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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流利到我们完全听不懂是哪个国家的鸟语。我们看到几个要饭的与一群黄头发红眉毛高鼻梁白皮肤不知是来自哪个国家的生物谈吐自如举止大方彬彬有礼,完全是一副名望贵族出身的气派。这让我们顿感自卑,实在是愧对先祖,羞于再继续看下去!心想身为一名正宗正料如假包换的高中生自从小学就开始接触所谓的外语,前前后后学了足有七年了到头来居然还不如一个要饭的。
我不禁感叹:落后可耻啊!
杨悦彤边看着那个跟老外高谈阔论的乞丐边说:这就是一个城市的文明之处!
那老外觉得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总不能天天把时间耗在一个要饭的身上,于是从裤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扔在乞丐的破碗里扬长而去!
杨悦彤所说的话给我茫然而恍惚的思绪蒙上了一股真理的气息。日后的生活里每当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都会不顾一切地带着急切心情先去关注路边的乞丐,以判定该城市的文明程度。这种趋于病态的莫名冲动维持了很多年致使我对乞丐的了解愈加深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原来乞丐也是一个高文化含量的行业!
除此之外杨悦彤曾改变过我很多观点,后来的某天我给杨悦彤打电话,我对她说:其实你改变了我的思想懂吗?自从专业高考我们在路边看到那群乞丐开始你就逐渐地把我改变,并且义无反顾面目全非。
她说:其实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谁改变谁,只是谁想跟随谁而已,我没有改变你,仅仅是你同意了我的观点。
我就说:就像当你提出分手后,我也同意了你的观点一样?
她说:是的,并无区别……
22。
离开我们所住的旅馆大约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大型地下市场,每天我们都会去那里买晚饭,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我去那里买晚饭。因为买饭只需要一个人,所以在这方面杨悦彤觉得自己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多余,而我买饭的时候她所做的就是躺在床上看电视。
出于对曾在齐南吃过烤鸭的眷恋,我们一直希望来到这里亦能饱尝烤鸭的口福,并且相信京岛的烤鸭定会胜出齐南城烤鸭一筹。但不幸的是我们发现偌大的商品市场居然连根鸭子腿的踪影都不见。我们立时就郁闷下来,难道这也是一个城市十分文明的标志之一?
23。
我和杨悦彤在京岛做了长达十五天的停留。平常的考试规律与在齐南时的并无两异,更关键的是我们的考试状态依然平常得很。本原本以为换了一个环境考试的状态应当会做出相应的改善吧,其实那是妄言,因为换了一个城市表面上虽然有所改变但是本质上决定这仍然是一座陌生的城市!
五场考试下来我们考得毫无斗志。杨悦彤对自己的发挥显然不甚满意,声称即便五所学校成绩都上了线那也不是自己的真实水平。
但她口中的“即便”只是个假设,如我之前所说假设的东西永远是不确定的东西。
我就问:那你的真实水平是什么?
她撇一下嘴哼一声说:当然要比上线还优秀!
后来事实的真相是她在京岛考的五个学校一个也没有上线,包括一所二级本科的分校——其实这所学校我也没有上线,这是句后话只留作多年后重新拿出来取笑的话柄。
24。
一台二十五寸的彩电能在日租为二十五块钱的旅馆出现多少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而电视机里能接收的频道同样显得格外奢侈,我们通常能观看到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频道。
奇怪的是所有的频道播出好节目的时间不约而同地都选在中午以及晚饭时间,多日后杨悦彤发现了这个玄机,于是每到吃饭时间她都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到床上脱掉鞋子打开电视机,然后朝我会神地嘻嘻一笑说:亲爱的快去买饭去吧,你看“三毛流浪记”都演到一半了再不去那个卖鱼香肉丝盖饭的就打烊啦。
我仅存的一点具有判断力的意识告诉我,当“三毛流浪记”播出到一半的时候买饭的时间已经过晚,可能今天晚上杨悦彤最喜欢吃的鱼香肉丝盖饭即要与她绝缘了。
杨悦彤又是一阵催促,说:宝贝,你还傻站着干嘛,快点去啊!
我急忙拎起钱包应一句:哦。就匆匆出门。
我们所在的旅馆对过是一个理发店,店门口左右两边蹲了两台硕大无比的音响,每当我买晚饭从门口路过总能够听到音响里唱起一首名叫“下辈子”的歌,是一个女人温婉柔美的轻唱。很奇怪的是我通常买晚饭的时间并不准时,可那首歌总会在我出门后准时地放出来。其实这是一个好现象,直到“下辈子”这首歌被她唱了不知道有多少“辈子”之后我才将其铭记于心底,不再遗忘。很多年后当我突发异想地欲要回忆起当年专业考试的日子时,只消令我听起这首歌我就会深深地陷入沉思不可自拔。
25。
我清醒地认识到只有当我和杨悦彤两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让我真正安静下来,半个月下来我们自始至终都是如此安静的生活着。我仿佛体会到了只有在多年之后离开了学校才能深有感触的生活,是一种没有老师,没有同学,没有所谓的历史数学作业,没有晚上按时熄灯,没有成绩的及格与不及格,没有因给班级扣分而被老师罚写三千字检讨,没有因打架斗殴被学校记过,没有试卷被我们天天摆弄的日子,有的是每天为了承担起妻子孩子以及整个家庭的幸福而昼夜不知疲倦地忙碌着,每天下班都会有杨悦彤早早做好晚饭耐心等待我回来,每天上班时间都会因为想念杨悦彤忍不住偷偷往家里打个电话对杨悦彤说老婆我想你了,每天晚上都会抽出足够的时间陪着杨悦彤手牵手在公园散心聊天,到了周末还会陪着杨悦彤一起逛她最喜欢的各种商场趁着我们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尽情地享受大把大把挥霍时光和金钱的生活,等到若干年再添了一个孩子的时候整个家庭安分而平淡地围绕着他(她)展开平静的路程……也许那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后来的某个晚上我们聊起比较遥远的关于孩子的问题,她摆手就说:事先告诉你啊三十岁之前我是不肯要孩子的,要知道女人要了孩子脸也变黄了身子也长胖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可不想变成个蜡脸婆子,最起码等我的青春耗费得差不多了我才考虑这个问题的,你想急着要孩子你自己想办法我可不去扎那个婆脸堆,你也要早点跟你爸妈打声招呼啊。
我被她说地一阵阵冷汗层出不穷,说:这还用你说么,拉扯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还想多享受享受呢,人这一辈子有几个青春啊怎么可以轻易浪费在饲养生物上!
