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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不易-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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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又怕跟着惔哥哥惹出闲话,还是爹爹好,当即答应了我。

    于是那几年,我女扮男装跟着惔哥哥走遍了大夏朝的山山水水。他写了三十几万字的笔记,还画了一张大夏朝的堪舆图献给皇上,我则学会了好几十种方言,以及无师自通的易容术。

    后来他被皇上委以重任再不能任意出去后,我却改不了喜欢出游的习惯,在家从来呆不满一个月,便又到各处游玩了,只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需要我出席的活动越来越多,娘只能说我生病,需要在家静养。

    娘也不希望我再四处乱跑,可她拘不住我,我们家一向讲究平等和民主,每个人对着自己的事情都有发言的权利,娘和爹爹从来不用尊长和孝道压我们兄妹。我不愿意和这些只知道衣裳脂粉的深闺小姐们来往,娘亲也没有办法。直到上次我遇到了麻烦没能及时赶回来参加自己的及笄礼,娘才发了狠,把我拘在府里一年多。

    待她们都走了,我伸了个懒腰拍拍衣裳慢慢的走出来,真是没有营养和趣味的对话,偏偏她们还乐此不疲,尤其那几个庶女,更是牙尖嘴利,贬损我时唯恐落于人后,娘说的真好,装腔作势的都是纸老虎,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呆在这里真没劲,还是找到娘撒个娇早点回家吧。

    英国公家的花园很大,我折了根柳条漫无目的的边走边打,一路上飞花落红,惊起蜂蝶无数。逗得我咯咯的笑出了声,就在这时,有人挡住了我的路:“静之,好久不见。”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拼命想他是谁,怎么认识我。我对人脸的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差,屡屡让我出丑,比如冯家来提亲的时候,我就完全不记得这个据说当年我很黏他的宸哥哥。

    那人等了好久:“我是张静斋。”

    张静斋,张静斋,我依旧拼命想,张静斋是什么人。嗯,你肯定是张家人,否则怎么能进内院呢,可是,张静斋,虽然我上过张家的学堂,但是我们见过么?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大约也看出了我的纠结,气息有些不稳:“静之,你完全把我忘了?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个?”

    他伸手从衣襟里拿出一支赤金镶宝的钗子,这个我认识,这是我的东西,我对东西的记忆一向比人好,立马劈手夺回来:“这是我的,怎么会到你手里?”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抹掉我嘴边的桂花糕的残渣:“九年前,从你那骗来的,当时多亏当了它我才能到的西北找到我七叔爷从军,这次回来,我又千方百计把它赎回来了。”

    “这样啊,那也不能怪我记不得。”谁能记得九年前的事情啊。

    他眼神一黯,看着我理所当然的拿着钗子就走了,不禁叫道:“你难道有点不好奇当年我为什么骗你的钗子?”

    我立住脚茫然的转过头:“这个很重要么?反正你又还给了我不是么?”娘总是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纠结于过去的人会很痛苦,学会遗忘是通向快乐的唯一道路。

    可是看他一脸失落的样子我有点过意不去:“要是很重要,改天有时间你讲给我听吧,今天我累了,要回家了。”说完我就一步三跳的回去了,一直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张静斋就是英国公府的长房长孙,将来要袭爵的,同时也是战功赫赫的凌风将军,羌人听到他的名字就望风而逃。

    第二天采蝶轩的雅间里,我完全不顾及形象的窝在椅子里边吃豌豆黄边听他讲陈年旧事,大约就是当年他母亲不许他去前线投奔七叔爷上阵杀敌,可是他偏偏很想去,只是没有路费。一次学堂里有人喊他的时候我应了声,静斋和静之的发音很像嘛,于是他盯上我这个天真浪漫又很有货的小姑娘,从我这里骗了一支钗子换了路费才到的西北军营。

    故事很老套,还没有东栅门说书的好听,但我很感激他能说动母亲把我带出来。

    大约是看出即使他讲了这么一篇故事我依然记不得他的样子,他很挫败的说:“我也没想到一去就是九年,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苦战羌族终于被我们彻底攻克了,现在天山南北都是我们大夏朝的疆域。”

    天山,我不小心噎了一口,多么好的地方啊,天空蓝的像镜子,雪山白得像宝石,大地平旷,河流蜿蜒,牛羊膘肥体壮,姑娘和小伙们都能歌善舞热情开朗,那是和京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现在,他们都属于大夏朝了?

    我实在太迟钝了,居然在这个当口愣神,而不是发出由衷的赞叹和欢呼,毕竟羌族威胁了我朝百余年,一朝平定,这份功绩怎么夸都不为过。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反应。”他笑意盎然的看着我。

    啊,那该是什么反应呢,我想了一下忽然有些脸红,忙把桌上的点心往他面前推了推,又殷勤的给他的茶杯里续了水:“你说累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有些无奈的说:“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走之后一直很担心没了钗子你娘会不会打你,又怕我娘知道这事后找你家的麻烦。”

