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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不敢再妄动西陵玥,怕他再吐血,于是强打着精神把他的肩膀放下,脚下磕磕绊绊的奔出去叫人。
“丹——”推开房门,还不待她开口,守在外面的宝清已经迎了上来,“少夫人,出什么事了?”
乐思洛手足无措,惊惧之下一句话也说出来,手脚并用的比划了半天,好在宝清够机灵,当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二少爷?”
“快,你看看,怎么办。”乐思洛慌乱的点头,直接把他拽进屋里拉到西陵玥面前,自己却是没头的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转,转了好几圈才算找回点神智,“我去叫人请大夫。”
“少夫人别去!”宝清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一排银针逐根往西陵玥的手背上,胳膊上,胸口上,甚至脑袋上扎,一边警惕的瞟了一眼门口,吩咐道,“把门关上。”
生病不让请大夫还这总这么藏着掖着,乐思洛心下虽然不解却还是遵从他的意思去把门关了,她回来的时候宝清已经拔了西陵玥身上的针。
“少夫人,麻烦你打盆水来,再拿身干净衣服给二少爷换上。”宝清擦一把额上的汗,把西陵玥抱起来搬到床上。
乐思洛也不敢怠慢,端了脸盆毛巾送到床边又去柜子里找了套干净袍子拿过来。
宝清扎了针,西陵玥虽然没有再吐血,却也没醒。
乐思洛有点担心,“他怎么样?没事了吧?”
“昨天晚上伤了元气,二少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宝清用毛巾沾了水给他擦拭脸上、手上沾染的血迹,心急如焚的道,“少夫人,不能等到天亮了,我要马上带二少爷去关外。”
“什么?”乐思洛一怔,“他这个样子你还要带他出门?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二少爷受的是内伤,又伤了经脉,一般的大夫治不了。”
“内伤?”不是宿疾吗?
乐思洛心里打了个颤,还不待说什么宝清已经招呼她,“少夫人,过来帮我一把,给少爷把衣服换上。”
“哦!”乐思洛回过神来应了声,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给西陵玥把衣服换好。
“少夫人,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二少爷走,这里麻烦您清理一下。”宝清抱起西陵玥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道,“这事少爷不希望老爷跟夫人知道,就告诉他们是去做生意,所以——明天他们要是问起,您就说我们是天亮走的。”
“嗯,我知道了!”虽然有千头万绪,可人命关天,此时此刻乐思洛也知道不是追问的时候,给他开了门,“我送你们出去。”
“嗯,傍晚我已经把车备好了,我们走后门。”
乐思洛在前面引路,顺便查探有没有值夜的家丁过来,宝清抱着西陵玥跟在后面,前脚刚刚出了院子,乐思洛就狠狠的愣了一下,第二只脚迟疑了半天也没再迈出去。
“怎么了少夫人?”宝清不明所以,匆匆挤出院门,看到旁边石桌前对月独酌的西陵楚也就跟着愣了一下。
西陵楚背对着他们坐在那里,头也没回,只是自顾饮酒,但乐思洛知道,他看得见他们的一举一动,登时就有点进退维谷。
宝清倒没有怕他,只是脚下顿了片刻,便神态自若的对乐思洛道,“夜里天凉,少夫人不用送了,回去吧。”
说罢,全当西陵楚不存在一般,快步往后门走去。
乐思洛也顾不上西陵楚,略一迟疑就赶忙跟上。
看着宝清把西陵玥在马车上安顿好,又目送马车驶出巷子,乐思洛才心情忐忑的原路返回。
这件事确实太奇怪了,西陵玥受了这么重的伤好像整个将军府里就只有宝清跟西陵楚知道。
如果说西陵玥是怕二老担心才没有将事情告之,那还可以理解,可是这唯一的一对儿知情人对待此事的态度也着实让人费解,尤其是西陵楚,他这么漠不关心的态度是搁到哪儿也说不过去的。
路过院外那张石桌的时候乐思洛刻意止步看了一眼,西陵楚已经回房了,桌子上只留下一幅酒盅酒壶昭示了他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乐思洛没有在外面多留,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里,关上门就开始心不在焉的清理屋子,把脏衣服收好,盆里的血水泼到门外的花圃里,待到要擦拭书案上留下的血迹时,她整个人就蒙了。
桌子上的血迹犹在,门窗也都关的严实,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人出入的痕迹,可那摊血水之上漂着的那页信纸——
却是不翼而飞。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走人~
= =
【二七】 试探
在乐思洛模糊的印象里那张纸上是写了字的,字数不多,可慌乱之中,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她却是记不得了。
发现信纸失踪,乐思洛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西陵楚,因为在这个院子里他是唯一有理由也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
乐思洛隐隐觉得,西陵楚和西陵玥两兄弟间的关系十分的微妙,这些天乐思洛一直在为参透其中玄机而搜肠刮肚的揣摩。
可偏偏西陵玥就一面瘫,横看竖看,即便是放倒了看也都永远是那一种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那是比登天还难。
西陵楚那厮表情倒是丰富,可那张妖孽的面孔上所有的喜怒哀乐又都真假难分,让人完全辨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唯一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在这些天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针对她,当然,如今说是针对西陵玥的理由或许更充分一些。
西陵楚会趁机来拿走那张纸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极有可能对她跟西陵玥很不利,只不过眼下月黑风高,说是出门偷人倒是会有人信,说是兴师问罪……那就得想想了。
吃力不讨好的事乐思洛从来都不会做,既然明知道西陵楚想找茬,那就索性等他找上门吧。
乐思洛咬咬牙,果断的放弃了去找他泄愤的打算,回头把桌上地上的血迹都一并清洗干净自己也就洗洗睡了。
