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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他打了不计其数的电话给她,她都拒绝接听,现在别说听他的声音了,就算看到他的人,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给轰走!
下了车,她笔直走到他面前,他很高,她的下颚微微向上仰着,但明眸里的眼光却是有距离的,她没有开口,等他先说话。
没想到,他居然也不说话,他的双手罕见的插在裤袋里,就这样看着她,那双深邃如两口深井的眸子闪烁着一股特殊的光芒,让她看不清他的眼底藏着些什么,害她的心脏怦然猛跳。
“你不说话是吗?那我进去了。”她才不要在这里与他大眼瞪小眼,反正跟他这种感情败类,她没什么可说的。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心中有股苦涩的感觉。
难道在她心中,他真的是一个会对感情始乱终弃的男人吗?
只凭三言两语就定了他的罪,如果打从心里相信他的为人,至少会听听他的说法,可是她连听都不肯听就气成那样……
蓦然间,一个奇异的想法窜进他心里。
莫非她也同样在意着他,否则一个普通朋友的感情生活与她何关?她总不是替那陌生女子抱不平吧?
“不要碰我!”她气急败坏的甩掉他的手,气自己干么有点在意他的憔悴。
“你误会我了!”她情绪升高,他只好比她大声,这句话有效的使她愣住了。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月色下,浓密的长睫毛眨了眨。“你说我误会你了,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她们找错人了,我不是她们要找的人。”
“胡扯!”裘素蹙着眉,为之气结。
事到如今还想抵赖,罪加一等!
“她们找姓方的,你不姓方吗?”她咄咄逼人,快问到他头上去了。
他苦笑一记。“好小姐,那里姓方的教授不只我一人,刚好有两个,而且比邻而居。”
裘素一楞。
她明白了,对情始乱终弃、搞大人家肚子而不肯负责任的是另一位方教授,不是她眼前这一位……
“方教授已婚,妻女都在美国,他酒后糊涂和酒家女产生感情纠纷,对方要他离婚负责,他一直不肯正面承诺,对方于是上门要求金钱补偿……”
“好了,不要说了。”裘素自知理亏,想找地洞钻。
都已经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遇事不问清楚就乱发火,她真的很糟糕耶,差点就失去这么好的一位良师益友,幸好他主动来找她解释,不然她不知道要气到什么时候。
“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我看低了你的人格,我没资格当你的朋友,我应该先把事情问清楚才对……”说着说着,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冲口问道:“你暗恋的那个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方仰宁微微一愣。
她在说什么?
她……为什么说他在暗恋一个人?
“我都看到了,你书桌上的字条。”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奇怪,她故作轻快的朝他眨眨眼。“你在暗恋一个人,不是吗?”
裘素微带着笑意,鼓励性质的看着他,模样聪慧不已。“告诉我她是谁,女人比较懂女人的心理,或许我能教你怎么做才能打动她。”
她看到他写的纸条了,却不认为她是字里行间令他苦恼不已的人,这是否奇+shu网收集整理又表示,她根本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愿透露?”她打量着他。
“不是。”他的声音闷了下去。
这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要怎么告诉她,他暗恋的窕窈佳人正是她?
“不是?”她的声音微扬了扬。“那么你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能让方大教授魂牵梦萦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他不肯爽快透露,可见那女子在他心中有很重份量,他在保护他倾慕的人,一定是这样没错。
“你绝对想不到的。”他应该趁此机会告诉她,他爱的人就是她才对
“这样我更好奇了。”他的为难尽落她眼底。“不过,如果你不说就算了。”
他心有所属,她也不差啊,有个绝品男人向她求婚哩。
才想到石少岗,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他打来的,她甜甜蜜蜜地接听。
“到家了吗?”一整天没见她,他好想她。
他真的坠入爱河了,从没有一个女人像裘素一样,让他有想朝朝暮暮的感觉,或许是她的不黏人让他更渴望百分百的占有她。
“刚到。”地对方仰宁指指手机,请他稍等。
石少岗体贴的说:“那你先洗个澡休息一下,等我,我买披萨过去……对了。你说过贝比瑞喜欢喝进口果汁和水梨吧,叫它等着,我买过去。”
她笑了。“你不怕小瑞瑞啦?”
“决定要和你共度一生的男人,决定再度挑战你家的公关小公主。”
他的表现实在让人窝心,她娇颜上的笑意更浓了。“知道了,我等你,开车小心。”
方仰宁心情沉重的听她与男朋友热情连线,他的心中五味杂陈,表白的念头又蓦然打住。
“方教授,我男朋友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他会慎重考虑,替我高兴吧。”她把手机收进包包里,语气轻快。
如果她抬起头,那么她将会看见世界上最悲惨的一对眸子,方仰宁震动了下,他闭紧了嘴唇,一语不发。
“他待会要来,你要不要……”裘素抬起头来,看到他阴晴不定又灰败不已的脸色。“你怎么了?”
方仰宁的意识陡然的清醒了,他若有所悟的瞪着她。
他真傻,对她将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他们还是朋友,他妄自奢求什么表白呢?
“没什么。”他艰涩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他内心绞痛的转身上车,也不管裘素追上来。“这就是你的车吗?”
她在外型沉稳、质感上乘的银灰色车体旁啧啧称奇。
“果然很名贵,难怪天微怀疑你家世非凡,现在我也有这种疑惑……咦?”
