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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杰瑞知道迈克的汉语能力,除了送气方面有小的欠缺,导致说出的有些词语略微有些生硬,但其他方面跟中国人并无两样,交流起来不存在任何困难。张杰瑞故意逗他,迈克,敢追我们兰子,想来中国落户呢?迈克歪着脑袋认真听,落户?什么叫落户?
靠,终于有一个你小子听不懂的词了。
李汤姆小声嘀咕,傻冒,就是留下来不走了。迈克驴脸一伸,你才是傻冒,这句我听得懂,搞得李汤姆同学很是被动。张杰瑞幸灾乐祸,千万别小瞧外国人说汉语,好话不一定学得会,但骂人的话掌握得炉火纯青,以防被别人赚便宜。
虽然在自个家要给客人面子,但张杰瑞对这位驴脸迈克还是提不起太多的好感,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兰子也是,好好的一个中国姑娘,我中华男儿莫非都萎了,干嘛非要找老外,典型的资源流失。
尤其是两人当场的亲密样,抱着脑袋又啃又咬的,让张杰瑞很是不爽,人家毛可可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也没听说有外国男友,怎么找了个农村姑娘当助手,就学会崇洋媚外了。
兰子没进城之前很苦,十几岁嫁了人,炕还没捂热丈夫就翘了腿,被公婆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平白无故背了个克夫的骂名。想想多可笑啊,水灵灵一个大姑娘,愣是没人敢娶,连村头打了半辈子光棍的老王头,见了她都绕着走,像躲瘟疫一般的躲着,多看几眼都不敢。
如果不是毛可可的出现,或许兰子一辈子都会困在穷山沟里,或许每次出门都感觉脊梁骨一阵阵发凉,甚至永远做她的小寡妇。这就是命,兰子出来了,凭借毛可可的提携,以及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刻苦努力,仅仅是两年之后,已然是山鸡变凤凰,比最漂亮的城里女子都时髦,住着的是别墅,连男友都是进口的。
宴会开始了,老妈问火火去哪了,张杰瑞说被馨儿赶跑了。馨儿咬牙切齿的掐他胳膊,别胡说八道,我有那么不容人吗?火火去找她的那帮朋友玩了,估计天黑前能回去。
老俞头极为慈祥的劝大家吃好喝好,酒杯是端了又放、放了再端,张杰瑞知道他的酒量,一杯酒下去眼皮都不带眨的,硬拼就是一个死。英雄也是深有同感,不过不会学张杰瑞耍赖,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舍命陪君子,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最逗的是迈克,这厮再怎么中国通,他也不明白咱们民间酒场上的规矩,敬酒的人一声喊,他弄不清楚为何要喝得一样多,不过看看别人都那么做了,做完了还一起看自己,迈克索性仰脖干掉,学着英雄的样子把酒杯倒过来,以示一滴都没剩下。
英雄拐弯抹角的朝公司上市方面靠,中国人就这点奇怪,正经事不在正经场合谈,往往要拿到酒桌上说事。张杰瑞有意帮他,可每次临近了就被迈克打断,谁让人家专业搞证券的呢,而且说起来头头是道,从世界局势到金融危机,从原油价格到中国经济,像只巨型苍蝇一样轰响在上空,算得上是苍蝇中的战斗机。
张杰瑞有意岔开话题,说迈克,吃个饺子吧。老俞头打断他,没喝完酒,吃什么饺子?张杰瑞辩解道,饺子就酒,越吃越有。迈克的筷子功力薄弱,颤颤巍巍夹起一只饺子,只听到张杰瑞喊,沾着吃!
迈克迷茫的眼神,大伙一齐重申,沾着吃!几次要求之后,只见这位美国佬真的站了起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是饺子沾醋,不是让你人站着。
呵呵,同音字,你小子搞不懂了吧?一阵大笑,张杰瑞是成心的,英雄更是,好好的机会被他搅乱了,干脆使出杀手锏,举着酒杯碰起来没完。张杰瑞心里偷着笑,你们折腾吧,都喝趴了才好,我乐得自在。
别看迈克体积大,但是麻醉起来并不难,很快就趴了窝。英雄腾出空来谈上市的事情,这次与刚开始时不同,酒壮怂人胆,这小子直截了当的提这事。
老俞头含笑不答,捏着酒杯喊干了,仿佛没有听到英雄的话。张杰瑞看英雄有点郁闷,知道老爹自有他的主意,这样的话也就不便出手,倒是一旁的老妈疼女婿,忍不住帮起腔来,说道:“我看小英说得也不是不行,你这把老骨头是不想折腾了,但你总得给孩子们一些空间吧!”