杨悦彤听罢急道:呀你竟敢侮辱我们的乐翔!等孩子长大了我把你这话告诉他(她)看怎么收拾你!
不错,我们早在几个月前就给可能要等十几年后才会出现的我们的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就叫乐翔。当时我们正在画室上着晚自修,恰逢专业老师开会,于是我们整个班级如同炸了锅的大米粥一样,场面哄一片不可收拾。我和杨悦彤则窝在一旁聊天说地,也不知道是哪个话题引到关于未来的孩子上面的,杨悦彤就想出了这个名字,她说这个名字比较中性而且也很好听,多少年后无论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叫他(她)乐翔!
26。
我们在京岛的最后一场考试宣告结束,哥哥因为有课脱不了身便不来与我们送别了。
当我们坐上车走了大半小时了,他的一条信息才姗姗来迟,上面是这样说的:弟弟与弟媳,我和你们嫂子因为明天有重要的课程赶着去做所以就没有时间送你们了啊,你们明天就自己走吧,晚上收拾好行李千万别落下东西,以后有时间常来找我玩啊,最后祝你们明天一路顺风!
我拿着手机看了半天也没有琢磨过什么意思来,不久后哥哥打过一个电话来,问我:你们现在在哪儿啊?
我就说:在车上。
他又问:在什么车上啊?
我说:在火车上。
电话那边停顿了六七秒钟突然叫道:我靠,我还以为你们明天才动身呢!
我和杨悦彤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回去了。
枯绝之年
第二季
一 二 三
一
1。
回到学校后的很长时间我们一直在等待专业考试成绩,等得相当苦恼,几乎经历了一个月的痛苦煎熬我们的成绩才陆续在网上公布。大家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喜出望外,而我和杨悦彤却只有目瞪口呆。
考了十几个学校我们却只过了一个,更加可悲的是我们竟没有考到同一所学校去。
这时候我和杨悦彤都郁闷了。心想这上天也太不从人愿,考上了大学依然要让我们在以后的多年里忍受君在河东我在河西的无奈与悲哀。当然这是我们消极的想法,比较有意思的是杨悦彤过线的学校是我们在齐南考的第一所学校而我通过的学校是在京岛考的最后一所学校,杨悦彤在齐南考中的是一个跑到省外的学校而我在京岛考中的是跑回了齐南的学校,这就意味着上天并没有让喜欢齐南的杨悦彤留在齐南亦没有让向往京岛的我留在京岛,更没有让期望留在一起的我们留在一起,上天所做的仅仅是让我们考上了大学而已!
其实有一种说法叫做知足常乐,能够考上大学已经算不错了无理的苛求并不能改变上天对任何人的待遇,即便再如何拼命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多也就是考一个比较好点的学校,但并不能保证和全世界六十多亿人中仅有的一个叫杨悦彤的女孩考到一起去。
所以其实现实中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无可奈何的,面对这些我们能做的只有顺从,而不是抵抗。
其实还有比我们更惨的。比如林莹,那个曾扬言某某某是垃圾学校就是拿到证也不会去的家伙如今一个学校都没有过线,终于满足了她鄙弃“垃圾学校”的伟大愿望。只是这愿望实现得有些不光彩而已。
得知成绩的当天,黄昏临近之时,我和杨悦彤吃过晚饭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哑口无言。将来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现实无不残忍地压制着两人沉寂了很久的心。也许此时两人都是绝望的。
我们沿着一条瓷砖扑就的小路走了很长时间,看小路两边长满一簇簇大多都已干涸的花草,蚊虫只在枯萎的花朵和干黄的草叶间纠缠徘徊,这让我心情更是低落。借就此时的气氛和境况,我突然想起一个词不知是否能恰当地表述我和杨悦彤的心情,就是“枯绝”,像气数已尽的树木花草一般顺从着天意进入了枯绝之年。
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将近三年时间但从来没有像此刻走得如此沉默。西边的天际上盘旋着烧红的云霞,将最后一丝夕阳的余辉完全掩盖只留下空洞的血色影印在人的双眼,隐约而无形的失落似乎是从上空蔓延渲染下来的,铺天盖地地淹没了所有正在用痛苦麻痹自己的人群,也包括我和杨悦彤。
我们走到教室门口杨悦彤突然拉住我的手说:再陪我走会好吗?
她的眼神中积满了对教室这牢笼囚禁地的恐惧与胆怯,过度的劳累与疲惫已经把一个小女孩的意志摧折得不堪一击,当又要面对更多的不堪一击时,也许就只剩下逃避了。我希望这仅仅是我错误的猜测希望她能比我想象中的更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