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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裴悦听着自己的体重天天在变化,到了怀孕六个月,已经从原来的四十多公斤攀上了六十五公斤的高峰。
“白铭,我太胖了!”
裴悦第一次有了作为孕妇的危机意识。
“傻瓜,不是你胖,是小宝宝在长身体。”
白铭好脾气地安抚她,手轻柔地在隆起的腹部扫过,眼神温柔而宠溺。
“你才傻,我怀恺恺的时候,快出生了才六十三公斤!可现在,才六个月,就已经六十五公斤了。”
裴悦不对比还好,一对比之下,当场炸毛!
“会不会,真是双胞胎?”
白铭这分明是转移视线,产检的时候,医生明确说过是一胎。
“唉……算了算了,胖纸就胖纸吧,只要小宝宝身体健康就好。”
裴悦突然想通了,以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
奇怪的是,裴悦的体重虽是增了不少,但行动却依旧敏捷,直到第九个月,她的行动才渐渐开始迟缓起来,医生建议她在家待产,因为到了第九个月,就随时有生产的可能。
裴悦仍坚持要在工作岗位待到生产才休息,因为在家呆着,除了睡觉就没其他事可做,无聊得要命。
但这次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白铭就是不肯让她去上班了,强行勒令她在家好好休息待产。
裴悦待产的后半个月,正好学校放暑假,小包子大概是怕她无聊,整天跟在她屁股后到处晃悠,平时明明喜欢去游泳喜欢去踢球喜欢去溜狗的小包子,这个暑假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喜欢了,只剩下陪着妈咪是他最喜欢的事。
裴悦以为小包子是受了他老爹的唆摆让他照看着自己,但问白铭,白铭却摇头。
“我发誓,我没有。”
裴悦于是对像跟屁虫一样的小包子说,“宝贝,你想玩什么就和弟弟妹妹去玩,家里有曾爷爷曾奶奶还有外婆在,他们会照顾妈咪的。”
小包子仰头盯着她,“妈咪,我听说,小宝宝会跟她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最亲,我是哥哥,我要当小宝宝最亲的人。”
裴悦哭笑不得,敢情,宝贝儿子是把“小鸭子出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妈妈”这个典故引申到他自己和小宝宝身上了,所以,这些天才会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
“宝贝,你说的这个是指鸭子,不是指人。再说,妈咪生小宝宝要到医院里生,负责接生的医生才是第一个看到小宝宝的人。”
裴悦真的不忍心打破儿子的希望,但这个希望,横竖到她进医院的时候都会被打破,与其到临生产才告诉他,不如早点告诉他比较好。
“妈咪,就不能让医生阿姨把我也带进去吗?”
小包子显然没把前面那一段话听进去,仍执着地认为他要成为小宝宝第一个见到的人。
“宝贝,这个不是医生阿姨说行就行的。要院长说行才行。”
裴悦只单纯地想儿子死了那条心,而小包子听了这话之后,确实没再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裴悦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谁知道,过了两天,白铭哄完儿子睡觉,回来对裴悦说。
“你猜儿子刚才让我帮他什么了?”
裴悦最近困得厉害,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神志处于半清醒半睡眠状态。
“嗯?!……让你干嘛?”
白铭勾起唇角,极力忍住笑意。
“他让我命令院长,批准他陪着你一起进产房,他要成为小宝宝第一个看见的人!”
“噗!”裴悦的神志彻底清醒,“命令?”
“嗯,没错,是命令,他的确就是这么说的!”
白铭眼里的笑意渐浓,大概是觉得儿子真的非常可爱。
“这小鬼头,他还真会说。”
“是啊,我说这事不归我管,他说,‘哼,你骗我,你是省长,只要是老百姓的事,大的小的什么事你都得管!”
白铭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裴悦也笑得停不下来,她没想到儿子为了进产房看小宝宝,居然连自己省长老爸都动用了。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儿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表示要老爸利用职务之便帮他解决问题。
而且,听儿子那句话的意思,他可不是以省长儿子的身份要求白铭这样做,他可是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要求省长为民办实事!
这几天。裴悦感觉小腹的下坠感越来越厉害,因为有过怀恺恺的经验,用手摸着肚子,能感觉小宝宝的头慢慢往下移,估计,小宝宝快要出生了。
几天之后,裴悦如常起床洗漱吃早餐,早餐吃了一半,捂着肚子就对白铭说。
“白铭,你今天还是请假吧?”
白铭看她老神在在的样子,看起来似是没什么大事,把塞在嘴里的面包咽下,才问。
“怎么?想我在家陪你吗?”
裴悦摇头,“不是,是羊水穿了!”
她话音刚落,白铭已经弯身抱起她,迈着步子往外,一边朝胡欣喊道。
“妈,小悦要生了,我先送她去医院,你们收拾好东西再过来。”
还在啃面包的小包子,马已经把面包扔了,抓了小背包就跟着白铭身后跑,跟他爸一样,边跑边对胡欣喊。
“外婆,我去陪妈咪。”
白铭脸色苍白,抱着裴悦往门外跑,小方早在裴悦说羊水破了的时候飞奔往停车场,以最快的速度把车驶到大门口。
白铭把裴悦小心地放到车上,白羿恺小朋友识趣地爬上副驾座上。
白铭把裴悦平躺在后座,让她头枕在自己大腿上,看她额上鼻尖上开始冒汗,向来处变不惊的男人,竟哆嗦着手抚上她的脸。
“好痛吗?”声音,微微颤抖。
裴悦摇摇头,轻声应,“还行……”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白铭知道,她是不想他担心,在逞强在死撑,伸手握着她有的手,裴悦下意识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住他的手。
她的指甲狠狠地掐在白铭的掌心上,白铭却一声不吭,只低头在她因为疼痛而微微张开的唇上吻了一下。
裴悦朝他挤出一丝笑意,却没有说话,看来,是痛得不想说了。
“小方,打电话给院长让他安排好接生人员,我们十分钟后到。”小铭这才想起,忙乱中都忘了通知院长提前准备。
车子停红灯,小方拿起电话拔给院长,小包子探身过来,伸手摸摸裴悦发白的脸。
“妈咪……痛吗?”
