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鍽isuu。сom书,竟是一见如故,在司马澄争位之时更是不遗余力,全力相助。
另一人却是开天盟的盟主叶翔。所谓开天盟,本是叶翔父亲所创,正是北方最大的武林联盟,其盟主地位,俨然是等同于北方武林盟主。这位叶三公子据说年纪极轻,习武天份极高。父亲故去时,他虽未弱冠,便身负一身惊人艺业,被父亲的忠实部下拥上了开天盟盟主之位。本来尚有部分帮派不服的,但只与叶翔打一照面,毋须交手,立时臣服,可见其人格魅力之大。——而据传这叶三公子亦是个翩翩美男子,上至公卿侯门小姐,下至烟花青楼姑娘,为他倾心的大有人在。
正文 第四章 毁旨(二)
三人结拜为兄弟,以白天曜为长,司马澄居次,叶翔排老三。——叶翔叶三公子的名号,便是从这排行上而来。
有这两位人物率部前来支持,本来胜算最小的司马澄,竟一举将自己两兄弟势力压了下去,顺利登基践位。
登基不久,赵王司马海因谋反被赐死家中,东海王司马清归国途中遇刺——据说是暴民所为,只可怜一群村夫白白顶了罪。原先附于赵王和东海王的臣子更不消说,只被充军流放,不落得满门抄斩的,已属万分幸运。一时京城刀光剑影交错,血雨腥风相继。一到晚上,但闻满街的鬼哭狼嚎,惨叫声声,亦不知是人是鬼,惊吓得家家闭户,不敢踏出家门半步,只恐不小心牵扯住自己,落个身首异处。
五皇子成都王司马渝,年方十六,与司马澄俱是林太后所生,据说林太后曾特地叮嘱司马澄,不得伤害幼弟,司马澄答应了,不久司马渝却在属国落马摔死。
林太后正伤心时,又有消息传来,司马澄竟看上了自己年轻的姑母仪昌公主,强带入宫中,冠以谢姓,充作了自己的贵妃,将自己的姑父缢死在家中。仪昌公主闻得自己忍辱负重,依旧不能保得夫婿性命,跑到太后宫中,一头撞死在大殿之上。
林太后气得将司马澄叫来喝骂,司马澄斯斯文文赶来,反责太后不知享福,乱管儿子床第之事,一把将林太后推倒在地,扬长而去。林太后气得当场喝令宫女找刀子来,要剖开自己的肚子,看看为什么生出这么个孽种来!
一个月后,林太后在愤愤中薨逝。司马澄更是无所顾忌,肆意淫乐。又嫌当日辅助自己的贾家功高震主,亦将其牵入谋反案中,举家流放,更贬贾后为妃,不久赐了白绫,另立了泰山李氏女为后。
至此司马澄斯文贵气外表下的无情暴虐已一览无余。愤懑之中,其义兄白天曜在李皇后册立当日便率部袭击司马澄,但司马澄早有准备,开天盟的叶翔也公然宣布站在二哥一边,与白天曜交上了手。
白天曜不能得手,带了铁血军残部含恨撤出北周。
算来,这已经是近三年前的事了。
其后,司马澄行事更是荒唐,除了李皇后德才过人,绝色倾城,稍能得其敬重,其余宫女妃嫔,都被他禽兽般对待着,甚至发生过去叫在大臣在宫中集体淫乐之事。妃嫔稍有不从,立时开膛破肚,有时竟要惨叫上几天才能死去。偌大富丽皇宫,到了夜间,除值卫侍从便无一人肯轻易踏出房门,只因那屋宇墙角,随时都会响起枉死女鬼的凄厉哭叫!
