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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中,总会出现好心的人,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宁静。
“姜允诺,昨晚看通宵电影去了?”黄子曦笑嘻嘻的问。
“不是”,她直觉的回答。
三个人一齐看向她。
“开房去了”,她淡淡的说。
周雨正喝着水,“噗嗤”一口水喷在了电脑屏幕上。
三个人继续看着她,谁也不愿开口,说出那个非常非常想知道的问题。
“可惜是一个人”,撒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暗自叫苦,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矫情,直接说住在自己弟弟那里就好。为什么要说慌……早上的那一幕,又在脑海里浮现,带来的依然是令人心跳的感觉。该死,她有些愤怒的打断自己。他是个小流氓,他就喜欢看她出糗,他还着急的想把她推销出去。他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无聊,嚣张的半大小子……
平安夜的这一天,阴沉沉的天空下,白色的积雪融化殆尽,露出了灰色,惨淡,湿冷的校园。
中午,是一年一度的“学院杯”足球比赛的决赛,姜允诺照例被雷远叫过去端茶递水。好在两边粉丝团都极为热情,几乎承担下了所有服务工作,她便可以随意坐在一旁发呆。
“赌一次,你先说哪边能赢?”,雷远对她说,“谁输了谁请吃晚饭?”
姜允诺抬起头,有些茫然的问,“我们院在和谁踢啊?”
“同学,下半场都快结束了,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啊”,雷远冲她只摇头,“当然是和我们法学院,你没看见许可也在上面吗?”
“啊!?”,她这才仔细的找了找,由于刚下过雪,场地湿滑,几乎所有队员的身上都留下了泥泞的印记,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出谁是谁。
“喂,我说”,雷远用胳膊轻轻顶了她一下,“你有心事啊,为情所困?”
“没有。”
“那天晚上,小轩轩找你干嘛?”雷远不依不饶。
姜允诺用手托着下巴,斜着眼看他,“你少三八点行不行?”可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人还不止一个,坐在她另一边的关颖也好奇的看着她。
“叙旧而已”,她只好胡乱搪塞。
看台上的阵阵掌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法学院的一位身穿十七号球衣的球员,带着球接连晃过了三人,迅速攻入对方禁区,那里,除守门员外空无他人。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姜允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许可。白色的球衣衬着他年轻的脸庞更加帅气,他的神情坚定,双眼炯炯有神,嘴角微微上扬着,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这小子跑得还真快”,雷远自言自语的说,“怎么突然就跑去踢足球了?奇怪……”
“比分多少?”姜允诺顿时有些紧张。
“一比一”,关颖回答。
许可抬起脚准备抽射,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绝佳的站位,完美的角度,强劲的力道,这将是一个精妙绝伦的进球。
事实证明,上帝偶尔喜欢和人类开点危险的小玩笑。不知是由于地滑还是心理因素,原本打算飞身扑球的守门员突然卧倒在许可面前,脑袋和足球相隔咫尺。顿时,惊呼声四起,看台上的人纷纷站起来。
风云变幻,只在瞬间,许可硬生生的收回力道,脚下一滑,重重的向后摔去,倒地时,左手本能的撑了一撑。然后,他听见手腕发出轻微的声响,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
第19章 林轩的电话
“反应真TMD快,这一脚要是踢下去,那位就算不傻也残了”,雷远心有余悸。
远处的许可,眉峰微蹙,脸色有些发白,左手已然无法活动。
“雷远,可可好像受伤了”,姜允诺站起身,担心的张望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着身边的栏杆,指尖上泛着淡淡的白晕。
正在猜测之间,队医陆程禹跑了过去,稍作检查后,示意换人。随后,两人一同走出场外。
“怎么了”,雷远问正在帮许可穿上外衣的陆程禹。
“左手骨折,去医院”,陆程禹说话一贯的简明扼要,是出了名的酷。
雷远也习惯了不再多问,只说,“估计等会儿还要打加时,你在这儿看着,我们和许可一起去。”
主裁一声哨响,90分钟比赛结束,比分仍是一比一平。两队将在几分钟后进行加时。
林轩走下球场,随手接过旁人递上的纯净水,眼睛瞟向一旁的替补席,看到一个匆忙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身影。
姜允诺正在一旁帮许可清理书包和衣物,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扭头一看,林轩正站在人群之外冲她招手,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向他走过去,“什么事”,她问。
林轩欲言又止,朝许可那边看了看,才说,“算了,你们先去医院吧,待会儿比赛完了,我打你手机。”
医院骨科门诊旁,许可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额上尤挂着几滴剔透的汗珠,略显苍白的脸色衬着他的眉目更显清俊出尘。这场球,对于他来说,终究还是输了。
“喂,别睡了,小心着凉”,姜允诺走过去没好气地拍拍他的面颊。真是的,踢场球而已,用得着这么卖命吗?
