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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没有存下什么。
俩人一商量;修红说回家问问妈妈;看能不能也要点钱;把首付凑齐。再用修红的工资贷点款;买个50平左右的小居;两人能住就行。
暑假时;两人回去分头和自己家人商量。
修红回家一说要凑钱买房结婚;引起了家庭的轩然□。因为在榆阳;年轻人结婚;一般都是男方准备房子。就算是付不起全款;也要付个首付。家里的表哥们结婚前;都是姑妈把房子准备好的;哪有女方还要凑首付的?再细细一问发现张松家的条件那么差;所有的人都摇头。尤其是知道修红妈还见过张松;更是连她都被责备。
这个结果和修红预料的完全一样。修红不在乎别人的意见;只是觉得连累母亲一同遭到责难有些内疚。
范明秀其实对张松的家里条件也不是很满意。只是女儿坚持;她也不好反对。她自己攒了十万元左右。本来要等着修红结婚的时候办嫁妆的;现在;范明秀答应都拿出来给修红买房。
修红这边搞定。张松那边却出了状况。暑假回来;张松带来了他妈妈的意见。松妈坚决不同意只买五十平的小房;要买就买大房;至少四室两厅。
“买那么大房干什么?”修红实在不解。
“我妈说我们结婚后。她要和我们一起住;好照顾我们的生活。”张松说。
修红一听;最先想到的不是哪里有那么多钱来买大房子;而是以后要和牛皮糖一样的婆婆成天朝夕相处。修红的头翁地一声好象大了一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都这么大了;还需要你妈妈照顾?”修红问。
“虽然现在不需要。可以后呢?等我们有了孩子;不就得要我妈来帮我们看孩子。再说我妈来了;家务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每天回家就有现成的饭吃多好。”张松无限憧憬着。
修红摇摇头:“我怕我和你妈一起住不习惯。”
“怎么会不习惯?我妈那个人可好了;热心;勤快;不挑剔;在我们那里;没有人不说她好的。她上次她来;你不也看见了吗?你对她那么冷淡;她计较了吗?还一个劲地说你好。我们那里的人现在都知道我妈有个好儿媳妇。”张松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修红不愿意和自己家人亲近。
不提上次来的事情还好;一提;修红心里就别扭。从和松妈见面的那一刻起;修红就有种感觉:她和松妈不是一路人。
在修红原来的生活环境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象母亲那样特别善良;永远都与人为善的人。另一种是“修家”的人。总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这两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会耍心眼。母亲是善良;没有耍心眼的“能力”。而修家人是不屑于耍心眼。在修家人看来;只有那些虚伪的;庸俗的小市民才以耍心眼来求得或保全他们的利益。所以;修家人纵有千般不是;有一个优点;就是不虚伪。
而松妈给修红的感觉就是太“戏剧”。无论是一见修红所表现的热情;还是随后提行李;吃饭;到逛商店买鞋。让修红感觉到的就是一幕幕自编自导的戏。似乎一点小事;她都能搞出点彩头来;因为修红没有按照她的剧本去演;戏剧的结局不如她所愿;就让张松有了指责修红理由。而实际上;到了最后修红也不明白:为什么松妈的来访;从接待到提行李;到请吃饭;到买鞋都是她的义务?因为她没有完成这些义务;就被张送理所当然地指责。
修红对于人际关系一向来不愿多动脑筋。对和松妈的相处也是如此。当修红确定自己和松妈不是一路人后;就决定以后对松妈敬而远之。所以;修红对松妈未来要和自己一起生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她没有兴趣一天到晚;陪着松妈“演戏”。