裘素还没对车品头论足完毕,他已经咻的一声开走了,留下她犹自呢喃纳闷。
“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要与餐饮搭配,不是以酒选菜,而是要以菜选酒,喏,拿生蚝来说,就搭配清爽淡雅的白酒,如果是小龙虾呢,就搭配圆润型的白酒,带骨的小牛排则要搭配红酒……”
每当裘素在亲自为酒庄的游客介绍各式酒品时,就是她将个人魅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
方仰宁并不打扰她,直到这批游客转住参观葡萄园,游客中心游人较少了,裘素自己发现了他。
“你怎么来了?”人在长型吧台后的她只是随意张望,不意却发现他的身影,她很惊喜。
在她印象里,方仰宁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时间的话,他宁可做他的学术研究也不肯出来看场电影,而且昨晚他走得那么突然,今天却不到中午就来找她,有点反常。
“有话想跟你说。”
“方教授,你看起来很严肃哦。”
她巧笑倩兮的从吧台后走出来,穿着红色窄裙套装的丽影特别纤丽窕窈,细跟高跟鞋则让她走起路来风姿绰约。
喝一杯,这是大裘酒庄今年最好的红酒。”她笑吟吟地走到他面前,手上多了两杯红酒,她把其中一杯递给了他。“喝红酒一定要大口啜饮,但不要立刻吞下去,让红酒停留在口里,用舌头去感受它的魅力,来,试试看。”
方仰宁跟着照做。
“口感怎么样?”裘素胸有成竹的问,她对自家酒庄的酒有信心。
“不错。”
“就这样?”她有点失望。“你这个人还真不会花言巧语。”
不过她不介意,反正他呀,对生活品质向来没有要求,一个律己甚严的大学教授,也没那个机会去接触美食美酒吧,他不懂酒是应该的。
“对了,你昨天怎么走得那么突然,是不是想到有什么急事?”她还满在意他昨夜的表现的。
他没回答,凝视着她。
关于昨夜……她不会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几乎抽掉一条菸,喝掉屋里所有的咖啡,然后吞了一颗对他毫无帮助的感冒药,强迫自己休息。
“怎么这样看我?”总觉得最近见他时,他的眼光都不太寻常,他一定很烦恼吧,暗恋着一个女子的心情想必不好过。
“经理!又有你的花喽!真羡慕你,一天到晚有人送花给你。”
女职员从外头捧进一大束花,颜色缤纷又开得灿烂,还扎着湖蓝色的长缎带。
“郑警宫送的?”裘素看着插在花里的卡片。“祝我生意兴隆?他还真是客气耶,这束花看起来不便宜,让他破费了。”
方仰宁冲口问道:“你们见过面?”
“几次吧。”她不甚在意的说:“他和同事来酒庄,我招待他们,他回请我一次,有次在一场豪门夜宴上不期而遇,我是当晚的酒类供应商,他是保护高官的总指挥,散场后,我们一起喝了杯咖啡,又有一次,他约我吃消夜……”
“这些事,你有没有让你的男朋友知道?”他不知不觉的咬紧了牙关,沉下了脸。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心无城府、坦率的说:“他从来不会管我太多,他不是那种小里小气的男人,他给我很大的空间,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介意。”
“那是因为,他同样需要很多时间去应付别的女人!”方仰宁急促的说。
尽管知道她有可能答应男友的求婚,他还是无法放下她。
算他鸡婆,他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调查石少岗。
结果是,他更加放不下裘素了。
石少岗是花花公子,裘素可能会因此而伤心,他无法坐视他深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玩弄感情。
“你是专程来说他坏话的吗?”按捺不住一阵奇异的感觉,她心里若有所动,抬起头来,深思的看着方仰宁。
他为什么要来对她说这种话?
他在暗恋一个女人,不是吗?那个女人对他那么重要,他不但极力保护,也不肯让她知道,他怎么还有时间管她的事?
他为什么要管她的感情生活?为什么要干涉她跟什么人交往?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呢?
“他是情场高手,你要小心,他曾经解除过两次婚约,悔婚的人都是他——”方仰宁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
“不要说了。”她打断他,坦荡荡的眸子瞅着他。“我知道石少岗不够完美,但是我相信他不会蓄意欺骗我的感情。”
方仰宁紧抿着唇,蹙着眉心。
她不领情。
没错,她不领情。
她相信石少岗,因为她爱他,而他,无端端成了一个搬弄是非的人。
他恼怒的自问,为什么要那么鲁莽?为什么沉不住气来跟她说这些?他错了,大错特错……
第一次他在她面前,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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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不赖吧?”石少岗口沫横飞的讲解着,“纽奥良的专业爵士乐团,华丽颓靡的感官色彩,我朋友的哥儿们认识股东,有机会的话介绍你们认识,让他们卖大裘酒庄的酒。”
裘素很感兴趣的听着,她的手上端着一杯澄色的调酒,味道挺不错的。
今天是这间爵士酒吧的开幕夜,限定入场人数,石少岗不知打哪里弄来的票,兴匆匆的拉着她来见世面。
其实,这种场面她见多了,过去跟着她交游广阔的叔叔,几乎一个月都要参加一间夜店的开幕。
不过说起来,这间酒吧还真的很特别,约莫一百六十坪的大空间,放着十一张大大小小、坐起来很舒服的柔软沙发座椅,还有风味独俱的VIP包厢区,大型落地玻璃窗覆盖着红色与金黄色纱幔,正中央是舞池,舞池后有个晶亮的方型吧台,音乐则好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