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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并不代表永远不是!
这个道理,谁不懂?
帝锋凌只笑不言,神色过多都在关注棋盘,却不见求胜心切,样子倒显得闲散,与楼诺煌之态并无太大差别。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有阳光从斜侧朱窗打来,地上两抹暗影相形见拙,一时间很难一较高下。
直到烈头从山脚落下,一盘棋还未分出胜负,多少个时辰流逝,楼诺煌磨尽最后的耐性从软垫上倾起身。
“时日不早,本王也乏了,先回府了。”
既然他要走,帝锋凌也不多留,来日方长,某些淹在肚子里的话没能挑明,两人却是谁都不含糊。
“崔公公,还不送送王爷。”他斜眼睇过一旁奴才,崔公公立即跟出门去。
外头只见夕阳,也染得帝锋凌侧脸薄红,浓密的睫影罩在脸上,被拉得欣长,徒增一道迷蒙。
只是那双高深莫测的眼锋淬上棋盘时,他才倏然发现黑子处凑出个‘帝’,不偏不倚,摆的端端正正!
嘴角挽起的笑正寸寸消散,阴冷不知从哪儿迎来,他的眼锋变得愈发黑曜而深沉。
初晴刚从昭华殿送完药出来,天色逐步接近黄昏尾后,她沿路准备回去吃晚膳,却在途中碰上正巧也打算回去的楼诺煌。
她戴面具的样子他瞅着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眉目间确实较之从前冷淡多了,从他炯亮的眼锋,初晴仿若看到对她的一丝心疼,在他冷峻的脸上稍纵即逝,快得难辨真伪。
楼诺煌杵在她不远处,初晴并不避忌,几步迎上去。
她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见着她,楼诺煌方才还阴鸷的脸转瞬柔和,抢她一步开口,“长公主病情如何了?”他的笑淬入眼底深处,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初晴揽过眉眼墨色,“王爷既然如此关怀,何不自己去瞧瞧?”
有些话并不挑明,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关于帝婉君中毒之事,她也不愿再提。
楼诺煌轻笑几许,俊颜上藏着什么很难挖掘。
他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支玉佩放在旁侧石桌上,夕阳余晖将他伟岸的身影拉的欣长,她的双脚恰巧踩在他额头的暗影处。
在她困惑里,他才开口道,“这是洛洛让本王交给你的,放心吧,本王将他们安顿的很好。”
其余的话也毋需多说,楼诺煌意味深长睇她一眼,转身离去。
初晴睨视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微眯的凤眼里,似乎越来越读不懂他,当某些时刻回首才陡然发觉,总有那么些人,猜不透,看不穿。
微风蘸满毒液般淬来,吹散她两鬓的沐发,吹淡她眼锋的阴兀,也将某些话无端端引入她耳里。
“百合,牡丹伤势如何了?”
盈走在树后石道上,只见女子忙擦眼泪,嗓口喟叹,“请大夫看过,说是不知几时能醒。”
前头女子压低声音,“王爷下手也太重了。”
女子怕是刚来没多久,年纪较百合瞧着年轻,百合将她拉到一旁,驻足的位置恰好与初晴直对,不过她们之间有几株葱茏的美人蕉挡着,那边自然察觉不出这边的动向。
“当年我还在大皇子府做丫鬟时,王爷杀人可没含糊过,南蜀国谁敢不敬畏他三分?”
说起这些,百合脑海依旧记忆犹新,时隔多年,眸底也能掬见惊悸。
女子凤眼一闪,“那王爷武功不是很高强?”
“那是当然。”百合斜睇眼来,“当初王爷与皇上争权夺位之时,徒手将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是轰动一时的战神,王爷受尽先皇毕生所学,皇上武功根本及不上!”
徒手十万,这该是什么概念?
‘你可知本王为何总是输给慕容允澈和帝锋凌?’