在修红的内心里;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修家人。如果硬要她追本求源;她宁愿觉得;自己更象母亲那边的人。她和修家其实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修家的基因在她的身上完全消失了。但是;松妈好象一面镜子;修红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奶奶;姑妈们的影子。修红有着修家人不虚伪的优点。她对张松母亲的小市民气不由自主地蔑视和厌恶。她几乎不用思考;就可以把奶奶和姑妈们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些讽刺挖苦小市民;包括修红外婆家的那些话语和词汇;原封不动地用在松妈的身上。认识到这点;她对自己多少有些厌恶。原来血缘这东西竟是如此顽固;无论自己多么避之不及。一不留神;本性还是会显露出来。而更让她厌恶自己的是:自己竟不能说服自己改变对松妈的看法。
张松自然是无法理解修红的想法。他以为修红的拒绝只是因为她对自己母亲的不了解。于是;他用了很多的事实来说明他母亲是多么善良;友爱。比如:他舅舅生了第二胎以后;家庭困难养不起两个孩子;他母亲就把舅舅家的大女儿接到自己家;当自己的亲女儿抚养。再比如;他叔叔家要买房子;钱不够;松妈知道后马上把家里仅有的两万块钱送上门去;后来一直没让叔叔还。
松妈的口号就是:都是一家人;有我一碗粥喝;就不能让别人饿肚子;
松妈既然对亲戚们那么好;那么以后修红和张松结婚后;松妈是自己家人的修红;一定会对修红千般;万般的好……。。
而听了张松的劝说;修红对未来更加绝望;她仿佛看见张松家就象一团乱麻;而现在这团乱麻越来越大;如果修红真的和张松结婚;她的后半辈子就和这团乱麻扯不清楚了;以后和修红一起生活的不仅仅只有张松;还有他父母。妹妹;还可能有舅舅;叔叔家;以及张松的一切社会关系……
修红不敢想象这样的生活。
修红觉得自己进如了一个怪圈;她从小到大;看见母亲在修家几进几出;委曲求全;看着修家人的脸色过日子。为了讨好修家各色人而忘了自我。她为母亲深深地悲哀。也决不想在重复母亲的生活。寻找未来的伴侣时;她刻意以父亲作镜子;寻找和父亲截然不同的人。就是为了避免自己重复母亲的人生。到头来;却是和母亲类似的命运等着自己。这不能不说是个讽刺。张松家的人也许不会象修家的人那么张狂;可是松妈决不仅仅是热情善良。修红做不到母亲那样宽容;那样贤惠;那样忍辱负重。她身上来自修家人的自私和傲慢是不可能让她去迎合他家的生活;更不可能将自己的生活和一群不相干的人搅和在一起。他们的未来只可能是灾难。
张松越来越不能理解修红。原来的修红很随和;很善解人意;对他人生活没有太多的要求。正是因为这样;张松才对她和他家共同生活充满了信心。他其实也明白修红和自己家人之间一点矛盾没有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并不是不可调和的。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修红也应该能包容他的家人。一家人难道不应该是互相包容的吗。何况自己家人又不是坏人;和自己家人相处不是很难的事情。而修红的表现得却很自私而且固执。对他的家人一点都不能接受;甚至连试一下都不愿意;一点退让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的分歧一直没有和解。到了年底;俩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又都不能放弃自己的立场。俩人的关系似乎走到了瓶颈。张松意识到修红的自私和自我;以后不太可能成为他们张家贤惠的好媳妇。自己虽然爱她;但也不能为了爱情背叛曾经养育自己的父母。修红也明白和张松继续。那么就只能接受和他一家人长期共处的事实。她可能做不到;那么也就只有和张松分开了。
终于;在2005年的最后一天;他们波澜不惊地结束他们三年的恋情;
恋情结束;修红有一段伤心的日子。这段日子过去以后;又觉得是一种解脱;起码不用再和“牛皮糖”有交际了。伴随着解脱感的又有一种前途未仆的空虚。
谁都知道;在中国;女人的学位越高;找男朋友的范围就越窄。过完年修红就要26岁了。对单身女人来说;这是一个尴尬的年龄。