    “哦,应该没有吧,否则我会有点印象的。”我很诚恳的回答。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好像该说的都说完了吧,可我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不舍,恩,如果他还要说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听一听,毕竟这里比家里更有趣,可我等了半天只得了一句:“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我点点头,随他出了门,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异常,我眯着眼睛享受这样难得的放风时间,不公平,为什么男子哪里都可以去,女子则必须谨言慎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公平实在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母亲常说:完全的公平永远不可能达到,但我们都在努力无限接近公平。她和爹爹也都身体力行的这样做,我们几个孩子,都可以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大哥醉心冶炼,他打造的兵器千金难求;二哥为了娶二嫂搬了出去,甚至孩子都姓唐不姓俞,二老仍欢欢喜喜,小弟更是顽皮贪玩,跟着舅舅习武,满院子的捣乱,也没有什么人来管他。只有我,虽然也很自由,但是母亲看到后总是皱着眉毛忧心的说:“孩子,你再这样下去谁会娶你啊……”

    想多了,哎,反正母亲总是这么矛盾,我已经习惯了。

    忽然,我瞥见街角墙根阴影里的一个人影,激动的一把抓住张静斋:“那个灰衣服拿蓝包袱的男人看到没,帮我捉住他!!”

 93番外之俞静之 中

    俞静之2

    虽然有很多师傅教过我武功;但是我最擅长的功夫依然是逃跑;啊;不对,是轻功,轻功,哎,不要笑话我,毕竟我是个女人啊,硬碰硬的话会很吃亏的;而那个正是让我吃了无数明亏暗亏的人。

    张静斋果然不含糊;听我说了后不动声色的走过去,一把就扣住了他的双手脉门,那人嘴里还喊为什么抓我呢,我跟着啪的打了他一耳光,他看见我顿时老实了。真解气啊,有个帮手真好。

    我四面一瞅,正好几步外就是胡爷爷的铺子,我向静斋使了个眼色,把他拖到铺子后面的厅堂里。

    静斋把他扔到地上就站在门口望天了,我忍着心头的恨意冲他喝道:“拿来!”

    “我说了,真的不在我身上。”

    刷,我从腰间抽出根软鞭就打了过去,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我要是信了他就跟他姓。我的鞭法也是名师所教,挥起来令人眼花缭乱。无奈对方虽然大呼小叫满地乱滚躲得狼狈,可是鞭子一次也没打在他身上。

    我就知道,他是个高手,否则我也不会栽在他手里那么多次,可是,这一次他撞到我的地盘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静斋,快来帮我!”

    张静斋虽然背对着屋里,但屋内人的一举一动他都听得很清楚,没想到俞相的小姐,打起架来如此生猛,再配上最后这声求助,又娇又俏,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直撞到他心窝,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门,口干舌燥心乱如麻。

    屋里依旧乱作一团,他身形如电,纵身进屋向地上那人踢了两脚,复又转身回到原地望天。就这么一霎眼的工夫,屋里情形立变,灰衣男子抱着腿呼痛,我的鞭子终于打在他身上,刺啦一声,连衣服带皮肉划出一道长痕。

    “快说,你到底把东西藏哪里了?”我用鞭梢指着他的脸。

    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冒出来,俊脸疼的也有些变形:“我说了东西不在我手上,你打死我也是这句话。”

    “你以为我不敢,我早就想打死你了。”我挥动鞭子一下快似一下,眨眼他身上就布满了伤痕,可他眼里的傲气更胜,硬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你这样他是不会说的。”不知何时张静斋站到我身边。

    “那怎么办,”我气的直跺脚:“他偷了我的匕首,那是大哥专门为我打造的,我一定要找回来。”

    “我说了那是个误会,我偷包袱的时候完全没想到里面有匕首,后来包袱被别人抢走了,我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胡说,江湖中谁不知你阮桐是偷儿的祖师爷。谁能从你手里抢东西?”

    “大小姐,我也很想知道,那人出手如电,是我见过出手最快的人。”他苦着脸懊恼的说:“我说你要是真的在意那把匕首,不如到兵器铺或者当铺找找,或许还能有些收获。”

    “我早找过了,还让四叔爷的人都帮着找,天隆号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四叔爷的产业,我们把整个天山城都翻了个遍,为此我还耽误了大事,到处都没有,你说,我不找你要找谁要!”

    我成功的看到他的脸色一点点灰了下去:“这可奇怪了,我怎么就惹上这个麻烦,真是头疼。”

    “咳咳,”旁边的张静斋有些尴尬的问:“他偷了你的匕首然后又丢了?”

    “我再说一遍,我只拿了她的包袱,谁知道里面还有一把匕首!”

    “是,你只拿了我的包袱,可是里面是我全部的衣服银子路引和防身之物,你知不知道就因为包袱不见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我甚至要被抓去坐牢。要不是陈叔保下了我,我说不定就……”想到恨处我扬手又是一鞭子。

    张静斋眼明手快抓住了我的手:“咳,那个,你要找的匕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长,这么粗,手把上有一颗红宝石,”我比划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你,难道见过?”

    他脸色变幻不定,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是不是这把?”

    “啊,怎么会在你这儿?”

    “啊,原来那天抢我包袱的人是你?”我俩同时喊出来。

    “那天你也在,你,你,你是那个书生?”

    “你就是那个羌女?”这次是灰衣人和张静斋同时发问。

    “我才不是羌女,我就是穿了套羌人的衣服而已!”

    “你不是书生,书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我和灰衣人同时不满的叫道。

    嗯,其实是我和张静斋在对话,只多他一个人独自嚷嚷。

    我看着他手中的匕首,他则看着我的脸,一时间我们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偏偏旁边还有个人煞风景,一声高过一声的喊道:“哎呦,你的匕首找到了,可是我的腿断了,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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