在嘴里的苹果,噎着了。
她红着脸,拍着胸脯,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凑近她认真道:“你哥哥,很吓人。”
澜溪纤眉一跳,扭过小脸看她。
“他过来的时候,整个女生宿舍走廊都鸦雀无声,我从来都没见过杀气那么重的人!我看到他把西装脱下来盖在你身上你抱起来,你都不知道你当时满身是血,他手都在抖,还有他的眼睛,猩红色的,像野兽一样。”
在纪姚的记忆力,印象最深的,那是慕晏辰身上那股杀气。
她当时也倒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看见慕晏辰抱着澜溪,哑声在她耳畔说“澜溪别怕,很快就不疼了”,纪姚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句话——TMD你们这群天杀的混蛋,一个个都等着死吧!
女人从来都不怕自己弱,怕的就是没人给撑腰。
澜溪清透的小脸恍惚了一下,垂下,眸光游离着,想趴在膝盖上消化一下纪姚口中惊心动魄的场面,可肋骨那里猛然抽痛了一下,她疼得吸气,小小的眉头蹙起来,顿时不敢趴着了。
“男人成熟了就是好,懂得疼人,”纪姚越想越觉得不爽,恨恨咬了一口苹果,嘀咕道,“哪里像我哥,整天就知道欺负我!”
小手伸下去捂住肋骨,澜溪咬唇,脑子有点乱,她想起了那个辗转暧昧的吻,还有他上次被她逼急时候的可怕模样,小脸愁云更重,不自然地垂了下去。
***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走进办公室,聂明轩就忍不住浅笑着问道。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件事简单,你交代一下我就能帮你处理好,索赔一下就算了,打架哪有不疼不受伤的?你一向有分寸,干嘛这次非要闹得人家下不来台面?”
“别说话。”
一句淡漠沙哑的话溢出嘴角,慕晏辰在沙发上坐下来,眸色冷冽猩红得可怕,扔下外套用手指缓缓支撑着额头,苍白的神情很是痛苦吓人。
“明轩。别跟我说话。”他薄唇沙哑地吐出几个字。
☆、044 你能喂我吗
聂明轩讶异不止,半晌之后看他这幅模样也不敢多说了,闭嘴,就这么陪他坐着。
可最终坐的时间超出了聂明轩的预料,他勾勾嘴角,浅笑道:“你坐会儿,医院那边我找熟人给安排一下。”
出了办公室,门关上,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渗到骨髓般的安静。
这一次的纠葛对象,是教育局的局长。连慕晏辰自己都觉得,处理得有点过了。官场与商场本无刻板的界限,一日为敌,便是终身屏障。
可是不行。
他的理智,在走过女生宿舍走廊,看到她两只小手交叠起来护着头,小小的一团疼得发颤,缩在角落里被拳打脚踢,满身是血的时刻,就已经土崩瓦解了。
所以这一次,死都不行。
这是慕晏辰第一次感觉到所谓底线的存在。
他把她放在心里,护着,手把手教着,在她离开家去学校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过,只希望她好好的别出事。哪怕不想看到他,自己安好也就够了。可她为什么偏偏不让人省心?
——毫无防范意识地去逛夜店;在家里太过随心口无遮拦;不喜欢老师所以不好好读书;甚至出个门都意外连连……打架了,她居然也会跟人打架,却是笨得只知道挡在前面,还手都不会,明明三个女生打架,就只有她伤得最疼最重。
慕晏辰心里,像是被人活活地挖了一块,火辣辣的,疼得没了知觉。
他锋利的薄唇苍白如纸,淡淡抿着,像死过去一般。
心疼到了极致,他知道自己爱上了。
他二十七年的阅历与经验那么清楚地告诉他,爱上了。
可他没有忘记,他和她的身体里,清晰地流着一半相同的血……那种叫做血缘的东西,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种感情的禁忌与罪恶。
一丝苦笑浮上俊逸的嘴角。
所以他爱不得……更碰不得。
***
纪恒买粥上来的时候,纪姚已经在病床上趴着睡着了。
他抬眸,清浅又关切的一眼扫过澜溪,把粥轻轻放在一边,嘴角弯弯:“嫌她重就让她起来,不然等她睡死了,搬都搬不动。”
澜溪摸摸纪姚的头,“没事,她没压着我。”
纪恒浅笑,指指袋子:“要吃么?”
