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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这几天接著都是会。只能这个时候抽点儿时间。真是抱歉。” 刘陆军人很随和,把龙泉剑放到风雨厅的架子上,领著我们进了客厅。
我进去的时候,瞧见了他挂在风雨厅内的绿军装外套。金黄色的一麦一星在衣服肩翼上闪闪发光。左胸上的级别资历章至少有十层,理论上来说,刘陆平应该是个至少正师级以上的职务。
“你坐。”许竞说,“我给你们倒水去。”接著闷声就进了厨房。
刘陆军在我对面坐下,有些好笑:“许竞瞧见你了好像有些紧张。平时没这麽少话。”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许竞从里面端了水出来,递水给我的时候,还在我手心划了一下,我顿时脸色就沈了下来,把水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放:“刘先生,我不知道你想见我干什麽。如果你是要我跟你们合作,说些宋建平的事情。我这个没办法说。我还不傻。”
“我没这个意思。”刘陆军脸上的笑还是很温和,“上次为了帮我,许竞和你之间有很多不愉快。这小夥儿还不跟我说,要不是来北京我瞧见他那惨样了,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想请你过来,让你们和好。”。他本身坚毅的面孔中透露出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养尊处优的气质,让你有一种不由自主想要去相信他的冲动。
真是奇妙。
刘陆军身上某些东西跟宋建平的很相似。
可是宋建平那显而易见的虚伪作态,让你觉得那是无法触碰的眼镜蛇,第一秒就想拒於千里之外。刘陆军的和蔼可亲自内到外的散发著,让你觉得他如此无害。
只是他一张口,说出来的话实在是狗屁不通。
“刘先生,我这麽说吧。”我想了想,“当时宋建平遭难,许竞骗我去诓他的话,如果他直说,并且分给我一部分利益。我说不定就做了。现在宋建平春风得意的很。我不会去动他。你把许竞扒光了送我,也不行。”
刘陆军换了个坐姿,歪头瞧我:“你这年轻人挺有意思。你不想离开宋建平?我听说他拿杨家的势力威胁你。我能保证你家里一点儿事都没有。你想不想?”
“不想。”我一口回绝。“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可能想过,现在一点儿都不想了。”
“哦?”
我站起来,低头理了理衣服:“说实话挺失望的。宋建平都上了我初恋男友了,您还在这儿指望许竞呢。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许竞脸上一片黑一片红。
刘陆军愣了愣。
我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风雨厅门口,就听见刘陆军哈哈大笑。
“小屈,你很聪明。我明白老宋看上你什麽了。”刘陆军说,“可是你还是太嫩。你今天真不该来。”
我回头看他:“你什麽意思?”
“你迟点就知道了。”他瞧著我说,“跟你家老宋好好温存几天吧。”
我半天没看出他那养尊处优极有教养的表情下藏了什麽,最後只能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我打的回了珠市口的房子。
拿钥匙刚打开门的时间,是九点零一刻,去洗了个澡,我打算再睡一觉。
出来就看到宋建平坐在客厅里,手里拿著一张早报再看。
我吓了一跳:“建平,你来了怎麽不出声,吓死我了。”
“你今天……”他的声音低沈的好像刚从马里亚纳海沟里捞出来一样,“去见刘陆军了?”
那份报纸,在他手里没有像往常一样被折叠起来,而是缓缓地被揉成了一团。报纸发出哗啦的脆响。
我怔了怔:“我、我什麽都没说……”
报纸被他扔在桌上。
宋建平站起,走到我身边,又重复了一次他的问题:“你今天去见他了?”
“是。”我回答。
接著一个猛烈的耳光甩了上来。
“啪!”的一声。
左边耳朵嗡嗡的响著,脸颊火辣辣的痛,眼前瞬间发花。接著鼻子里热了一下,血顺著鼻腔、嘴角迅速的流了出来。
我懵了。
肉体关系(34…36)
34第一个男人(20)
宋建平没给我反应时间,他揪著我的脖子就阴沈著脸说:“你在家里呆著干什麽不好?跑到他面前蹦躂。你知道刘陆军是什麽人?你找死吗?”
我从来没见过宋建平这副表情。
他一直都是淡定无比,游刃有余,天塌下来似乎都有办法搞定。就算双规入狱,也是好像跟平时一样。
他掐得我难以呼吸。身上的浴巾都散开来掉在地上。
明明是三伏天,我却浑身冒冷汗。
宋建平闭著眼睛缓缓深呼吸,然後才松开手:“去把衣服穿好。”他有些疲倦的说。
我摸著生涩痛著的喉咙,连忙进了卧室,关上门,浑身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找了衣服随便穿上,坐在床上发愣。我这次似乎闯祸了?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宋建平已经开门进来。
“穿好了怎麽不出去?”他脸色已经渐渐恢复正常,只是有几分的不满。
我回头看他,然後说:“宋建平,我这个人又孬种又怕死。你的事情我本身就不知道什麽。我什麽也没说。我发誓。”
他估计被我的话逗得有些好笑,摇头叹气:“我知道。问题是你为什麽要去见他?”
