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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笑着说:“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待二弟升了官,大家都搬到城里去才好呢。不只我舍不得走,连静儿都和堂姐妹玩的好,舍不得分开。我有个私心,静儿并没个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我有心带一个孩子回去给静儿作伴,弟妹你看可好?”
这想法当然源自于静之这几天的表现,有了同龄小孩子陪着的她整个人益发活泼了,每日里跑的脸庞红通通的,铃兰深憾以前没有注意到女儿这方面的需求,便想到带回去个人陪她。这事已经给李氏通过气的,如此好事李氏焉能不应,只是到底舍不得自己的亲闺女敏惋敏慰两个人,便商量好了让个庶女敏情跟回去,这孩子铃兰也喜欢,言语不多文静周详,平日带着静之玩的很好,因此两下里一凑合便定了。
此时不过场面话,李氏忙说:“那是再好没有了,能跟着大奶奶生活那是她们的福气,敏惋你们几个快过来,大奶奶要带你们到省城去,你们可愿意?”
包括子谊家的五个女孩一溜的站过来,都低着头握着帕子含羞不语,铃兰笑着指了敏情:“这些个孩子都是好的,我也不知道该挑哪个好,只是敏情和静之差不多大,正好玩到一块,我便斗胆要去了。”
李氏连连说好,立马叫人从库房拿了些上好的料子和首饰赏给敏情和她姨娘,让她赶紧回房收拾东西。此时站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守之突然说话了:“娘,你给妹妹找了个玩伴,我也要。”
“你都这么大了还要玩伴做什么,再说你每日里上学,那些个同学还不够么?”
“我和他们都玩不到一块去,娘,我真的可孤独了,你不是总嫌我不说话么,我那是没人可说啊。”
“别添乱!”铃兰根本没想到儿子会来这么一出,带走敏情是私下商量好的,儿子现在要别人可怎么办。
谁知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不乐意了,哼哼唧唧满脸的不高兴,李氏在一旁看着过意不去,便说道:“孩子们玩的好舍不得分开也是正常的,侄儿啊,你要谁去给你作伴儿,婶娘做主答应你了。”
“那好,我要他!”俞守之笃定的一指,正是缩在墙角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俞敏惔。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李氏飞快的评估着这事的利弊,殷氏也吓了一跳:“好侄子,敏惔自小性子倔,怕不好相处的,要不,让敏憷跟着去玩几天吧。”
铃兰也不愿节外生枝:“你说要玩伴怎么找了个小弟弟,到时候你是带他呢还是上学呢,好了别闹了。”
“他已经十岁了。”俞守之大声说道:“才不是玩几天,我要他和我一起念书上学。娘,你就答应了好不好?”
铃兰无奈的看着儿子又望了望众人,朝一直低着头的敏惔招招手:“你叫敏惔是吧,来,给婶娘说说,你愿不愿意跟着婶娘到城里住?”
其实自俞守之说话后敏惔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了,他真没想到这个华衣锦服的小少爷居然要他去伴读,他安的什么心?是要把自己要回去好欺负么?可是在这里还不是一样天天受欺负,再说大伯父家还有很多藏书呢。可是,他真要去了,姨娘怎么办,他的计划是五年后才要离开家的,这么突然就离开了姨娘会不会受不了。
他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选择,听到铃兰叫他也只上前了几步,低着头依旧不言语。铃兰好言好语的问他:“敏惔啊,有什么想法你给婶娘说说,要是不想去婶娘也不会为难你。”
这时一向更没存在感的花姨娘突然扑出来:“大奶奶,你就带着惔儿走吧。这孩子自小就不爱说话,其实他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他想去的。”
73讲古
“娘;我走了~;您真的没事么?”
“没事,惔儿,娘没事。”
“娘;要不我不走了,等我再大一点,带你一起走。”
“傻孩子,娘这辈子是走不出这个院子了。你跟着我过的什么日子;娘心里有数;娘知道你喜欢读书,知道你不喜欢奉承别人,可娘也是没有办法啊,谁让咱们生来就矮人一头呢。不说了;孩子;你是娘这辈子最大的骄傲,这个大伯娘是个好人,”她指了指桌上的银子:“善良,心细,没架子,你跟她去我是极放心的。我不放心的是你,你性子拗,嘴也笨,喜怒都挂在脸上,出去要吃亏的。”
“娘,我都懂,我都会改……”
“儿子啊,娘也没啥嘱咐你的,天可怜见,让你能离了这个家,你在外面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与人为善,凡事都要忍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千万要记住了。”
“我记住了,娘,我会忍的。”
花姨娘揩了楷眼角的泪珠,转身从箱底拿出一件外袍:“天气热了,娘想给你做件袍子换洗,没想到,你居然明天就要走了。这袍子还有几针没缝完呢,你先睡吧,娘把这几针做完了再睡。”
“嗯!”敏惔瓮声瓮气的答应了一声,他朝外走了几步忽然翻身回来扑到花姨娘腿边跪下:“娘,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儿子一有出息就回来接你!你千万要保重啊!”
“娘,娘?”敏惔惊恐的发现娘忽然不见了,凳子上坐着的人变成嫡母殷氏,正冷冰冰的盯着他:“谁许你管这个贱人叫娘的?”
