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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儿雀跃地笑了起来:“林奇!”
阿皮拼命点头:“对啊!对啊!带了好多糖和花,还有礼物哩——”
不等他说完,吉儿已冲进房子里。
“吉儿!吉儿!”阿皮在她身后大喊,掏出手中几张皱得一塌糊涂的钱喃喃自语:“还有啊!我还没说完呢!那个人给我钱叫我带你去找他啊——”
吉儿兴奋地冲向育幼院的会客厅,心跳急促得让她怀疑自己可能会因为过度兴奋而昏倒!
林奇来找她了!
才二天不见,对他的思念竟如过了二个世纪那么长!她好想他!
会客室的灯亮着,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直奔到门前,正想推门进去,却又开始犹豫起来,他会不会是来责问她为什么没去上班的?虽然她打过电话给阿林,请他替她请假,可是她一直没说理由——
她又摸摸自己的脸,急忙地想找面镜子看看是不是和前二天一样肿得可怕。
“吉儿。”门突然打开,玛莉修女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不进来?林先生来找你,等了很久了。”
“我知道。”
修女望着她犹豫的脸色慈祥地微笑:“进来吧!”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林奇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仿佛一座高塔。
“林先生。”她小声叫道。
修女将她推到他的面前:“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了,对了吉儿,晚一点到我的房间来好吗?我有话对你说。”
她点点头,忍住唤修女留下来的冲动,方才的兴奋之情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大牌不确定的紧张。
修女关上门的声音让她僵硬起来,薄薄的木板门隔不住育幼院里吵杂的声音,但她却觉得世界上似乎只剩那双专注地盯着她看的深邃蓝眼。
林奇贪婪地望着她,二天!
那四十八个钟头是他有生以来最难过的时间!他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都看到她的影子,那么接近,又那么遥远!
他曾安慰自己:他只是太习惯有她的日子,只要几天不见她,将自己的思绪理清,他便可以再回去过正常的日子!
但他还是来了!仿佛上了瘾的人一般,忍不住渴望她一面,只要一面就好!然后他便再也不要求什么。现在他看到她了,却还要求更多!更多!
“对不起!我没告诉你我临时——有事,不能去上班,非常抱歉——”她结结巴巴地扯谎,感觉到无边的罪恶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林奇一言不发地将她拉到灯光处,温柔地托起她小小的脸,拇指轻轻抚着她的阏伤处:“二天了还这么明显?我应该也把苏西的脸打肿才对。”
她惊惶地睁大双眼:“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没有人应该受到那种待遇,你尤其不应该。”他的声音出奇地沙哑,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
吉儿被他眼中浓浓的情意和苦痛所震慑,他也和她一样正在为着不知名的情怀而受苦吗?
林奇轻轻一拉她便倒进他的怀里,他紧紧地拥着她,下巴抵住她的头顶:“我很想念你。”他终于忍不住沙哑地坦白。
她微微抗议蠕动一下,在听到他的话后奇异地停了下来,小手悄悄地爬上他的颈劲:“我——也是——、仿佛吃了一剂镇定剂!他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竟会对他有如此大的功用,林奇在安心之余忍不住叹息!
这就是爱情吧?
一个三十六岁的男子,如今为一个二十一岁仍像个小孩子般单纯的女孩神魂颠倒——
他们静静在彼此的怀抱中休憩片刻,他放开她,俯视她红彤彤的小脸,装出严肃的脸——很可惜没成功:“以后不可以自作主张瞒着我或躲避我!”
看进他眼底温柔地笑意,她俏皮地皱皱她可爱的小鼻子:“那是因为你的未婚妻太过于凶悍了,不是我的错!”
“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吉儿忧虑地仰望他断然的表情:“你和苏西真的很相配。”
“你真的这样觉得?”
她沉默地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在外貌上的确相配,但苏西不可理喻的任性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林奇有些霸道地抬起她的脸:“告诉我你的心里怎么想!”
“——我不知道——你们在外表上很像——”她困难地回答。
“还有呢?”
“我不知道。”她委屈地说道,拒绝去看他的眼。
他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吉儿不是那种以毁谤他人为乐的人,但他很希望——很希望什么?
他叹口气,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
“林奇?”
他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将心情重新调整过来:“抱歉!刚刚我很不讲理。”
吉儿耸耸肩:“没关系,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责怪苏西,她是你的未婚妻,难免会吃醋,虽然我和你之间没什么。”
不知怎么的,这些话听起来很不好受,他闷闷地回答:“这和你无关。”
“那就好。”
然后二人都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许多计划中想说的话全都哽在喉间吐不出来。
林奇懊恼地抓着头发,在商场上兵马倥偬这些年,说不出话的情况从来没发生过,而今却在她的面前觉得自己无比的青涩笨拙!
“我走了,你明天来上班。”他粗声粗气地说道,站了起来。
她手足无措地跟上:“我——嗯——好的。”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打开门。
“林奇。”
他猛然回头,看见她正盯着自己的脚尖,脸红得像无边的彩霞。
“我——很高兴——你——和苏西解除婚约——”她吞吞吐吐地小声说着。
好像刚有人将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赐给他一样,他想大叫!想雀跃三丈!想——
但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火红的小脸,轻轻印下一吻——
直到他需要救护车来救他们那可怜的肺——
吉儿轻抚着吻痕犹存的唇,呆呆地坐在会客室里,脸上浮现梦幻般的微笑。
这不是她的初吻,唯一一次被吻的经验是高中的足球健将玩笑似地轻啄她的唇瓣,然后笑着说她是个小天使,天使是不亲吻的!
