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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那样深刻的凝视,那样好似要将她的容颜可入骨髓的目光,那样带着无法言说之殇的诀别眼神,
让楚淡墨心口一痛。
“等等!”就在梁玉熙要与楚淡墨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楚淡墨突然出声。见梁玉熙停下,楚淡墨
转身对着绿抚道,“去将我的玄阳凝玉丸拿来。”
“小姐!”这一次,就连向来沉稳的绿抚也忍不住惊讶。
“去!”楚淡墨被那样莫名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情绪感染的极为烦躁,对绿抚的声音也不禁冷了
下来,而后转身对着梁玉熙道,“它能减轻你每日病发时的痛楚,延长你半月的寿命,让你……去后尸
骨无损。”说完,楚淡墨再看了梁玉熙一眼,就再也没有停留一刻,转身走了出去,步子有些匆忙与凌
乱。
心烦意乱的楚淡墨刚刚回到房间,还没有平复情绪,一道黑影便笼罩上来,楚淡墨猛然抬头,看到
站在她面前的绯惜,前一刻一口气还未放松,下一刻就看到绯惜眼中嗜血的红芒一闪而过。
“惜儿,你……”楚淡墨话还未说完,只觉得后颈一痛,便陷入了黑暗。
一刻钟后,绿抚打发走了梁玉熙,便担心楚淡墨而匆匆赶到楚淡墨的房间,可是却是空空如也,心
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转身疾步走出房间,正好迎上同样急急而来的舒禄恩和:“绿抚姐姐,绯惜姐姐方才驾着马车出去
了,说是小姐要去前营。我看绯惜姐姐的有点古怪,而且我叫小姐,明明看到绯惜姐姐把小姐扶进马车
,可是小姐也没有应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所以来问问姐姐。”
“绯惜怎么怪了?”绿抚紧张的问。
“绯惜姐姐面无表情,目露凶光,好似……好似僵尸一般!”年仅七岁的舒禄恩和努力回想着刚刚
见过的绯惜。
“不好!”绿抚立刻明白了,脸色一白,运气提步,纵身就朝着门外掠去。
于此同时,绯惜已经驾着马车走到城门口。
“停下!”守城的士兵横下长矛,拦下绯惜的马车。
“我家小姐要去前营。”绯惜有些僵硬的说道。
“原来是绯惜姑娘,让行!”临头的守将立刻就看清楚架马车的是绯惜,连忙讨好的笑了笑,一挥
手让开了道。
绯惜唇角一扬,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嘶叫,一跃飞奔的离去。
就在马车离开一盏茶的功夫后,两骑马屁踏入城内,马匹上两个俊美如谪仙,高贵不可侵犯的男子
如同天神一般驾临,甚至让守城的将士忘记了例行公事的检查。
“驾,让开!”就在这时,城内绿抚扬鞭,火速的从过来,原本城道并不宽,再加上进来的两人中
间间隔了不小的距离,根本不可能让三匹马同时过道。
这边进城正是睿王凤清澜与晋王凤清溟。
晋王母族庞大,性子乖张,以手段狠辣在诸王中闻名,自幼在诸兄弟中都是横着走了份儿,哪儿有
人敢冲撞他?哪有人敢叫他让道?
看着不知死活朝着他冲过来的一抹身影,妖冶的目光中寒光一闪,手中的长鞭一样,一道闪电般的
厉光闪过,直击迎面而来的绿抚。
绿抚原本就心中急切,看到有人挡道心中本来就已经恼怒交加,这会儿这人还不让路,反而跟她动
手,于是身子纵,甩手一鞭同样毫不留情的朝着晋王如花似玉的脸蛋扬去。
两根黑鞭迅速的在半空中交缠,但凡皇亲国戚,朝中重臣都知道,美得天怒人怨的晋王殿下,最在
乎的便是他的那张脸,只要是对他那张脸不敬的人,下场都会无比的凄惨。
所有对于绿抚这一鞭,晋王眼中已经起了杀气。就在长鞭相交的那一刻,另一只手在腰间锦带一按
,但闻“刷”的一声,一柄软剑已经在他的左手。
“阿九,住手!”