‘你功夫及不上他们罢了。’
昨夜之词历历在目,楼诺煌的武功她试过,对高手而言,并不算多厉害。
但从宫俾口中她却听到了另一个楼诺煌,另一个她从未见过,却万分危险的楼诺煌!
皎月不知何时爬上夜空,宫女的谈笑声远去,能够用这种角度去探月之人,心底总有无法对别人倾诉的苦。
湖心桥头那个男人瞻月的身影顿时划过眼睑。
尤为清晰!
她莫名的,扣紧掌心的玉佩。
☆、012。失态
这个清晨,看起来似乎与之前略有所不同。
初晴在习惯的时间段转醒,身旁的温热让她意识逐步归拢,胸前赫然多出个鹰头,浴火飞鹰庞大的身躯酣睡在身侧,欣长的脖子舒坦搭在她身上。
难怪她说今早醒来特别暖。
它睡得特别熟,半挂的斜阳淬入窗口,平缓的呼吸让身子微微起伏,她敛过眼,还是伸手去推它一把。
它非但不愿睁眼,还将脑袋往她襟口捋了捋,从亵衣领子直窜进去。
它的羽毛骚得她肌肤发痒,初晴纤手的力度这才加重。
“小鹰,快醒醒。”
它撑开睡眼时,眼前是一片沫白,阳光在单薄的亵衣外绽放,透进去的阳光不多,它温热的呼吸在她胸前打转,只这一瞬,它又贪婪的合上凤眼,装着从未醒来,反正她也看不见。
平常一喊就醒,今日推都推不动。
胆子也愈加见长,墙角的窝不呆,跑来跟她挤一张床!
她的脸,转瞬阴鸷。
“若是再不起,顶着药草簿到门口罚站去!”
她这一喝果然奏效,浴火飞鹰也装不住,从襟口将头探出,扬着欣长的脖子眼巴巴盯着她瞅。
“别扮可怜,快下去!”
她抬脚在它身上轻踹,它非但不动,还将庞大的身躯往她身上挪,怕她脚力过重真给摔床底下去了。
这会,它将窗口的阳光挡全,初晴脸上罩上一层暗影,它还真敢将爪子踩她腿上,浴火飞鹰几次没站稳,像踏上平衡木左摇右晃。
它今日算是跟她杠上了!
“不听话了?”她拿眼瞪它,今日的它要比平时更加黏人。
它明黄的鹰眸在她眼里变得晦暗不明,见她黑眸有戾气在蹿,浴火飞鹰也算识趣,喉间虽蹦些埋怨,不过还是乖乖跳下床。
她这才翻身下来,理好胸襟处被它弄乱的衣裳,“以后不许睡我床上。”
它将脑袋侧向一旁,倔脾气一上来就当她说的话是耳旁风。
初晴执起衣架上的白儒裙穿好,对于它的态度也不多理,拿起桌案上的药薄,回头发现它正摊开翅膀挡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初晴敛眉,它今日怎么这样反常?
她举步过去,没想到才个把月它的个头已经高出她些了,什么时候长得她也不知。
大门被它堵得死,连日头也勉强才能挤进来。
屋内两道暗影罩在地上,阳光从夹缝间蹿过,浴火飞鹰背后的光环仿佛都在围着它转。
它眼睑特别炯亮,掬上初晴冷冽的剪瞳,她不知它眼里滑动着什么,才能让她心脏处有半秒的悸动。
四目相对,这是它第一次这样深情的专注她,单薄的眉峰里是她看不懂的神色,那一刻,浴火飞鹰恨不得自己马上开口说话。
它从未有过那样强烈的**,它想做人!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她突如其来的话粉碎它所有的期许,她还是没能认出它,一丝丝察觉都没有。
眼锋下沉,它将摊开的翅膀裹拢,刚才的活跃尽散,爪子退离两步,它为她闪开一条道。
初晴还赶着为帝婉君复诊,自然忽略它眼底的失落,只上前轻拍它脑袋。
“乖乖在家别乱跑。”
说完后,握紧药本就走,连它从喉间叹出的气也没能捕捉。
昭华殿:
初晴抽回金丝线,正从座位上倾起身时,帝婉君挥开帐幔走出来。
“离落,本公主病情可还好?”
