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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好向你老催那点钱的,怎奈我今年的时运不济,开了劳什子的皮装店,委实亏了不少钱,,搞得我手头拮据得很使我欠从简兄的那些钱都没法凑齐。今儿就算是不看在我的情面上,也要看在从简兄的情面上,了这笔三角债,毕竟大家都朋友一场嘛,生意上还要往来。”
郭从简见胡自经这话说得极中肯,也帮起腔来。胡自牧连声说:“我也难啊!现在生意不好做,资金周转都有点紧张,我何尝不了这笔债,可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呀。”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不过眼前倒是有一笔买卖,如果做成了,还债只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胡自经显得有点不耐烦的说:“究竟是什么买卖。”胡自牧睨了眼郭从简,一副犹豫的样子。胡自经说:“君毅兄,你放心,从简兄也是同道中人。”
他做了个行中特有的手势暗语,言外之意就是郭从简是从事盗版的。郭从简见胡自经不知深浅擅自将他的秘密示意外人,心中好大的不痛快。胡自牧却是很兴奋的样子,指着他带来的那本书:“如此说来可太好了,实话说了吧,我在古城这几日也是到处寻找可靠的印刷厂。找来找去都觉得不塌实,也就没有去联络了,如今从简兄有这门道,那真是巧上加巧了。”
郭从简明白梅君毅的意思,是叫他再作一回冯妇。他为难起来,他在外地的根据地被抄了,机器被没收了,打杂的人也树倒猢狲散了,只溜出他一人惶惶如丧家之犬。他如何有这能耐,去办这事。胡自牧继续诱惑说:“只要从简兄能负责搞定印刷出书,你能出多少我就要多少,难道从简兄没有这个意愿吗?”郭从简心底暗暗叫苦,这桩好事若是摊到他以前没有出事的时候,他是二话不说就会应承下来。现在他英雄没有了用武之地,只得干着急。
胡自牧又向胡自经说:“自经兄你不是有个兄长在报社吗?报社里有印刷机器,你可否代劳代劳。”胡自经一脸的不高兴:“老兄你就别扯那么远了,莫说我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就是他会做的话,也没有这个机会了,现在负责印刷厂的是报社里一位副社长。”
胡自牧嗟叹不已,郭从简坐在一边也说:“那是没辙了,那是没辙了,他心里却轱辘辘的打起转来,盖因为他与贾奉贤是表连襟的关系。现在忽然听说贾奉贤主事印刷厂,他不由动了心思。常言道在商言商,他也不例外。他想自己辛辛苦苦的到新疆去,也无非是重操旧业再谋生计。现在有这么的一桩现成的好事摆在面前,自己若能摇动三寸不烂之舌,去游说贾奉贤接手这么一桩买卖,岂不是可以美美的赚上一笔吗。他心里如是的想,脸上仍不露声色,也陪着胡自经对梅君毅说些泄气的话。
宴席上酒杯往来,胡自经暗地里耳语大哥:“我看恐怕没有戏唱了,那个郭从简竟象死人一样没有反应。”胡自牧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顺其自然吧。”席散,胡自牧闲了会,就走了。郭从简眼见得胡自牧前脚刚走,也顾不得向胡自经讨债了,拔腿就跟了出去。他一路小跑,终于在三岔路口追及胡自牧,他扯大嗓门:“君毅兄你等下,你等等。”胡自牧扭头一看见是郭从简气喘虚虚的赶上来,他心里又燃起希望来。
“君毅兄你何必走得那么的急呢。”
胡自牧故意的叹息说:“唉!自古逃债如逃命,既然我的事情办不成,又何苦要老着脸皮呆在人家屋檐下,受人白眼呢。”郭从简很亲热的拍拍胡自牧的肩头说:“兄弟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不必如此失望。”胡自牧反问:“难道事情还会有了转机不成。”郭从简干笑两声:“我或许有些门道。”胡自牧故作惊喜的样子:“从简兄你有门道为什么不早说呢。”
