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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林小夜和小马打打闹闹的回分派了。小马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小夜则不紧不慢的喝起了茶，茶杯腾腾的热气，氲氤了他本就略带朦胧月光的双眸。小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面前这个不似人间男子的少年，炫耀了整个屋子，心想要怎样才可以擦干他眼睛里的雾气，怎样才可以抹去他嘴角的那撇不羁与轻蔑，怎样才可以填平他心中的空缺和愤恨。
林小夜眼皮都没抬的说：
“怎么，还没看够，不是说你是正常男人吗？”
然后缓缓抬起头，直凛凛的盯着小马，小马觉得一股寒意涌起，说：
“没有，帮主，只是觉得好奇。”
“好奇？你跟了我三年，还有什么可奇的？”
“感觉你好像有太多的事，太多连你自己都不敢想起的事，不是吗？”
小马也鼓足气盯着他，着实有些心疼这个看似睿智实则弱智的少年。
“哼，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被生身父母遗弃，没有被这个世界记起过，以为有个依靠，又因我而死，最后与世隔绝做了几年野人，现在重见天日。可以了吗？”
林小夜语气平缓，波澜不惊只略带嘲弄的叙述了他的前半生。
“如果不想记，就忘了吧，遗忘最好的解药，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小马，你今天未免太矫情了吧！”
“你总是这样逃避。”
小马俊气的脸上有了一丝罕有的怒意，还在咄咄逼人。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林小夜说着摔了手里的茶杯，湿了一地，如记忆般支离破碎。
“很好，发火了！”
“不要逼我，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其他事情不需要你过问。”林小夜已经逼近小马。
“怎么，想杀我灭口？”
“杀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不过你不要再用我说话的口气跟我说话！”
“你也知道自己说话的口气有多讨厌了。”
“你犯什么毛病，到底想怎样？找茬是吧？想干一架，是吧？”
说着林小夜撸起了胳膊，挽起了袖子。
“好啊，不许咬人，不许耍赖！”小马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
“滚你奶奶的，老子什么时候耍过赖！来就来，费什么话！”
说着冲了出去，两个人完全没用武功内力什么的，只是扭曲厮打在一起，像两个抢弹弓的小男孩，胡搅蛮缠的在地上打滚。林小夜到底是耍了赖，他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抓着小马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小马吃痛的叫了一声，干净整洁的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这时外厅的手下听到声音冲了进来，看见面前这两个面容姣好的男子纠缠的翻滚在地上，顿时都愣在那里，面红耳赤。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滚出去！”
这次倒是小马先发了火。
“是，小的这就滚。”走几步还不时回头瞅两眼。
“再看你们的马副帮主就要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喽！”林小夜调笑道。
一群手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喂，马大爷，您生什么气啊？反正您是个正常男人，还怕人误会啊！”林小夜促狭的笑。
“别人当你疯子，可别算上我。还说不耍赖，你是狗托生的啊，咬什么人啊！”
“切，咬你是看得起你。”
“哼。”
小马把头歪向一边，皱着眉头揉着胳膊。
“喂，很痛啊？”林小夜讪讪的问。
“废话，你被疯狗咬下试试！”
“谁让你惹我的！”林小夜的语气明显弱了下去，噘着嘴说：
“拿来啊！”
“拿什么？”
“被疯狗咬了的胳膊！”
说着小夜拉过小马的胳膊揉啊揉，揉啊揉，完全没注意到一脸黑线的小马。
“喂，老大，你在揉屁啊，是那条胳膊！”小马无奈的乐了。
“哦！”
林小夜又一脸正义凛然的抓过了小马另一条胳膊，继续揉啊揉，揉啊揉······
这时又有一个手下蹑手蹑脚的进来了，两人还坐在地上拉拉扯扯，他看见眼前这更令人想入非非的暧昧场面，鼓足勇气，尴尬的开了口，说：
“咳，那个，咳······”
“有屁快放！”
小马语气还那么冲，而林小夜还在专注的揉啊揉，小马觉得不太好，拼命的往回拽袖子，场面极度尴尬。
“呃，刚才兄弟们进来时捡到了一封信，好像是很重要，都没敢动，我就给您送进来了。”那人将信递给小马匆匆跑了出去。
“哎呀，是苏夫人的信，好险啊！”
“就是，小马，你说，以后兄弟们会不会拿咱俩当断袖之人啊？”林小夜一脸无耻的奸笑。
“还不是你害的，你个疯子！”
“哈哈，哈哈！喂，你脸红什么啊！”林小夜在地上乐的翻来覆去，差点背气。
小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轻轻踹了两脚趴在地上乐的起不来的林小夜，说：
“喂，下雪了。”
林小夜坐在地上，看了看天，伸手接了几片雪花，说：
“嗯，下雪了，好想回清雪镇啊，那的雪真美。”
————小马：林小夜，各为其主，对不起，如果可以，真想做你一辈子的兄弟小马。
☆、第十二章
两人推推攘攘地回到房里，林小夜一头栽到床上，说：
“累死我了。”
“老大，我给你读读信啊。”
两人之间像没发生过那些事一样，也许这几年早有了默契，一如既往。
“嗯，读吧。”
林小夜话里明显带了困意。小马看了一会信，愣了。
“怎么了，信上说什么？”林小夜口齿已经不清。
“呃，帮主，苏夫人让你勾引万花楼的香鸢姑娘。”
