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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铭一骨碌地爬起来走到床边侧身在床沿躺下,把她连女儿一起搂在怀里,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看来,是真的怕。
别怕,有我在!白铭轻轻扫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她。
裴悦背对着他,本能地把背朝他身上靠,她想要找到一种力量,帮她把那股无来由的恐惧驱散。
就在这时,她怀里的小馒头开始烦躁地动来动去,数秒之后,突然哇哇地大哭起来,一边哭,手脚不停地乱挥乱舞。
白铭赶紧拧了灯,裴悦已经坐了起来,想要把小馒头搂进怀里安抚。可小馒头却挣扎得厉害,一般哭一般疯狂地扭动身体。
哭在同一被窝的小包子早已经被吵醒,坐起来想要帮着裴悦安抚小馒头小手一挥小脚一踹,把毫无防备的小包子踹倒在床上。
暄暄乖,妈咪抱……暄暄乖……
裴悦试图像平常小馒头闹脾气那样安抚暴躁的她,但小馒头完全处于疯狂的哭闹,闭着眼大声哭,似乎根本听不到裴悦的声音。
暄暄乖,哥哥爱你!
小包子爬起来,再次想要接近妹妹。
白铭看着女儿那小手啪啪地打在裴悦脸上,小脚也毫不留情地踹在裴悦身上,既心疼女儿又心疼老婆。
他跪坐在床上,强行把大哭大闹的小馒头抱了过来。
小悦,等我来。
他的手臂长而且有力,把小馒头的手手脚脚全步勒紧在自己怀里。小馒头手脚动不了,但还是扭动着身体放声大哭,泪水爬了一脸。
白铭瞧一眼坐在床上的老婆和儿子,那两人,都静静地坐着,脸上,都挂了泪。
白铭心头一酸,抱着大哭的女儿走进浴室,关上门。
这个时候,裴悦所说的怕,连他也感受到了!
进了浴室之后,小馒头哭了数分钟,大概是累了,哭声越来越弱,最后,趴在他怀里睡了。
白铭强打精神抱着女儿走出浴室,他也累他也怕,但他不能让老婆和儿子知道。
暄暄睡了。
平淡而平静的口吻,听着让人安心。
母子二人,还维持着他进去时的状态,见他出来,同时抬手抹一把脸,极快地下了床赤着脚迎过来。
裴悦和小包子没有看他,只用紧张又担心的目光盯着趴在他怀里熟睡的小馒头。
白铭看一眼依旧红着眼老婆和儿子,朝床边走去。
你们都睡一会吧。
他把女儿安置在床中间,小包子听话地爬到另一边亲了小馒头的额头一下,躺下用手搂着小馒头,但他却不闭眼,只眼睁睁地看着妹妹,不说话,似乎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裴悦伸手摸小包子的头,亲一下女儿的脸,宝贝,睡吧,妹妹明天就会没事的。
裴悦这话不仅在安慰儿子,也在安慰自己。
白铭看着裴悦把手横放在女儿和儿子身上,躺下闭上了眼。
白铭也摸摸小包子的头,宝贝,快点睡,妹妹醒来又要找哥哥玩呢!
小包子看看白铭,又看看闭着眼的裴悦,再看看眼睛肿得跟桃一样但睡熟了的小馒头,片刻,才缓缓闭上了眼。
白铭一直坐在床边没有动,目光落在床上三个人的脸上。
十来分钟后,小包子渐渐呼吸均匀起来,听起来,是睡着了。
白铭站起来想要出去,手被拉住,听着身后的动静,是裴悦起床了。
白铭没问什么,静静地等她下了床,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女儿的卧室回到自己卧室里。
小悦,我想找个儿科心理医生来给暄暄看看。才掩上门,白铭便开口道。
裴悦似乎也恢复了常态,只是眼睛还有些红肿,白铭的想法,也正是她的想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铭看看时间,这时是半夜一点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个电话。
他这电话是打给省儿童医院院长张院长,对方倒也没有因为半夜三更而生气,耐心在中白铭说完,还表示他会带上最权威的儿科医生立即赶过来。
约莫两小时后,张院长和另一名董医生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白铭把肖姒也叫了下来,因为,当时的情形,没有人比肖姒更清楚。
肖姒其实也一晚没睡,红着眼一脸疲惫,细细致致地把情况复述了一次,裴悦这也是才听到事情的真实详细经过,一边听一边不时抬手擦擦眼角,吸吸鼻子。
两位医生听完事情经过,又上去看一下小馒头。
白省长,暄暄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是受惊过度情绪焦躁无法安静下来,我们得等她醒来看看具体情况再给她诊治。
白铭安排两位医生去客房休息,肖姒和裴悦站在卧室门外。
小悦,对不起!是我不好……
比起白铭和裴悦,肖姒更加不好受。
妈,发生这种事你不是你的错。你先去睡吧,这里有我和白铭看着。
裴悦给了肖姒一个拥抱,现在的她,虽然痛苦,但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
肖姒终是被裴悦劝回去睡觉,白铭也把两位医生安顿好了。
白铭,你去睡一会,两个孩子有我陪着。
裴悦迅速恢复了坚强和理智,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深知在这种时候,懦弱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孩子还小,没有能力保护他自己,如果连当妈的都是一副无助软弱的样子,那孩子怎么办?谁来保护?他们该依靠谁?
当然,白铭可以保护他们,但她裴悦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自己,却以害怕为由躲在自己的懦弱里逃避责任?