因为担心西陵玥的状况,整个下半夜乐思洛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也就早早起床去了浣莲别院,说是去给公婆请安,实际上却是遵照宝清的嘱托去给西陵玥圆谎的。
说实话,乐思洛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虽说出发点是好的,可西陵玥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对于这个善意的谎言贯穿到底究竟会得到怎样的结果,乐思洛觉得很害怕。
对她的话西陵桑南夫妇倒是没有怀疑,因为正赶上用早饭的时辰,李氏就留乐思洛在浣莲别院一起用饭。
刚刚说了谎,乐思洛有点心虚,犹豫着才要推辞,门外西陵楚却是红光满面的晃了进来,那两道含笑的目光不偏不倚就正好落在乐思洛的脸上。
乐思洛心下一紧,旁边的西陵桑南脸色就刷的一下先沉下来,甩了筷子气冲冲的出门去了。
这是父子俩么?就算是仇人见面也不用这样吧。
李氏站在当中有点尴尬,乐思洛赶忙找了个借口开溜,穿过花园的时候远远的就又看到前面拱门旁边那个明艳的身影。
这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乐思洛脚下顿了一顿,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昂首挺胸,没事人似的继续前行,却在拱门之前被他伸手拦住。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西陵楚斜靠在拱门一侧,低头把玩着腰间系着的一个玉坠,神色悠闲。
这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乐思洛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斜睨他一眼,“你有事儿?”
“没有!”西陵楚摇头,笑的漫不经心。
没事就是找茬了?乐思洛有点恼,刚要发作,西陵楚却是先悠悠的叹了口气,突然抬头对上她含怒的眸子。
他的瞳孔漆黑,深不见底,眼神中竟然是带了一星半点的寂寥情绪。
乐思洛被他的这个眼神震的愣了一下,然后就听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是,我以为昨晚你会去找我!”
极其暧昧不清的一句话,乐思洛却是瞬间领会到他想要传递给她的讯息。
果然是他!可是他想要逼她先开口来把事情挑破,好借机抓她的把柄却是门都没有。
乐思洛恨恨的咬着牙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慢慢褪尽眼中愤恨的神色,绕开他继续前行。
西陵楚看着她错肩而过的侧影,不以为意的浅浅一笑。
然后,他放开手里的玉坠缓缓直起身来,又抖了抖袍角,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
纸张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西陵楚捏着信纸,刷的一下在空气里抖开,语气闲散,“难道——你就不好奇这张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乐思洛迈出去的脚步霍的收住,愤然的转身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你!”
西陵楚笑而不语,把那张纸重新塞进袖子里,重又抬头看她,“现在可以跟我说话了吧?”
他的语气并不见得有多强硬,却明显的带了三分无赖。
乐思洛黑着脸,看杀父仇人似的瞪了他好久,终于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想干什么?”
西陵楚莞尔,“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
乐思洛发现自从她进了西陵家门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屋檐,所以也就只能低着头跟他走了。
乐思洛住的渡月别院跟西陵楚住的流云别院是隔壁,中间只隔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两个院子的大体布局差不多,西陵楚领着乐思洛回了自己的老窝,因为这院子就他一个人住,负责服侍饮食起居的丫头就只有一个灵儿。
小姑娘二八年华,脸蛋儿生的极其标志,尤其是一双丹凤眼,顾盼之间很有几分勾魂摄魄的威力。
乐思洛跟着西陵楚进院子的时候灵儿正好扭着水蛇腰从旁边的回廊上经过过,乐思洛看看灵儿那个□的身段儿,再看看走在前面的西陵楚那个精壮的背影,突然就有点邪恶了。
就在乐思洛走神的时候西陵楚已经推开花厅的大门,侧身让到一边,“请吧。”
乐思洛瞄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却没有进门,而是伸手把刚刚打开的门重新拉上,“我不是来喝茶的,咱们有话就在院子里说吧。”
开玩笑,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动静来,相形之下还是光天化日之下来的安全些。
“好!”西陵楚也不以为意,身形一闪,直接靠着旁边的柱子坐在了回廊上,“你自己随意。”
乐思洛气结,就算我说你不用招待我,你也不见得就这么随意吧,好歹也请我到院里的凉亭坐坐。
当然,以她现在大家闺秀的身份,乐思洛是断然不能像西陵楚一样席地而坐的,索性就干脆站着了,“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问你个问题!”西陵楚这次也不拐弯抹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准备爱上他了吗?”
这个问题大大出乎乐思洛的意料之外,让她很是吃愣了一会儿,只是狐疑的看着西陵楚脸上经久不变的笑容。
“回答我!”西陵楚重复。
乐思洛觉得好笑却没有笑出来,“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这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我只是想提醒你些事情而已。”西陵楚轻声一笑,“如果——你有这个打算的话。”
乐思洛警觉起来,眸光敛起,“你什么意思?”
“你先看看这个吧!”乐思洛追问下来,西陵楚反倒不着急了,从袖子里抽出那张信纸递过来。
乐思洛狐疑的接过来抖开,血色渐染的信纸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的书了一行字:乐天知命,无喜无忧,妙性朗然,其乐难述。
最后两个字的笔画有点凌乱,“述”字的最后一画颓然的拖了好长一片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