林小夜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勾引？居然让我牺牲色相，这个老妖婆！”
“老大先别气啊，还有呢。”
“还有？是不是让我勾引完再把她踹了？”
“哦，老大真厉害，这都能猜到。”
“哼，这个苏夫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遭心爱之人遗弃，她就让那人感同身受，比杀了她还不如，可怜香鸢姑娘无辜了。”林小夜双手环抱着说。
“老大，苏夫人还说，事成的话酬金会加倍的。”
“哦？酬金？色相？”
“老大，那这生意做还是不做？”
“做，有钱哪有不赚的道理，我早就该想到，苏夫人让我亲自接这笔生意的用意，原来要用我这身皮囊。”
“就是，太过分了，拿我们帮主当什么了，拿我们葫芦帮当什么了？居然要以‘身’犯险，我们又不是接客的！”
小马愤慨地说，确时不时的讥笑出来。
“去，你就幸灾乐祸吧，再说我跟人跑了，你可怎么办啊！”
林小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作势就要往上扑，小马很机警的躲开了，严肃的说：
“老大，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要真不正常了，你负责啊？”
“嗯，好啊，我负责。”林小夜犯贱的笑。
“滚蛋，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小马嫌弃的说。
“是吗？”
“废话！你还是研究研究怎么去卖身吧！”
“啊，那个晚上再说吧，我先睡会，做好了饭叫我啊。”说完就趴下了。
“喂，这可是大事啊，不能儿戏的，一个万一，你的清誉就不保了。”
“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要什么清誉啊？”
林小夜揉着头，显然不想再跟小马废话下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老大你在江湖上杀人放火，名声不太好，可你的作风问题还是可以的。”小马一本正经的说。
“挡我睡觉吃饭者，杀无赦。”林小夜终于不再理他。
“天呐，你是猪和狗生的吗，行了，你就睡吧，晚上看你怎么过。不过好在香鸢姑娘国色天香，你这也算财色兼收了。”
不一会，林小夜的呼噜声已经响起来了，只留下一侧脸，白净无瑕的面庞，不输女子的精致五官，小马不由看出了神。伸出手撩开他头上的发丝，看着他紧锁的眉头，睡的是那样不安心，接着小马用食指按着林小夜的眉头，不自觉的连自己也皱起了眉头。突然一个念想闪过小马的脑子，他猝然缩回了手，一顿挣扎矛盾下，急匆匆走出了房间。
林小夜微微睁了睁眼，含糊的说：
“这小子，搞什么啊？”
————小马：林小夜，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谁都好，怎么偏偏是你？
☆、第十三章
夜晚再次来临，林小夜和小马来到了万花楼的门前。两个人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尤其是林小夜，只见他双手环抱身躯，一脸慷慨就义，英勇赴死的神情。
“老大，你还要站到多久，怎么，怕了？”小马略带挑衅的说着。
“小马，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讨厌了，当初怎么就挑了你？”林小夜一副痛心疾首状。
“进去吧，老大，再站下去，我们真成接客的了，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很困难，但谁还没个第一次啊，万事开头难，以后习惯就好了。”小马已经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那好吧，进就进，有什么的？”
林小夜义无反顾走了进去，后面跟着捂着嘴偷乐的小马。
万花楼里依然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同样万众瞩目等着香鸢姑娘，林小夜突然觉得很讨厌这种生活，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可他不得不在这里挣扎。这时他想如果能找到当初月光轻拂下的那个女孩，和她一起浪迹天涯，无花无酒锄作田，那该有多好，可眼前却浮现了苏苏的清秀温润的面庞。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发自内心淡淡的微笑，略歪的嘴角，薄的嘴唇，模糊而明亮的瞳孔，仿佛他才是今夜的主角。
可他没有发现，在四周三双来自不同方向的眼睛都在注视着他，各怀心事，表情不一。一是小马复杂难解的眼神，二是香鸢透过窗户惊艳又疑惑的眼神，三是大厅角落里一双冒着寒气带着探究意味的凌厉的眼神。
“老大，你到底想好怎么做没有？”
“嗯，我觉得我上回不要她的丝巾是对的。”
“何以见得呢？”
“女人嘛，你就得跟她逆着来，你越不在乎她，她就越在意你，尤其是像香鸢那样受众人追捧的美女。”
“呀，帮主，你还真行啊，有你的！”
“哼，我林小夜，天下堂堂第一大帮葫芦帮的帮主，琴棋书画，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林小夜一本正经的在对自己歌功颂德。
“吃喝嫖赌，你行，琴棋书画？你都不如小葫芦吧！”
“切，你一会就看着吧，我怎么做，你都不要插手！”
“遵命！”小马调皮的说。
“呦，让各位大爷久等了，香鸢姑娘到！”随着老鸨的一声吆喝，只见一袭紫影缓缓而出。
不是上次那样妖娆冷艳，而是如梦幻般的神秘高雅，又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惊呼。众人都已陶醉在这仙境，全场死一般沉寂，令人窒息的美，昏暗的烛光下，香鸢以仙女之姿悠悠开口：
“香鸢见过各位大爷！”目光不经意滑过林小夜，接着是场下一片片掌声。
如梦如幻的一曲歌舞之后，老鸨讪讪的说：
“各位大爷，香鸢姑娘的才艺表演完了，下面开始今晚的竞价，与以往一样，低价五百两白银，请各位出价。”
话声一落，众人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