如果修红能预测到和张松是这样的结局;也许她就要重新计划她的人生了。
所谓家人(上)
二OO五年惨淡地过去了。
寒假到了;学校已经放假十天了。修红拖着不回家过年。最好的理由就是要准备博士课题的开题。
修家人虽然不乏当官的;做生意的。但是做学问的只有修红一人。修红大姑家的大表哥敏益;表姐敏惠从小读书了了;中学毕业后都是上的榆阳大学;说起来是大学;其实就是个大专。二姑家的表哥文天虽然强一些;上了本科;不过是省里的普通高校毕业。只有修红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大学C大;然后读研究生;现在又读了博士;一路顺风地上到了学位的最高阶。在修家的其他人看来;也是有学问的人了;写博士论文大概和古时候的状元文章差不多了;谁也不知道有多高深;不好说什么。
年三十早晨;修红才坐长途汽车回家。路上车有些多;原来只要2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需要4;5个小时了。好在坐的早班车;还能赶上爷爷家下午一点的团圆饭。
修红在十二点过几分的时候回到了爷爷家。这时候;大姑妈和二姑妈两家都到了。大姑妈家来的是姑夫;姑妈;还有表姐敏惠。大姑妈家的表哥敏益今年去他丈母娘家过春节去了。二姑妈家来的是二姑夫;二姑妈;还有表哥文天;表嫂林竹。
修红进门的时候;最先迎接她的是大姑妈:“红红;你现在不得了了;学问大架子也大了;比市委书记还忙啊;大年三十的让全家老老少少等你一人?”
奶奶在一旁撇了撇嘴:“她现在眼里还有谁啊。”
修红已经习惯了大姑妈和□这种语言;笑了笑;没说话。这个待遇已经不错了。原来修红在家里的地位跟只猫差不多;出出进进没人理会;只有干了坏事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招来一阵骂声。现在进门居然有人关注了。
爷爷在和大姑夫下棋。二姑夫观战。
没看见修红父亲的人影。
修红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进了厨房;厨房里热气腾腾;妈妈在忙碌着。
这么多年了;每年的春节;五一;端午;中秋;国庆;爷爷都要求全家聚餐主要是为了体现大家庭的团结;和谐;圆满。这个时候;是最能体现范秀明的“主人”地位的时候。因为她是修家的儿媳妇;进厨房准备聚餐是她的职责所在。而姑妈们都是嫁出去的女儿;当然不能让“客人”再插手家务。每次聚会;妈妈就要提前好几天准备。大姑;二姑家总是在开饭前出现。即使出现了也没人去帮妈妈一把;都是理所当然地等着吃现成的。
原来每当家庭聚会的时候;修红的妈妈在厨房;爸爸永远都是在最后一分钟才出现。其他人围着爷爷奶奶开心聊天。修红就象一个多余的孩子一样卷缩在角落里;没人理她。等她长大了一点;看见妈妈那么辛苦;也心疼妈妈;去帮妈妈干点活;可看见表哥表姐们谁也不干活;心理又不平衡。所以;每一次的聚会;对修红来说就是妈妈的辛苦;修红的煎熬。上大学后;虽然C市和榆阳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但修红很少在“五一”;“国庆”放长假的时候回去过;为的就是逃避家庭聚会。
修红叫了声:“妈。”
范明秀抬头看见女儿;由衷的开心起来:“红红;你可回来了;就怕你堵车赶不回来呢。”
修红说:“路上有点堵;不过幸亏我赶了早班车。”这个家里只有母亲是真正关心修红的人。
和妈妈一起在厨房的还有二表哥文天的妻子林竹。这个去年刚嫁给文天的表嫂;是这个家唯一在厨房里帮过修红母亲的人。
修红回头;看见林竹有点凸起的肚子;问:“二嫂;你都怀孕了;还在这里忙啊。”
妈妈忙说:“是啊;我让她出去;别累着了;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没事;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和舅妈说会话。要不舅妈一个人多闷啊。”林竹乖巧地说。
“好了;我这也没什么要忙的了;你两都出去吧;红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