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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血肉穿刺,衣帛崩裂,乌亮的刀尖上,鲜红的血珠,滴落黄土。
“不……”
明仁帝的阻止都来不及出口,那刀已绝决地没入男子腹中,喉咙就像被什么卡住,帝王瞠睁的眼瞬间充红一片。
你竟然为了一个敌国女子,如此逼迫朕么?亚夫啊亚夫,你在想什么?!
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绝美的容颜竟无丝毫疼痛表情,依然冷若冰霜,却更震撼人心,他高傲得更像一位帝王,忽地手一扬,竟将透背的刀抽了出来。
这一刹,抽气声无数,男子的绝决坚持震住了所有人。
“陛下,臣罪该万死。但在此之前,请陛下恩准臣将此事察明,朝时定当给诸位一个交待,绝不辱没我帝国尊严!勿因宵小流言,让真正的害群之马遗祸帝国。”
织田亚夫说得咬牙切齿,目光冷冷刮过了左大将军抽搐的老脸,姿态高傲,仿佛自裁受刑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左大将军还想说什么,就被明仁帝举手制止。
“行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其他人等休要再提。”明仁帝推开跟前的精卫,终于忍不住大叫,“混帐东西,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御医,送亲王入屋就医。快——”
皇帝急得冲在最前,把所有挡在斗场里的精卫都喝走了,奔上前就要扶起跪在地上的男子,男子却挡开了他的手。
“亚夫……”明仁帝又急又气,简直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我……没事。”
织田亚夫摁住伤口,咬牙起身,满额冷汗如豆,滚落侧颈,而他按压的地方早已浸湿大片,黑色布料不甚明显。然,在他眼里,女孩雪白内衣上的艳红,比任何颜色都刺目。
他推开所有护持的手,走到向兰溪面前。
“给我!”
“殿下,让我先给您止止血吧,您……”穿透的刀伤,比起女孩的枪伤更可怕。
可话未完,男人就将女子抢了过去,强硬得可怕,那霸道的占有欲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将刚才一切尽收眼底,仍然为男子的霸道强悍震惊不矣的向兰溪,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佩服之情。一直以来,他最为敬仰佩服的都是自己那位心怀天下为国为民的堂兄,也是为了帮堂兄实现救国理想,才远涉重洋,学习更先进的医术,了解更多的国情民俗。
堂兄大义,世人皆赞;而这位异国亲王,为了他们亚国的女子,竟然甘犯众怒君威,还落下个昏君的名号,此等勇气,古往今来有几人。
众所周知,国之大义,众人利益,更值得世人追崇宣扬;若为女子倾国倾城,势必诟留后世,惹来千古骂名。孰轻孰重,世上男子自知取舍,多不会为后者累及自己一世英名。
如此相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亲王殿下狂傲骄横,不为世俗礼教所缚,姿意而为,任性之极,可叹可敬也!
“亚夫,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命啦!”
“陛下不用担心,在伤我的人没死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你……”
明仁帝急得跳脚,却也拿这倔拗的小表弟没法。
向兰溪拖着伤腿起身,说了句“得罪”,便在男人后背腰下,点了几处大穴。
十一郎有些紧张,却听主子说,“向兰溪,你跟上。”他不得不扶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夫,跟了上去。
一行人刚走到斗场门口,左大将军便迎了上来。
明仁帝担心织田亚夫的伤势,立即先发制人,“快让开,尔等耽搁了亲王殿下疗伤,罪加一等!”