老俞头还想装聋作哑就不行了,把酒杯缓缓放下说道:“我都五十多岁了,以后的事情你们四个商量,把结果告诉我就行。”
张杰瑞暗骂一句老狐狸,话说得很场面,一个人都不得罪,尤其是那句你们四个,不止包括儿子和女儿,还包括儿媳和女婿,多全面啊!张杰瑞倒是不在乎公司以后的归属,反正他兜里的钱够花的,跟姐姐争显得多没骨气。俞曼丽也是这么想的,她的事业蒸蒸日上,度假村以及深山旅游搞得红红火火,前期投入已经差不多,赢利只是迟早的事情,也不会在乎老爹以后会给她多少股份,就是全给了弟弟她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张杰瑞再不表态有点不合适,放下筷子笑道:“公司上市一般有两个目的,或者是为了融资,或者是为了规范经营。如果是前一个原因,不上也罢;如果是后一个,那要做出面对困难的准备。”
老俞头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他一直要求苛刻,对儿子批评多于夸奖,但不可否认儿子这两年的进步有一点,至少不像以前那么呆头呆脑了,有空时候偶尔还读读书,这一点随他。
英雄对张杰瑞投来满怀谢意的目光,向岳丈大人陈述道:“公司的资金周转没有问题,融资的话还不用去股市,咱们有的是途径。但是依目前的模式发展空间很小,公司应该下定决心改变经营体制,严格规范管理和财务制度,变粗放型发展为集约型,打造核心竞争力,树立三A品牌。……你们……你们别这样看我,我不是说着玩,做了几百页的计划书,一会吃完饭分给大家看看。”
俞曼丽一敲他后背,行啊,我说你最近怎么老睡不着觉,琢磨这个呢?英雄刚才还眉开眼笑,媳妇一招呼就哭丧着脸,曼丽,我回去跟你解释。俞曼丽展颜笑道,没事,说得挺好,老爸没白疼你。
老俞头一改往日的严肃变得笑嘻嘻的,慈祥的模样犹胜于圣诞老人,转头问儿媳妇,你觉得呢?馨儿本能的朝张杰瑞那边靠了靠,筷子上夹着的一块芹菜掉了下去,她整天除了看韩剧,就是读风花雪月的故事,对公司上市根本不懂。不过刚才老俞头提到的四个人,只剩下她一个没表态,当着大伙的面馨儿有些忸怩,红着脸说,我听杰瑞的。
看看,这就是权威,老俞头刚才还说不管,但子女们哪里敢撇过他。老俞头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不说话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他说干什么谁都不会反对。一种不怒自威的境界,是需要时间与阅历的积累才能达到的。
第一百章、除夕事变
上市的事情有了一个不错的进展,老俞头责成英雄着手准备,包括事先提交的资料,需要办理的手续,公司内部必须做出的调整,各部门人员可能有的变动,每一个细节都要求的很细。过了年之后开始实施,大的行动需要家庭会议通过,英雄平时每周要向他汇报一到两次。
英雄后来对张杰瑞感叹,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原本单纯的创业热情,让老丈人生生搞成了公司改革,变动之大让三A公司如同遭遇了一场地震。好在地震的效果达到了,一些制度不推翻就没法重来,公司的发展进入崭新的轨道,是祸是福一时说不清楚,但是道路肯定是对的。
接下来的酒喝得更顺溜,老俞头其实很欣赏几个孩子,有想法是好的,他们只是缺少经验,稍加指导就会有一番作为。英雄就更不用说,了了心事之后逮谁跟谁喝,连老婆把胳膊拧肿了都不知道,李汤姆一开始收敛一些,酒一多就不怕苏青青了。张杰瑞被逼无奈,躲又躲不开,喝着喝着有点把持不住。
第二天是除夕,醒来的时候馨儿偎在怀里,说他昨晚得罪兰子了。张杰瑞脑袋晕乎乎的,昨晚的事情浆糊一般,莫非我见色起意,把她那啥了?馨儿踢他一脚,想得美你,不过,比这个还惨。
张杰瑞大骇,上帝、神以及老天爷啊,比那啥都严重,我到底干什么了?馨儿故意逗他,想知道吗?叫声妈我就告诉你。张杰瑞瞪了她十几秒,你变态啊?
