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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嫡女-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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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家只希望王爷能够如愿以偿,并非要拿什么好处。”
  楼诺煌一股冷笑,“你心肠倒是不错。”
  他随意捋捋衣襟,模样倒还温和,单从表面也瞅不出异样。
  李灵月正挽来羞涩,只听楼诺煌传出下文,“你可知宫里有个叫牡丹的贱婢?”
  他咬重措辞,话语陡然深沉,厉声浑厚而寡冷。
  李灵月若有所思之余点点头,本想起身,肩头突然多道力度,楼诺煌将她按跪在地,双膝撞入石子路,她疼的龇牙咧嘴。
  “离落美不美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你的下场与那贱人无异!”
  她猛然抬眼,“你要罚我?”
  这个角度,她能将他冷峻且寡情的眼锋一览无余。
  光线从他背后炫过,那片阴影冻得她双唇青紫。
  他斜眼睇来墨色,“这是迟早之事,不是么?”
  “为什么?”
  这种情况下问出这个问题,也确实证明这个女子脑子不好使,他还真替李傅担忧,当年跟着帝炜南征北战的开国大将军,竟生出个这样愚昧的女儿。
  就凭她也想做妃?
  呵。
  帝锋凌在瞎也不会瞎到这般程度!
  这一幕正巧被路经此地的兄妹俩碰上,帝婉君困惑掬过身旁淡漠帝王,思忖着上来。
  “王兄,出了何事?”
  即便有人过来,也不见楼诺煌脸上有过多神色。
  他背手而立,杵在旁侧异常孤傲。
  “没什么,李小姐不慎滑倒罢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实被他扭曲的理所应当,李灵月只能赔笑。
  “瞧我,走个路都这样不小心,还劳烦王爷关怀,真是不应当。”
  她试探的眼神睟向楼诺煌,见他不动声色这才小心翼翼起身,连裙角沾染的尘土也来不及挥去,忙退到一旁,化作一抹空气。
  既然李灵月知趣,帝婉君也不打算穷追不舍,忙走过来踩在楼诺煌影子上。
  “王兄,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进宫了。”
  她撑开凤袖在他墨黑的眼底转上一圈,扬起的风被花香衬得别样诱人“王兄你闻闻,离落医术神奇吧?我现在不仅不臭,还香着呢。”
  楼诺煌与帝锋凌四目对视,两人瞳孔皆深,他笑着将眼锋挪至她脸上。
  “见着你好,王兄便安心了。”
  只那一下,帝婉君便停下动作,微叹口气,“只可惜,离落性子太冷,总不愿别人走近。”
  她坐上柳岸旁的石凳,随着垂下的杨柳一道颔首,将手头的秀绢旋紧,不知何时肩头放上一只手,帝婉君抬眼便对上楼诺煌蓄意深醉的笑靥。
  “每个人总有说不出的苦衷,皇妹何须强人所难?”
