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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诺煌眼底都溢满深意,他的目光顺势落在她腰处,上头别着的正是他送的那枚玉佩。
“看在洛洛的份上,你就不能熄战么?”
他旋身,将面具一把扔桌上,自己也坐下,绝俊的脸上揽过慵懒。
提到浅洛,初晴绷直的眼角这才放柔,倒杯凉茶润下肚,也没去取近在咫尺的面具。
楼诺煌睇她一眼,“今日初一,本王带你出去走走。”
初晴俏脸冷冽,回他一记瞪视。
“不去!”
昨儿还说送她回宫呢,男人的话果然没句真的。
楼诺煌浓眉稍见肃然,“你不给本王机会,本王如何表现自己?”
初晴放下茶杯,朝他掬来晦色,一把拽过面具拴到脸上。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落下这话她头也不回往外走,楼诺煌的目光一路尾随她远处,眯起的凤眼愈加锋利。
死心这词,不该用在他身上。
初晴本以为他会跟来,故加快步伐,出去王府回身才见无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晋安王府屹在繁闹的街段,初晴才跨出大门就见一阵热闹景象,街道两旁四处挂满迎新对联,小孩子捧着大风车尾随大人闹腾,繁荣景象才是南蜀国征兆。
不置可否,帝锋凌将这个国家打理的异常之好。
嘴角挽起一抹欣慰,那抹俏丽身影很快融入人群,消失在晋安王府双狮口。
只见门口杵着个欣长身影,眼锋椰有深不见底的暗潮,在那斑驳的阳光底下淬满毒液,尔后才徐徐散尽。
……
☆、033。逼他吃下药丸
阳光璀璨里,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千冷寒。观花婆婆眉眼里太过绝情,完全看不到对他的丝毫怜悯。
此时,有人过来报告说“婆婆,楼诺煌带人上到明月峡半山腰了。”
观花婆婆置之不理,毕竟明月峡并非谁都能上去,既然如此,她也毋需多做搭理。
身旁若芸拂开眼角温热,举步上到观花婆婆跟前,在观花婆婆凌厉的神色里欠下身躯“婆婆,您真愿见着少主如此么?”
观花婆婆睇来冷眼“这便是与婆婆作对的下场!”
她转眼到绿束身上,绿束早已哭的泣不成声,观花婆婆凤眼深不见底“还不将你主子抬回房去。”
绿束含泪跪走在她跟前,她双手颤抖捧住观花婆婆凤袍“婆婆,求求你救救主子吧,绿束知道婆婆一定有办法,绿束愿意用自己去换主子的命,婆婆。”
观花婆婆拂袖甩开她,决然转身“若芸,与我回去明月峡。”
“婆婆…”
观花婆婆怒眼相瞪“怎么?你还打算留下陪他最后一程?”
若芸跪地,面容寡淡“若芸恳求婆婆救少主性命,若芸愿不惜一切与婆婆换取。”
“你私自做主不听婆婆劝,我念你一片痴心,你竟还…”
观花婆婆眼见她脾气倔强,叹口气,千冷寒毕竟乃她看着长大,方才若不是气急,她又怎会如此心狠?
思忖少许,她凤眼直睇住远处千冷寒,他以被天下会之人扶于镂空椅上,俊脸惨白无血,半撑眼睑毫无生气。
他还能忍到现在,怕也需要极大耐力。
她软下眼,从凤袖递出粒药丸,大步往他走开来,“吃下它,忘掉那女人,婆婆非但不会伤她,还会送她回去,从此后,你与若芸好生相爱。”
千冷寒敛紧眉峰,染血的下颚绷直,纵使气息已近微弱,他仍冷漠别开脸,不愿服下观花婆婆手头的药。
观花婆婆将掌心药粒陷紧“就算是死,你也不愿忘记她?非要自取灭亡?”