裴悦摇头,却痛得说不出话来回应儿子。
“妈咪……”小包子顿时眼眶发红,平时极少哭的小家伙,已带了哭腔。
“宝贝,乖乖坐好,妈咪很快就会没事的。”白铭捏捏儿子的脸手背装着不经意地帮他擦了擦眼角。
“嗯!”白铭的话让小包子莫名地安心了,依依不舍地又摸了一下裴悦的脸,这才扭过身去重新坐好。
到了医院,护士们小心把裴悦转到推床上,裴悦这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只咬着唇紧紧抓着床的护栏。
其实,昨晚她的腹部已经隐隐有点痛,只不过,恺恺出生的时候,这种隐痛痛了一天多,裴悦便以为,这小宝宝大概也要让她痛一两天才肯出来见亲人,于是,为了不想白铭穷担心,裴悦便没跟白铭提。
哪知道,这小宝宝原来是个急性子。
“院长,她这样子还经持续多久?”
白铭一直握着裴悦的手随便着医护人员的速度往产房走,看着裴悦下唇都快被咬出血来,心疼到不行,却又没办法帮她分担一点半点。
“白省长,白夫人这情况不以持续多久的,她这是二胎,相对第一胎要容易生产,而且,白夫人前几天来产检情况非常好,您不用太担心。”
余主任对裴悦的情况非常清楚,用手仔细摸了一下裴悦的腹部,直接吩咐助手,“把白夫人推到产房。”
医护人员把裴悦推进去,白铭也跟着进去,一直像条小尾巴般跟随着白铭的小包子,伸手扯扯白铭的衣服,一脸迫切。
“爸爸,你跟院长说了吗?我也要进去!”
白铭心急得很,瞧一眼已被推进产房的裴悦,却还是蹲下身摸摸儿子的头,耐着性子哄他。
“宝贝乖,院长说产房小孩子不能进去!”
“可是……”小包子失望得又想哭了。
“宝贝放心,等小宝宝出生,爸爸就用漂亮的丝巾盖住她的眼睛,然后把她抱出来给你看,由你来掀开她的丝巾,那样,她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了。”
白铭急中生智,想出这个堪称两全其美的办法。
小包子犹豫片刻,“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不相信爸爸吗?”
“相信!”小包子眼里重新燃起光彩,终于松开了攥着白铭衣摆的手。
白铭匆匆闪进产房,而之前一直郁郁不乐的小包子,终于眉开眼笑地跟小方叔叔坐在产房外的长椅子上开心地等待那个会叫他哥哥的小宝宝出生。
产房内,医护人员已经合力把裴悦转移到了产床上,几个医护人员站在床尾,白铭站在床头,一手依旧握着裴悦的手,另一个手则拿着毛巾给裴悦擦汗。
裴悦照旧不说话,但从她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及越来越频繁的使劲掐他的掌心这些表现,白铭知道她越来越痛。
这几个月以来,白铭了解了不少孕产的知识,知道一般的产妇生孩子时的疼痛会达到十级至十二级,几乎所有男人都认为自己能吃苦耐劳,但大多数男人所能容忍的疼痛程度不过三到四级左右。
“宝贝,痛就大声叫出来!”
白铭心揪成一团,低头在她皱紧的眉心上亲了一下,柔声哄她。
裴悦微闭的眼睁开望他一眼,却仍旧不吭一声,只是,抓着白铭的手又狠命掐了一下。白铭把她的手抬起来放到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听到床尾的余主任叫,
“已经看到小宝宝的头发了,白夫人,深呼吸!憋气,使劲,用力!痛就喊出来,别憋着!”
白铭这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裴悦身上,站在旁边看着她受苦自己却爱莫能助的感觉太他妈的痛苦。
他想像不来,儿子出生时,她一个人躺在产床上,也像现在这样闭着眼皱着眉咬着唇,默默承受一波强过一波的阵痛。现在,她的手死命地握着他的手,五年前,她的双手却只能抓到床边冰冷的护栏。
“小宝贝,爸爸求你快快乖乖地出来,别再折磨你妈咪了!”
白铭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大概父女俩真的有心灵感应,裴悦在产床憋足劲努力了十几分钟之后,白铭听到余主任开心的惊呼。
“啊!出来了,出来了!”
接着,便听见小宝宝“哇……”的响亮哭声。
“白省长,白夫人,恭喜你们,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听到这个渴望的答案,白铭和裴悦同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产检的时候,余主任问过他们要不要看看宝宝的性别,两人竟十分一致地摇头,说是要保留神秘感,其实,这也是对小生命的一种尊重。
“余主任,可以帮忙拿个丝巾什么的把小宝贝的眼睛抿一下吗?”
白铭可没忘记跟儿子的约定,虽然那只是小孩子,但白铭不想对孩子撒谎。从技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