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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麽,你不是要和莎曼去吃饭?”她忍不住想问问。
“我不习惯和不熟的人一起用餐。”他冷冷地道。
“是吗?”她一愣,心想,那她和他算是熟,还是不熟?
“怎麽?你这麽在意我和莎曼出去?”他直视著她,刻意问。
“在意?当然不……我为什麽要在意?”她乾笑几声,避开他的审视,慌慌张张在皮包中找寻车钥匙。
他挑了挑眉,没忽略她不安定的眼神和被昏暗掩饰得很好的红颊。
真是个单纯又有趣的女人!她的想法,她的反应,就像单细胞生物那麽容易看穿,和时下那些矫揉做作又老喜欢拐弯抹角去探测男人心态的女人完全不同。
瞧,她现在又在紧张了,说不定,她得花五分钟才会找得到车钥匙。
他低头看著表,开始默数。
卫德兰翻找了老半天,明明放在皮包里的钥匙就像和她作对一样,怎麽也不出现。
她急得满头大汗,偷觑了他一眼,他虽没说什麽,但让他等这麽久,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半晌,她懊恼得真想把皮包整个翻倒出来,就在她开始怀疑她有没有把车钥匙带出来之时,她的手终於摸到那个该死的钥匙,於是忍不住惊喜地大叫:“找到了!”
四分又五十八秒!
他抿著嘴,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去买张乐透彩券了。
她兴奋地亮了亮钥匙,冲著他一笑。“我们走吧!”
他双手插在口袋,点点头。
上了车,她驾著车驶离研究中心,还没转过弯,忽然从後照镜瞥见了黑森立在大门边的身影,心里打了个突,紧张地频频回头,嘴里念著:“黑森在盯著我们……这下可好,我们得罪了他了,他肯定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你为什麽这麽怕他?不想跟他吃饭就直接说“不”啊,”望月星野坐在一旁,蹙著眉峰回头看了一眼。
“你不知道,黑森很有势力,整个研究中心的运作都由他掌控,只要惹他不快,手上的研究预算遭到删减不说,日後做实验搞不好还会被他百般阻挠……”她急忙解释。
“这麽嚣张?”望月星野哼了一声。
“没办法,听说黑森从大学时代就跟在索罗门先生身边,替他做研究,索罗门先生非常信任他。”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他冷冷地下了结论。
她听著他厌恶的口气,忍不住转头看著他,有点替他担心。“望月,你要小心点,黑森这人不好惹……”
“放心,他不会对我怎样的。”他丝毫没将黑森这个人放在眼里。
“那可不一定,以前他的助理不小心得罪了他,後来却失踪了,一个月後被人发现在家中上吊自杀,当警察撞破大门进去一看,竟发现那位助理的背上长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她压低声音,神色凝重。
“什麽奇怪的东西?”他很好奇。
“一对残缺的翅膀。”
“什麽?”他暗暗倒抽一口气。
“你……听过应奇里博士吗?”她转头看他,一颗心提在半空。
算是个小小的试探吧!她很想确认他和那晚的闯入者有没有关系。
“应奇里?他是谁?”他故作镇定,茫然地反问。
她松了一口气,放心地继续道:“应奇里是发明人类基因变种的一个鬼才,他强调可藉由一些人工研发的特殊基因来改造激发人类的潜在力量,在他的理论中,只要基因可以相融,就能制造出一个强有力的变种人军团,独霸全世界……”
望月星野的呼吸变得急促,变种人军团,不正是“北斗七星”吗?
应奇里……
这个狂人到底是什麽样的一个人?他真的是变种实验室的主导人吗?
“天枢”……是这种人的儿子吗?
他痛苦地闭起眼睛。
“黑森正是应奇里的崇拜者,他很热中研究应奇里的理论,大家都说,他将会是第二个应奇里……”她继续道。
“是吗?第二个应奇里……”他喃喃地说著,暗想,黑森和索罗门的关系也许不只外表看来的那麽单纯,说不定,反而从黑森手上才能找出一些有关应奇里的资料。
“有人说,那位助理正是遭了黑森的毒手,被他抓去做变种实验……”
“你的意思是,黑森私下有在进行变种的实验?”他冷冷地问。
“这只是传闻,虽然我不太相信,不过,黑森的确有那个能力去做人体变种实验,因为他的博士论文正是将一只猴子改造成一头具有强大力量的攻击野兽……”她颤颤地说著,这正是她不想和黑森太接近的另一个原因。
一听到她这麽说,他气得不禁将双手握成拳头。
力量的基因改造,“玉衡”受的就是这种罪!
见他没吭声,她转头看著他,赫然发现他的侧脸紧绷,浑身藏隐著某种深沉的恨意。
他怎麽了?年轻的脸庞这一刻看来像是历尽了沧桑。
无端端的,她的心一阵揪疼。
“望月,你还好吧?”似乎,只要一提起有关变种的事他就会这样。
“像应奇里这种人,一个就够了……”他调开目光,直视前方,如梦呓喃喃地以日文说道。
“望月,你在说什麽?”她困惑地问。
“没什麽……”他吸口气,静静凝视著车窗外。
她看他情绪似乎不太好,想也不想地便提议:“你饿吗?我知道有家中国餐厅的菜不错……”
“我不饿。”他邑邑地道。
“我发现你总是吃很少的食物,这样是不行的,男孩子的发育期比较慢,你现在还是得多补充营养……”她连忙加以规劝。
她那活像大姊姊的口气令他不悦,回头瞪著她,冷讥道:“该补充营养的是你,长得乾扁又娇小,我看你到现在还没发育完全!”
