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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凤眸一闪,退离三步“无耻!”
这两个字,突然让他想到一个人,那个曾经敢公然挑衅他之人。
孝弟忠信礼义廉——无耻!
慕容允澈不屑冷哼,嘴角笑意荡然无存,高深莫测的凤眸一片寒凉。凌厉的黑瞳往空荡荡的济世堂一扫,伟岸的身子显得不可一世。
“你就是浅惜吧?”他背过身,懒懒的问。
初晴沉声道“是又如何?”
“那就对了。”身躯一转,他目光里含着一道逼迫,愈演愈烈“我要的就是你!”
初晴左唇一牵,笑了起来“公子这是打算向我提亲?”
慕容允澈身形一顿,歪侧着头端详她,眼里有种藐视“你还真能抬举自己。”
初晴笑道“天下奇闻怪事这样多,公子又怎知是抬举?”
他一声嗤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凤眸不带半分情绪。
斜阳正好从屋外探头进来,拉长了两人的身影,看起来,竟如此般配。
在京城,御史府乃名门望族,与寒王府,也算门当户对!
只可惜,这二人都不清楚彼此的身份,若是知道了,他们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谈么?
呵。
这两个冤家。
“我今日来,是有事请姑娘帮忙。”
“呵,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
慕容允澈掬了她两把,脸上倒并未瞧见不悦的神色,初晴的轻蔑闯入了他眼里,他也不以为意。
不过他俊颜上的倨傲,倒是证明了一点,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是他慕容允澈想办的事,没有办不到的。
尾袍一甩,他坐上一旁的椅子,单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搭上了曲起的膝盖。
他身上那份冷傲霸气,是藏不住的!
“你可以考虑先为我备上一盏茶,记住,我只要铁观音。”
语态里的懒散从那薄凉的朱唇里散出,竟多了别样的美。
初晴不知道这个男人哪儿来的自信,他凭什么就认为她一定会为他奉茶?
她脸容一沉,转过身,并不打算理会坐着的男人。
这是打算走了。
“你确定要无视我?”
初晴头也不回,调笑道“无视你,在正常不过的事!”
“嗯哼,脾气不错。”一声轻蔑的笑,他左唇一牵,还未等初晴跨出去,御鹰就领着浅家三口进来了。
明晃晃的刀可一把把的架在他们脖子上。
“姐姐——”
浅洛吓破了胆儿,声音都在颤抖。
而浅长贵连什么时候被抓去了她都不知道,看来,这些人武功绝非一般。
她凌眸一闪,身后懒懒的声音又想了起来“你也可以考虑直接走人,我不打算拦着你。”
“看来公子是有备而来。”初晴这才转身,语笑嫣然。
她微笑的唇角,镇定的模样,无不显示她此刻的不慌不乱。
这倒是让慕容允澈惊了一把,这个女人,果然沉得住气!
“只是想与姑娘做一桩买卖。”
初晴笑道“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
“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可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浓眉一挑,慕容允澈笑的异常冷魅。
那笑里藏刀间,可让浅家三口唇齿泛白,背脊发麻。
单凭此人周遭的气场,他们就能猜出,这个男人,谁都不能去招惹!
“公子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初晴绛唇一牵,凤眸寒意逼人。
只怕,待会儿又免不了一场针锋相对了……
……
☆、014。屈尊降贵
慕容允澈红唇抿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黑眸中满是戏谑。
“本王保证这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
初晴凤眼流光溢彩,良国被封王的只有两位,听说晋安王一年前领军出征,那么眼前这位……
还真是冤家路窄,当场退婚让她为天下之耻不说,又将她打为重伤,这单仇,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慕容允澈!
浅家三口也是吓得唇齿惨白,寒王亲自驾临,这该是无上光荣。
初晴眼底荡过一袭深意,笑道“好,既然王爷如此厚重,那么小女子应了便是。”
慕容允澈凤眼微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快。
“不过我有个条件。”初晴笑道。
他哧鼻冷哼,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轻易妥协。
见慕容允澈不言,一副懒态,初晴又答“在这期间,王爷必须一切都听我的!”
他哼笑几许,浓眉微挑,望过来的那一眼,深不见底。继而,大手一挥,御鹰便放掉浅家三人,他这应该是默许了。
“爽快!”初晴沉声一笑,任你慕容允澈有多猖狂,她都得治的服服帖帖!
然,她话音刚落,御鹰竟命人端进了被褥棉套。初晴大惑不解的端倪慕容允澈,只听他慵冷道“为本王腾出一间上房,本王打算住在这里。”
她立即皱了眉头,不悦道“家里简陋,容不得王爷高贵之躯,无房可住。”
“无房?”他斜唇一牵,冷冽而复杂。
一袭高大的身躯笼罩过来,初晴看仔细时,慕容允澈竟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大手一把稳住她的下颚,两人四目相对,他满目玩味,暧昧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流转“若是无房,那本王就与浅姑娘同睡一屋。”
初晴沉住气,也不怒,两道凌光在空中交汇,刀光剑影。她知道他在威胁她,这个狡诈之人。
一把拍掉慕容允澈的手,初晴侧头,对着浅洛道“洛洛,你去将柴房收拾一下,我们也好招待贵客!”
“这……”浅洛偷瞄了慕容允澈两眼,见他凌厉望过来,吓得缩了脖子。
那可是尊贵的王爷,怎么可能让他睡柴房呢?她可不敢。
浅长贵也倒吸了几口凉气,见着局面僵持不下,他哆哆嗦嗦道“我、我可以领着夫人睡柴房,王爷还是、还是住我们的房间吧。虽然简陋,不过……不过还能将就。”
初晴却不依,似是有心跟他作对,调笑着“王爷是生意人,自然明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小女子还怎么跟您做生意?”