叶翔想来对二哥的所作所为也有所不满,不久也离开京师,只在逢年过节时,会赶到皇宫与自己义兄相会。
但半年前,叶翔也失踪了。开天盟豪杰上天觅地寻其盟主,更有人怀疑叶翔可能失陷在皇宫,落到了司马澄手中。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却没什么顾忌,几次三番夜闯入皇宫找寻,结果惹恼了司马澄,以开天盟图谋不轨为由,查封开天盟各处分舵,捕杀开天盟成员。群龙无首的开天盟无法立足,顿作鸟兽四散。于是当日因支持司马澄坐大的几股势力,全被连根铲除,功名富贵,立时烟消云散。
叶翔的失踪虽不能证实与皇帝司马澄有关,但他对自己义弟下落的漠不关心,和对昔日同盟军的残忍,已如呼呼寒风刮到人们心底。便是不问政事的云飞飞,心中也断定那年轻潇洒意气风发的叶三公子多半已经给这过河拆桥的司马澄暗害了。
所以,那皇帝地位虽高,却是云飞飞长久以来最为不齿的,甚至很为自己的祖父叔父不得不在这样等暴君统治下唯唯诺诺而羞愧。
现在叫她嫁给司马澄?云飞飞的脸真给气绿了。
“我才不会入宫嫁给皇帝!我哪怕剃了头当姑子去!”云飞飞赶到她扔在地上的圣旨前,踩在脚下,“啪啪啪”狠狠跺了几下,叫着。
“飞飞,圣旨,不可违!”云渊看着孙女儿冒天下大不讳的举动,好久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正文 第四章 毁旨(三)
云聪跟着道:“对啊,飞飞,你以为圣旨亦是儿戏么?一句抗旨不遵,就够我们满门抄斩的!”
云飞飞虽是无法无天,倒也知道圣旨的厉害,噙着泪道:“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么?只能听从这昏君摆布么?”
云渊苍老地嗓音挤出苦笑:“傻孩子,我们又能如何呢?朝廷处置我们,只怕比捏死苍蝇还容易得多!”
云聪跺脚道:“我就是奇怪,飞飞生得虽是不错,可到底算不上倾国倾城,皇上从哪里知道了我们飞飞,点了名要她进宫去?”
云飞飞也想不起自己怎会与那皇帝有牵扯。她嘴唇颤抖了片刻,道:“好,我再想想。”
云聪不耐烦道:“还想什么?圣旨都下来了,不去由得你么?”
云飞飞横了叔叔一眼,道:“我困了,先睡一觉总行吧!放心,明天我一早就会起来学宫中礼仪!”
云飞飞“砰”地一声推开门,只闻门外一声惨叫,却是丁香正伏在门旁听得起劲,冷不防云飞飞一推门,差点把她鼻子给撞歪了。
云飞飞一把拎起丁香耳朵,道:“死丫头,只呆在这里看我笑话么?你放心,有一天我给人开膛破肚,不会忘了把你也拉上一把!要入宫,我必定把你也带了去!”
丁香这次发出的惨叫更是惊天动地,连云渊、云聪的脸都惊绿了。
云聪似看到流了满地的血肉肠肚,只觉天越发得冷了,不由将衣袍紧了一紧。
而云渊瞪着那被云飞飞踩得满是泥泞的圣旨,嘴唇颤抖,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半夜三更,雨终于停了,一轮残月隐在乌云之中,散着微微的红晕。
天依然很冷,从云府侧门围墙跳下来的两个人影不时用手呵着气,一溜烟向远方奔去。
一个人影在叫:“小姐,别走得那么快!”
另一个人影亦在叫:“不快行么?我可不想给那昏君开膛破肚!”
围墙内,一个须发皆张的老者微驼了背,站在黑暗之中叹息:“走吧,走吧,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再回来了!”
云飞飞带了丁香一气奔出去三四里路,终于放慢了脚步。
丁香问道:“我们这样一走了之,真的行么?”
云飞飞迟疑片刻,道:“不行也得行。反正等在那里挨宰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丁香愁道:“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这是圣旨呢。我们逃了,会不会从此就成了朝廷钦犯,一直给追杀着?还有,老爷和老太爷,会不会因此给朝廷问罪?”
云飞飞顿了顿脚步,又继续前行道:“怕什么,这天下可大着呢,又不是只大周一个国家。过了长江,就是南齐。我们可以逃那里去,就当去江南散心了;不然可以去漠北。听说白天曜和匈奴人联手,建立了魏国,势力虽不如我们北周,却也不是北周说灭就灭得了的。至于爷爷和叔叔,总不能因为女儿逃走就砍头吧?如果撤了他们的封号和官职,倒是有可能。不过这样的昏君,不做他的臣子只怕还活得长久些!”
