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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两人,一个磨墨,一个振笔狂书,间或交谈几句,而墨的眼在浏览到福雅纸上所书之物时,有着淡淡地惊讶,继而抬眼看向福雅的眼中有着隐隐的钦佩。
是夜,当一切重归宁静后,福雅喝过士兵送来的稀粥的,让苏梦寒将包袱中的干粮分成若干份,四处送了出去,只有这么多,先到者得。
之后,福雅便让墨去将华家三母女请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等到墨将华家三母女请来,福雅将下午所书的分成三份,一人一份,她懒得解释,让她们自己看,看不懂的自然会问。
三人看后,皆一脸惊讶的看向这个她们认为不懂战法谋略,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
三人所看内容都各不相同。
华帅手中是守城之法,投石;掷火弹、简易木箭,箭头不用铁,而是包着木棉,浸上油,做火箭来用;还有将油倒到赤炎的攻城梯之上,再用火把点燃,等等等等,还有百姓可以帮忙运石,士兵全部在城墙、城楼坚守……所有福雅以前知道或是听说的方法,她全部都书写其中了。
华函澄手中的就是简易木箭的制作图、还有投掷火弹的投弹架、等等……看的华函澄眼中闪亮,这样制作木箭,不用箭头,可以省下不少功夫,做更多的箭,而那投弹车,若是加工一下,必定可以投掷巨石,用来攻城略地都可。
华函萧手中的就是组织城中所有女子,坐到全城皆兵,安置老弱,男子在城中府衙的练武场中帮忙城中大夫和军医医治受伤士兵,等等……
三份计划,各司其能,还最大限度地调动了城中的资源,华帅看向福雅的目光中除了对皇家的尊敬,也多出了她发自内心的恭敬。
华函澄更是钦佩不已,这般的巧妙机关,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华函萧有些不情愿地收起了手中的纸张,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主意,那位叫做墨的侍卫,可是整个下午都陪她在房中呢。
华帅起身,对着福雅恭敬地一礼道,“王爷早日休息吧,老臣去准备明日守城之事,明日还请王爷坐镇城中,老臣方能安心督战。”
华函澄和华函萧两姐妹也跟着起身行礼。
“那就有劳元帅了。”福雅浅笑着道,心中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这位元帅的肯定。
可是,撑过了明日,后日怕是就要死守城池了,哪怕是拼死一搏,也要撑到封玉涵的狼烟升起。
无名谷 (一)
福雅站在窗口,遥望着天上的皓月,手握着那串相思豆,心里想着远在京城熬的瑞雪和灵洛,瑞雪的预产期将到,她,不知能否陪伴身侧。
还有那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的紫千青,让他撑着那般羸弱的身体,为她筹谋,为她挖空心思,为她担惊受怕。
今日战况甚为惨烈,死伤无数,如今仅剩三千兵马,而且粮饷用尽,自今晨起,她便已然颗粒未进了,她已经很久不知道肚子饿是什么感觉了。
以往,只是忙到废寝忘食,一切结束后方才觉得肚子饿,可是,那时好歹知道去填饱肚子。
算了,不想了,不想就不饿了。
只是,明日之战,胜了,可以笙歌回朝;败了,怕是要命丧此处了。
其实,只要有墨和苏梦寒护着,想要突围而出不是不可能;可这座城已经留下了多少英魂,留下了多少血泪,她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弃她们而去,明日也只能与她们同进同退了。
更何况,也并非全无生机,她对他们充满信心。
蓦地,一股熟悉的存在感再次在房中流动,福雅淡淡地笑了,是他。
“王爷。”随着他的呼唤,一块干了的烙饼出现在福雅的眼前。
福雅微微一惊,猛地回头看着他,这,是她入城前给他的烙饼,他竟是偷偷地收了起来。
“你……”福雅心中不由喜怒交加,这人,为了她,竟然……她缓缓伸出手,将烙饼握在手中,抬眼对上墨清澈乌黑的眼,清清楚楚地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若我不是王爷,若你不是暗卫,你……怕是……”福雅的眼中浮现黯然,缓缓垂下,唇边有着淡淡的苦笑,咽下了未尽之语,却错过了墨眼中惊现的情意波动,而后,渐渐重又归于一片平静。
福雅沉默了一会儿,经年的商场应对早就练就了一套生存技能,再抬头时,失态尽敛。
她将那干硬的烙饼重新放入了墨的手中,浅笑道,“这个,我不能吃。”
“为何?”墨定定地看着福雅,不肯罢休,她的嘴刁,他知道,可是,一路行来,粗茶淡饭,她亦不曾挑剔,可为何?他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烙饼。
“别乱想,”看着他渐渐深沉地眼色,福雅就知道这家伙想歪了,“我不吃,是因为外面还有三千同样饿着肚子的士兵。你那半块饼能喂饱三千人吗?”
“可……”墨有些动容,却仍是不忍心她受这样的苦,“你是王爷。”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王爷又如何?”福雅笑了,拉着墨一同坐在窗边,“要是没有这些忠心耿耿、视死如归的士兵,又怎么会有金碧皇朝;要是没有金碧皇朝,又哪里会有我这个王爷。如今她们忍饥受饿,我又怎可独食,你还是自己吃了吧。”
“你……”墨侧头凝视着福雅美丽的侧脸,却无法再劝说一句,只是默默地将烙饼又放进怀中,低声道,“我陪你。”
福雅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到向墨的肩头,心,似乎安静了下来,她轻轻闭上眼,轻启红唇道,“墨,明日……会如何呢?”