这让本欲来抓人的左大将军老脸直抽,却又不敢冒犯圣颜,只得让路。
织田亚夫抱着女孩大步往回走,哑声跟向兰溪商量最好的治疗方案,考虑到眼下情势紧张,决定将艾伯特请到荻宫中施诊。
“亲王殿下,您的伤最好马上……”
突然,跟前的男子停下脚步,向兰溪奇怪地看过去。
怀里一直昏迷的人儿仿佛动了一下,他的心也像被什么搔了一下,又痒又疼,让他忘了一切,盯着她便不动了。
她慢慢抬起头,呼吸很重,他却感觉自己明显松了口气,连腹下的疼痛都似乎变轻了些,哑声轻唤,“轻悠……”
终于,小脑袋抬了起来,他对上那双大眼,一缕染血的发从脏污的小脸上划过,他想伸手帮她捋开,让她能看得更清楚,她已经安全了。
可是在他手还未抬起,懵懂的大眼里突然爆出一片凶光,她竟然嘶声大叫,“织田亚夫,王八蛋!”
张嘴一口咬上他的脖子,仿佛是生命的最后一击,他感觉尖锐立即戳进皮肉,温热的液体顺流而下,她边咬还边嘤唔着“吃你肉喝你血啃你骨”,那“咝咝”的吸吮声十分入耳。
他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竟是让人不敢逼视的奕奕风华。他将人儿搂得更紧,任她咒骂,任她拿自己的脖子磨牙,大步往前走,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旁人惊呼叫唤都入不得耳,他只觉得先前所有的恐惧和后怕,都被她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叫骂,打散无形。
那些不赞同算什么,那些敌视又有何惧,别人说什么于他何干,君威国颜又有什么了不得!
他要这个女人,谁也阻止不了!
《本卷完》
☆、01。我不准她死
“亚夫——”
明仁帝看到雪白卵石阶上的殷殷血迹,再也忍不住,驻足大喝。
从斗兽场行来,短短一截路,男人抱着女孩,就算脚步时有踉跄,无论如何也不借他人之手,强硬固执得可怕。
明仁帝这一吼,他的禁卫军,周遭护送的荻宫侍卫,十一郎,向兰溪等人,全都顿下步子。
可织田亚夫仿佛闻所未闻,胸口一个重重起伏,大步朝前走。
事实上,以向兰溪的观察,面色苍白、嘴唇乌紫的俊美男人,失了那么多血,他的点穴手法只能缓解也仅是杯水车薪的效果,按寻常人这状态早就倒下了。
到底是怎样的执念在支撑这个矜贵骄傲的男人,愈发令人不胜唏嘘。
眼下,亲王殿下依然顾我,皇帝陛下已怒极欲发,两方人马都踌躇紧张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最终,众人还是各择其主跟随之。
明仁帝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瞳仁瞬间收缩,冰冷狠戾,全不若在人前时的温醇好欺。
前行的人突然便停下步子,抬眸朝外望了望,隐约似有人声传来,墨挑似的剑眉微微一蹙,便道,“陛下,这荻宫殿,是否仍为臣之御所?”
明仁帝眸色一敛,急道,“亚夫,你在胡说什么。这荻宫殿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在你十六岁成年时,亲自赐予的世袭爵位。没有人敢违逆上皇的旨意,朕亦如是!”
若非在与俄国人谈判中大获全胜,按照皇室内制非纯东晁血统的织田亚夫根本不可能获得亲王封号和私家宫砥。这都是用他的机智,以及重伤卧床一月险些命不保,无数鲜血汗水换来的。
当年他还不是东宫太子,有幸目睹男人与俄国人一战,最清楚织田亚夫为了获得今日的一切付出了多少常人想像不到的艰辛,受过多少屈辱。
所以,他更不希望他为了一个女人,还是敌国女子,为人诟病,葬送多年笼集的声势和名望。
男人收回目光,落回怀中人儿紧锁眉头的血污小脸上,清冷的目光染上一层薄雾,道,“既然如此,陛下又何以应允外人,在宫中肆意而为?”