云飞飞恨恨飞起一脚踢在路旁树干上,道:“这般倒行逆施,我倒要看他横行到几时!年号居然还叫永熙,永熙永熙,这般下去还熙和得了?还不如叫永完!永远完蛋!趁早完蛋!”
丁香快哭出来了,压抑着嗓音道:“小姐啊,你声音小些。叫人听见,不等开膛破肚,脑袋便立时给喀嚓了!”
云飞飞这时却停下了脚步,迟疑道:“咦,我怎么觉得我忘了什么事了?”
丁香瞪大眼睛,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少拿了什么东西?这会子要回去拿吗?”
“这会子回去,不是找死?”云飞飞转着她亮晶晶的眼珠,背起手转悠了一会儿,忽然“啊”了一声,扭身就往来路跑去。
丁香边追边喊道:“小姐,你真的回去找死啊?”
云飞飞骂道:“你个死丫头才找死!我要去西山把叶子给带上!”
“啊?”丁香住了脚,叫道:“为什么带上那个怪人?嫌我们逃跑不够麻烦啊?”
云飞飞回身一把拉住丁香,道:“你懂什么?我们如果把叶子一个人丢在西山,他会死的!”
“为什么?”
云飞飞道:“我说他会死,他就会死,哪有什么为什么?”
其实云飞飞也不知道理由。只是想到那苍白笑容下的一抹绝望,她直觉感到,如果没人看住叶子,他真的会死。
叶子是云飞飞的叶子,自然云飞飞要看住他,不让他死。
正文 第五章 逃亡(一)
西山的月色一样黯淡,寂静得除了风声,连虫鸣都听不到一声。山影树影草影凝在一起,黑黢黢得甚么也辨不清,只有石阶微微泛着白,却是月光一样的惨白,很有些糁人。
云飞飞好容易摸到山腰,满以为叶子这时候一定在他的稻草堆里睡觉,所以当她到了草棚门口探头望时,忽觉身旁站起一个人来,惊得她立刻边叫边跳了起来。这可怕的惊叫声几乎将一山的鸟雀都给吓跑,空山间的悠长回响更该惊醒山下满满一村落的人了。
“我是叶子!”那人急急去掩她的唇。
云飞飞定睛一看,此人一身旧袍,面色苍白消瘦,可不是叶子么?转手狠狠一个暴栗,道:“你半夜三更,不去睡觉,扮鬼吓人哪!”
叶子摸着头嘻嘻笑道:“我不过在这里吹吹风,何曾扮鬼了?倒是有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山上来鬼嚎什么?”
云飞飞差点气得背过气去,道:“你说我鬼嚎?”
叶子耸了耸肩,好生无辜地指着天空道:“可不是么,你瞧,鸟雀儿都给你吓跑了!”
丁香骂道:“你这个叶子怎么一点也没良心?我家小姐逃难都没忘了要带上你,怕你死在这里呢!”
“怕我死在这里?”叶子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悸,旋而笑道:“云飞飞,不会给家里人赶出来了,所以要逃难到别处去求生吧!”
云飞飞哼了一声,道:“才不是呢。我只是不想嫁给一个畜生而已!”
叶子哈哈笑道:“原来是逃婚啊!”
云飞飞叫道:“别罗嗦了,为你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天都快亮了!快跟我走!”
她一把牵住叶子的手,飞快向山下冲去。
丁香跟在后面却掩着鼻,嘀咕道:“怎么回事嘛,这么多天,叶子身上还是一股怪味。”
叶子呵呵一笑,也不答话,只是握着云飞飞的手紧了一紧。他的唇边虽一直挂着笑意,可他的手,却一直是冰冷的。即便他跟了云飞飞一路急奔,手掌心都不曾有过一丝温度。
天亮时,云飞飞等人才敢休息片刻,拿了随身带的点心当作早饭。叶子吃了一个小枣糕,便不再吃了,只是望着来路和去路,问道:“云飞飞,你准备逃哪里去?”
丁香边往嘴里填东西,边举起手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