她怒瞪眼峰,若芸不愿起来“请婆婆成全少主与晴姑娘。”
“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芸低头不语,她从小跟在她身边伺候,观花婆婆又怎会不知她性子?
罢了,多说无意!
“你愿留便留,七七四十九日后,待到他身体腐烂,婆婆再来收尸也不迟。”
她举步要走,若芸跪到她跟前拦住去路,观花婆婆掳住她倔淡之色“若他不服药,婆婆是断不会救他的!”
“婆婆见死不救,若芸便长跪不起。”
她声色如常,分明不见波澜,俏脸迎见朝阳却是那般决绝。
绿束也咻然折身跪来“请婆婆开恩,婆婆开恩呐。”
之后,千冷寒被送到初晴隔壁,胸口的触目惊心让人惊悸,若芸为他上的药全都染红,纱布换上新的立即浸湿,如此镇定的她,上药时两手都在颤抖。
绿束情绪几度失控,眼见千冷寒痛到晕厥,她跪到若芸跟前“若芸姐姐,您骂我吧,您罚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心眼坏害了主子,您打我吧。”
她执起若芸覆血的手直往脸颊扇,若芸任她撕打,也不抽手,待到绿束跪坐下来扬声嚎啕时,她这才轻启朱唇。
“少主的血再不止住怕难熬过几日,你守着他,我去婆婆那儿管她拿花粉迷毒的解药。”
关于绿束之过,她并未提及丝毫,若芸性子自幼清淡,凡事极少露于表面。
绿束起身,忙抹泪抽泣“这次我闯这么大祸,婆婆至今还在气头上,她不会拿出解药的。”
若芸沉下凤眼,试试总归多些希望。
她举步,还未去到门口,观花婆婆身影便屹立在眼睑。
“若他不服药,我断不会救那女人!”
她过来站到千冷寒床前,他满脸热汗,俊颜毫无光泽,从小到大,他吃得苦也够他受了。
“明知道锥邢之痛,呈什么能?”
她从血盆里拧出帕子,为他擦干汗水,若芸与绿束站到身侧,皆不出声。
若不是他有强大内力护体,怕挨不过第二锥。
观花婆婆什么也不说,看过他后便要走,若芸出声管她提及初晴,她脸色陡然阴下,取出药丸,来来回回还是那句老话。
绿束先前犯过错,这次她不敢多作口舌。
若芸沉下眼“婆婆为何非要强人所难?”
她不愿违背千冷寒之意,他死也舍不得忘掉初晴,她断不会勉强。
爱,分很多种。她的爱很简单,与绿束轻风都不同,但爱里总有伤害。
绿束因为爱伤害千冷寒,千冷寒与若芸因爱伤害自己。
见着观花婆婆决然折身,若芸忙跪下,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用,救人要紧。
“好吧,若芸愿他服药。”
“若芸姐姐!”
绿束惊声,不知道为何真到这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懊悔在何处。
千冷寒誓死护住初晴周全,她还有何颜面启齿?
观花婆婆这才见着笑,将药递放过去,若芸盈步而来,眉眼间淡然而惆怅。
她伸手拈住药丸,握在指尖竟有千金多重。
观花婆婆一瞬不瞬盯住她,若芸沉下心把药从他薄唇放入,略施功力,在他昏迷下将药逼入他腹内。
见若芸抽手,观花婆婆扬声“都出去吧。”
她把花粉解药递给若芸“解毒后,速速送她下山,从此他二人再无瓜葛!”
绿束与若芸带上房门,绿束鼻子泛红,眼睑又见温热“若芸姐姐,这可怎么办?”
“若你真忠诚与你家主子,便该爱他所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她只这一句,便小步往前,去到初晴房内,绿束眼见她俏脸在渐合的门缝处消失,心头总堵的慌。
若不是她,主子怎会被害成这样?