“什么味儿的?”她是有点饿了,眼巴巴的问着。
“荠菜瘦肉。”纪恒笑着解开袋子,动作轻柔地帮她盛一碗。
澜溪心里舒服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来,左边的一点梨涡泛起又散去,她一边在病床上等着纪恒盛粥给她喝,一边抬眸不经意地扫向病房门上的玻璃。
长长的睫毛一颤,她似乎是看到了,一抹英挺不凡的墨色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心,突然不自觉地被揪紧了。
小手也跟着揪紧了床单,澜溪怔怔地扭过小脸,发现粥已经递到了面前。
“会有一点烫,你小心点。”纪恒浅笑着嘱咐。
心里微乱,她知道那一抹身影越靠越近了,尴尬着抬眸,迎上纪恒含着深意却又不唐突的温柔眼神,嘴里胡乱蹦出一句:“纪恒哥,你……你能……喂我吗?”
纪恒笑容猛然僵了一下,手也跟着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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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15607893400亲的两朵鲜花,谢谢!小剧透一下哦,哥哥这回会吃醋,而且吃得很危险……
☆、045 谁都别惹他
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纪恒眸光深邃如海,半晌后压下了胸口的剧烈澎湃,无奈地勾着笑,舀起一勺粥来轻轻帮她吹着。
澜溪小脸苍白,水眸怔怔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余光注意到了那一道能灼伤人的目光已经从玻璃里透进来,他要推门进来了。
“以前没见过你撒娇,现在才知道撒起娇来要人命……”纪恒浅笑低喃,未离开勺边的唇轻声吐字,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张可爱的小脸倏然在眼前放大!她竟等不及他将勺子送过来,红着脸,小小的一口咬住了勺子里面温热的粥。
距离,近在咫尺。他几乎能数清她细长的睫毛。
纪恒,呆了。
而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看过去,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娇小身影,却是主动迎上去,跟笑容温柔的男生亲昵纠缠着,小小的银牙咬着勺子不放松,少年的浅笑宽容又宠溺。
那么美的一副场景,看在慕晏辰眼里,胸口却泛起尖锐的痛来!
他在病房门口站着,盯着她看,将她的模样一点一滴都不放过地拓印在脑子里,他俊脸冷冽而苍白,薄唇可怕地抿着,半晌才收回放到门把上的手,移开眸子,压着胸腔里撕裂般的痛抬脚离开。
一个小护士被他撞到,险些摔倒,蹙眉抬眸时却看到了他可怕的表情。
“先生你……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没事吧?”小护士忍不住追了一步,关切问道。
“别惹我。”慕晏辰沙哑的嗓音响起,低沉冷冽,剧痛袭身。
这一刻,最好,谁都不要惹他。
***
周六回家的时候,澜溪只在客厅看到了慕铭升和莫如卿。
从老刘的车里下来,她把抱着的书包放在客厅,水眸环顾了一圈四周和楼上,目光从灼然变成了平静。
莫如卿看了看她,抿一口茶道:“不用找了,晏辰不在。”
澜溪小脸猛然一红,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垂眸,换上拖鞋:“我没有找他。”
莫如卿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蹙起眉来,手放在旁边丈夫的腿上,疑惑道:“说得也是,最近公司到底有多忙?晏辰总是不见人影,每次回来,话说不到两句就去睡了,你也该有个度,别总让他一个人忙那么多事。”
慕铭升也蹙着眉,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最近太拼了。
澜溪静静听着,听得胸口有一点闷,她重新抱起了书包,小声道:“爸爸,莫姨,我先上楼了。”
***
夜里洗了澡,穿着系带睡裙缩在客厅沙发上,头发还没干,澜溪忍不住看看角落里巨大奢华的落地钟,已经11点多了,慕晏辰却还没回来。
小脑袋仰躺在沙发上,水眸盯着天花板看,白茫茫的一片。
为转椅心思她去玩超级玛丽,几局之后眼睛有些睁不开,朝沙发里面窝去,拱着脑袋睡着了。
慕晏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客户应酬总是最熬人的,他出门的时候已经不太清醒,是子尧送他回来的。月光下一张俊脸苍白着,酒气从鼻息里散发出来,胃里翻江倒海。他蹙眉,薄唇可怕地紧紧抿着,走过去扶住沙发,将自己安心地放倒,却猛然听见一声软软的痛吟,自己仿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