话落,明仁帝脸色僵冷下去。
十一郎望向院外攒动的人影,眉头紧皱,事实上刚才走出斗兽堂时,他们都听到了被皇帝陛下攘开的左大将军,在短暂失神后立即卷土重来,以“刺客”为名迅速将贵族们护送出宫,并下令随行兵士驻守“案发”现场,看管住斗兽场的相关人员。
至于宫外的情况,从匆匆赶来的门卫表情也能略知一二。不出所料的话,左大将军定会以皇帝仍在荻宫为借口,为防凶手出逃,让随驾的百余士兵围困亲王宫,实则软禁。
然而,这一切的发生,明仁帝并没有出言喝止,以默许的姿态任事件发展下去。
织田亚夫的言外之意,明仁帝不可能听不出来。
十一郎接过轻悠,织田亚夫由两名侍卫扶回了房。
“传朕旨意,左大将军及其所有下属,不可以任何理由驻留亲王宫砥,立即全部撤出。违令者,以叛国罪论处!”
明仁帝咬牙下旨,一名禁卫领命离开,很快园外的嘈杂声消失掉。皇帝愤愤然一甩袖幅,进了主屋。
……
可是,当明仁一进屋时,看到的情形令他将将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那个亚国女孩居然也被带进了向来只有男主人的房间,而且所有的大夫医生都围在女孩身旁,身为男主人自己却只有一个帖身的忍者侍卫和女仆在帮忙清理伤口。
“亚夫,你到底想干什么?”
织田亚夫缓缓吐出一口气,瞧得明仁帝一阵胆儿颤,还想叫骂却不得不按捺下了冲动。
半开的眼帘,淡淡睇了眼几乎已被逼至极处的皇帝,声音低哑中透出明显的虚弱,却依然不改骄傲本色,“正如陛下所见!”
“你……”
纵有千万不是,可现在也不是当面发作的时候。
明仁帝一时扼腕,怒瞪着男人无言以对。他怎么能够忍受一个敌国女子玷污了荻宫殿的光荣名誉!
室内血腥弥漫,人影来往间一盆盆血水血布团被端出,低浅的呜咽偶伴几声尖叫,焦虑埋眼,气息躁动,暗中僵硬对峙的死寂在小心翼翼的眉眼间悄然传递着一触即发的不安。
女仆的脚步声急促靠近,门推开时,禀报道,“殿下,艾伯特大夫来了。”
本来看似已经昏迷的男人竟然抬起眼眸,眸底一片充红地看着脸色惊讶的艾伯特,口气却比往日健好时更沉重而严酷,“救她,我不准她死!”
艾伯特立即接过了向兰溪的诊治,两人迅速交流着轻悠的情况。艾伯特在做了基本的检察后,惊讶于向兰溪准确的判断,同时发现他的腿伤,让跟来的护士处理。
两人略一讨论,得出了一个紧要的结果。
“她气血极弱,血压太低,子弹嵌在断掉的肋骨上,动手术的话恐怕支撑不了。必须输血!”
织田亚夫费力地撑开眼,看着女仆已经清理干净的那张小脸,苍白得像张薄纸,白森森地可怕,微张着唇儿呼吸,可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胸口有起伏,仿佛随时都将逝去。
心底那股缓慢侵噬的恐惧感,几乎揭去他的呼吸,眼前闪过一片片黑花。
明仁帝一见男人的眼神,强压下的怒火再次爆发,“亚夫,你要敢给我乱来,朕就把之前下的令全部收回。”
哪料只得男人一个冷哼,“陛下,君无戏言。您要反悔,君威何在?令臣等何以信服!”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可偏偏他捏住了帝王的七寸,令帝王半晌无言以对,气得涨红了俊脸也只能干瞪眼。
艾伯特瞧出些端睨,即道,“要输谁的血,还必须先验过血型,匹配的才能输,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皇帝陛下厉喝一声,众人纷纷抽血验型。
“轩辕小姐的是A型血,这是常见血型。”随行来的护士很利落地拿出了结果。
然,织田亚夫也不管任何人阻止,将自己的血滴在了化验用玻片上。明仁帝怒极之下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要求验血。
艾伯特看到检验结果,神色凝重,“陛下是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