不,她是孩子的妈妈,她必须要和白铭一起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
我陪你。白铭想都没想就如是说。
不行,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必须要好好休息。我也要睡一会,暄暄的床太小,躺不下这么多人。
裴悦同样十分坚持,说着,用力把白铭推回卧室门口。
终究,白铭还是拗不过她,回房休息了。
裴悦怕自己睡不着,背着白铭吃了半片安定,然后强迫自己在女儿身边重新躺了下来。
这半片安定,让裴悦睡到了天蒙蒙亮。裴悦头有点昏沉沉,大概是药物的副作用,她挨着床背坐着,就着昏暗的晨光看着孩子。
天大亮,小包子先醒了过来。
妈咪,早!
还带着小迷糊的小包子擦着眼睛跟她道早安。
宝贝早!快去刷牙。
裴悦亲儿子一下,拍拍他的小屁股。
小包子的目光落在小馒头脸上,渐渐清醒了过来。
妈咪,妹妹……
妹妹很快会没事的,恺恺乖。
趁着儿子跑回他自己卧室刷牙,裴悦也迅速梳洗好,打了个电话给陈越。
陈特助,我可能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回去上班,飞跃的事暂时麻烦你先看着……
裴悦在电话里交待了陈越一大堆事情,挂了电话,小包子匆匆跑了出来。
妈咪妈咪,小馒头醒了。
裴悦赶紧跟着小包子身后跑,一进去,便看见小馒头安静地坐在床上,正垂着头在玩着自己的手指。
裴悦怕吓着她,和小包子一起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暄暄……
小馒头像是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她,只十分专心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小馒头……小包子也轻声叫着,小馒头仍旧没丝毫反应。
裴悦有刹那的心慌,就在这时白铭把两位医生领了进来。
暄暄这情况是受到过度惊吓后的典型症状,我们先给她开点安神定惊的药,吃下去看看情况如何再说。
医生给的诊治结果,并没有明确的答案,也没有可以让人安心的字眼,有的,全是不确定的,看不到结果的迷茫。
对这样的诊治,裴悦和白家的人都平静地接受了下来。
白铭送走两位医生之后,也出了门,省里的事,邝丽娜的事,都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裴悦帮小馒头洗了脸换了衣服,小馒头一直不吭声,乖乖地任裴悦摆布。
本来,快满一岁的她已经会用小勺子吃一点饭和肉丁之类的食物,面包点心也会用手抓着吃,但现在,裴悦把早餐摆到她面前,她却毫无反应。
裴悦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轻触她的唇,暄暄,张大嘴巴吃点粥。裴悦耐心地哄着。
小馒头很听话地张大嘴把粥吃了,这样喂她吃了小半碗,裴悦把勺子塞到她手里试着让她自己吃,她握着勺子,静静地看着碗里的粥发呆。
妹妹,哥哥喂你吃。
小包子似乎也已经接受了妹妹的异常,端起碗学着裴悦的样子一口一口地喂小馒头吃粥。
小馒头,等你吃了早餐,哥哥带你去溜狗狗。
小包子一边喂,一边像平时那样喋喋不休地跟妹妹聊,虽然,小馒头一直不看他,也不回应他,他还是不停嘴地说。
西边那片草地里藏了不少会爬爬的小蚯蚓,哥哥一会带你去看……
泳池边的那棵大树上有一只很漂亮的小鸟,它唱歌挺好听的,不过,没有我们小馒头唱得好听……
于是,吃完早餐之后,裴悦便和儿子一起推着小馒头去花园散步,溜狗,带她看蚯蚓,带她漂亮的小鸟唱歌……
一整天,小馒头都很乖,带她出去玩,她不哭也不闹,但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自然,也不会笑。放她坐在沙发上,她就安静地呆着低头玩手指,她几乎不看人,偶尔抬起头,也是脸无表情眼神空洞。
给她吃饭,她就张嘴吃,让她睡觉,她就乖乖躺下闭上眼,裴悦和小包子,一步不离地在她左右边床躺下。
这晚半夜,小馒头又像前一晚半夜惊醒一样嚎啕大哭,执意要在沙发里睡的白铭像前一晚一样把她抱进洗手间关上门。
这一次,她哭了几分钟就停了,只伏在白铭胸前微微啜泣,慢慢,又睡了过去。
小馒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她似乎听不到爱她的家人说的话,也看不见爱她的家人的笑脸。
小馒头不说话也不看人完全不跟外界沟通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五天。
那名儿科心理医生每天都来看看她,但她对医生的态度,并不比对家人的态度好,反正,同样是不瞅不睬。
唯一能感觉到她在慢慢好转的,是每晚半夜惊醒大哭的时间逐日缩短,从开始的十几分钟,到第五天晚上,她在被窝里焦躁地挣扎,裴悦试着搂紧她,她死死攥着裴悦胸前的衣服窝在裴悦怀里细声抽泣,几分钟后,终于安静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白铭,你明天能不能抽一天时间出来?
裴悦搂着女儿,低声问坐在床沿的白铭。
嗯。明天早上我安排一下。
自从白铭调到省里任职之后,连周六日也极少休息,对此,裴悦从没抱怨过什么。
明天我想带两个孩子去海边玩。
裴悦不知道女儿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多久,但她觉得,让女儿多看、多接触一下外面的广阔世界,是百利而无一害。
……
这几天为了照顾妹妹而变得像个小大人般稳重老成的小包子,面对碧蓝的天空清澈的大海终于忍不住张开怀抱大叫着扑向海面。
裴悦怕水,因而只是赤着脚在海滩上站着,白铭抱着换了可爱泳装的小馒头追着小包子向海面冲出去。小馒头死死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