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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液体注入了体内,像是一股新生的活力,慢慢的在体内燃烧,伴随着血液,越来越浓烈,甚至有种烧心之感。我痛苦的皱紧着眉头,双手禁不住摸向了左胸下的心脏,仿佛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再膨胀,就像是一个球球,不断的增大,随着我有限的身体再也不能承受住,仿佛快要爆炸……
一天,两天,三天,痛苦一点点的减弱,直到快要七天时,终究没有了一丝的感觉。
我慢慢的睁开了惺忪的眸子,好像快要沉睡了半个世纪一般,人生的沧桑感让我身体无力,头脑的昏沉让我难以苏醒,我空洞的眼神望着周围的陌生一切,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一切都是如此的洁净,让人舒适。
“嘉恩?”
谁?面前的那个陌生的女人是谁?她满面的皱纹,拧紧的眉头充分显示着她的紧张。
我依然毫无所动,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嘉恩,我是妈妈啊,不记得了吗?”紧接着,女人向外面喊道,“医生,医生快过来,我女儿醒过来了!”
还没有一分钟,穿着同样白大褂的‘天使们’跑了来,又是翻着我的眼皮,又是检测着我的血压和心跳,直到看见监测仪上全部显示正常,这才踏实下了心,轻轻笑道,“一切安好,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啊,好,好,谢谢医生,谢谢你们!”女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眼下就跪倒在地,“谢谢你们!”
“妈,嘉恩怎样?”这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穿着医院病人服饰的男人,他一脸的急色,看到了床上已经苏醒的我,悬起的心终究是踏实了下来,嘴角稍稍展开了一丝的笑容,“小妹,你可吓死我了,我,我还以为往后真的要活在内疚和负罪中了……”
我平淡无波的面容和他们激动得难以控制情绪的脸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象是一出闹剧一般,虽然我对他们口中的‘容嘉恩’感到陌生,但是同时我又不断的问询着自己,‘我是谁?为什么我在这里?’终究,等待的依然是一个问号,就好象自己的全部记忆被抽空了一样,什么都没有,只是白色得犹如一张纸,那样的洁净,记忆只是从我的睁眼看到那女人的一刻开始。
“妈,小妹是不是失去记忆了?”男人和中年女人相对视,两人狐疑的神色在看到我依然茫然的神情中,终究是没有了底气。
“您的女儿可能是失忆,”医生再次检查了下,做出了诊断,“或许是车祸造成的影响太大,让她不由自主的将前面所有的记忆都忘却,当然,这可能是好现象,也可能是坏现象,不能敲定。像是你们,完全是可以现在从零开始给她记忆,那些曾经不美好的全部抛弃!”医生淡淡的笑了笑,“这也叫做‘第二次人生吧!”
我一脸茫然的望着几个相视而笑的人,不由得心生了几分的不自在,不知为何,我就是对他们没有一丝的熟悉感,脑海中抽不出一丝的记忆,哪怕是一个触感,或是一个笑容。然而,没有,依然是没有。
“从头开始吧!”中年女人瞧了我两眼,弯下身,坐在我的身侧,用温暖的手心抚摸向我的脸颊,眼眶中盈满了泪珠,“这样也好,省得你总是想起你爸爸,哎!”
“妈……”站立的男人跨上一步,用手臂圈抱住我和中年女人,三个人抱坐一团,就如同一个和谐的家庭,幸福而美满。
‘叮!’我的记忆从这里开始,我的爸爸和妈妈是下岗工人,爸爸不幸五年前得癌症去世,而妈妈一直含辛茹苦的将我们拉扯大,有时会到街面上摆个小摊,有时也会找一些个缝纫兼职,零零碎碎的,干过不少工作。终究哥哥考上了医大,前两年刚刚当上了医生,从此生活大有改变,不仅是家庭的经济来源,更是那住宅的变化,由一家三口挤在不到三十坪的小屋子内搬到了一间快要一百二十平方米的三室一厅的高级住宅处,这辆黑色的房车更是前两天新购买的,只是没有想到才要露两手,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儿,幸好,按照法律来说,是这个女孩儿擅闯红灯,没有遵守交通规则,所以才酿造的这场祸端,虽然女孩儿不幸死在了这场车祸中,但是出于心理不安,容家还是决定要给予她的家人一定的补偿,可是找来找去,竟然最后只是看到了一个墓碑,而守立在旁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是推拒着,他说“我就这样一个孙女,伤心是不能拿钱来弥补的,如果真是要有良心,就将这十万元全部捐给慈善事业,以‘于子藤’的名义!”终究,‘于子藤’这个人只是深深的埋入了土里,成为了一个遥远的过去。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回家三个月了,现在完全康复,除了性格的变化,妈妈说,曾经的我很孤僻,基本上没有一个朋友,但是现在的我,像是一个开朗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什么都说。不知为何,总觉得妈妈所述说的‘我’,有那么一丝的陌生,即使是现在的性格,相反我倒是觉得‘孤僻’该是属于我的。
浴室中的水流不断的喷射,我光洁着身子,走到了落地镜前,用手臂将镜面上的哈气全部擦拭干净,登时一个肤色白得发亮的清透女孩儿呈现了出来,一双杏核眼,漆黑的瞳孔,小巧的鼻梁,小巧的嘴巴,下巴呈现出了尖状,齐齐的刘海,长长的乌黑发丝一直延伸到腰际,从远处看,就如同是一个日本的女孩儿,那样的端庄而典雅,甚至还有一丝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身高该有一百六十一公分,不高不矮,倒也合适。
眼前的女孩儿让我陌生,仿佛在瞧着另一个人,没有着熟悉。要不是自己的肢体运动透过镜子看到另一个‘她’同样在做着,我一定不会将‘她’认为是我自己。但是坦白说,这个女孩儿不惊艳,有着天使般的面容,轻轻展开笑靥,嘴角处那两个浅浅的米窝更是将人深陷其中。
“嘉恩,跟妈妈出去逛逛街啊?”妈妈看到刚刚走出浴室的我,笑着问道。
我摆着手,“不了,今天和哥约好,要到他的医院去检测!”