他毒舌的功力发威了。
她呆了呆,几乎有好几秒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望月星野只是沉默寡言而已,没想到他的一张嘴却比刀锋还利。
直到发现他以胜利之姿瞅著她时,她才想起自己也该反驳回去。
“我二十四岁了,该发育的早就发育完了,但我天生就这副德行,虽然乾扁又娇小,但那又关你什麽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有些人就算补充再多的营养也丰满不起来,多吃只是多浪费。”他只手支著耳际,斜盯著她。
“你……”她错愕地瞪大眼睛。
好可恶!他……他竟然这样说她!原来这就是他的本性,一个尖酸又无礼的坏孩子!
“不过,如果你需要人陪的话—我还是可以牺牲一下,陪你去吃个晚餐。”他恶劣地勾起嘴角。
瞧他说得好像在布施什麽一样,她不由得竖眉瞪眼。
“谢了,我……我一点都不需要人陪,我是看你刚才似乎情绪不太好,才想带你去吃点东西,真是好心没好报,如果你不吃就算了,我忘了你刚刚才说不习惯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
她气鼓鼓的样子令他莞尔,他忽地改变了主意。
“被你这麽一闹,我似乎有点饿了,我想吃日本料理,你请客。”
“你……”从来就只知道前进後退,不知该左转右转的她被他出尔反尔的态度耍得团团转。
“怎麽?你不是说要请我吃晚餐?後悔啦?”他发现,逗弄她会让心情变得很愉快。
她吸了一大口气,用力地踩著油门,在嘴里咕哝地道:“装乖的坏小子!臭小子!我终於认清你这个人了……”
他将她悄声的自语听得一清二楚,别过头,映在车窗上的俊颜难得地笑开了。
第三章
“你会喜欢年纪比你小的男人吗?”望月星野冷不防爆出这个问题。
“唔……”正专心地吃著美味日式料理的卫德兰一听见他的问话,差点被口中的寿司给噎死。
猛地捶著胸口,她抓起杯子灌进一大口水,才顺了气。
“你你你……你在说什麽啊?”她擦著嘴,瞪大眼睛。
“要我问第二次吗?”他一派优闲地夹起一块生鱼片塞进嘴里。
“不用了,但是……你问这个做什麽?”她狐疑地反问。
“好奇。”
“这有什麽好奇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如果遇上一个喜欢的男人,年龄却比你小时,你会选择逃避,还是继续?”他直视著她依然清纯得如大学生的白净脸蛋。
“我不会有让自己去面对这样选择的机会,因为年纪比我小的男人我连碰都不会去碰。”她斩钉截铁地道。
“是吗?”
她对他口气中的不以为然感到有气,放下筷子,直接而坚定地道:“对,你也甭试探我了,放心,我不会去骚扰你的。”
“真令人失望哪!”他喃喃地道。
像是收到一份战书似的,他心头竟扬起了一股奇异的征服意念。
这是什麽回答?她翻了个白眼,叹口气道:“喂喂,望月,你别闹了行不行?赶快把晚餐吃完,好回家休息了。”
“你每天下班回家,除了睡觉,还做什麽?”他又问。
“看书啊!”她低头猛吃寿司,鼓著腮帮子回答。
他看了不禁想笑,她大概在任何男人面前都能这麽自然地大吃特吃,完全不在乎形象。
“你除了看书,没其他的事做吗?”他再问。
“嗯……还能做什麽其他的事?看书的时间都不够了。”她认真地回答。
“你要把你全部的人生都用来看书和研究吗?”他眉心轻蹙,这女人真是个书呆子!
“这有什麽不对?”她一点都不觉得读书有什麽不好。
“人生光读书是没用的,全是死理论,只有去经历每件事,感受每件事,才能学到真正的道理。”他劝道。
“怎麽你的口气好像个老头子似的,小我五岁还敢这样嚣张。”她好笑地啐道。
“小你五岁又如何?我有些朋友比我大了七、八岁,还不是幼稚得可以。”他撇撇嘴,脑中浮现“开阳”段允飞和“天旋”阎炯的嘴脸。
“你有朋友啊?我还以为你这种人很难交上朋友……”认识他这麽多天来,她第一次听他提到有关於他自己的事。
“也不算是朋友……”他经常不知道该把北斗七星的关系定位在哪里,或者,“夥伴”一词比较贴切吧!
她发现他总是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暖意,这一瞬,他凛傲的五官倏地变得柔和了。
“我想,你应该还满喜欢你那些“幼稚的朋友”……”她盯著他轻轻一笑。
他很快又筑起了冰墙,冷冷地反驳:“我可不太受得了我那些“幼稚的朋友”,明明大了我许多岁,却老是做些蠢事,让人看不下去……”
她心虚地赶紧低下头把最後一口寿司吞掉。
他明明在谈论他的朋友,但她怎麽觉得他好像在说她?
“所以,年纪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接著把话说完。
“是,有人少年老成,有人就是天生幼稚,而你是少年老成,我就是天生幼稚,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吧!”她微抬起眼瞄他。
他被她挖苦的口气逗得微微一笑。
她著迷地听著他的笑声,支著下巴,忍不住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声音真是好听……”
他的笑容陡地僵住。
他自己的声音,是他最痛恨的根源……
“你觉得我的声音好听?”他讥讽地瞪视她。
“呃……是啊!每个人都这麽认为,连莎曼也都说你的声音好听……”她纳闷地睁大眼睛。人人不都爱听好话?怎麽她的赞美竟惹得他变脸?
“我的声音是人造的……”他低下头,讥讽地冷笑。
“什麽?”她呆了呆。
“别谈这个了,吃饱了吗?我们走吧!”他说著拿起帐单。
“帐单给我,我来付。”她朝他伸出手。
“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