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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绝之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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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的230寝室里,我是活得最安然最无虑的家伙。不为工作而操心劳累,只是悠闲得坐在马扎子上边喝着咖啡边画着漫画。

2009年正值大家忙碌的时候也正是我灵感乍现的时候。在这些日子里我如同诈尸了一样废寝忘食地拼命在画纸上涂涂抹抹。画过了很多东西然后跑到市场将它们卖掉。我记得我卖出去的第一幅画名字古怪离奇,甚至有朋友称道这名字有点恶心,叫做“处女膜上的似水年华”,当时那买画的家伙就是冲着恶心才将其购下。

我还清醒得记得那家伙从满是钢牙的充满腥臭的嘴巴里冒出的一句话:操,真他妈恶心,多少钱给我包了,老子买下了!

除了第一次令我深刻记于心的,还有一次也使我留恋难忘。当时我正忙着把画一幅一幅地铺在地摊上,不巧碰到了人潮拥挤的时段,那人群里一个个闷声闷气的粗鲁声溢满了急切和不安,野蛮的你推我挤互不相让充斥着暴躁和愤怒,他们从我面前哗哗地流淌而过,闷热的天气里让我看到了冒着虚汗的冷漠。

也正是出于我的意外疏忽,有一幅画被我不慎蹭出了摊位的边界线,正当水泄不通的人流涌动之时不曾留心突然一只脚毫不客气地正中我那副画上。还没等我来得及喊叫呢一个黑乎乎的脚印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画面那蔚蓝天空的正中央。

我急忙地将画拽到面前,看着那个可恶的人在我画上留下的可恶的脚印,我是既心疼又愤恨。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的生活备受屈辱,这脚印就像踩在我的脸上一样让我无地自容。残损的尊严无从弥补,我的心里是暗无天日的沉默。当时我只感觉我的生活就像一坨屎一样——这比垃圾还肮脏。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正当我要将这画作废的时候有一人走到我面前。看那人端的是大腹便便脑满肠肥,其外表貌似老板,一副银色边框眼镜吃力地架在他那肥头大耳上,镜腿因为他那宽阔的颧骨而被撑得直往两边撇,几乎到达了弹性不支以至于断裂的程度。可见那人是胖得妙不可言。

那人端视我怀踹的画有良久的功夫,然后指着我的画颔首称道:不错不错,这张画得不错。

我满是欣喜,没想到被人踩了一脚居然还落到被人赞誉的好下场,便说:你也觉得这画好啊。

他摆正从鼻梁上滑落下来的眼镜说:可不是么,尤其是这只脚印画得实在太出神了!

我疑惑满腹问道:怎…怎么个出神法儿?

这你就不懂了,你瞧这画原身是一幅以风景为题材的通俗画,而作者有意地在天空上横生多出一只脚印,这就把主题本质性地转变啦,从自然之美转变做天人合一,怎么就不叫一个好字了得!只见他口中飞沫铺天盖地,说到激动之处还不忘将双手猛然地一挥,这一挥不要紧无奈他身形肥硕以至于惯性过大差点没把鼻梁上驾着的眼镜给甩出去。

我见这人的美赞之词不绝于口必定购画心切如是说道:您瞧您对这幅画也赞口不绝说得头头是道,您看您能给多少钱买下它,您出个价成不成。

那人拖着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做思虑状,然后好似痛下决心一般伸出五根手指头说:最多就五十块!

我听了差点没翻倒在地,说道:您…您不会吧,还亏了您能把这画夸得那么出神入化呢,哦难不成在您眼里我这画就值那五十块钱啊!

他摆手说:得了吧我看在这地盘儿里五十块算是出价高的。

我便说:你以为十块钱能买到一张画家的画么?

