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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让对方感觉更安全的距离。
哥哥自在了不少,不再时时看向他的脸,而是专心安慰著电话那头的父亲,“我没事,不用担心……爸,我没怪你,是我自己不争气。我会把成绩追上去的,我保证……你早点睡,我们很快就回来,嗯……我们明天会去学校的。”
任有和觉得眼前这种状况非常滑稽,打了人的父亲完全处在弱势,还需要身为受害者的哥哥哄他,这种无耻的撒娇跟自己之前使出的手段也很相似……真不愧是出自一家。哥哥安抚起来也很娴熟,不出几句话就把对方哄得服服帖帖,像驯服了一头大型野兽,很快就心满意足挂断电话。
他接过哥哥还给他的手机,半是生气半是好笑地反问,“他肯去睡了?”
哥哥认真地点点头,“嗯……”
看著他脸上碍眼的笑容,哥哥又为父亲解释了一句,“他也是气昏头了……其实我上大学以来他都没再打过我,只有上次……和今天。”
任有和心里一动,眯起眼睛问哥哥,“这次是我害的……上次是为什麽?”
任有家看了眼弟弟,抿起嘴唇不愿意讲。任有和看到哥哥微妙的表情,立刻就意识到了,“也是因为我?对不对?”
哥哥垂下睫毛,把脸挪回了阴影里,语意含混地敷衍他,“其实……也不算……”
他的胸口涌上一种相当复杂的感觉,自责、心疼,但又透出暖暖的甜。
他很想冲上床紧紧抱住哥哥,使出浑身的力气吻住对方,却也知道哥哥无法承受他过份的热情,那些毫无遏制的索求会带来误解与伤害。於是他握拳强忍住满心汹涌的爱意,走到床边俯下身在哥哥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哥,你累了,睡吧。”
因为心里牵挂著要早起,第二天清晨六点多,任有和就睁开眼来。
最近来医院比较多,照顾病人他已经驾轻就熟,先打了热开水,再去买早餐,趁早餐还烫著就叫醒哥哥,让对方去卫生间洗漱。几分锺後哥哥出来的时候,他早就提前把碗筷摆好,两个人正好吃上热度适中的粥。
哥哥对他的照顾并不是心安理得,总露出带点害羞或者窘迫的表情,动作也很拘谨。
他觉得这样的哥哥实在很可爱,收完碗筷就坐在床前直视哥哥的眼睛,脸上还刻意带了那麽一点委屈,“怎麽了?哥,你不想看到我吗?我也可以请别的朋友帮忙来照顾你。”
任有家只好摇头否认,“不用了,我只是……我才是哥哥,本来都应该是我照顾你的。”
他眨了下眼睛,“小时候还都是妈照顾我们呢,以後妈老了,不也是要我们去照顾她。”
任有家不得不停止别扭,对弟弟表示同意,“嗯……”
55、堵不如疏
今天还有针要打,任有和跟医生讲好下课再来打针换药,就带著哥哥去学校了。
从哥哥昨晚对父亲说的话,他就知道哥哥无论如何都会去学校,那干脆他主动一点安排好。哥哥的成绩已经下降,心里肯定是各种难受自责,卯足了劲要把学业赶上去,做回那个最优秀的学生。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让哥哥带著一身伤去上学,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要多尊重哥哥自己的需求,用上百分之百的耐心,让他们退到零度的关系慢慢回温。
哥哥对他的表现充满惊奇,被他送进教室前还回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抬起手微笑著对他告别。
他越发体会到哥哥的善良和知足,仅仅是这麽小的事情,就能够换来对方的感动。
上午的课结束之後,他大步跑过去接哥哥,带著一身的汗水。
几个跟哥哥关系不错的同学跟他打招呼,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饭,他看了看哥哥,对那几个同学笑著说:“他有点小病,还要去医院打针,明天吧,我请客,一起去校外吃饭。”
几个男生都表示关心,问他们有哪里需要帮忙,他看著哥哥脸上的微笑,态度更加亲和,“暂时不用,不过晚上有空的话,你们可以去医院陪他聊天。”
听到他们这边热闹的谈话,三三两两的女生也看过来,他眼尖地看到那个站在远处的学姐,第一次友善的走过去向对方道歉,“对不起,上次我那麽凶,吓到你了吧。”
那位学姐眼睛并没看他,而是与正走向这边的任有家对视,“没关系……”
他偏头看向表情不安的哥哥,再次露出平和的微笑,“对不起,哥,我已经向学姐道过歉了。你们聊几句,我去那边等你。”
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妒忌,但他拼命收敛著自己身上的敌意。哥哥跟这个女孩是同校同学,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他继续强硬地阻止哥哥跟她来往,哥哥只会一直歉疚,一直牵挂对方。
他越是不允许哥哥跟异性说话,哥哥就越会对他有更多怨恨……哥哥本来就是喜欢女生,想要找一个温柔的妻子成立家庭,却强行被他掐断了那个念想。
现在的哥哥对男人的身体也很有感觉,他是哥哥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性对象,他已经占有哥哥太多的东西,如果连跟异性之间普通的来往也要被阻止,他们的关系只会不断恶化。
哥哥的身体可以被他掌控,但哥哥的心他是堵不住的。那麽只能稍微的放开,眼睁睁看著哥哥去对那个女生露出温柔的笑容,愉快地与之交谈,只要这些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他就可以忍。
他要哥哥喜欢他,信任他,向他袒露出更多的内心,逐步从身体到精神都完全接纳他。
哥哥跟那个女生交谈了十多分锺,最终两个人是笑著分开的。哥哥快步回到他的身边,他悄悄伸出手握住了哥哥,察觉到哥哥身体微僵,抬起头来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俩才没有挣动,顺从地让他牵著手朝前走。
他无法再对哥哥的怯懦和担心嗤之以鼻,哥哥软弱的表现背负著他们共同的未来。
他想要一辈子都握著哥哥的手,就要像哥哥一样谨慎,甚至比哥哥还要考虑得更加周全,才能保护到彼此。他要哥哥的未来有他存在,就得学会足够的虚伪和强大,把所有尴尬无耻的事都交给自己来做。
兄弟俩当众牵个手没什麽,玩闹的亲一口也没什麽,但有一些动作是绝对不可以做。他要时刻清醒著把握好那个度,把哥哥彻底隔绝在身败名裂的危险之外,做到这样的程度,他才拥有爱下去的资格。
过了昨晚,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必须立刻成长为真正的男人,否则他就会失去哥哥……同时也失去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他想要的那个家。
去了医院叫来护士给哥哥挂上针,他照旧去买午餐,两个人一起吃了饭,他还在哥哥殷切的目光下抽空回家一趟。
哪怕再不想看到那个酒鬼父亲,他也用认真的态度给对方带去午餐,中途还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菜带回家里的冰箱。
父亲看到他时有点瑟缩,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几岁,趁他往冰箱放东西,才倚在门边眼巴巴问起任有家的伤势,他强迫自己和颜悦色的跟对方说话,还完整的转达了哥哥的交代,“没什麽事,明天出院,你今天自己做饭吃,我们明天就会回来睡了。”
父亲终於放下心来,那一脸担忧他们会就此跑掉的神情消失了,精神也振奋很多,甚至对小儿子露出生疏的笑容,“那……你吃没?”