在两人短暂的交锋中,凤清澜已经看清来人是谁,眼看着凤清溟要出杀招,立刻出言制止。
凤清溟一听到凤清澜的话,左手蹲着,右手一用力,一下子就将绿抚拽下马背。
绿抚在听到凤清澜的声音后就没有在出手,凤清溟将她落下来,她一个翻身落在凤清澜的身前:“
王爷,我家小姐有难。”
凤清澜眸光一寒,一向温润的声音透露如同呼啸的寒风一般彻骨的冷:“发生什么事?”
“被梁人所劫持!”绿抚说出自己的推断。
“六哥!”凤清澜一听完绿抚的话便驱马转身,正欲扬鞭追去却先一步被凤清溟拦下。“你可知道
你这一去,前路凶险尚且不论,父皇哪儿你要如何交代?”
凤清澜深邃的目光如同流泻的银河,变幻的光芒难以捉摸:“阿九,无论你做了什么,你永远都是
我最信任的弟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凤清溟见自己的哥哥已经知道自己背后做的事情,也没有必要遮掩,“六
哥,你当知道孰轻孰重。”
“阿九,她是我要追逐的一片流云,我不能没有她!”最后看了凤清溟一眼,凤清澜纵马疾驰而去
。
凤清溟看着转眼消失在飞扬尘土间的凤清澜,凤清溟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骨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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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往事情仇
冬日的寒风格外的凛冽,扑面而来恰是一片片寒刀,刮在脸上,有一种刺骨的冷。梁国坐落于南北
部,尽管比不上大草原上散落的部落那般滴水成冰的程度,可是同样冷的让人发抖。
淅淅雪花飘扬,经过几日的小雪日夜不停歇的覆盖,小院青松,小亭黛瓦,都沉淀了一层薄薄的雪
白。偶有一阵寒风拂过,卷起积淀的雪花纷扬,炫目的景色也别是一番怡人。
高耸在假山上的四角小亭飞扬而起,站在亭内,视线便可以越过重重高楼,方圆三里的亭台楼阁尽
收眼底,此刻的楚淡墨一袭大红的火狐长裘在呼呼而来的冷风中轻轻的飘扬,风夹杂着雪花,吹过她冻
得有些泛红的脸蛋,好似留恋她素雅的容颜,散落在她的青丝与翻立而起的狐裘绒领间,然而瞬间变化
作无形。
“小姐,天气森寒,老爷让奴婢给小姐送来参汤驱寒暖身。”身后的声音定时的响起。
楚淡墨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这人便是她被掳到这儿后一直侍候她的丫鬟——紫陌。
紫陌见楚淡墨没有反应,也已经习惯了,将手里抬着的木盘放到亭内的石桌上,目光触及到石桌上
鎏金小火炉,再抬头看看小亭四角悬挂的暖鼎,不由得抬眼偷看了楚淡墨的背影一眼。
这个小亭四面透风,可是因为这五个暖鼎,却好似杜绝了所有的寒风一般,整个小亭暖洋洋的。她
是聪明的丫鬟,所以将军大人派遣她来服侍眼前这位贵人。她知道眼前这位贵人对于将军而言十分重要
,将军已过不惑之年,却从未娶妻,将军府内将军亲手监工而建的染阁是将军府的禁地,可是她们所有
人都知道那是将军准备给将军夫人的地方,此刻她能够站在染阁,她更加坚信这个猜测,因为这个染阁
凝聚了无数至宝,一草一木都万分的讲究与精心。虽然眼前这位贵人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可是她与将
军的关系也不是她们可以猜测的。
服侍这位贵人已经三日了,她大概能摸清这位贵人的脾气,于是见着楚淡墨没有反应,也不敢开口
,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参汤升起的白雾渐渐淡去,估摸这时间再去端一碗,自从这位贵人来了,
膳房的热食参汤就没有熄过火。
