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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都剪不断的关系,比起跟别的人在床上短暂的交合,实在稳固太多也长远太多。
他对哥哥的憎恨和想念,在这几年漫长的时间里早已变质,自从上了那个男人的床,他就跨过那层伦理与道德的障碍,开始频繁地想到──其实他也可以对哥哥这样做,让哥哥从里到外,百分之百地彻底属於他,不但是他的哥哥,还是他的床伴,他的妻子,他的爱人,再也不能被别的什麽人抢走,哪怕是跟他具有同等身份的爸爸或者妈妈。
这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里跳出过很多次,直到大考之前才下定决心。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有权利也有能力去规划自己未来的路。於是他当机立断,跟那个男人翻脸摊牌,独自背著包拉著皮箱,来到这个阔别已久的城市。
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必须摆脱他不想要的,拥有他最想要的,把接下来的人生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
20、无力拒绝
任有家的心很硬,在床上床下控制欲都特别强,这跟他还非常年轻有关,也跟他经历了非常复杂的人和事有关。以往跟他玩过的炮友,都觉得这样的1号极富魅力,充满危险而神秘的性感,何况他还这样年轻。
即使对於自己的哥哥,他的心软和心硬都是控制自如的,他怀里抱著哭到累了的任有家,竟然还觉得施予的压力不够大,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给那个来电过n次的男人反拨回去。
那边立刻就接了电话,平常清朗悦耳的嗓音现在透出焦急,“怎麽现在才回电话?你入校手续办了?还要不要钱,我给你打过来……”
任有和语气带了点不耐烦,“都办好了,钱够用,你不要老是找我,我之前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那边察觉到他的态度,又低声说了几句什麽,他表情很冷,嘴里却轻声在笑,“孙玉青,何必做得这麽难看?别忘了,我还叫你叔叔呢。我们好聚好散,你对我妈好一点,我还认你是叔叔,要是我妈那有什麽风吹草动,你的保证书和情书就公开展览。”
电话那头静止了一会,终於响起挂机的声音。任有和放下手机,如愿看到哥哥痛苦纠结的眼神。
“这都是真的?这都是真的……”任有家喃喃自语,从问句到肯定句,整个人瘫倒下去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哥哥,不用担心,我都摆平了。我只要你就够了,你也只要我,好不好?”他跟著躺下去,长手长腿窘迫地半挂在床边,偏要把脑袋枕在哥哥平坦的肚皮上。
任有家茫然看著自家老旧的天花板,精神都被折磨得快要崩溃了。过了好半天,才语调平板地出声,“有和,去告他。哥陪你去……”
任有和愣了一下,有点想笑,但也满心都是暖暖的感觉,抱住哥哥的腰撒娇般蹭来蹭去,“不用了。要是闹出去,妈怎麽办?”
任有家身体一震,现在才想到妈妈,弟弟果然并没有看起来那麽自私,甚至比他还要委曲求全。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痛苦得不知如何自处。
“可是你……你就白白地被那个混蛋……”他简直说不下去,这种饱含屈辱的伤害为什麽会是弟弟去承受。
当初的他留下自己,让妈妈带走弟弟,绝对不是为了等待这样的结果。
那个混蛋已经毁掉了弟弟,把他乖巧可爱的弟弟变得面目全非,一大半是偏激扭曲的复仇者,一小半还带著旧时的善良美好,他看著弟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去杀死那个改变一切的恶人,可对方偏偏又是妈妈的再婚对象。
“也没什麽,他又不是我爸,养了我几年,我总要付出点东西给他,才公平合理。”任有和又露出那种毫无感情的平淡微笑,“而且他还教过我不少东西,我也留下了他的把柄在手里,这笔生意根本不亏。”
任有家听著弟弟这番很不对劲的话,一股怒气直往上冲,“你真的不恨他?那你为什麽报复我?难道不是因为迁怒?你被别人祸害了,就来祸害我,我是你哥啊!你这麽轻易就要放过那个混蛋,却来对我做那种事……你要是真的恨他,我就陪你一起去告诉妈妈,然後告他!你要是真的一点也不恨他,那拜托你把我当成哥哥,我不是你的……你的女朋友……”
说到最後几个字,任有家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脸也红透,任有和觉得这样耍著小聪明质问他的哥哥非常可爱,全身都用力压住对方的手脚不放,“我没有很恨他……但是我恨爸爸和妈妈,哥哥,你知道为什麽吗?因为我是他们的儿子,我在意过他们。至於那个人……他对我没有意义,充其量只是我曾经的性伴侣,我恨他什麽呢?哥哥,我最恨的人是你,因为我最喜欢的人,也是你。”
任有家又想要挣脱弟弟紧到让人窒息的怀抱,但对方抱得太过用力。他连呼吸都变得不畅,只能嘶声恳求弟弟,“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别人知道了怎麽办……爸妈……同学……我们是兄弟啊……有和!你放开我……我……我喘不过气了……”
任有和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腕死死摁在头顶,盯著哥哥面孔的眼睛很亮,亮到狂妄如星光,“兄弟又怎样?我连继父的床都上了,你还在说那些狗屁道德伦理?哥哥,反正我就是这样了,也不可能再跟女生在一起,男人我也上过很多,他们都不如你……”
任有家的脸红到像要滴血,眼眶又红了起来,“不行……真的不行……”