郭从简神神秘秘的说:“这种事情少了一个人,就多了一层保险。否则一时不慎露出纰漏,那就会反而祸及你我自身了,这多不好。”胡自牧奉承说:“还是你老兄考虑周到。”郭从简说:“君毅兄我们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路上,谈这种机密的事情,总是不太妥当的,不如到我住处里坐坐。”胡自牧高兴极了,他强忍着激动得有些发颤的声音说:“如此甚好、甚好。”胡自牧就随着郭从简到了他临时的住所里,细谈这方面的事情了。
张曼文在家里问:“宣慧你爸爸还请了那些客人,你妈妈的生日好象不是这个时候吧。”宣慧如实的回答:“我爸爸请的人都是我第一次见到的,至于我妈妈的小生日那可的的确确不是这个时候。可是我爸爸硬说是,也就是了,可能他想趁这个机会请他的那些朋友们吧。”莫桐心里雪亮,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张曼文说:“请客就请客呗!自经也真好笑还要巧立名目。”
宣慧有心要做个和事佬,她将莫桐唤到院子里偷偷的问:“莫桐你和纯雯之间究竟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子不明不白的,不清不楚的结束了。”莫桐本来那以死寂的心,猛地被宣慧问痛了:“你-----你知道了,也好,也好,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呢。”宣慧说:“我就是知道了,所以才要问个清楚,你到底对纯雯的那种爱是天不老地不荒的,是一颗心拧成一千个小结的真挚。还是你们在酒桌上玩鹘子赌到谁,就是谁的。那种随意的,愚昧的,充满江湖味道的意气。”
莫桐给问住了,宣慧说:“你不说话可不行,你总得支一声或哼一下告诉我,两个答案究竟是那一个,问明白了。我也好向人家有个交代,省得人家牵肠挂肚,惆思憔悴。你若真是那种意气之类的感情,那我就告诉纯雯让她绝了这门心思,少叫她受那眉间心上无计回避的苦楚。”
莫桐想到他在阁楼上,那一与纯雯目光一触就急忙脱离掉的情形。明明是爱之深切,思之若狂,却偏偏要装作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来。他很哀伤:“你是不会知道我心里的有多苦,有多痛,你是不会知道我们男子汉之间的信誉,对于我们立身处世交友有多重要。对一个丧失了信誉,遭受友人唾弃鄙夷的人,他要在这个世上立足有多难。你知道吗?其实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能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不理会世俗世规,离群索居只是个美妙的谎言而已。”
宣慧说:“你恐惧的就是这个吗?你就是因为恐惧这个,而强迫自己不敢去接近纯雯的吗?”
莫桐说:“这就是天条,任何人都触犯不得的天条。”
宣慧说:“莫桐你真是个太理想化的人,你什么都追求最完美,最高尚的。你不知道其实就是这些构成你心目中的天条。你怕阿风、卫回、牟慈他们不理解你,误会你,背信弃义?那么就让我去跟他们解释。”
“啊!不----不-----你不能这么做,如果你这么做的话,你就会毁了我。莫桐眼里流露出一种恐惧神色,宣慧心里叹息了又叹息,她决定要尽她最大的力量帮助莫桐和纯雯走出这个悲情的阴影。
胡自牧欣喜有加的跟郭从简谈好条件,郭从简负责印刷出书,胡自牧包销及一些利润的分成。事毕胡自牧为了稳住郭从简表示诚意,就先拿出三千元给郭从简作交际费。郭从简乐颠颠的收了下,胡自牧急忙跑去告诉胡自经,胡自经喜形于色:“这下可太好了,就要看贾奉贤上不上勾了。”