那让她伤心了好久,决定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和任何人亲吻。
林奇是不同的!他虽然不是什么情场圣手,天下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但他却是个经验老道的接吻高手!
许多次,她听到孤儿院里大一点的女孩偷偷交换彼此接吻的经验,她们笑得仿佛那是一件天底下最美妙的事,她总是不能理解,她唯一一次的经验只能列入灾难那一栏。
而这次——
“吉儿?”
她惊跳起来,像个偷吃糖被捉到的孩子似的,心虚地望向来人。
院里最年轻的修女德瑞莎含笑望着她。
“修——修女——”她嗫嚅着站起来,无法控制地又脸红起来。
“那位先生已经离开很久了,你还要继续想念他吗?”她轻笑着偏着头看她。
吉儿害羞得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德瑞莎笑着拉起她的手:“不必难为情,这是很正常而且被神所恩准的行为。”
“修女——”
“院长正在找你呢!”
“啊!我忘了!”她突然想起玛莉院长曾叫她去她的房间,吉儿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她急急往外走。
“吉儿?”
“嗯?”
德瑞莎望着她发亮洋溢着幸福光彩的脸:“你要懂得掌握幸福,并小心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懂吗?”
她看着年轻貌美的修女,冲动地想问她又为什么不掌握自己的幸福,而宁愿一生侍奉遥不可及的上帝。
吉儿无言地吞回自己的问题,不愿刺探修女的隐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吧!她认真地点点头,洋溢在心里的幸福感很快将所有的疑问掩藏起来。
德瑞莎含笑放开手让吉儿出去。
她很喜欢吉儿,她善良、单纯,是有资格得到所有的幸福和上帝眷顾的!可是——
“进来。”
吉儿轻轻推开院长室的门,昏黄的灯光下,年逾半百的玛莉修女正坐在小书桌前查阅一册资料,看见她来,她慈祥地笑了起来:“那个年轻人走了吗?”
吉儿害羞地点点头,想着林奇和院长相处的时间里不知道都谈些什么,是谈她吗?她又脸红了。
“来,坐下。”玛莉招呼她。
吉儿温顺地坐了下来,发觉院长正在看的资料似乎是年代久远了。
“林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你现在正为他工作不是吗?”
“是的。”
玛莉赞许地点点头,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凭自己的能力上了研究所,仍努力打工赚钱回来支持育幼院。这二十多年来,我看着你长大,你一直是圣玛莉育幼院最大的骄傲,也是我的。”
吉儿专注地听着,心里却开始感到不解,凝视玛莉修女斑白的鬓角和苍老的脸孔,她有种奇怪的感觉悄悄升了起来,仿佛发生了某件她不知道的事正困扰着这个慈祥的修女。
院长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呢?和林奇有关吗?她是担心自己会离开这里,像以往的孩子们一样一去不回头吗?
玛莉修女叹了口气,苍白的脸看起来更加的疲惫:“育幼院的孩子们通常都很优秀,只是有自卑感,没有正常的生长环境使你们感到不如人,即使是像你和乔这样优秀的孩子也不例外,更何况你们是东方人,我很不愿意说,但是美国的种族问题的确严重。”
她摇摇头示意让她说下去:“我很遗憾无法代替上帝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但我们是爱你们的,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你了解吗?”
吉儿点点头,却仍不能理解她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吉儿,今天有对夫妇来找你。”玛莉深吸一口气,强扮出一个笑容:“他们宣称他们是你的父母。”
林奇满怀甜蜜地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路上开心得几乎想大声歌唱!
他恋爱了!
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在过了三十六年对情感麻木不仁的岁月之后,他终于尝到了爱情!
其实早在见到吉儿的第一眼,所有的症状都说明了他是恋爱了,只不过是他自己固执地不愿去承认,宁愿在迷宫里拼命打转。
而现在,他对自己承认他是恋爱了!他爱上魏吉儿了,心情是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一次!
回到别墅前,他有些讶异大厅的灯光竟大开着,平常除了他和吉儿在或有客人时,阿林才会将灯打开,难道来了什么他意料之外的客人吗?
将车停好,“约瑟”汪汪叫着奔到他的跟前,兴奋地跳跃:“嘿!家里有客人来吗?”他拍拍它的头,迈开大步走向他的房子。
他的心情非常好,就算是苏西来也一样破坏不了他的好心情,应该说不管任何人都无法破坏他的好心情——
可是在他踏入门内的三秒钟之后,他硬生生地将刚刚的话吞进了肚子里,还是有人会使他心情恶劣的!
眼前坐着正手持酒杯,啜饮着他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的男人足以使他的心情坏到顶点!
“嗨!儿子。”
他的父亲:林魁,正以他那一贯蛮不在乎却又隐隐闪着精锐的眼光打量着他。
林奇深吸一口,气强挤出笑脸:“嗨!爸爸。”
“别骂你的管家,这酒是我自己找出来的,他坚持只给我喝白兰地。”他笑了笑:“你知道我向来只喝威士忌。”
林奇撇一眼一直站在门边的阿林,有些意外他的表情如此冷硬,看来阿林非常不高兴林魁侵入他的权力范围。“阿林,这位是我父亲,你不必介意他,可以去休息了。”
阿林僵硬地行了个礼,不发一言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