“我习惯绯惜的侍候。”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紫陌正准备端走已经凉了的参汤时,楚淡墨终于开口
了。
“我会送她过来。”紫陌正想开口回答,不想一个沉厚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紫陌心头一惊,忙转身对着站在小亭口,一袭玄色大麾,满身风霜的聂啸行礼:“奴婢见过将军。
”
聂啸对紫陌挥了挥手,紫陌机灵的会意福身退下。
“我还想知道,对绯惜用了摄魂术的人是谁。”楚淡墨转过身,一袭大红狐裘一扬,半空中晃过一
道红芒,好似曼珠沙华瞬间绽放,可是盈盈水眸中,一抹杀气闪过。
“你应当知道,他与你有着血缘关系。”轻易的扑捉到楚淡墨眼底的杀气,聂啸凌冽的剑眉一蹙。
摄魂术,是君家与生俱来的的一种秘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君家嫡系子女都会有这种秘术,
当日在军营楚淡墨便是对聂九用了摄魂术,她供出绯惜善易容无非便是要掩盖自己的这个异能。这种秘
术极为可怕,一旦被摄魂,终身便是施术之人的傀儡,想要解除,便是杀死施术之人,显然,给绯惜下
了摄魂术的便是君家的人。
“那又如何?”楚淡墨闻言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素未谋面,于我而言形同路人。”
“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见形如陌路!”
一句话回响在聂啸的耳畔,他的目光瞬间变得伤感与悠远,看着雪花飞扬前这一张素雅的容颜,视
线透过了岁月的沧桑,仿佛看到另一张眉眼相似的脸,一样的决绝,一样的爱恨分明,也一样的……护
短。
“你,和染染很像。”情不自禁的,聂啸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听到聂啸以这样缅怀与思念的语气提及自己的母亲,楚淡墨眼波一寒。尽管这三日她已经想到了一
些,但是始终不愿意去面对。她的母亲从未对她言及过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句世族嫡女匆匆带过,她一
直以为她的母亲是乱世崛起的某一方门阀之后,却是没有想到她的母亲竟然与梁国千丝万缕。
梁国君家,乃是梁国第一世家,她的外祖父怕就是当朝丞相。既然如此,她的娘亲当年到底是以这
样决绝的姿态割舍一切下嫁给敌国的爹爹?如此轰动的事情,竟然没有人知道,怕是其中除了她爹爹做
的手脚,眼前这个男人也出了不少力吧。虽然她不懂情爱,但她却能深深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娘亲的情
。试问天下有几个功成名就的男人可以为了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终身不娶?
聂啸有十一个孩子,无一个是亲生,至今无家室,这是梁国的一个谜,而这个谜的谜底便是楚淡墨
的娘亲——君素染。
“染染是丞相唯一的嫡女,亦是我聂啸的未婚妻。”聂啸看到楚淡墨的不豫,唇角掀起一抹极淡却
满是苦涩的笑意,将那段往事在她面前徐徐的展开,“我和染染都出身士族门阀,当年乱世中,聂家与
君家同时拥立梁王清君侧。染染与我又是青梅竹马,为了巩固政权,定下了我和染染的婚约,我自幼便
立志要娶染染为妻。也许是年少不知情,染染并不排斥这门婚事,我一直以为染染心中也是有我的。”
说到这儿,聂啸的声音变得飘渺,眼中的沉痛更加深了一分,“染染看似贤淑端庄,实则固执散漫,我
幼时拜的高人为师,那一年我学成归来,家中也已经在为我和染染筹备婚事,染染却在婚前二个月找了
我,央求我带她出去走上一遭,看一番尘世繁荣。我素来拒绝不了染染的要求,也知道若是我不带她去
,以她的性子自己也会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