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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我现在看。”裴云凡接过合约点了点头，示意他坐着等。
他本没有当着客户的面阅读合同、确认细节的习惯！只是这个小伙子的努力，让他看到早几年时的自己——为达目的，不怕冷眼，有一股坚持到底的韧性！
如若他不是沈方菲的弟弟，他真会考虑给他合作的机会，甚至手把手的教他商业上的事情——可惜，他现在不愿意和沈家人还有任何的关系和瓜葛！
——
沈洋安静的坐在裴云凡的对面，静静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典型的成功男人形象！
他的成功，除了有家传的企业之外，他自身的能力应该当占了绝大部分的因素！他在工作时的严谨与慎重、谈判时的犀利与绝不轻易让步，都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睿智。
还有他对商业的敏感度，也是一般人不能祈及的！
难怪菲菲会喜爱他——除了外貌对女人有着惊人的吸力引外，与他走得越近、相处越久，越能发现他的魅力，一种久居高位成功人士独有的魅力！
对于菲菲来说，自己到底还是太稚嫩了吧！如果自己坚持喜爱的自由式的生活，或许永远也达不到她心目中成功男人的梦想吧！
可是，汲汲营营在商业这条路上，短时间的辛苦自己并不介意，可这样的生活方式，自己确实是不喜欢的！或许因为这种不喜欢，自己永远也达不到对面这个男人的高度吧！
对于沈方菲，沈洋的喜爱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妈妈反复强调的关注中建立起来的！而在这许多年来默默的关注中，她在自己心目的地位早已没有人可以取代了！
那夜的意外，与其说是意外，还不如说是他心中恒久以来的期待——与心目中暗恋已久却始终不敢表达、不能表达的女孩，终于达到水RU交融，第一次，什么也不懂，却仍是那么的美好！
为了这份不可能、不应该的爱，他可以短时间的接下公司，去做自己讨厌的商业、去像一个商人一样虚伪的笑、去送礼、去喝得昏天暗地！
可是，让他永远的过这样的生活，他可以吗？
沈洋静静的看着低着头，认真看合同的裴云凡，却将眼前的他，幻化成了沈方菲巧笑嫣然的模样！
——
“沈方菲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自己要如何支付她作为沈家女儿的份额是你们内部的事情，在公司层面，她的名字不能出现在股东大会、董事会里！”裴云凡将文件里有疑问的地方圈出来，递给沈洋，言语间没有丝毫的回转余地。
“对于裴氏的占有39，的股分，股权人并不是我，而是方逸，以后会是方逸代表裴氏参与沈氏的股东大会，行使沈氏股东的权利！”
沈洋接过裴云凡递过来的资料，看着他用红色荧光笔做出的闪亮的记号，在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裴总，沈家的企业经营之争，是因为经营所有权而起，这样的股权分配方式，真的让我很为难！我向你保证，她落在上面的只是名字，并不参与实际经营与决策！”沈洋尽量大的努力为沈方菲争取着属于她的权益。
“你如果和我谈利率，我或许会考虑！但这个问题，没有余地！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裴云凡跟本不给他继续谈下去的机会，一句话堵死了沈方菲在沈氏所有的后路。
沈洋低头看着那两个大红圈圈里被叉掉的条款，考虑良久，这才抬头对裴云凡说道：“好，这一点我想办法在家族内部处理。至于利率方面，裴总能再让一点，这对于沈氏来说，压力一定会大减！但我更关注的是裴氏能否先以现金方式注入一部分股金，以支持沈氏的恢复生产，这一部分资金，我们以相同的利率计算，一同计入沈氏应归还的债务之中！”
看着沈洋稚嫩的脸，除了争取权益与投资外，根本不好意思来和自己谈价格、谈利率！
裴云凡微微笑了一下，对于做生意来说，脸皮还不够厚、心还不够黑、目的还不够明确，要在商业这条路上走下去，还需要很长一段路呢！
“裴总，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只有沈氏有了运营和赢利能力，才能确保对裴氏的债务偿还呀！”沈洋见裴云凡只是微笑不语，眸子里一片深遂，心下不禁有些慌张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有些急切。
“不尽然！第一，裴氏的目的不是这个债务，而是沈方菲进监狱，这个债务只是顺带的福利而已！第二，即便沈氏没有偿还能力，烂船还有三寸丁呢，将沈氏卖掉，还多少是多少，裴氏也不介意！所以，沈氏在债务一分不还的情况下，裴氏再投资金，不仅没有好处，反而还有风险！”裴云凡看着沈洋有些急切的脸，好整以暇的说道。
“可是？”沈洋急得面色通红，却也知道裴云凡说的是这个道理：“可是做生意能赚的情况下，谁又愿意去亏呢！裴总投了这部分资金，能收回全部的债务！不投，可能连原本的债务也收不回来，这个帐，相信裴总也是会算的！”
正说话间，休息室的门打开了，两人齐齐的往休息室方向看去：正是休息了大半个小时的洛雨熙正打开门走出来。
“洛洛，不多休息会儿了！”裴云凡忙站起来，牵过她的手一起走过来。
“雨熙姐好！”沈洋忙站起来，向洛雨熙打着招呼。
“不用了。”洛雨熙的脸微微一红，看了沈洋一眼，对着裴云凡说道：“在谈沈氏的合同呢？不是说交给方叔处理吗？”
“恩，方叔这会儿不在，我准备先把合同确定下来，后期由方叔来执行。”裴云凡看了洛雨熙一眼，知道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别太为难沈洋。
呵，这个丫头，一定认为方逸比较好说话，自己则是个机关算尽的家伙，所以让自己把案子移交出去呢！
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这样的形象？
