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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我听着。”
白铭直起身子,瞬间转入工作的严肃状态,虽然,他在平常状态也差不多是同样地面瘫。
“嗯?!说啥?”
裴悦装傻,笔扔一边,翻开桌上的文件。白铭太聪明,她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少说为妙。
“你想跟领导说的事!”
裴悦抬眼望他,合上手上的文件,在电脑前面鼓捣忙了一小会,然后一个回车。
“领导同志,我要跟你汇报的事,在你工作邮箱里。”
白铭点开邮箱,里面是整理好的几家企业的相关资料和非法集资的一些案例及相关法律条文。虽然这并不是白铭刚才想要知道的答案,但他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将文件看完。
看来,邓所长没有推荐错人,处理这类案子她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比起资深律师,还是这种初生之犊最合他心意,他有信心,就凭这些资料足以把这几家企业的老底都给端了!
白铭将资料加密,视线越过电脑屏幕望着对面那张熟悉又有丝微陌生的脸面。
“丫头!”
白铭的嗓音很沉,眸子眯成线。
“嗯?!”
裴悦专注地埋在文件堆里,没留意他的称呼变了,很自然就给了他回应。裴家白家五个孩子之中只有裴悦是女孩,两家人都当她是小公主一样,从前都喜欢这样叫裴悦。
“这个周六,跟我回L市一趟,爷爷奶奶还有爸妈想见见你!”
裴悦身子震了一下,她还以为,白铭已经对纠缠自己这事失去了兴致,却原来,事实并非如此。
裴悦对上白铭深邃的眼眸,说实话,他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真的让她难以理解。
就算十二年前自己跟他曾有过些什么,但在他对自己做了那么过份的事之后,中间又分开了十二年,那些曾经有过的,早就烟消云散。
这些话,裴悦懒得跟白铭说,被他这样霸道又自以为是的男人纠缠上,裴悦的心情岂是一个烦字可描述?偏偏,她又没法像十二年前一样一走了之因而避无可避。
老妈要她辞职的事她亦难以抉择,虽说要辞职并不难,但家里的实际情况让她伤不起,她岂能为了白铭这种人而失去这份工作?
一想到这两件事,裴悦便头痛不已,但现在,竟又添上周六去白家见长辈这一桩。
不用说,白家是绝对不能去的,先不说老妈的态度,自己也没去的兴致,更没有去的理由。
白铭三十岁了,非要带她回白家是什么意图是最明显不过了。但无论白铭或是他家里人当她裴悦是什么,在她心目中,白铭除去上司的身份,充其量只算是旧识。
为此,白铭的建议当场遭到她的拒绝,但白铭当时是一派笃定和满脸的不以为然,很显然,他根本没指望她会乖乖地跟他回白家。
也就是说,他已经做好准备,即使用强的,也要将她带回白家,她同意与否根本不重要!
这一点,从白铭连着几天都没再重提带她回白家便足以印证了裴悦的猜想。
裴悦虽然心烦,却没把这些情绪带到工作上,这几天,她照旧如常回市政府上班。
幸好,白铭很忙,出国考察回来之后总有开不完的会议和加不完的班,平时两人在办公室,顶多打个照面,就算他想纠缠裴悦,似乎也没有空闲的时间去纠缠,裴悦绷紧的神经因此稍微能放松了一些。
但胡欣一天两电话提醒着裴悦调职的事终究是要解决的,周四中午,她事先打了个电话约好邓所长,下班之后,她特意绕路去买了所长家丫头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
“所长,您看我在这一行资历尚浅,做事又容易冲动,远远不如前辈们那么圆滑周到。我们事务所是好不容易能有跟市政府合作的机会,您也不想这肥差让我给坏了吧?您看,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另外安排一个资深前辈去市政府更合适一些?”
只要她调回事务所,老妈应该不会再执着于要她辞职了。
所长笑眯眯地听完她一番长篇大论,端起茶喝了一口。
“小裴,这可是别人用钱用权都弄不来的好机会,你怎么迫不及待地想将它拱手让人呢?”
所长说的话裴悦岂会不明白,对事业,她有野心,若果市长不是白铭,她绝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可眼下老妈的话加上白铭的步步紧迫,她想着硬着头皮撑下去的想法,已经变得不实际。
“所长,所谓枪打出头鸟,我想,我还是需要回事务所好好磨炼磨炼。”
“小裴,你是我和白市长心目中的最合适人选,好好干吧,我相信你!”
邓所长拍拍她的肩膀,顺势看看表,然后脸露焦急。“小裴,我现在得赶着去接丫头放学,改天再聊。”
裴悦的如意算盘落空,从电梯里走出来,难免有点心不在焉,低着头朝自己的车走去,突然听见身后一阵急迫的脚步声朝她逼近,潜意识地迈开脚步朝自己的车子跑去。
就在她拉开车门想要上车的一刹那,一阵寒意袭来,她没来得及躲闪,后肩膀猛地被利器插入,钻心的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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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更文时间】明后两天的更文时间约在晚上八点左右。
【14】今晚我陪你
【14】今晚我陪你
市长办公室。
白铭将身子朝后一摊头一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抬手捏捏绷紧的眉心。
妈的,这种累得跟狗似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是到头?
白铭心里暗骂一句。
这是白铭上任以来第一次对忙不完的工作产生不满情绪。
而这种不满情绪,毫无疑问,是被他开完会回来在办公室门口碰见背着包包风风火火赶着下班的裴悦给勾起来的!