忍过去才发现其实也没那麽难受,任有和竟然回了父亲一个浅淡的笑,“吃了,谢谢。”
他看到他的父亲惊呆了。从他才五六岁的幼年期开始,他就没再对这个父亲真正笑过。
56、甜蜜的折磨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对於任有和是甜蜜的折磨。他投入所有的心力毫无保留地讨好哥哥,却不再提出任何床上的要求,也不干涉哥哥与其他人的来往。
他逐渐融入了哥哥的朋友圈,只要有空就加入到他们的聚餐和娱乐活动里,实在不能跟哥哥一起去,也会让哥哥把地点和人数跟他说一声,并且要随时保持联络,以免他为哥哥的安全担心。
这种狡猾的策略非常有效,冠冕堂皇到任有家都无法拒绝。而且他确实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哪怕其中有一次是哥哥被其他同学拉去跟外校女生联谊,他也没有发火,只是可怜巴巴地看著哥哥,垂下头低声说:“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他其实很想跟著哥哥一起去,但被哥哥态度强硬的拒绝,还遭到哥哥敏感的反问,“你想监视我吗?”
於是他心头警醒,把这一晚视作哥哥对他的考验,惴惴不安送哥哥出了门口,随後一直坐在沙发上患得患失。
他不能不去想,万一哥哥又看上了新的女生怎麽办。只要一脑补哥哥在晚餐时与某个女生眉来眼去、相谈甚欢,他的胸口就像被箭射中一样的疼。他拼命压制著自己冲出家门的欲望,哥哥确实告诉了他那个餐厅所在的位置,但是他不能确定,他冲过去的後果会是怎样……好不容易正在建立中的信任,可能立刻就要分崩离析。
本该睡下了的父亲也慢慢蹭到客厅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探问,“你哥干什麽去了?你知道吧?”
他心情烦躁地不想理睬对方,但又确实很想跟人谈论关於哥哥的话题,勉强稳住情绪,看了眼形容猥琐的父亲,“他去跟同学玩了。”
父亲腆著脸继续问,“都是些什麽样的同学?学习好吗?为人怎麽样?”
他是真不耐烦了,开始维护哥哥,“你少操心了!他交朋友向来都很注意,你就不能相信一下他吗?”
父亲讪讪地住了口,沈默片刻又解释起来,“我也是担心他……”
他却被自己刚才猛然说出的话给震住,对啊……在父亲面前他尚且本能的维护著哥哥,轮到他自己为什麽就不能相信哥哥?他在拼命争取哥哥的信任,但他自己也要献出同等的信任才行。要得到哥哥的感情,他必须拿出同等重量的诚意,忍受这份等待的煎熬才是最珍贵的那个部分。
他平静下来,语气坚定地再次对父亲说:“他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会做到,不会跟坏学生一起混的。你别管太多,会让他反感。还有……你再也不能打他,如果你还想我们以後养你的老,就要控制好自己,再犯一次都不行,你小心没儿子送终。”
他严厉又冷静的模样完全超越年纪,坐在沙发上的父亲瑟缩著更矮一截,不得不意识到这个小儿子真的长大了,摆出这副姿态就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服从。
“好了,爸,你先去睡吧,我会等他回来再睡的。”他站起身来,第一次扶住身形略带佝偻的父亲,哄著对方进房休息。
走到门边了,父亲还不肯进去,倚著门框看他好几眼,掀动著嘴唇似乎有话想说。
这种怯懦和示弱的表现让他主动开口,“还有什麽事?想说就说吧。”
“你……你刚才……你说会养我的老?”
父亲浑浊的眼里是一份不确定的希翼,他虽然厌烦但还是点头,“嗯,这是我和哥的责任。”
“可是……我那样……你不养我也天经地义。”父亲深深地垂下头,身体躬得更低,总算对小儿子也开始表示忏悔。
他觉得有点可笑,面无表情地反问对方,“赡养父母是法律规定,你在感动什麽?也不用後悔,做过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抹掉的,我说会养你的老,也就是养老而已,你不必想多了。你是哥哥的爸爸,他要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