这算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哦，那你们谈，我先下去了，工作还有点儿要收一下尾。”洛雨熙朝着沈洋点了点头，转到裴云凡的办公桌里面拿自己的公文包。
“办完事再上来休息一下，晚上回别墅那边吃饭。”裴云凡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恩，知道了。”洛雨熙轻应了一声，便往外走去。
“雨熙姐！”沈洋忙上前一步，有些为难的看着洛雨熙——洛雨熙话里的意思他并没有听懂，只知道她所说的只是条款里的一条：由方逸代表裴氏在沈氏行使股东的权利。
“恩，有事？”洛雨熙顿下脚步，看着沈洋淡淡的问道。
“雨熙姐，这个、这个合同的事，我希望裴氏能先注入一部分资金让沈氏先启动起来，这样我们还款的速度就能加快一些，你认为这样可以吗？你能劝劝裴总吗？这样作对双方都好的！”沈洋的语气居然是征求意见式的，如果是真正的谈判，他哪里还有一丝的胜算！
洛雨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公司的事情我不过问，你们谈吧，只要你的意见有道理，对裴氏也有好处，裴总定然是会考虑的。”
洛雨熙说着向他点了点头，又向裴云凡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沈洋听着她官方的回答，说了等于没说，不由得一脸的尴尬与着急！
却不知道，洛雨熙的话里，已经向裴云凡明显的透露了自己的意思：只要于公司无损，不要太为难他了！
可惜，没有一点商业经验的沈洋听不懂，以为洛雨熙因为恨着沈方菲，拒绝出手帮他。
“裴总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当然，我自己也会再想办法的！”沈洋转头看着裴云凡，有些泄气的说道。
“恩，你如果对我圈出来的条款没意见，我现在就让秘书改了给你签字！至于裴氏是否再次介入资金、介入多少的问题，我会让财务部和你沟通，做个投资价值评估后与你联络！你尽快将内部管理和现场恢复到待生产状态，这样对价值评估有利！”裴云凡也不想再为难他——一个才毕业又对商业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人，能在这时候有勇气撑起整个大局，已经值得鼓励了！
对于这样的年轻人，对于没有沈方菲的沈氏，他也的确没有再打压的必要！
“好的好的，谢谢裴总，合同其它条款我没意见，您让秘书改好我就签字！我这就回去准备复产的事情！”沈洋再笨，这下也听懂了裴云凡的意思——只要评估分值适宜，他是会再投资金支持沈氏复产的！
“裴总，不好意思，作为合作伙伴，我能不能向您申请技术支持？借调两名现场生产管理人员给我？”沈洋一开心，就不懂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不过倒也直白得可爱，还知道要向裴氏要技术支持！
“可以，具体细节，你和方逸谈，这是他的电话！”裴云凡将方逸的名片递给沈洋，然后叫进来吴国文修改合同条款。
“谢谢裴总！”沈洋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过，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裴云凡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在是否投资的问题上继续为难他。
只觉得这人的心思变化太快，快得让自己无法跟得上——如果做商业，必须有他这样的天份，自己真的是不适合！
自己还是好好的做好当下，将一个正常运转赢利的企业交回给沈方菲手上吧！
至于自己和沈方菲之间，或许，是真的不合适的！她喜欢的模样，自己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
——
“洛洛，交接得怎么样了？沈洋的事不用担心。”沈洋去秘书室等资料后，裴云凡给发了个信息。
“我在Laura办公室。沈洋的事你看着办就好，我没意见。”洛雨熙打开信息微微一笑，快速的回了过去！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办完就上来，陪我一起下班！”裴云凡发来一颗大大的红心，让洛雨熙的脸红不已，收起手机，不再理他。
——
“这就要走了！”Laura看着一身休闲打扮的洛雨熙，手里拿着她递过来的离职申请单，微笑着说道。
“是啊，最后这阶段大家的配合度都很好，所以进度很快！我也和哈尔滨、成都的物流部单独电话过了，都没问题。而且，我知道Laura也不会让它有问题！”卸去下属这个身份后，洛雨熙与Laura之间的相处也自然轻松多了。
“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Laura笑着说道：“对于接替人选，我在总部物色了三个，准备做个内部公开竞选，调过来后直接任命人力资源经理，后天是竞选会，一起参加一下？也帮我拿拿主意！”Laura拿起笔，看着她的离职单，略略顿了一下，还是迅速的签上了‘同意’两个大字和自己的名字。
“后天？Larua你算得可真够精确的，后天是我最后一天工作日呢！是不是竞选完了，还让我将手头的工作再手把手教一遍？”洛雨熙看着Larua笑着说道。
“正是这个意思！”Laura也笑了起来：“别告诉我你没时间，裴总说婚纱照的事安排在下周，下下周才去蜜月旅行！这两天你不用按时来公司坐班，也不耽误你拍照前的保养和选服装什么的准备。”
“Laura，就算耽误，只要是你要求的，我一定会做的！可用不着你打听得这么清楚！”洛雨熙接过Laura递过来的离职批复，看着Laura游龙走凤般的签名，心里不禁有些感叹。
“我来的时候，是方经理签的入职单！我收到Offer的时候，可乐坏了！那时候，我找工作都已经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