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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曼蓉冷哼一声,带着一脸悲愤的表情恨恨的盯着西陵玥的脸,狠声骂道,“我家小姐不会白死的,今天就算我杀不了你,我家老爷和夫人也不会放过你!”
十四五岁天真浪漫的女孩子,真狠起来竟然也能是这样一幅狰狞的面孔。
西陵玥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下神,然后摆手示意宝清把人带下去。
毕竟主仆一场的情谊,更何况她还那么小,曼蓉被拉下去的时候乐思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犹豫着抬头看向西陵玥,“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乐思洛刻意保持平稳的目光里明显的掺杂了不忍的情绪,西陵玥的目光落在她的瞳孔深处又扫过她受伤的手臂,突然就觉得心烦,“你可以带丹琴走!”
用曼蓉换丹琴?虽然如今曼蓉是罪有应得,可这并非是她的初衷。
乐思洛有一瞬间的失神,刚要说话,西陵玥却突然甩袖走到一边,闭上眼长长的出了口气,语气淡淡的开口,“合离吧!”
乐思洛愣了一下,西陵玥可能也是知道她这脑子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转弯比较慢,就勉为其难的又补充着解释了一遍,“你我的夫妻缘分已尽,合离吧!”
合离?这词儿挺新鲜。综合着西陵玥这前后两句话,乐思洛又琢磨了一会儿才隐约有点明白,西陵玥这意思似乎是要跟她协议离婚?
按理说他俩走到这一步,这也是唯一的出路了,所谓的买卖不成仁义在,谁也不至于太抬不起头,好聚好散嘛,而且她这一趟来找西陵玥本来也就是为了研究这事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再看着西陵玥的时候,乐思洛突然就觉得她那份已经决绝的心境之上凭空的积压了好多的情绪,无法轻易的放下。
西陵玥,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是有很多个瞬间,我都动了心,只是你不肯给我机会。
曾经我那么单纯的想要帮你找回你失去的快乐,可是这个愿望注定要成空了。
曾经,那些曾经真的已经好遥远了,曾经我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对你说,可是现在——
终于这一切都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多余。
“不!”乐思洛若有所思的低头又抬头,最后却是果决的摇头。
西陵玥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却是强压下一口气,忍着没有回头。
“我要休书!”乐思洛深吸一口气,绕道他面前,仰起脸,表情平静的与他对视,“今日你立下一纸休书,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合离必是心甘情愿的一拍两散,既然我们不曾相爱,也从不曾彼此走近,又何来离合一说?
我知道你是要给我留下最后的一线尊严,可是事到如今,你我之间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要断那就彻底的做一个了结吧,今天你亲口告诉我我们不能在一起,从此以后我们分道扬镳彼此都再不会有牵挂。
乐思洛的目光湛亮,带着一种异样的华彩。
这种明亮的信念是他穷尽一生都给不了她的,西陵玥静默的看着她,眼中神色晃了一晃,终于轻轻的点了下头。
尘埃落定,乐思洛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绸缎裹着的玉镯子递到西陵玥面前,“这镯子我没福气戴,还给你,替我跟老爷说一声对不起。”
西陵玥迟疑片刻,还是缓缓伸手将镯子收了去。
乐思洛拿了休书从西陵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星星点点的光亮从遥远的天幕上放下来,在地面上打出一片灰暗的影子,然后走着走着,脚下的影子就变成两个。
“见着二少了?”那人问。
“嗯!” 乐思洛答。
“都说什么了?”那人又问。
“该说的都说了!”乐思洛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
时间在静静的流逝,薄雾下的影子又从两个变成一个,拐过街角消失不见。
乐思洛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慢慢的走,月影横斜将她纤细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一侧的河道里摇曳不定。
石桥的另一端有红衫的男子迎风而立,目光深远神情萧索,修长挺拔的身影在拱桥中央落下一大片浅淡的轮廓。
乐思洛的目光落在这片影子上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缓缓抬头看到对面站着的人,脚下动作略一停顿又是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
两个人眼见着就要错肩而过,衣袖相抚的一瞬间西陵楚突然伸手捉住乐思洛的手腕,紧紧的攥在掌中。
乐思洛抬眸看他,衣衫染血,面容憔悴,可是平静的眼眸之中却是没有半分情绪。
西陵楚的心跟着疼了一下,抿唇暗暗提了口气,“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不等乐思洛反应就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走。
乐思洛既不说话也不反抗,就这么任由他抱着往醉花荫的方向而去。
西陵楚脚下生风,两个人叠合在一起的影子很快在清冷的夜风中消散不见。
先前的拱桥上不知何时又多出两个男子并肩而立,一个红袍夺目,一个白衫飘飘。
红袍的公子笑的半面春风半面叹息,“去留一念间,二少你终于放下了,可是本王却不知道是该祝贺你终于走出了曾经的阴影,可以大义取舍,还是该叹一声在这场中途退场的感情里空留的遗憾。”
“我试过了,所以没有遗憾!”西陵玥的面容平静,音调没有起伏转身离去。
我本以为这一生我都不会再为任何人动情,却不知道是我高估了自己还是轻算了别人。
乐乐,你说的对,我一直介怀阿雪对我所做的一切是因为我一直都爱她,现在我放下了,你不知
道的是,我在放下了那份恨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放下了我对她曾经的感情,可是对于你——
是我醒悟的太晚,一切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白袍的男子衣衫渐远,静且悠远的声音留在身后浇凉了一地破碎的月影,“也许真的如你所说,是我不够爱她,所以才可以这般轻易的放手!”