他啊的大叫一声,从床上翻身坐起,脸上冷汗淋漓。
“惔少爷,你又梦魇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慌忙跑进来。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从枕头下面摸出临走前娘给缝的袍子紧紧抱在怀里,来到俞家三天了,他每天都梦到那晚分别时的情景,无一例外最后娘都消失了。
“你跟我去见娘,你每晚都被噩梦吓醒,这怎么行!”不知何时俞守之也进来了,铃兰安排他俩住隔壁,看来他也被惊醒了。
“不用了,我没事。”敏惔勉强挤出几个字就向床上倒。
“不行,你前两天也是这样说的,快跟我来。”俞守之不由分说的上前拉他,满脸俱是关心之色。
“明天吧,行不行,你看现在都半夜了。”敏惔和他进行拉锯战。
“那好吧,明天,明天你一定要跟我去说哦。”他回头看了看呆立在一旁的小丫头:“要不让绣夏搂着你睡吧,有人陪着你就不害怕了。”
“不成。”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大声说,把俞守之吓了一跳。
“我去给惔少爷拿水。”对上俞守之不满的眼神,那个叫绣夏的丫头赶紧找个理由溜了。
俞敏惔也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我睡觉不老实,会踢到她,你快回去睡吧,我保证再也不做噩梦了。”
“做不做噩梦岂是你说了算的,绣夏也怪,以前她和迎春争着抱我睡,怎么这会又不愿意了。”俞守之嘟嘟囔囔的往外走。
子诺刚进家门铃兰就如实向他回报:“你说虹儿是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事都和妹妹比。敏情是个女孩儿,年岁又小,况且是我跟弟妹私下里说好了的,带回来养几年不算啥大事。但敏惔是男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不管不顾非要把人领家来,你没看见三弟妹那脸色,看我像看拐子一样。”
“哪有那么严重,她可能只是比较意外。其实虹儿也蛮可怜的,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玩。带来就带来吧,孩子多了热闹。”
“你倒是热闹了,也不管人家爹娘咋想啊。”
“你不是都说了嘛,他们要是真不愿意肯定会拦你的,好了,带都带回来了还能怎么样。”
“是啊,带都带回来了,最起码也要住上一段时间才好。还有啊,我们走的时候二婶非要装了两大车的特产野味,不收就不让我走,这个,不算受贿吧。”
“自家亲戚怎么能算受贿?”
“我比较怕嘛,官场的规矩我又不懂,万一被人揪住小辫子就不好了。二婶还托我求你提携子语呢。”
“那也要有机会再说。哎,若是做官的各个都像你这么谨慎就好了,拿一点东西算什么,成千上万亩的良田他们也敢要。你知不知道申县是谁那么胆大敢砸县衙?是吴家。”
“德妃的娘家?”吴家上任家主吴庸之是三朝元老,女儿掌中宫凤印十几年,虽然后来他儿子吴世芒因参与金陵之乱被定罪流放,但新帝仁慈,对金陵之乱的叛党只罚首恶,余下的概不追究,因此吴家仍有一些人在朝中任职。
“正是他家。说出来下你一跳,光他家名下的土地就有八万亩,占到申县全部土地的一半还多,而且全是上等良田,佃户万余人,如此多的民田尽成私产,朝廷赋税焉能不降,国库焉能不空?。”
“为什么说民田变私产?”不知何时俞守之钻进来,瞪大眼睛望着父亲。
“你怎么过来了?”
“敏惔每天晚上都被噩梦吓醒,我来找娘想想法子。”守之从门外硬扯了一个小人进来:“你快进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俞敏惔依旧低着头,整个人显得更小了,铃兰拉了他的手温柔的问:“怎么了,新地方睡的不习惯?”
俞敏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守之在一边补充:“他每晚都被噩梦吓醒,有时候还叫娘呢。”
“想娘了?”她瞪了二儿子一眼:“没事的,敏惔已经非常勇敢了,婶娘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娘不抱着就不敢睡觉呢。要不,过几天婶娘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回去。”俞敏惔突然翻身跑了。俞守之追了两步,又好奇的折回来:“爹,你还没说民田怎么变私产了呢?”
铃兰笑骂道:“还不快去看看敏惔去哪了,都是你,非要把人家从家里带出来!”
谁知门外露出一个小小的头:“我没走,我也要听吴家的故事。”
“好,那我就讲一讲。”俞子诺朝他俩招了招手,一边一个抱在腿上:“你们应该知道,我朝有令,凡是中举的人家种田不用交赋税,也不用服徭役。此举本是鼓励人们考科举为国出力,因为读书既需要花时间,又需要很多钱买笔墨纸砚等必要的物事。可是后来,却成为一些人谋取私利的工具。”
“一村之中只要有一人中举,四里八乡的农户都把自家的田地白白送给他,算成他家的私产以逃避朝廷的赋税徭役。其实,这些田地还是原来的人在耕作收获,除了官府备案的地契的名字变了之外什么都没有变。除此之外,皇室宗亲的皇庄,有爵位的人家被赐予的功勋田,甚至寺庙道观名下的供奉田,也都在免税之列。”
“当然,他们每年也要向自己名义上的主人交一些粮食银钱,虽然比赋税少,但也足够他们过上吃喝不愁使奴唤婢的生活。这些官宦缙绅尝到了甜头,益发喜欢占地蓄产,他们不再满足于别人的献地,而是依仗势力巧取豪夺,以极少甚至白占的方式强抢农户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多的土地集中到少数为官做宰的人手里,朝廷能收的赋税年年减少,百姓没有土地可耕种,衣食无着,成为流民,唯一得利的就是那些王公贵族,地主豪强,他们不用劳作却能世代享受土地带给他们的财富。这就是民田变私产的过程。”
“若是任由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盗匪四起,我们的朝廷可就危险了。”两个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听得十分专注。
“来,你们俩说说,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