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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约而至的叶钧下车后,就立刻弄懂为何胡有财会这么高兴,原来是韩谦生与韩匡清也一同前来,此刻几人正聚在一起,似乎商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大事。
“小钧,快过来!”
胡有财眼尖,大老远就瞥见四处张望的叶钧。叶钧笑眯眯走了过来,只不过,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梁皓忽然摆脱梁涛的拉扯,在大庭广众下,出人意料的跪在叶钧面前,同时感激道:“多谢叶先生,若不是您,我可能这辈子都要背负狱卒的身份。”
“快起来,别这样。”
一时间,包括韩谦生在内,都赶紧起身,试图拉起跪在地上的梁皓。
可是,令叶钧惊讶的是,三四个大男人,憋着吃nǎi的气力愣是挪不动梁皓半分,当下不由想起上辈子一幅记忆犹新的场面,以及场面中那道最为深邃的背影,忽然有感而发道:“我记得曾有人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不跪人。梁皓,如果你真感谢我,酒桌上,就自罚三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但你,却压根不这样看我。”
“不是的,叶先生…我…”梁皓理屈词穷,似乎想分辨,可愣是找不出词。
“那你还不起来?是不是非要我也跪下来,请你起来?”
叶钧脸sè冰冷,平静道:“既然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你不觉得你现在这种做法太过分了吗?”
见梁皓还愣在原地,叶钧忽然咆哮道:“把我当兄弟,就给我起来!”
“是!”
明显被吓出一个激灵的梁皓,赶紧跳了起来,之后便脸红耳赤道:“叶先生…我…”
“别叫我叶先生,叫叶钧,或者小钧,都可以。”见梁皓站了起来,叶钧脸sè有所缓和。
“小钧,你不生气了?”梁皓试探道。
“生气,很生气!原本我兴致勃勃前来,却见你这么见外,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叶钧平静道。
“那怎么办?小钧,你说,只要你不怪我,什么事我都愿意干!”
梁皓急了,丝毫没瞧出叶钧在摆谱。至于韩家父子,以及财神,均是瞧出了些苗头,当下笑盈盈站在一旁,扮演着一位忠实的听众。至于梁涛,却是憋着一肚子话不敢说,他确实想替亲弟弟求情,但担心越帮越忙,只能强忍着不吱声。
瞧着梁皓狼狈的模样,叶钧忽然扑哧一笑,与梁皓狠狠抱在一起,笑道:“皓哥,这样,只要你愿意自罚三瓶啤酒,咱们就两清了,如何?”
“好!”
梁皓闻言一喜,大笑道:“这话我爱听,甭说三瓶,就是三十瓶,也喝!”
第三十九章 再遇黄博钊
江陵的财神,那些看热闹的外行人,总会用穷凶极恶这类褒贬不一的形容描述,看似能起到哄孩子入睡乖张的效果,但实际上却让财神成为江陵中、小学的学生们津津乐道的洪兴浩南哥。至于看门道的内行人,却会用jīng于算计之类同样褒贬不一的形容描述,看似是在夸赞财神擅用脑子赚钱,但这里面到底有几人出于真心实意,也只有说这话的人清楚。
尽管知道江陵的财神不好惹,也最好别沾,但惊闻叶钧也会亲自赴宴,更从梁涛口中得知他与财神不为人知的关系,韩家父子就寻思着,叶钧的立场,会不会同样代表着仍在广南市兢兢业业做实事的叶扬升?倘若这种猜测并不成立,试问在江陵市只手遮天的财神爷,又岂会跟叶钧这种还是学生的年轻人勾肩搭背,一副忘年之交的姿态?
故不得已,摸不着底的韩家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梁涛的邀请,然后韩家两父子就分析着这种可能xìng所带来的利弊。这不分析还好,一分析,韩谦生猛然惊出一身冷汗,倘若叶扬升当真赢得财神的鼎力支持,就算赴任后撼一撼江陵市的河坝工程,怕也有着五成胜算!