从河边到醉花荫的这一路乐思洛自始至终都是一语不发,死寂般静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西陵楚替她处理好伤口又要帮她换衣服的时候才在乐思洛不冷不热的一声闷哼中告终。
“我自己来。”乐思洛伸手去接衣服,西陵楚却没有松手。
乐思洛强压着耐性抬头向他看去,目光并不友善,西陵楚的眸子里塞了满满的情绪与她对视片刻,终还是执意将她抓握在手里的衣服抽回来,不由分说就帮她宽衣解带。
以俩人之前关系也没有必要为这事扭捏,而且乐思洛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索性也就不再坚持。
西陵楚小心翼翼的避开她手臂上的伤口替她把外衫脱了扔到一边,藏在衣服里的那张纸毫无预兆的飘了出来,西陵楚心下好奇就俯身去捡,乐思洛却是抢先上前一步一把夺了回来。
西陵楚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狐疑的抬眸看她,“今天你去找他——”
乐思洛的心里窝着气,不冷不热的扫他一眼也不解释什么,自顾低头把那纸往袖子里揣。
西陵楚知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无计可施之下只能自力更生,重新将那纸从她手里抽了回来,展开。
纸页上熟悉的字迹陌生的内容交叉着映入眼底,西陵楚原本冷涩的眸光就慢慢演变的复杂也纠结的重新移回乐思洛脸上。
乐思洛梗着脖子目光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西陵楚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是一撩衣摆,转身就往门口大步走去。
“西陵楚,你站住!”乐思洛看穿他的意图,厉声吼住他。
“有什么话都等我回来再说。”西陵楚沉声道,也不回头,推门就要往外走。
“我知道你要去找西陵玥,你放心,我不会拦着你,但是有两句话我要先说在前头。”乐思洛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将他拦下,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抬头平静的与他对视,“你跟他之间的事要怎么处理我都没兴趣知道,只是你也别把我算计在内,至于我跟他之间的事要怎么处理那就是我的事了,你也无权干涉。我这么说,你应该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吧?”
乐思洛的语气很冷静,西陵楚看了她半晌也没能找出一星半点玩笑的迹象,最后只能不可思议的苦笑出声,“怎么能与我无关?你是在拿这事儿跟我赌气是吗?”
“我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乐思洛摇头,目光坦荡,“说出来或许你都不相信,可我真的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爱我的心,我也知道在你们血脉相连的兄弟情意之间这爱就要退而求其次,可是西陵楚,我虽不要求你为了我而跟他兄弟反目,但我也不是你们兄弟间用作偿还的砝码。”
“兄弟?”西陵楚忽而觉得这个字眼儿的可笑,冷笑一声,甩袖转向一旁,“他不是我的兄弟。”
“呵——西陵楚,你说西陵玥自欺欺人,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口是心非?”乐思洛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话到一半突然忍无可忍,愤然的一把将他揪回来,“我不知道你跟风花雪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你虽然口口声声的说你恨西陵玥,却为什么每一次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你仍是救他一命?”
自欺欺人是吗?莫说你不信,这些天里我又有哪一刻是真的相信过?
“我——”西陵楚被她问的一愣,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乐思洛却是先一步打断他的话,“你不要跟我说些救他是为了折磨他的鬼话,我不信。”
“你说的对,我口中所谓的那些恨都不过是用来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沉默半晌,西陵楚闭上眼沉重的呼吸,眉宇间痛苦的神色溢于言表,“我爹这一辈子心机太重,城府太深,因为目睹了杨远藤一路走来的风光,他就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看成他生命的全部,虽然为了维持表面上那一副贤臣的模样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我娘的身上,可是在他的心里也只有可以帮他达成心愿的我大哥才是他的儿子,至于我们兄弟——”
怪不得西陵楚跟西陵桑南之间看不到一丝一毫父子间应有的亲昵,也难怪他会几次三番的找老爷子的晦气,也更难怪夏侯钰会跟她说了那样的一句话。
乐思洛隐约有些明白,若有所思的蹙眉,“你跟西陵玥——”
“呵——”西陵楚自嘲的冷笑一声,“从懂事以来一直都是他把我带在身边,陪我读书教我练功也给我讲很多做人的道理,我把一个儿子对父亲应有的所有的崇拜跟尊敬都给了他,可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不仅不相信我,竟然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承认,那一刻我真的是恨惨了他,可是这么久以来我真正介意的却是自己伤他的那一掌。”
这个误解就是埋藏在兄弟二人中间的心结,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简单。
乐思洛在心里不可思议的冷笑一声,“所以你就想要把我让给他,以弥补你内心对他的亏欠?”
“我没有!”西陵楚急切的否认,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却是神色闪躲的欲言又止,“我只是——”
“你只是无法在我和你的家人之间做一个明确的选择而已!”乐思洛笑,替他接下后面的话茬,不无落寞的转身走到一侧的窗前,“西陵玥做不到的你也一样做不到,西陵楚,我不怪你,说到底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不该投错胎成了风家的女儿,风花雪的妹妹。”
“跟风家没有关系,跟风花雪也没有关系,。”西陵楚上前一步,从背后将乐思洛揽入怀中,情绪激烈言辞悲恸,“我之前是对她存了好感不假,可那离着喜欢还差的远,而且我天生就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