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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的脸上是一种罕见的阴狠气势,一种能将人抽筋扒皮都毫不手软的冷酷。
她的笑容,她的慈爱,仿佛都在一夕之间化作浮云飘散。
可是她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风家?就算真的有错那也不过是她一个人的错罢了。
乐思洛本来想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凶狠的女人,相处了这几个月,她竟好像是从不曾真的见过她一般。
她突然就想起了夏侯云烟的母妃——西陵楚口中那个有心思、有算计,也有野心跟手段的贤妃。
屡次的试探加上这深恶痛疾的一巴掌,乐思洛也恍然间明白,这数月来,眼前这个女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原来都是幻相。
不是自己不曾见过她,而是她隐藏的太过深刻,眼前这嗜血的一面才是她的本性。
森森的寒意从骨髓深处透出来,乐思洛不禁打了个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恶人浮出水面鸟,砖头伺候~
嘿嘿,砖头给老太太就成,瓦要鲜花,嗷嗷~
【五一】 两清
短暂的缺氧过后,乐思洛的脑子里就突兀蹦出四个字来——
多说无益。
因为李氏所要,不是她的清白,只是西陵家的面子。
如今,这面子已经没了,她的清白与否就都变得无关紧要。
乐思洛扶着床柱从地上爬起来,表情竟是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如果娘你认为是我做错了事,那么这一巴掌,就算我为此付出的代价吧。”
乐思洛不是个肯吃亏的个性,但毕竟李氏是西陵玥的母亲,这一巴掌,她没法打回来。
可能是见惯了她的温顺跟沉默,李氏一时间有点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我不能说今天的事跟我无关,但三叔毕竟是你所生,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相信娘比我清楚。”乐思洛静静的呼吸,俯身去把打破的药碗碎片一片片捡起来,此时此刻,这一口一个的“娘亲”唤起来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既然娘不用我解释那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我现在去煎药,娘您歇着吧。”
说罢,也不等李氏点头,直接抬腿就走,反倒是让李氏坐在床上愣了半天。
乐思洛出去的时候西陵楚已经从老爷子那儿出来了,正等在门口。
乐思洛带上门,回头淡淡的瞄了他一眼,本想直接绕过他走开,脚下却像生了根,直直的站在他面前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她仰视他,他俯视她,谁都没有先说话。
良久之后,西陵楚缓缓抬起一只手向乐思洛探来。
乐思洛没有躲,任由他温润的指尖轻轻的落在她肿起的腮边,一下一下轻轻的摩挲。
乐思洛的唇边一直带着一丝静谧的笑意,默默的与他对视,很多的委屈都在他轻微的碰触下决堤,眼泪盈满眼眶却是倔强的不肯落下。
西陵楚的眸子很黑,此刻又塞满了难懂的情绪,他静静的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就沉得很深。
那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心疼的错觉的目光,他目光的焦点明明落在她的脸上,可乐思洛却总有一种感觉,他是在看别人。
然后,她扬起手,甩了他一记耳光。
乐思洛的这一巴掌也用了全力,西陵楚没有躲,嘴角当时就起了血丝。
“现在——我们两清了!”
乐思洛平静的开口,一字一顿的说完,然后,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二少奶奶跟三少爷行了苟且之事,这一天西陵将军府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连晚膳都没有开。
乐思洛蹲在空荡荡的厨房一角,摇着扇子给李氏煎药。
丹琴跟曼蓉看不过去她这么作践自己,哭着过来劝了好几次,都被乐思洛用冷眼给扫了回去。
其实乐思洛心里很明白,事到如今,她再做什么都是白搭,根本没人领情。
只不过这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让她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除了李氏甩她耳刮子的那个瞬间感觉是真实的之外,总觉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跟做梦一样。
平日里千般注意,万般小心,怎么这一朝一夕之间她就成了被人从院墙上拽下来的烂红杏了?
西陵楚!西陵楚!西陵楚!
乐思洛暗暗咬牙,心里一遍遍的重复这个名字。
她本来觉得自己是该恨他入骨的,可他奶奶的,酝酿了老半天,这情绪怎么就是调动不起来?
他这可是毁了她一辈子,难不成真就一巴掌还清了?那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自己这好歹也算两世为人了,怎么非但不见长进,反倒从SB直接晋升到了圣母,中间连个弯都不拐!
乐思洛拼命的挥舞手中扇子泄愤,心里火旺,就把个炉子里的小火苗也鼓动的蒸蒸日上,直到一股焦糊味儿飘进鼻孔才如梦初醒。
上辈子用惯了带隔热设施的锅碗瓢勺,这辈子也是第一次下厨房,乐思洛自然是没觉悟,直接就伸了爪子去抓那个烧的滚烫的药罐。
“小心!”刚好从门外进来的一小丫头大叫一声。
乐思洛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小丫头已经手脚麻利的把手里提着的半桶水放下快步走了过来。
“我来吧。”她道,随手抓起旁边的一块厚抹布垫着把药罐端了下来,然后从柜子里找了个瓷碗,熟稔的把药倒进去。
小丫头年纪不大,却少了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活泛劲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做起事来倒是有条不紊。
乐思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迟疑的指着她道,“你是——碧玉?”
碧玉手下动作一滞,也不答话,然后没事人似的继续把药盛好。
估计这也算是整个将军府里最大牌的丫头了,乐思洛又被晾下了。
不过这会儿她倒也不着急,就站在旁边看她忙活。
碧玉始终一语不发的默默收拾东西,把用剩的炭火收好,把药渣倒掉,又把药罐洗净,再回来,碗里的药也凉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对着那碗药站着,谁都没动,看着碧玉那个阴郁的眼神,乐思洛突发奇想——
如果她让碧玉去把这碗药送给李氏,那么今晚西陵家会不会再闹出个人命官司来?