他轻蔑道:我不晓得画家的画到底能值多少钱但我知道五十块钱一定能买到摆在地摊上的画,我看呀咱俩也甭待这儿多废话了,一口价五十块你要卖的我给钱,你要觉得五十块亏呢我立马走人,你看怎么样。

我无奈道:得,那您还是去别地方看看去吧。

那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走。我不予理会讲这画收起来。我预感到这事儿不会如此简单地就了解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那人有摇晃着脑袋来到我面前。

那你开个价儿,多少钱。他说。

我慢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说:我看呀咱俩也甭待这儿多废话了,一口价一百块你要买的我给你装起来,你要觉得一百块块亏呢就立马走人,你看怎么样。

这话让我又重新翻版说了一遍总算折回了我的面子。

他痛下决心拍一下掌,说:成,一百块我看也值,给我装了吧我买了。

后来我接了钱把画塞给他,看他心满意足地抱着画扬长而去心想:这家伙,真叫一个傻叉!


4。
2009年我的心情渐渐滑向低谷,我的思维停滞不前僵硬得如同一块木头。在我的记忆中基本上能够按照卖出去的画的多少判断出我生活质量的好坏。这是一个互相牵连的关系。有时候我拖上好几天一幅画都画不出来,便大感囊中萧瑟,连吃饭的钱都掏不出来。于是只好东讨西借。

那个时候我感到自己龌龊万分。

5。

到了下半学期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各有了归宿。考研的考研,回家的回家,当老板的当老板,入黑帮的入黑帮,做歌星的做歌星,写作的写作,打工的打工,种地的种地,要饭的要饭,盗窃的盗窃,偷渡的偷渡,贩卖的贩卖,做鸡的做鸡,嫖娼的嫖娼,总之没有一个像我一样闲得无所事事。

这时候开国找到了一家私营广告公司,苦经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的纠缠终究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事事难预料,自从开国在那公司旗下落宿,不到半年的时间开国便平步青云直攻到经理的位子。属于我们之中混得最为体面的。

肖勇则回到他久违的家乡,在那里开了属于自己的广告设计工作室,如今门面虽小但人家志向远大,声称该工作室实力雄厚总有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阵势,但据悉他现在的名声仅仅徘徊在一个小乡镇里,还是通过大肆张贴广告让人们对那一张张花里胡哨的海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看得心烦了才认识的。

至于阿鉴我觉得尽管现在看来没有多少大展宏图的机会,但人家潜力是无穷无尽的。这厮受到他前任女友的循循善诱的开导一时冲动便狠下决心埋下脑袋刻苦攻读英语政治各科准备考研,至于考得上考不上自然是个未知,而问题的关键是万一考不上接下来的路他该怎么走,是继续考研还是就此服输认命,我们亦然不慎明了。

韩良这厮从小迷恋打架斗殴的黑道生活,大四的下半学期因一次校外的群架被这一带貌似大有名气的黑帮老大所看重,据了解当时的情况好像是这样的,事先他便从兄弟口中收到风声说这次打斗会有一个重量级人物出场,那便是有名的xx帮的老大xxx。韩良一听这名字立时激情燃烧心下想此次有如此大人物亲临战场,便是他显露身手的大好时机,终于可以在老大面前表现表现了。当天晚上的打斗里他便抄起西瓜刀如同疯狗一样咋咋呼呼地朝对方乱砍一气,这厮打斗进行得有点郁闷,双方人还没来得及招呼起手中的家伙呢对方已经被韩良这一举动给惊呆了,便吓得他们掩面做胆怯状落荒而逃。后来大家都啧啧夸赞韩良当时的威武雄姿——江湖传言其实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敌方之所以狼狈鼠窜倒不是被韩良那雄姿给震慑住的。当时对方那领头的看见韩良行为举止有点太过离谱了便盲目地断定他神经不正常,黑道规矩打牛的打拽的就是不打神经病的。至于这规矩到底是如何流传下来都无从追溯,可能大家普遍觉得欺负脑子不好使的伤天理,迟早会遭报应。后来老大见他在吓唬人方面很有很大的发展潜质于是将他收于足下并做精心培养。自此韩良终于圆了他这一生的黑社会梦,并在这带黑道中闯闯荡荡努力拼搏扬言要打出自己的一片天下。希望他能走的一帆风顺。