他,寒王慕容允澈。含着金汤勺出生,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狂妄傲慢,目中无人,吃要吃最贵的,住要住最好的,能屈尊降贵来到这里,也是浅家的百世修来的福气。如今,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处处与他抗衡?
“你这是在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他半眯左眸,寒光四射“你以为这样就会勾起本王对你的兴趣?”
“王爷可真会抬举小女子,我可不敢与第一美人媲比。”
慕容允澈凤袖里双拳一握,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怕死呢。
“惜惜。”还是浅母上前拉了她一把,面容早已变白“不得对王爷无礼。”
浅母偷偷用眼神知会,寒王的名望良国无人不知,这样不给他面子,让他下不来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到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自己。
御史千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听说被寒王教训了一顿,是生是死都不晓得。
初晴也不是不懂适可而止,这个男人她虽很是不喜欢,但也知道,太过了,也捞不到好。
“白吃白住可不成,王爷得先交银子。”她道。
慕容允澈冷视她两眼,“本王说了,不会让你吃亏。”
话落,他竟反客为主,大摇大摆就领着随从进了内堂,看来,他还真将这天下都当了自己家。
而慕容允澈口中所谓的生意,他还未与初晴明说,这到让她颇为好奇。嫉女如仇,高不可攀的寒王能有今日这般不符常理的举措,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惜惜,这可如何是好呀?”浅母拉着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寒王要住这里,他们还不得每天提心吊胆?那可是一尊佛,怠慢不得。
浅长贵、浅洛都围拢了来,一家人老实,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现在家里的大事小事几乎都是初晴一手包揽,明明是个外人,却得到了浅家所有人的信任,他们早就将她看成了亲人。
看着面露难色的三个人,初晴思忖少许,缓缓道“叔叔婶婶,你们先别担心,暂时见机行事,都放心,还有我在呢。”
“姐姐,那可是王爷,洛洛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这么大的官儿。”浅洛两眼放光,脸颊俏红,那个王爷可真好看,跟姐姐一样美。
初晴笑了,捧着浅洛粉嫩的脸,十三四岁的年纪,若放在古代,还在念国中呢。
浅洛裂开洁白的牙,嘴旁两个梨涡加深“姐姐,你说王爷会不会喜欢你呢?姐姐这么漂亮,王爷一定是喜欢姐姐,所以才来的。”
“洛洛,不准胡说!”浅母吓坏了,赶紧捂了她的嘴,还好没被人听见。
初晴也只是微微一笑,童言无忌,她也不在乎。虽然她这副身子年纪也不大,但心智却成熟很多。
浅洛不依,嘟了嘴“姐姐那么讨人喜欢,王爷铁定也会喜欢姐姐的,他刚才还说跟姐姐睡一屋呢。”
想着,她两颊就酡红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一个闺女家,懂什么?”浅母蹙眉,害怕女儿一时有口无心给初晴带来麻烦。
“不碍事,洛洛是无心的。”初晴劝阻着,她自然不怕慕容允澈。
只是,少顷过后,她的凤眸陡然下沉了。
目光越过堂内,一门心思想着后院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她知道慕容允澈根本不晓得她的真实身份,而他专程来找她,究竟是意欲何为?
能让寒王如此劳师动众,她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对他有用的价值,到底……是什么呢?
……
☆、015。收到情书
浅长贵与浅母收拾好柴房住下了,特意为慕容允澈腾了房间。
夜里,一家人围坐在简陋的地方吃饭,原本温馨的小舍偏偏来了一尊玉佛。慕容允澈坐于上位,俊脸面无表情,为本该温暖的气氛注入一道寒。
平日里吃饭都热热闹闹,而今晚,却显得极为安静。
初晴倒不以为然,只顾吃自己的,偶尔会给浅家三口夹菜,却独独将某人当了空气。
济世堂生意日渐好起来,他们的积蓄也开始多了,寒王到此,浅长贵自然不敢怠慢了,这一桌子丰盛的菜可都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这是慕容允澈第一次跟这么多人吃饭,平日里独来独往惯了,王府的饭桌向来只有他一个人把酒言欢,他还从来不知道,农家小院里的生活虽然简单,却很是惬意。
倏地,他白米饭里多了一夹青菜,众人一鄂,看着浅洛的筷子递到慕容允澈碗里,浅母浅长贵吓得头皮发紧。
“王爷,您尝尝,这道菜可是姐姐做的,姐姐说多吃青菜对身体有益。”
其实浅洛也怕他,只不过她年纪小,很快就放下了戒备。
“洛洛。”浅母忍不住唤了句,看着慕容允澈沉冷的脸,她赶忙赔笑“小女不懂规矩,若有什么地方冒犯王爷,还请……还请王爷恕罪。”
慕容允澈不言,冷冷掬了初晴两把,她正将一夹米饭往嘴里送,几乎没正眼瞧过他。
浓眉一蹙,他将筷子放桌上一放,不悦了。这个女人,还真敢这么无视他?他慕容允澈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遭遇上这样不知轻重的女人。
这可将浅家三口吓得不轻,连忙跪地叩头,以为是浅洛冒犯了。
初晴这才抬眼,淡淡瞧着他,不言不语,当着他的面就起身,将他面前的碗端走了,只留下一句不轻不浅的话“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