任有和放软声音,眼神充满诱惑地对哥哥催眠般低语,“我们已经付出太多了,哥哥,我为了妈妈忍,你为了爸爸忍。我不要再忍耐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任有家身体剧烈地抖动著,却慢慢闭上了眼,任由眼泪无助地流出来,又被弟弟轻柔地吻去。
他明明知道这是一条黑暗的深渊,但他现在无力拒绝。
阴差阳错,痛苦太多,即使是这样罪恶的拥抱,也能让他暂时忘却满心的混乱与纠结。
21、左右为难
哥哥的情绪过於激荡,任有和虽然已经硬了,却首次忍住没有更进一步。哥哥既然开始软化,那更重要的是怀柔,逐渐瓦解对方的心理抗拒,太执著於身体反而不妙。
他只是一直不停的吻著哥哥的脸,用温暖亲密的姿态让哥哥放松下来,在对方显出倦意的时候轻声抚慰,“哥,你睡一会吧,我就坐在这里。”
任有家竟然就那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精神上太强的刺激带来极深的疲惫,当一切秘密都显露在面前,又像是靴子终於落地的解脱。
睡了一会儿起来,他感觉好多了,想起来去给全家做饭。
任有和跟在哥哥的身後守在厨房门口,根本不愿意和坐在沙发上等吃饭的父亲说话,任有家炒著菜回头看他,“有和……你去陪爸聊聊天,不要老是站在这,我不自在。”
任有和愉快地欣赏著哥哥脸上羞涩的红晕,不情愿但是听话地挪到老旧的沙发上坐下。
两父子大眼对小眼相互瞪了半天,还是任海先开口问他,“呃……学习怎麽样?”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才刚开学,说不上好坏。”
“……”任海皱起眉头,停顿一下才又找出话讲,“钱够用吗?不够的别找你哥要……”
任有和冷然出声打断对方,“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花哥的钱,也不会找你要钱。”
任海余下的话被憋在喉咙里,怒意上涌就抬起手来,却被任有和身体向後一晃闪开。
“我知道,我是便宜儿子,不能花任家的钱,但也请你记住,你没资格打我,我是跟著妈的,我现在应该叫别的男人做爸爸。”任有和越是生气,就越笑得好看,眼眸幽深,光华内蕴。
任海脾气虽然暴躁,也被小儿子的眼神震慑住,这跟他记忆中五官精致的爱哭小孩简直不是一个人。
任海不得不承认,这个便宜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对他的态度还很恶劣,可这都是他自己种的因得出的果,他现在想要弥补已经太迟,况且他也并不是真的在乎。
到现在他都认为,错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个不安於室的前妻,他凭什麽去讨好这个讨厌的小子?他暂时容下对方在这个家里,只不过看在大儿子的份上,那个才是他任海真正的亲生儿子,他一辈子的希望,他能指望的血脉传承和老来的依靠。
於是他这次也忍了,把移出半截的身体又移回去,粗著喘气自己憋闷。算这个小混蛋说得对,自己没资格管,也不想管。他能管的、该管的,都只有那个听话又孝顺的大儿子。
但这不等於他就不挑剔了。任有家端著菜出来的时候,任有和也去帮忙,任海大老爷般坐在饭桌上拿筷子挑著吃,对著饭菜好一顿编排。
这个菜太淡了、那个菜太干了、饭太硬了、汤太烫了……总之样样不满意。任有家发懵地看向父亲和弟弟,察觉到他们两人间气氛很冷,只得自己挺身而出,“是的,爸……我下次会小心的。”
任有和冷眼瞥向哥哥诚惶诚恐的表情,大碗吃饭、大口喝汤,风卷残云般扫荡一阵,才抬起头对哥哥微笑,“很好吃,谢谢哥。爸,你不喜欢就少吃点吧,那我可以多吃点。”
“你……”任海愤然摔了筷子,“我不吃了!”
看著父亲怒气冲冲挪进房里的背影,任有家起身想要追进去劝一劝,却被弟弟伸手拦住,“哥,你还饿著呢,来,先吃了再说。”
任有和一边给哥哥碗里夹菜,一边给哥哥进行正确的洗脑,“你就是太顺著他,他那个脾气,需要治一治,转过那道弯来就会低头。那样我们都好过多了,哥。”
任有家顺从的吃了几口,看看父亲半开的房门,再看看弟弟殷切的脸,两相为难之下只得叹气,“好吧,我吃完再去劝劝他。”
22、见好就收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好好吃顿饭都不行,任有家的心情很沈重。
弟弟跟著妈妈在婚後所经历过的事,比起从前被父亲打骂还要严重百倍,这里面有他很大的责任。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又何必做出当初的决定?还不如跟弟弟一起留下,或者干脆就让父母继续闹下去。反正这个家里,有他看著弟弟,总可以适时的保护到,绝不至於发生後来那种可怕的罪行。
弟弟无论说得多麽平淡,也不过是一时心软安慰他而已,如果真的不恨,怎麽会回来用那样的方式报复他?
十五岁……那时候的弟弟才十五岁而已,那个禽兽竟然也下得了手,他满腔的愤怒被深深压在心底,却没有停止累积。
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去杀了对方什麽的,只不过是弱者用来泄愤的言辞,他还要照顾爸爸,弟弟还要顾著妈妈……真的闹上法庭,吃亏的还是弟弟。现在弟弟也才刚过十八岁,跨进大学的门几天而已,事情闹出去会遭到多少人的注目和嘲笑?换作他自己也无法同意。
当他回到房间里再次问起弟弟,任有和弯起嘴角笑得似乎很开心,“哥,你这麽心疼我?听我的话,别牵扯到这件事里,我自有分寸。我确实没有很在意那件事,我只是……”
他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哥哥说出真实的想法,“我对自己太生气,我一向觉得自己很聪明,怎麽能在那种事情上那麽蠢,那麽无能,竟然跟别的男生一样,精虫上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哥,你不用难过,我们这麽年轻,正在长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