绿束在门口伫会,刚折身,就见轻风不知何时站离到
不远处,他眼峰底子流冶有难以琢磨之色。
绿束举步过去,还未靠近,他已转身离去。
楼诺煌等人并未上到明月峡,若芸命人将还没苏醒的初晴送出去,合着欲火飞鹰一并与另一波人会合。
此事终归落下帷幕,千冷寒经观花婆婆救治才见气色,不过毕竟受到重伤,要完全恢复说不准日头。
轻风为他做把木头轮子的椅子,闲暇时若芸推他上到明月峡四处转转。
千冷寒朱唇干涸,喉间偶有轻咳。
若芸绕到他跟前,为他添上薄被“还是不舒服么?”
他胸前留有为初晴受过的痕迹,非但不影响美观,反到更徒增一记性感。
千冷寒长睫下并不见神色,“没事。”
他俊颜寡冷,逸出的话也生生聚寒,但总好过从前对她不理不睬要好。
若芸推住他往前走,绿束一直悄然跟在后头,自千冷寒服下药丸,愈发让人琢磨不透。
她现在全是看明白了,主子真把初晴给忘了。
原有的欢喜并没有,她满是愧疚,主子与若芸在一起她虽双手赞成,但总归觉着主子身上少些什么。
也并不见他有多快乐。
这几日她一直被自责充斥,连轻风也不在搭理她。
眼见千冷寒与若芸走远,绿束扬眼让眼泪倒回。
初晴自三日前醒来就在寒王府,她也并不知发生何事,只晓得自己与一个老婆婆交过手,后被她暗算,难不成是慕容允澈与楼诺煌将她救回来的?
之后楼诺煌并不提及此事,她自然也不主动开口询问,若他不说,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解毒后她身子并不受影响,楼诺煌隔三差五过来坐会,好些时候深夜才走。
个把月时日说过便过,当日楼诺煌放出之言再度被他提及。
几个人的饭桌上,他当众说出“晴儿,两月之前本王管你提到的婚事,你考虑如何?”
帝婉君放眼过来,慕容允澈也把筷子搁到跟前,三双凤眼其刷刷睇过来。
初晴原以为他把这事给忘了,也没放心上。
她十指交握放到桌前,端正态度正视三人。
楼诺煌眼锋颇深,初晴一时也难往深处想。
她沉下眼睑,一瞬不瞬的三道目光很难见到她是何神色。
“这件事,我想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
她的话对楼诺煌来说,有些敷衍,帝婉君掬住楼诺煌时,他正挽起朱唇旁的苦涩,慕容允澈也收回眼,重拾筷子,气氛被他拉入平静。
“没事,本王等你。”
他声线渐转嘶哑,一口饮入杯中薄酒,喉口溢出的干涩直抵胸腹,初晴拨拨面上米粒,思忖后落筷。
“你们吃吧,我吃好了。”
她心头总归有些添堵,一月之前那日被老妇掳走,她先前一直未有知觉,但隐约里还是听到千冷寒之声,她听到他说伤害明月峡门徒之人不可姑息,尔后似有人在她跟前纵火,她虽沦入半醉半醒,但那股强烈的感应还是很强!
她回来后虽对那事不闻不问,心头总归有丝不安,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她不知道,心里很乱,这个把月来一直未有安宁。
她前脚刚走,帝婉君后脚跟来。
两人并肩步入林荫小道,起先谁都不开口,帝婉君走过小桥才扬声。
“初晴?”
“嗯。”
她沿路都低下头,目视阳光打在跟前的暗影,她与帝婉君个子相当。
帝婉君驻足,初晴眼见她的影子没有跟来,这才折回眼去。
“怎么了?”
“既然放不下,你去找他吧。”帝婉君执住她玉手,发觉她手心低处都异常冰冷“听允澈说,冷王或许在天下会,你去瞅瞅,说不定他真在里头。”
初晴勾唇,收回手,目光落及曳地。
“当初是他不要我,如今我为何要厚着脸皮去寻他?”岂不显得她太矫情?非他不可吗?天底下男人死光光了?
想起后者,她眼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