“……”我被他问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虽然对刘陆军救我出去没有抱什麽期望。但是终归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就算我不觉得他能为这麽做。
但是我还是想去见见。人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
宋建平从兜里掏出一只录音笔,他按了开启按钮。
里面传出我和许竞的声音。
开始的对话都没有不同。
可是随著对话的推移,从我的嘴里说出了许多其他的事情。
每一句话我都没听过。
我更加没有说过。
整段录音听得我冷汗津津。
我浑身发冷,僵硬的抬头看宋建平,声音都开始发抖:“建平,这些事情我听都没听说过。”
宋建平已经恢复平时的神色,他把录音笔仔细收入公文包,然後说:“晓易,刘陆军不需要你听说过。只要是你的嘴巴说出来的就可以。他只需要你和许竞见面。”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段录音,找最好的专家鉴定,都会判定为现场录音。”宋建平说,“不是因为这盘带子伪造的多好。而是因为最好的专家就在刘陆军所在的军分区。”
“我没说过。”我心慌无主,只能重复了一次。
“我知道。”宋建平微微笑了一下,“可是这就跟你用的假钱一样。假钱就是废纸一张,可是只要你能用出去,假钱在使用的时候就是真钱。你虽然没说过,但是只要这盘带子有意义。它就是你说的。”
“你会被抓吗?”我问。
“不会。”宋建平说,“大部分事情纯属捏造,上了法庭还是会跟上次一样的情况。刘陆军找了个更好的办法,比送我双规更好的方法打击我。”
我看著宋建平,突然不知道为什麽好像知道了他要说什麽。
“这个录音,在你从刘陆平的房间里出来半个小时,就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同时也出现在了杨琦的桌子上。,杨琦一直以杨家的利益为第一行事准则。她素来小心,因此拿到这个录音後,一定会去鉴定,你觉得她会联系哪里的专家鉴定?”
“军区……”我不由自主的说。
“对。”宋建平点头,“结果不用讲。专家会告诉杨琦这段录音就是真的。”
我浑身发冷的坐在床上。
“杨老爷子不管事儿之後,杨家下面一分为二,杨颖在搞建筑公司,军区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刘陆军。北京这方面的事情,就是杨琦在负责。杨琦本来是支持我。这下子……”宋建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拿下眼镜,揉揉鼻梁:“所以我才说你真是找死啊,晓易。”
我觉得我听这些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快疯了。
从头到尾没两句真的听懂的。
说来说去就是刘陆军请君入甕给我设了个局,杨琦鉴定後认为那个录音真是我说的话,然後一定视我为第一危险对象。
“你要杀我灭口?”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某个美国大片。
宋建平一愣,一脸无奈的哈哈大笑起来:“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宋建平想了想,似乎努力在选择最恰当的方式来表达:“我不同意杨琦的判断。我们起了争执,杨琦拒绝支持我……晓易,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失去了我重要的左膀右臂。刘陆军找到了最恰当打击我的方式。”
35第一个男人(21)
刘陆军的背景,和宋建平的相差太多。
宋建平不是许竞,他才不会倒豆子一样把事情通通告诉我,只是时间久了,他难免要提到一两句。後来宋建平有心情的时候慢慢告诉我了一些。我左拼右凑,方才勉强得到一个笼统的轮廓。
刘陆军家里是有背景的,比起宋建平来有背景的多。正因为如此,刘陆军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中尉。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轻松地搭上杨琦,受到杨老爷的青睐。
如果不是宋建平不择手段跟杨琦上了床,现在也许坐镇北京风光无限的就是刘陆军。要是那样,宋建平呢?
“根本就不会存在这个人吧?”宋建平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想了很久。“说不定九几年从武器库偷子弹走私的时候,中途就让人当西瓜瓤崩了。”
所以刘陆军对宋建平的恨,并不是单纯的夺妻之恨。我估摸著就好像在一群大米中间瞧见了一颗蟑螂屎的恶心感,也许能更好的形容刘陆军的心情。
宋建平从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爬上来,并非偶然。除了爬上杨琦的床之外,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让杨老爷子对他另眼相看。以至於杨老爷子退任之前,钦点了他北上京城、复原任职。
“我09年出来的时候,你以为我不想收拾老刘?我是压不住他。”宋建平後来有一次说。
那是在刘陆军在军事法庭受审被判十年监禁後,宋建平说的话。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宋建平早有预谋,一步一步,把杨家、刘陆军一干通通抛在脑後。
可是那是在许久许久以後才会发生的事情。
我去见了刘陆军的那个早晨,听见了宋建平的话,不由得觉得自己闯下大祸。
“你、你跟杨大姐决裂了?”我问。“宋建平,你是不是要倒台了?”
他那个早晨一直被我的话逗得发笑:“晓易,你放心,为了你,要我倒台我也心甘情愿。”
“你少没正经。”我忍不住恼怒,“宋建平,地球就算围著火星转,这事儿也不可能发生。”
“嗯……”宋建平还是忍不住笑的厉害,“你确实跟红颜祸水这四个字沾不上边的。”他瞧我,最後说,“你杨大姐自我上次双规後就一直找借口往老刘那里跑。我估计他们是小别胜新婚了。今天杨琦不跟我闹翻,我还觉得奇怪呢。”
原来如此。
这场混乱的斗争中终於有一件我听得懂的事情。
“原本就是我抢了老刘的老婆。他们要述旧也没什麽。但是想办法整我,这事我可接受不了。杨琦今天不闹翻,我明天也要跟她闹翻。”
杨琦和刘陆平旧情复燃了。
“杨老爷子退居二线的时候,我爬上副部级。没了杨琦,你说我会往上爬多少?”宋建平问我。
这件事情,至少到09年7月份的那一天的时候,我依旧无解。
只是宋建平明显不会倒台的事实,倒让我松了口气。
宋建平就像是大堤上最坚实的那块爬满了污垢的石头,每一个缝隙都肮脏的让人看不下去,你却很容易相信他会奇迹的屹立不倒。
倘若哪一天突然倒了。
那反倒是一场真正的大灾难。
宋建平走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他拿起手机给我发了一个电话过来:“邓子爵的电话。他托我转给你,我一直忘记了。你有空联系他。”
我听了不舒服起来:“我联系他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