  “我只是不想离落将自己尘封起来。”帝婉君稍显委屈,朝他侧来身子“王兄你都不知道,认识离落两个月我从未见她笑过,连多扯动嘴皮对她来说都是奢求。”
  有些人,是为博取别人而活;有些人,却是不在乎世俗的言论而仅仅只为自己活着。
  初晴,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楼诺煌拍拍她的肩,帝锋凌举步过来,欣长的身材与楼诺煌旗鼓相当。
  “回去吧,外头风大。”
  就因为帝婉君有两个哥哥宠着,她才很难去理解初晴那种孤苦。
  有时候同情心泛滥,并不见得是好事!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入冬,初晴来南蜀国已有半载。
  这里的冬天特别冷,整日飘着大片大片的鹅毛雪,房顶上满是皑皑,只要敞开屋子,阴风很快钻进来,天寒地冻哪处都不好躲。
  初晴披着楼诺煌执意送的貂狐大衣,脚踩在雪地里深浅有度,身子虽暖,一双玲珑巧手还是被冻得通红。
  这半年下来,楼诺煌对她关怀不少,她也从起初的冷漠转变为现在的淡然,虽不将他纳入朋友一列,但也没有先前的排斥。
  帝锋凌近来染上风寒,初晴是太医院掌管,自然要照应他的病情。
  这里毕竟不如现代,打针见效,严重的最多吊几瓶点滴,省事。
  她才刚推开帝锋凌寝殿房门,里头就传来一阵轻咳。
  她转脸,就睇见那个男子披着衣裳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眉峰自然而然敛紧,还是身旁的崔公公着急。
  “皇上,您先歇会儿吧。”
  夹雪的阴风从她身后探来,门口的侍卫赶紧将门合紧,她拭去肩头的雪沫,越往里走,屋里的暖鼎越能驱寒。
  崔公公见她进来,忙在帝锋凌耳旁喃喃,“皇上,离御医来了。”
  如此,他才放下手头的奏折,抬眼睇来暗潮,见她满身是雪,唇处也染上淡紫。
  帝锋凌扣唇轻咳几声,大掌掠过苍白的俊脸,崔公公忙从衣架上取来一袭厚绒衣搭在他肩上。
  衣服还没落下来他便挥挥手,“搁下吧。”
  崔公公这才退离,将衣服重新搭于衣架。
  初晴走上来,帝锋凌将手腕递给她,她指尖触及他肌肤时,传来的寒意让他将眼锋紧落到她脸上。
  “很冷么?”
  话语不免有些关切,他大掌驽来,宽厚温热的握紧她的手,初晴寒意尽散,只那一瞬便抽开。
  “不冷!”
  她的冷淡他也习惯了,将手放回原处,嘴角噙过笑颜。
  “朕这风寒几时能好?”
  宫人送来笔墨,初晴就着他面前的桌案奋笔几行字,帝锋凌见到白纸上很快落下她的字体,苍劲有力,笔锋娟秀不失大气。
  她将单子递给宫人,叮嘱几句,这才转过脸,“皇上只要按时服药,很快能好。”
  他眉峰一紧,“那药很苦。”
  那样子倒像个小孩了。
  “良药苦口。”她随手接过宫女刚送进的汤药,上面还保持温热,乌浓的水面倒映着她模糊的轮廓。
  “昨儿听说皇上这几日喝药困难。”她将药碗放在他面前。
  氤氲的雾气在他眉眼间回旋,睫毛上仿若也沾染些东西。
  他笑靥温和,大掌执起碗一口饮入,干涩里能尝出些馨甜,他掬着她寡淡的脸,狭长的凤眼变得炯亮。
  “这药怎么没先前苦了?”
  初晴随手将碗递放到宫女托盘里,“加了些蜂蜜。”
  在屋子里待了会,初晴的手掌渐暖,外边的雪越下越大,狂风猛将窗户刮开,太监迎风按住窗门,她才暖的身子受冷风抖索几许,帝锋凌倾身,将衣架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在这里坐会吧,天暖了再走。”
  她冰凉的手裹垄衣领,见着太监忙用木头撑住窗户“这天怕是暖不了了。”
  “那你就住这,反正朕这里多的是床。”
  她敛过眼,挨近暖鼎,伸出微红的手往里挪。
  他只能睇见她斜侧的脸,她目视暖鼎出神,从里头探出袅袅烟雾将她罩在晦色里,宽厚的大衣失去掌力控制,很快从肩头滑落,连同她自己的披肩也带下来。
  正这时,大门处迎来一袭锥冷,楼诺煌大步迈入,飘进的雪冻得她浑身哆嗦。
  “王爷怎么来了?”
  帝锋凌眼见初晴将衣裳捡来披好,话语生涩。
  楼诺煌扫过初晴那件雕龙外套,相比生病的帝锋凌他倒显得更有精神。
  屋里不比外头冷,楼诺煌取下自己外袍弹去雪粉,举步朝初晴过来,将自己的衣服与帝锋凌的衣服调换,这才笑脸过来。
  “在王府闲来无事特找皇上下几盘棋。”
  他随手一扔,掌心衣服稳当扣在衣架上,帝锋凌神色难见异常。
  楼诺煌从宫外而来,身披衣服显然要比帝锋凌的厚,初晴身子很快暖起来,再加上他刚穿过,本就带些温热,隐隐里还能闻见有他身上的馨香。
  帝锋凌服过药也不见止咳,中药药性确实缓慢。
  “也好。”他斜眼睨向初晴,“离落也来?”