然后,仿佛是为了让她安心似的,碧玉在前襟上抹了抹手上的水渍,冷冰冰的说道,“这药还是少夫人亲自送过去吧。”
说罢,转身又去提那半桶水。
这丫头有古怪,乐思洛看着她的影子突然试探着开口道,“或许——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西陵家的少夫人了。”
“碧玉还是府里的烧火丫头。”碧玉手下一顿,把那半桶水倒进水缸,犹豫了一会儿,继续道,“少夫人还是不是西陵家的少夫人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少夫人要记得,您——是岭南风家的二小姐。”
这就是明显的话里有话,只不过她这话的逻辑有点拗口,乐思洛不由的蹙了眉开始参透。
碧玉提了空水桶又往外走,走了两步忽又顿住,回头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三少爷是在帮您!”
碧玉撂下话,提着水桶就出了门。
乐思洛反应了好半天也没能弄明白,眼见着夜幕渐渐拉开也便将这事暂且放下了,端起药碗往浣莲别院而去。
她这倒不是为了讨好李氏,因为到了这份上,讨好不讨好的已经没多大意思了。
只不过这一下午的,家长们都只顾着上火,然后就是争先恐后的晕倒,对这事还没提出个明显的解决方案。
乐思洛估摸着到了这会儿了,火气再大的人也该静下来了,所以她这一趟过去——是接受处置的。
傍晚的时候西陵峰被弘武帝的一道圣旨宣进了宫,乐思洛过去的时候,堂屋里的三尊菩萨已经供上了。
西陵桑南,李氏,夏侯云烟三人在座位上一字排开,显然一个三堂会审的架势。
乐思洛把手里药碗递给门口的丫鬟,丫鬟很识趣的端碗退了下去。
乐思洛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只在堂中站定也不说话。
对李氏,她已经没有再开口的必要,因为说了她也不会听;对西陵桑南,既然他已经跟西陵楚“深入”的交流过,自然也就没有她再辩驳的余地;至于夏侯云烟——
那不过是棵栽错了地的辣葱,跟她八竿子都打不着,自是犯不着跟她费唇舌。
乐思洛面无表情的站着,西陵桑南依旧是黑着一张脸,煞气很重,李氏的脸色已经趋近平和,就只是带了丝掩人耳目的愁容。
老两口都沉默着,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敢,反正是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僵局。
旁边的夏侯云烟自然也是发现了两人之间这种微妙的情绪,她目中无人惯了,倒也不在乎做这个兴师问罪的恶人。
浅浅的品一口茶,夏侯云烟漫不经心的拢着碗中茶叶,冷眼扫向乐思洛,“跪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请注意碧玉的这句话!!!!!!
【五二】 贱人
这就是一下马威,若在平时,碍于她的身份乐思洛要想反驳还是要思量思量的。
可如今,反正她也就一破罐儿,怎么摔都无所谓了。
只不过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吵架实在掉份子,咱得跟她讲道理。
所以乐思洛也不恼,只是淡然一笑,“这里一非朝堂,二非公堂,大公主要我下跪,总得给个理由吧。”
“岭南风家也算是个大户,没想到竟会□出这么没教养的女儿!”许是没有想到她会公然顶撞,夏侯云烟愣了一下,嘴角随即泛起冷笑,“纵使如今只在家中,你一个犯了七出之条的贱妇,给公婆行个大礼难不成会委屈了你?”
她冷笑,乐思洛也不闲着,赶忙依样画葫芦,“我们风家自是比不得公主你皇室天家的气度,便是在家宅之中,连爹娘也要礼让三分。”
夏侯云烟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从来就没把西陵桑南两口子放在眼里,便是这一刻,她一个儿媳都是取代西陵桑南坐在主位上的。
夏侯云烟自知理屈,这会儿当着老两口的面儿也就压下了火气没有发作,只是冷声说道,“君臣有别,本宫贵为公主,自不是你这贱民能比。”
你一个不得宠的公主,还真就以为自己上面没人了?
“大公主年岁再大也是公主,难不成还想有朝一日加冕为帝,以一国之君自称?”乐思洛不屑,然后不待她发作便继续说道,“更何况古训有云,出嫁从夫,公主你既然嫁进了将军府就是西陵家的媳妇,想必‘妇德’二字,您比我这一个无知的草民懂的多吧。”
“你——你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居然也敢跟本宫说妇德?”夏侯云烟被她的话噎住了,抓着茶碗气的瑟瑟发抖,老半天才缓过气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能叫人把你拖出去砍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是要偿命的!”
言下之意,咱俩一块儿死了,你比我亏。
夏侯云烟柳眉倒竖,终于重重一下把茶碗拍到了桌子上,“宫中刑律,淫、乱大罪可是要乱杖击毙的,本宫一刀砍了你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你以为父皇会为此怪罪本宫吗?”
“公主也说了那是在宫里,可这里毕竟不是公主的烟华宫,”乐思洛眉梢一挑,斜睨她一眼,“现下你我同为人媳,公主你越俎代庖,这似是不妥吧?”
乐思洛的话虽不留情却句句在理,如此几番较量之后夏侯云烟也终于慢慢冷静下来,自知在口头上讨不了她的便宜,于是也便不再硬撑。
“你做出此等丑事,二叔不在,我这个做嫂嫂的就不能训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