“白市长,我下班了,bye!”
裴悦用笑得眯成缝的眼掠过他,毫无留恋之意绕过他身边迈着大步溜了。
重逢这么多天下来,这是裴悦第一次对着他笑得如此灿烂,他当时差点没把持住要当着外面一大号的人将她勾过来,再狠狠地吻上一通。
即使他知道,她那个笑容,其实跟囚犯终于得以离开囚牢时露出的笑容是同等意义,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对她既爱且恨的感情。
白铭睁大眼瞪着天花板,像陀螺一样忙碌不停的生活,他其实早已习惯。那天重见她后乘职务之便一头热地将她调过来,没来得及思量太多甚至忘了她骨子里藏有太多叛逆因子,单纯想着再也不能放她走,要将她安放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他当时以为,每天只要能看上她一眼就能够满足。
但他显然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也太低估她对自己的影响力,重遇这些天,能见到她的时间少得可怜,像刚才那样匆匆一瞥,远远不够!
他的心是干涸了十二年的旱田,裴悦不温不火的洒下那几滴水星,“扑哧”一下滴下来,瞬间就被吸得影也没有。
不行,得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谈谈!
白铭这才意识到,重逢之后,两人根本没试过好好谈过一次,看来,自己还是太宠着她太惯着她了!
白铭瞄一眼墙上的挂钟,六点。他腾地直起身,摊开桌上的文件,这堆活,他给自己一小时的时间,一小时后,他要去见裴悦!
六点五十分,白铭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上名,重重合上朝旁边一推,然后没一秒的停留,捞了外套和包包跟逃难似的跑出办公室。
白铭对这样毛躁的自己很无语,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一样,只要一碰上裴悦,他就会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领带系得太工整勒得他难受,白铭扯松领带掏出手机。裴悦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白铭皱着眉,想起她临走时满脸春风的样子,妈的,莫非她今晚去约会?是跟那个赵文涛?
白铭闪进电梯按了负一层,重拔了几次的电话依旧没人接,白铭急了,握着电话跑出电梯,上了车。
他心里盘算着这下是直接去裴悦的公寓还是先打个电话给裴扬刺探一下敌情,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裴悦的号码。
“裴悦!你他妈的怎么不接我电话?”
白铭怒了!对着电话低吼!
“白先生吗?我是XX分局的警察,你是机主什么人,机主刚才被人刺伤,现在正送往中心医院治疗。”
白铭手一抖,手机差点摔了!
白铭沉住气问了个大概,虽然那位警察明确告诉他,裴悦肩膀挨了一刀并没生命危险,他还是一路飙车去到医院。
当他喘着气站在急症室门口,刚刚包扎完伤口的裴悦正坐在床上,她身上还穿着离开时的白色衬衣,上面的斑斑血迹看得白铭触目惊心。
“小悦,你还好吧?”
白铭顾不上理会周围投向他那一束束惊讶及探究的目光,整个人飞扑至病床前。
“先生,请你别在病房大声喧哗。”
正在低头整理着敷料的护士回头斥了一句,待看见白铭的脸,楞了一下,当她认出眼前的人是市长时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白铭根本没空闲时间去理会护士的态度,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裴悦,生怕她除了肩膀的伤还有其他的伤处,他一边审视着裴悦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处,一边沉声命令一旁的护士。
“给她换个独立病房!”
裴悦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个护士已急急应了一声,跑了。
他伸手想要扶着裴悦的肩,手伸到一半,又怕弄痛她,便垂下手去将她没伤着的手掌拉过来,另一只手轻柔地覆上去,温热的大掌一下将裴悦沾着血迹的柔荑牢牢包裹住。
裴悦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因此牵动了肩膀的伤口而令脸色更加苍白,“嘶”地咧嘴轻呼一声。
肩膀刚刚上了药,止血的药粉碜在伤口比原来还更痛一些,但她没有跟人叫痛的习惯,这下忍着痛朝白铭笑笑,轻声安抚着他。
“我没事,不用担心。”
白铭墨黑的眼眸注满焦虑和怜惜,看着她苍白的笑脸,他的心疼得像是被人活生生割了一块。当下,恨不得立马将那个刺伤她的凶手揪出来剁成肉酱。
“傻瓜,不用逞强啊!”
白铭哑着声,抬手将她凌乱的发挽至耳后,小时候的她,可是娇气得多,受了点小委屈就爱往他怀里窝,这时的她,如果她也像从前那样,苦哈哈地埋进自己怀里哭泣撒娇,那该多好!
白铭盯着裴悦,她的眼眸依旧清澈,却再也寻不到幼时那个动辄红了眼的小不点的影子。
他内心正惆怅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身后,跟了推着轮椅的医护人员。
“白市长,怠慢了这位小姐我们很抱歉。白市长公务繁忙,有事只要打个电话,我马上就能安排好,不用劳烦白市长亲自走一趟。”
白铭皱皱眉,这些阿谀奉承的话,他向来不喜欢听。
“得了,别废话,你们小心点,别弄痛她。”
无论裴悦怎么坚持说自己伤的只是肩膀双脚绝对可以自由走动,但院长还是非要她坐在轮椅上,并亲自推着她从急症室换到了加护独立病房。
趁着换病房的空档,白铭跟刚录完口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