胡自牧不住的自语:“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郭从简将胡自牧给他的三千元交际费,给自己全身置换了新的装束,余下的又去买些礼物。便登上贾家造访,贾奉贤正在自家的院里逗一对画眉鸟,郭从简走到他身后轻轻的打了声招呼:“奉贤你在玩鸟啊!”贾奉贤回身一看见是郭从简:“哎哟,是从简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他看见郭从简一身名牌,精神抖擞。尤其是脚下的那双皮鞋,走起路来咔嚓作响。他将郭从简请进屋去,把妻子唤出来说:“你看从简来还带这么多东西,真是太见外了。”
贾奉贤的妻子与郭从简的妻子是表姐妹,郭从简拿出那些礼物一一说:“大姐我这次来古城办点事情,你妹子就特地交代我来看你们俩夫妻。听说大姐有风湿痛,我就给些治风湿的药,奉贤还有这个领带是给你的。”贾奉贤一看那领带的牌子就价值四五百块,他欢喜的说:“从简你这阵子敢情是在那里发了一笔洋财。”
郭从简说:“说那里的话了,我们做生意的有时利润大一点也是靠撞运气撞的,不象你们在政府机构里办事情,不管是刮风下雨都稳当得很。”贾奉贤的妻子说:“妹夫还是你说岔了,我们拿工资的人,虽然是旱涝保收可也定死了那几块死工资。那象你们生意人一笔买卖搞定,就收入七八万,如此几个回合,还不积个几百万的家私。如果要是换上我们拿工资的,起码要累死累活的工作上百年,也挣不到这些钱。”
郭从简的心里反而被这句话刺痛起来,他想起原先没有出事时的好光景来,不是他吹的虽然没有几百万的家当,但也有不下一百万。可是一出事家里的东西被查的查,没的没,罚的罚,赔的赔。只剩下一些还没有收回的债务,可这些债务象是水中月亮般的虚,不知道能讨回多少。贾奉贤说:“还是生意人好呐,路子宽财源广。”郭从简讨好的说:“奉贤我这次来听说你升了,还管了那间印刷厂,我在这里可恭喜你了。”贾奉贤说:“这事情你也知道。”郭从简说:“佳音自然是传得快嘛。”
贾奉贤被捧得心里舒爽极了,他翘起二郎退不无得意的地说:“小事情、小事情。”他的妻子就说:“管那印刷厂又不见得有什么好处,还要人前马后的张罗这些杂事。”贾奉贤对妻子说:“你懂什么?妇道之见。”郭从简说:“奉贤,我这次来是有一桩买卖要和你一起做。”贾奉贤笑问:“从简你把我弄糊涂了,我又不生意人,我们之间有什么买卖可以做的。”郭从简轻轻的对贾奉贤细声软语一番,贾奉贤的脸色转瞬数变。他犹豫不决,贾奉贤的妻子看见他们两个男人这般的神秘:“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名堂,不让我知道。”
郭从简笑嘻嘻的又附在她的耳边说,然后伸出五个手指头,在她面前翻来覆去:“利差是四到五倍都不止啊!一本五十,两本一百,三本一百五,四本两百……”贾奉贤的妻子被他说得神思都飘荡到天上去了。郭从简又说:“大姐我们可是亲戚呀!所以我才会想找奉贤做这个买卖,这事情你不说,我不说,人不知鬼不觉,转眼间就可以发一笔横财。”她有点心动了,欲言又止的:“奉贤你……”
贾奉贤背着双手不住的在屋里转圈子,忽儿停下很坚决地说:“这事情不可办,这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出大事,从简你还是另外再想办法吧。”郭从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贾奉贤的一念之间,他在贾奉贤的身边绕来绕去的说:“奉贤不会有事情的,你不要太小心了,太小心了就是固步自封啊!”贾奉贤的妻子也说:“你不是常言胡自牧之前管那印刷厂,都捞了不少油水吗。”贾奉贤说:“你难道不知道胡自牧后来就因为这个而栽倒了。”
他的妻子不满地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他胡自牧栽了,自有他栽倒的失误。你就不能从他身上吸取教训,把该避免的都避免掉,把事情做得周到点,不就没事了吗。”郭从简急忙帮腔说:“大姐说得有道理,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