馨儿噗哧笑了,告诉你吧,你昨晚把兰子骂了,我和姐一起哄了好久,她眼睛都哭红了。张杰瑞连拍两下脑袋,我怎么不记得?馨儿啐了他一下,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
馨儿所言不虚,话说昨晚张杰瑞喝多了酒,去卫生间恰好遇到迈克也在那里吐,回来指着兰子鼻子就骂,说她崇洋媚外不知羞耻,说她水性杨花招蜂引蝶,质问她美国佬有什么好的,那玩意就真能赶上驴子的?
兰子当时哭得一塌糊涂,馨儿和俞曼丽两人又是道歉又是哄,俞太太干脆抄起鸡毛毯子就打儿子,兔崽子喝多了酒胡说八道,看你还敢不敢乱说。张杰瑞确实喝得多了点,嚷嚷着号称自己实话实说,打死我也不改口。俞太太叹了口气,拧着他耳朵让他长记性,其实她哪里舍得打啊,光打雷不下雨,鸡毛毯子连根毛都没掉。
张杰瑞有些羞愧,我真拿美国佬和驴子比了?馨儿点点头,而且不止说了一遍。张杰瑞摸出电话就打了过去,里面传来兰子爽朗的笑声,仿佛昨天的事情没发生一般。张杰瑞一再道歉,都是被马尿冲昏了头脑,看在咱们兄妹相好多年的份上,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兰子说,哪那么容易,你得请我和迈克吃饭。张杰瑞听到迈克的名字又想起了苍蝇中的战斗机,不过道歉就要有道歉的诚意,何况只是吃顿饭而已,满口答应着,地方你随便挑,花钱少了我跟你玩命。
事情看起来摆平了,不过丢出去的人可找不回来,大庭广众之下扯那些不雅的东西,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还会被英雄、汤姆等人时常提起。看样子是得控制饮酒,再这么下去脑袋迟早不受控制,说不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想想晚上还要去爸妈家过除夕,张杰瑞一个头就变得两个大,脸皮再厚也不带这么玩的,一群人肯定会嘲笑他。馨儿说要不你别去了,我带火火去就行,不过吴妈已经回家过年了,你做得饭猪都不吃,用不用我出去给你买几包方便面啊?
张杰瑞攥起拳头吓唬她,再闹我就揍你,反正我喝多了不知道,爱咋咋地!
中午还没到,馨儿就嚷嚷着要起程,说妈和姐姐等着打麻将。张杰瑞没忍住笑,小样的你会打吗?馨儿嘟着小嘴反驳道,不会打还不能学啊,妈说很简单的。张杰瑞提醒她,咱妈打麻将的水平惊天地泣鬼神,弄得左邻右舍都不敢上门,就怕咱妈提打麻将的事情。
馨儿惊讶道,真这么厉害?不过……没事,咱妈说不来钱。张杰瑞心想,你也就点炮的料,还不如在家点了,此炮非彼炮,到时候咱炮声隆隆、其乐融融。
张杰瑞犟不过她,收拾东西开路,告诉火火收起课本,今个放假半天。馨儿反对,昨天已经玩了一整天了,今天带着作业去。张杰瑞替火火说话,拉倒吧,大学又不是一天考上的,况且今天是除夕,谁家过年还不放个假啊!
正要出门的时候,郑大财神打来了电话,张杰瑞接通后玩笑道:“郑总太客气了,这还没过年呢就来拜年,兄弟我受宠若惊啊!”
郑财神听起来情绪不高,说他在碧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