  她本要拒绝,楼诺煌先一步笑道,“离落敢来,还不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冲她睇来意味深长,初晴知道他这是激将法。
  “不了,我原也下不来。”
  象棋倒可以,黑白棋她不懂。
  楼诺煌与帝锋凌落座棋盘,初晴能在这里多呆也是想观察帝锋凌病情,顺便借个暖地儿驱寒。
  棋盘开局,屋内转瞬静下来,两人全神贯注,仅用食指中指运筹帷幄,每一步棋都好似握紧的半壁江山,稍有不慎便可颠覆天下!
  一盘棋,便可看出两个男人之间的斗智斗勇,指尖落子的节奏变化,放布棋子的力量大小都可反应出当局者的心智情况,如同在棋局中以手语交谈一般。
  观棋不语真君子,况且她也不懂,没多久眼皮就稍显沉重,什么时候挨在椅子上睡着的也不知道。
  等再度醒来,寝殿早已亮起蜡烛,转眼一看,屋内的两个男人还未较出高下。
  烛光将他们的暗影投在墙上,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半柱香才能落下一枚,她也不便开口。
  外头的积雪足有两尺厚度,初晴揽眉,谁都知道在雪地里徒步有多困难,若是宫人不尽快将雪扫尽,她回去怕也有困难。
  随着一声叹,将她放远的思绪拉回,定晴一看,楼诺煌无力挽起薄唇。
  “又是平局。”
  他起身,崔公公眼见棋局结束,赶紧往身旁奴才使眼色。
  不久,御膳房送来晚膳,色香味俱全丰盛得很。
  “既然都在,陪朕用膳也好。”
  帝锋凌倒不见惋惜,一如既往笑得俊美,只那一双眼太过深沉。
  初晴为他把完最后一道脉,这才放下心,取下外套还给楼诺煌。
  “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离落向来不给朕面子。”
  他清朗的笑声传来,也不知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楼诺煌俊脸也阴兀不少,难免几分呵斥,“还是大夫呢,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他将衣服重新套在她身上,这次倒还把领口的细带栓上。
  “就算真要走,方才那样还不把你冻成冰柱?”
  地上两道暗影过分暧昧,帝锋凌俊脸神色难辨。
  他往杯里盛满三杯酒,欣长五指一一将杯子摆好,“喝杯酒暖暖身子。”
  皇帝盛情难却,初晴也不再固执,加之外头侍卫们还在清除积雪,她也就不急。
  初晴落座,楼诺煌冲她道“改日本王教你手谈。”
  手谈,就是他们方才下的那种棋,算是围棋的另一种尊称。
  初晴摇摇头,“我也不学。”
  下棋挺费神的,一盘棋若是高手过招,可比后宫更显得尔虞我诈!
  一场饭局下来,初晴也不见两兄弟有何兵戎在里头,反倒是其乐融融,她说的话并不多,他们偶尔问些什么她才答口,样子依旧冷淡。
  奇怪的是,两人似乎都特意跳过某些敏感话题,断不会让她觉得不舒坦,但她还是能从他们眉眼间睇到幽暗,那股银亮始终探不到底。
  都是些满腹深沉的男人,身旁总围着过分危险的男人并不好。
  是友倒罢,若是敌……
  呵。
  




☆、014。新人在,旧人去

  晚膳过后,楼诺煌将初晴送到院口,夜色下不断有雪花凋落,为两人担了一肩白。
  她正要取下衣服还他,被他按住手,“衣服你留下吧。”
  她固执的将衣服递还给他,“你半年前还有件衣服在我这呢。”
  雪夜下,他眼锋油亮,眼看她双唇冻得青紫,他的大手也不愿去拿那件外套。
  初晴见他杵着未动,摊开衣服旋到他身后给他硬披上,这一路送她回来,他也被冻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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