她旋身重新立张单子递给宫女,也不见笑,“药物控制的还成。”
如此,帝婉君也就放心多了,根治虽很困难,但只要药物能控制恶臭,她也别无所求。
正此时,门口一把欣长的影子在地上拉直,帝婉君转脸见是楼诺煌,立即迎上去。
“王兄。”
初晴睇过眼去,楼诺煌正巧睟来深邃,不过目光很快挪向一旁。
“今日借着离落为你复诊,本王特来寻寻你的身子。”
帝婉君笑着将他拉到一旁入座,初晴站在桌前背对二人,她将药箱扣好,就听身后响起他意味深长之言。
“离落见着本王怎不过来坐?”
好歹他今日也是寻着她才过来的。
手稍一顿,她这才转过身去,对上楼诺煌的那一眼,他目光如剑,似恨不得将她看个通透。
身在局外的帝婉君不知情,还在帮口,“王兄别见怪,离落就这性子,多了解她自然就明白了。”
侍女奉来茶盏,楼诺煌挽起一阵脆笑,目不转睛盯着初晴,大掌却执起茶轻允口。
他睇见她腰间别着的玉佩,眼锋里多了些深不见底。
初晴耳旁霎时荡起百合与旁人的对话,掬着楼诺煌的眼神难免改变了些。
在他看来,她倒是要将他吃了似的。
楼诺煌的目光及时从她脸上抽回,“这茶味道不错。”
帝婉君见他喜欢,忙笑说,“这可是离落用药草调的,说是帮助病情。”
楼诺煌点点头,眼见初晴杵在原地不动,这才放下手头的茶碗。
“改日也帮本王调配些,离落手艺真不错。”
初晴并未推辞,看在他有心帮她安顿浅家的份儿上,她也不该矫情。
“王爷喜欢什么味道的?”
她能这么快答应,这倒出乎他意料之外,楼诺煌原本也是想借口找些与她搭讪的话题。
“随你吧。”
话听起来虽漫不经心,帝婉君却察觉他眼锋特别深,很难见着他能与哪位女子多说这些话。
在楼诺煌看来,现在的初晴就是只迷途的羔羊,不可轻易被人惊扰,否则她会越躲越远,想要她杵在原地不走,或是放下戒心,还得慢慢来。
受过伤之人,就要用对伤口有益的方法去呵护。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会烫伤嘴。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点分寸,他还算把握得当,“好了,既然皇妹身子并无大碍,王兄就先走了。”
“怎么才坐坐就走?”帝婉君随着楼诺煌一道起身,他只淡然而笑,眼锋却凌厉单薄。
他也不多看初晴,迈出修长的腿离开。
之后皇宫再无出现过任何对初晴无益的流言蜚语,有人下过死令,谁若敢再对离落造谣生事,格杀勿论!
没人知道谁在背后这样保护她,只有帝锋凌懂。
只是他不明白,当年那位翻手云覆手雨的晋安王,为何独独对这个女人与众不同!
“太妃娘娘,您回去吧,王爷不在府里。”
这已经是楼素晚第四次被拒之门外,站在晋安王府门口,若不是身旁的公公扶着她单薄的身子,楼素晚那双腿怕也撑不住。
眼角再也包不住那团温热,楼素晚手心冰凉,扯着嘴角点点头,“没事,没事,哀家明日再来。”
总有一天,他会在王府的不是么?
回去的路途比来时还长,微风从上下翻飞的窗口探入,撕得她流泪的脸生疼。
是她欠下的,都是她欠下的!
若不是她,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也不知这些年在良国他过得好不好?怕是每个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