墨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任她靠着,就如同那日山坡上……皓月下……
*** ***
苏梦寒静立在门外,那么熟悉的存在感,原来就是他;是那个有着一双清澈眼眸的男人,他默默地转身,今夜,这里不再需要他,而他,今夜也不想留在这里。
他默默地推门走进漆黑的房中,打亮火石,点燃烛火,却在瞄到桌上一物时,僵直地立在原地,无法动弹,久久之后,他眼中的种种情绪一点一点地慢慢沉淀……消失……最后沉入了一片死水,再无涟漪。
*** ***
这一日的阳光温和而明媚,天空湛蓝澄净,而这片静谧祥和景色却被滚滚浓烟、厮杀战鼓所破坏。
福雅站立在城墙之上,一身战袍,凝神观看城墙下奋力攻城的赤炎军,心中却担忧不已,那城门被撞了那么多日子了,再这么撞下去,不用守都会垮掉。
墨横剑一旁,四下警惕,经过了昨夜,他有些明了,今日若是城破,这位王爷怕也不会肯只身脱逃,势必与此城共存亡了。
他又瞄了瞄福雅身侧的苏梦寒,只觉得他今日很不同,却又说不上何处不同。
“王爷,城快要被攻破了,请王爷速速离城。”华帅带着华函萧匆匆而来,神色匆忙,看来所言非虚了。
“那华帅呢?”福雅单手扶着墙垛,双眼注视远方,轻声问道:“那华帅呢?”
“我母女三人当与吴哥城共存亡。”华帅的话语中慷慨激昂,视死如归,听得福雅心中轻叹。
曾经,她对那些愚忠愚孝之人嗤之以鼻,觉得他们明明知道死路一条,却仍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为的,只是一世的虚名,所谓青史留名者,有多少不是用血泪书写的。
可是,如今身临其境,她方知,就算知道自己做的是蠢事,却也只能这么坚持下去。
“王爷,还是速速离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华帅心焦的说道。
福雅回身,淡淡地扫了华帅一样,只是这么一眼,华帅竟然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气势,竟然无法再说下去。
华帅不由惊讶地看向这年少的王爷,如此年纪之人,能拥有这般气势的,万中也无一。
“本王怎可独自脱逃而去。”福雅说完,走过华帅母女三人身边,直直走到城楼的最高处,大声喊道,“众将士~”
福雅一声吼,吸引了大多士兵的注意力,都举目望来。
“今日,或许是我们并肩作战的最后一天,这吴哥城里早已留下了无数姐妹的英魂,过了今日,或许还会加上我们;可,或许,我们可以完成已去姐妹的遗愿,将赤炎军赶回她们的老窝去。无论如何,本王今日,必定与众姐妹生死与共,众志成城,死守吴歌。”福雅讲到最后,已然声嘶力竭。
可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却听得所有士兵热血沸腾,不由异口同声喊道,“生死与共、众志成城、死守吴歌。”
福雅神情严肃地看着一张张重又燃起斗志的脸,目光再次飘向远方,心中默念,千青……
墨站在福雅身侧,依旧是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神色不动,可眼中却也有着隐隐地激昂,看向福雅的目光也有着暗藏的热烈,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甘而嫉妒的凝视。
苏梦寒低头不语,看不清表情,身侧握着双刀的手指关节隐隐泛白。
突然,福雅右手一抬,指向远方,声音有些暗哑地道,“狼烟,狼烟,狼烟升起了。”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道狼烟缓缓攀升,渐渐清晰可见。
“华元帅,速速派人查探赤炎军动向。”福雅喝道。
“是。”华帅也有些激动地应道。
福雅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走动,怎么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绝境逢生,说的便是如此了吧。
“禀王爷,赤炎军已停止攻城,鸣金收兵,似乎有部分兵马正在向泗水城方向前行。”华帅急急赶来,身后还有跟随而来的华函澄。
“好,这次轮到我们了,出城迎敌,要将赤炎军赶往泗水城。”福雅道,说着,跳下高台,抽出一旁士兵的刀,轻笑一声,“这位姐姐,借刀一用。”
不等那名士兵反应过来,举刀高呼道,“打开城门,迎敌。”
吴歌城门带着残破的“吱呀”声,缓缓而开。
当先一骑冲出城外,优雅的身姿真是福雅,墨和苏梦寒一人一骑,紧随其后;华帅母女跟随出城后,立刻来到了福雅身边。
“王爷还是在城中静待佳音吧!”华帅担心地看着这位俊秀的王爷,她要是有个万一,她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福雅笑道,“本王适才在城楼之上已经言明,岂有退缩之理。”
说完,双脚一夹,口中一声呼啸,策马而去。
此刻的赤炎军尚未走远,一见身后有人来袭,已然留下部分士兵应战。
不但华帅母女惊讶,就连墨也时不时惊讶地望着身侧的灵王爷,只见她挥刀而上,虽然刀法奇特,却也连杀数人,整个人在鲜血的映衬下,有着绝美的阴翳。
福雅此刻只想一路杀到紫千青的身边,她担心他的身体,三天成阵,他必定又勉强了自己,想念他的俏皮,想念他的倔强,想念他……
突然,一群赤炎军一拥而上,将墨和华家母女团团围住,隔开了福雅和苏梦寒,各人拼杀中,没有所觉,竟然渐行渐远。
当墨突然惊觉福雅不在身侧时,立时在马上一点,整个人飞腾而起,迅速地四下搜寻,落下后,立刻策马,向着入山的方向,一路杀了过去。
*** ***
这座位于吴歌城边不远的山脉,绵延而去,仿若没有尽头。
福雅随着苏梦寒一路策马而来,直至前方已无路可行,后方的追兵声隐现,福雅心知,她们的目的,是自己。
“这……边。”想念已久的声音响起,福雅惊讶地看向苏梦寒,乍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