然后便是我们寝室的一室之长周奇磊。其实对于他能在这将近四年生涯里给我们每位230寝室成员树立下所谓“长”的雄伟高大之形象,主要因为他各方面责任担负到位,每天坚持不懈地为全寝室做精心周到的服务。后来他把这种勤劳朴实的伟大精神发扬到了生活和工作中,取得的成绩也是不可小视的。

6。

2009年的某个夏日傍晚,我们寝室生平头一次六个脑袋无一遗漏地完整地聚在一起,然后选了商业街上最排场的一家饭店吃散伙饭。每个人都点了各自最喜欢的几盘菜然后我们大喝大吃起来。对于一顿代表着离别的晚饭,我想在我一生中可能是第一次,而且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同君千日终有一别。

江山河水轮流转,你方唱罢我登场。

烟花岛外烟花尽,离合聚散终有时。

等等等等等。

那时候我的心情难以名状。也许我们都知道,谁都不愿离开。

阿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还没来得及开封的将军,然后拆开一支支地分给我们抽。

我们燃上烟,在这个不到50平米的包间里吞吐烟雾。霎时间整个屋子里烟飞雾腾,我们被呛得睁不开眼以至于热泪盈眶。在这个烟雾缭绕的闷热空间中我们感觉都如入仙境。

我轮流为我的五个兄弟敬酒,拖着即将告别的慵懒的身躯不曾为谁留下什么虔言温语。那个时候我们只知道“干杯”。

最后一杯酒我敬给那一去不回的四年大学时光。我仰起脑袋朝天花板大喝一声然后把杯中的酒哗啦一声扬撒漫天。那时候一颗颗酒滴掺杂着茶水饮料铺落在每个人的脸上。

大家强装欢笑着用纸巾擦去脸上的液体,不曾知道那些液体里是否也掺杂着几颗泪水。

最后一杯酒把我浇灌得醉意朦胧。我睁着眼,感觉身体飘飘然欲要腾空飞起。那是我的幻觉。我脑子一片混沌懵懂,喉咙里仿佛哽咽着什么东西把我憋得难受。肚子里杂七杂八的山珍海味搅浑在一起肆无忌惮地折磨着我的消化管道。那个时候一种痛不欲生的残忍正在张牙舞爪地将我撕裂。这让我痛彻心扉,就像撕碎的纸片一样绝望地洒落满地。躺在地上的时候我又仿若一具尸体正在面临着腐烂,那死亡的埋葬在坟墓中的恐惧令我寒心亦令我惧怕。

晚饭结束后我们好聚好散,各自回了自己的住所。我孤身一人摇摇晃晃地沿着马路边缘蠕动。那无力于抵挡的醉意携着孤独和沉落的痛楚肆意地侵袭我的身心,我难受,两条腿不听使唤地撇撇扭扭。我哭了,因为所有人都要离开我,所有人都要和我告别。我肆无忌惮的失声大哭起来,声嘶力竭据说声音极其之难听。路边行人闻声不禁驻足观望。

我时而睁眼时而闭眼地往前走着。忽然一个不留神,我感到身子猛烈地朝地面摔去。那时候我什么都没心思去想,即使我料到这一摔肯定够我受的,但我还是无所谓地扎下脑袋尽情往地上砸。这时候一只胳膊及时地挽住了我,我的身子晃晃悠悠地正立起来。

朦胧中我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在我眼前若隐若现地晃动。外轮廓的美丽如同一个仙女。

我抹着满脸的泪水,然后跷起僵硬的嘴角发出虚弱的“哼哼”的轻笑声,含含糊糊地嘟囔道:是你啊,陈晨。

枯绝之年

第七季
尾声前之陈晨 尾声前之老周

尾声前之陈晨
2006年陈晨离开学校之后背起行囊离家出走,毅然决然地踏上南下的行程,漂泊于五湖,流浪于四海。
2006年末她在广州将身上的钱花得精光,然后在一家酒吧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暂作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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