“要不,我陪你去吧!”
我无奈的笑了笑,“妈,”走上前,推着她的脊背到了门口,“您就去玩您的吧,方叔叔是不是还在门口等着呢?赶紧去吧,外面都刮着风呢,小心人家冻着!”
“什么啊,”妈妈顿时羞红了脸颊,“就你嘴会说!”将手上的包收拾了下,“好了好了,一会儿去时注意安全,宁愿挤公交车也不要搭‘taxi’!”上次的车祸依然让她心有余悸。
我点着头,“是是是!”嘴角禁不住放肆的笑了起来。
“你啊,女孩儿要有点女孩儿子家的样儿,不要成天到晚的就是和你哥他们泡着,一群男孩儿能有什么好学的?过个几天就要恢复了学业,千万不要耽误了!”妈妈每天走时,总是语重心长的说上几句,不时的还感叹着,“要是以前的你,就知道抱着书看,哪里像现在这样,就知道瞎跑!”
我们的距离
我望着妈妈的背影,再次会心的笑着,将东西收拾好,换上了一身衣服,头发半干着走了出去,此时的我只是神清气爽,飘扬的直顺长发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清香扑鼻的味道,像是栀子花,走到面前时,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当一段距离后,那香飘四溢,让人回味无穷,甚至达到了一种迷恋,但是可惜,却是已找不到佳人的芳影。
人生就是这样,有无数次的千回百转,但是也同时存在着无数次的擦身而过,哪怕是两个上一世还相识的人,只是轻微的换了个面孔,就轻巧的成为了陌生人。
坐落在台南市的东北边,是全台湾较有名的大医院,基本上只要能当上这里的医生,后半生就有了很好的发展,这里的设备齐全,器材先进,就连医生的资格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幸好容嘉辉是因为学校的导师关系,得以推荐到了这家医院,要不然以我家的实力,绝对是连面试的机会也没有。
而我的嫂子是一个电视台的记者,她和我哥哥是高中同学,两个人曾经只是朋友,但是久而久之,日渐生情,终究成为了恋人,现在又变成了夫妻,算上今年,正好两人在一起六年,只要朋友们一聚在一起,就会开玩笑的说‘小心七年之痒!’但是哥哥对此,总是但笑不语,因为他深信他和嫂子的关系早已好得没有任何人能分开。或许曾经有过吵架,但是雷雨过后,总是又见彩虹,每经历一次,感情就会加固一次,直到现在两个人不再是爱情,而是一种密不可分的‘亲情’!
“呦,我们的小嘉恩来了?”哥哥的一些同事见到我后,总是会开上一些个玩笑,其实,他们比起我来,也没有大上几岁,顶多是六七岁,但是或许是为了增加亲近感,非要在我的名字上面加个‘小’字。
我嘴角扯动了下,将手上的包一甩,没有多置言语,直接拐弯,到了一间紧闭的骨科办公室,敲门,没有声响,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医生,那您看往后我妻子的腿要怎么办?”
“先按照我说的,回去吃药,然后再看看情况,安排进行手术!”容嘉辉一丝不苟的在桌面上的病例报告上流利的写着字迹,“记住,一天两次,每次一斤,千万不要多吃,这个药伤肝!”
“好的,好的!”男人点头称谢,将单子收好,“那我先扶我妻子下去,您忙着!”
一等病人离去,容嘉辉这才将目光投向早已坐在了远处椅子上的我,嘴角展开了丝宠溺的笑靥,“出来时,和妈说了吗?”
“恩!”我点着头,打量着他的办公室,到处是一片洁净,白得就如同他现在身上的衣服,都说医生是洁癖的,但是我眼中的这个哥哥却是工作认真到忘记洗澡吃饭的人,不知道是该夸他废寝忘食,还是说他邋遢要命,然而幸好我嫂子是个有大度心的人,也或许她对我哥的爱早已爱到能容忍一切的瑕疵。
“看什么呢,”他将白大褂脱下,“吃饭了吗?”
我跟随着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还没呢,”顺手从书包里抽出了一张检测报告,“这是我刚刚检测的结果,你看看!”
他蹙起了眉头,逐一看着量化指标,终究隔了会儿,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正常,一切都正常!一会儿我给妈打个电话,顺便告诉小彩一声,省得大家都担心着。”
我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支笔,放在手上随意摆弄着,“还是不要告诉嫂子了,她最近跑新闻忙得要命!”
“跑什么新闻呢?”
我眉头一挑,“你不知道吗?”眼神中隐隐带着责备,“嫂子现在调到了经济新闻组,每天都要各地去跑新闻。你这个做丈夫的,也太没有责任心了吧,嫂子都去了快半个月了,要不是我说,恐怕你到年底也不知道!”
容嘉辉禁不住拧起了眉头,“她很忙吗?”脑海中仔细回想着,每天晚上到家后,和平常无异,他的妻子在厨房准备着晚餐,吃完晚饭后,两人又各自散去,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书房,干着自己的工作,直到深夜,两个人洗漱,这才结束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我翻了个白眼,“拜托,你用点心好不好?”我杵着他的胸,“再这样下去,我嫂子早晚会被别人拐走!”看他没有吱声,我再次说道,“嫂子平常最喜欢牡丹花了,今天晚上回去给她买些。”
谁想,还没有等容嘉辉说话,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调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牡丹花下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