“允诺,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坐在旁边的雷远看不过去了,“怎么做人姐姐的”。
“我已经习惯了”,许可睁开眼,伸出右手拉住她的手,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细腻温热的掌心。
第一次,发现他的手可以这么凉。
不假思索的,她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冷吗?”,她轻轻的问。
“现在不冷了”,他看着她,眼里隐含着浅浅的笑意。
她把手移到了他那只受伤的手上,更加彻骨的冰凉,突如其来的寒意,使她的心轻轻颤动着,“很痛吗”,她的声音低低的。
“不太痛”,他依旧注视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起,双眸里流溢出温暖的光辉。
她一时失神,几乎要沉溺了进去。
“行了”,雷远在一旁连连摇头,“姐弟俩,用不着这么缠绵吧。”说者无心,听者却是迅速的收回手,脸微微的泛红,一直到耳根。
许可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不动声色的看着一脸变化莫测的姜允诺。心,被莫名的情绪轻轻拨动着,似乎有那么一点了然。
雷远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两人间的风云突变,更加品不出他们心里的细小波澜。他扭头看着走廊的尽头的楼梯处,吹了声口哨,戏谑的说,“允诺,你还是把这一套用到未来老公身上比较明智。咱们许可最不缺的就是温柔,关怀之类的东西。”
顺着他的视线,姜允诺看到,陆程禹,和身边光彩照人的言兮萝,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姜允诺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她接通电话,那端,传来林轩温润的嗓音,“允诺,许可怎样了?”
“刚照过x光,骨折了,现在等着上夹板”。
“哦,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清楚,关于许可……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许可?”
“你等等”,有些慌乱的,她走到不远处拐角边的小卖部,才接着说,“你在开什么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在开玩笑的是你”,林轩的口吻里,少见的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恼怒,“你们根本就不是姐弟……没有谁,会为自己的姐姐,做出这样的赌约,幼稚冲动的赌约”。
姜允诺的心突突的跳着,“林轩,你究竟想说什么?”
“比赛前,许可找到我,对我说,如果我进的球比他少,我就必须离开你,和你分手”,林轩低声叹息着,“没想到,他会作出这样幼稚的事情。”
“结果……”她呆呆的回应。
“结果,并不重要。对你,我已经决定放弃了”,他的声音有些伤感,“我喜欢你,但是比起他来,我做得还不够……所以,你拒绝我,如果是因为他,我可以接受。我想,他真的很喜欢你……”
“不要再说了”,她一手按着太阳穴,强忍着头晕,低声叫了出来。
“最后一句话,希望你认真的告诉我”,林轩似乎有些艰难的开口,“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微微舒出一口气,轻轻的回答,“有的”。
“知道了”,说着,他挂了电话。
姜允诺无力的靠在墙上,头脑里犹如塞着一团乱麻,她的生活,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如此令人费解。是当自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亦或是从七年前?她微微阖上眼,强迫自己往并不太糟糕的方向去思考,也许,也许只是林轩的误会,也许只是许可的一时贪玩,是的,他最喜欢恶作剧了,最喜欢捉弄自己……
“手机掉了”,陆程禹弯腰正好接住姜允诺即将落至地面的手机。这个常常一脸淡然的女生,原本明朗有神的双眼里,此时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使得漆黑的眸子更加……更加……像两颗又圆又亮的黑葡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他微微咧嘴,佩服自己形容得恰到好处。
“谢谢”,她回过神,接过手机,看着陆程禹走到小卖部前,买了盒烟,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她揉揉眉心,很有些踌躇的走向骨科门诊。只有十几步的路程,她却希望,能够不停的,永远的走下去,没有尽头。
许可脖子上挂着白色的绷带,骨折的手腕已然被固定好。四个人正坐在那儿等她。
“谁的电话呀,这么神秘”,雷远笑着问她。
她扯扯嘴角,她知道自己笑得很难看。
这丫头,还和以前一样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高兴或不高兴,全部堆在脸上。许可微微皱眉,是谁,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如此轻易的,左右她的心情,她并不是脆弱的人。
“我要喝咖啡,热的,不加糖”,他闲散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她的脸说。
“好吧,你受伤了,你最大”,雷远说着站起身。
许可懒懒的伸开长腿挡在雷远面前,“我要喝咖啡”,他依旧看着她。
“还是我去吧,不加糖,不加奶,我知道的”,言兮萝说。
陆程禹在一旁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脸玩味的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
许可轻轻握住言兮萝的手,“喂,我要喝咖啡”,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姜允诺”。
她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却又直觉的避开,仿佛被什么东西灼痛了一样。她只得垂下眼帘,眼光停留在那两人相握的手上,轻应着,“好的”。然后走到小卖部,要了杯牛奶。
她大剌剌的将冒着热气的纸杯递到许可的面前,假装着一如往常,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说,“还是喝牛奶比较好”。
可是他,却忽略面前的纸杯,以及她好心的建议。
许可站起身,旁若无人的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颌,“闹什么脾气呢”,他皱着眉看她,俯近她耳边问,“又是因为林轩那小子,嗯?”
温暖的气息,低柔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萦绕。可是此时此刻,这样的温柔,却是她最不愿见到的。她微微咬着下唇,努力压抑着满心的慌乱。下一秒,在抬眼时,已是笑得一脸的阳光,她攫住他的目光,用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不是的,弟弟,我只是担心你。”
第20章 你曾在我心里
一年里的最后一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天空。
小雨夹杂着细小的冰粒若有似无的散落,太阳好似半睁半闭的眼,隔着阴霾投下丝丝寒意,悄无声息的滑落至天际,路旁,残败的树枝上悬着粗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