毕竟,那位站在财神背后的岁暮老人,早已拥有着通天手段,再加上杨婉身后的清岩会所,这份量,掂着都能让人触目惊心。
虽说在韩谦生、韩匡清心目中,胡有财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用脑子谋门路的投机份子,若不是清楚胡有财身后有一位早已不过问朝野,却权势依旧的岁暮老人,相信就算要来探探底,韩谦生也不会亲自赴席参宴。毕竟官有官道,商有商道,愣是搅合在一起,这里面的猫腻只会越来越深。一大把年纪的韩谦生,显然在迎来耳顺之年的朝暮后,早已失去了知命之年那股谋夺进取的野心。
饭店是胡有财挑的,但这账,却是梁家两兄弟管的。
瞥了眼早已醉得不醒人事的梁皓,梁涛站起身,举起酒杯,朝在场人笑道:“至少在昨天,我压根没想到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跟你们这群往rì里难得忙里偷闲的大人物同桌共饮,说实话,今天能请到你们,我跟阿皓都非常激动。但是,人要脸树要皮,今rì酒散之后,我跟阿皓肯定不会赖着你们,规矩我懂。不过,倘若有朝一rì,能用到我们兄弟俩,今rì就立下话,万死不辞。”
叶钧等人均是笑了笑,梁涛喝下第一杯,道:“这杯酒,我敬叶兄弟,要不是叶兄弟前天晚上用刀子捅醒我,险些就做了件这辈子最昧良心的事情。”
紧接着,梁涛转过身,直视着胡有财,倒满一杯酒,大声道:“这杯酒,我敬财哥,要不是财哥愿意帮忙,我弟弟肯定还在监狱里待着。虽然我清楚财哥也是看在叶兄弟的情分上,才出手相助,但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见胡有财耸了耸眉毛,欣然接受这份感激,梁涛便一饮而尽,随即再次倒满酒,朝韩家父子道:“这杯酒,我敬韩主席跟韩市长,这杯酒,饱含着我心中难以释怀的歉意,当初实在是关心则乱,希望韩主席跟韩市长,能够原谅我的一时糊涂。”
这次梁涛没急着喝掉手中那杯酒,只是满怀希冀的看着韩家父子。
韩谦生与韩匡清面面相觑,没想到梁涛会在酒席上说出这么一段话,顿时苦笑连连。
在韩谦生的眼神授意下,韩匡清微笑着端起胸前的酒杯,斟了半杯酒,随即站起身与梁涛碰了碰杯子,笑道:“我爸身体不太好,但他老人家一直不认为你是错的,相反,还很欣赏你这份敢作敢为的率直。虽然看起来这种做法并不可取,但我还是要说,做兄弟的,就该如此,不过记得,下次可别犯错了。”
韩匡清说完,就一骨碌喝掉手中的半杯酒,放下杯子后,见梁涛傻愣愣站在原地,笑道:“怎么?快喝啊。”
梁涛不傻,韩匡清这种做法,显然已经表态,顿时流露出喜悦之sè,当下一饮而尽。
当然,韩匡清最关心的,便是明明咬着不松嘴的吴毅跟曾璐,为何一反常态同时现身作证,替梁皓洗脱嫌疑。不过韩匡清也不是傻子,既然江陵市的财神赏脸成为酒席上的幕客上宾,傻子都瞧出这事八成与财神有关。
当话题不知不觉扯到昨天清岩会所的事情,财神只是笑眯眯故做糊涂,声称清岩会所将关闭一个月,做内部整顿。
韩家父子清楚怕是财神也迫于压力,不好公之于众。毕竟这事牵扯甚广,不少答应当晚出席宴会的宾客也或多或少嗅到风声,联想到倘若当天晚上一切照旧,怕是寄回家的就是一张黑乎乎的追悼信。所以,这些人大多一阵后怕,但同时也对清岩会所的事越发好奇,猜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朝杨家会下手。
散席后,韩家父子最先离开,既然已经清楚叶钧与财神的关系,那么,他们也清楚了下一步该怎么游说一些朋友,以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明朗态度迎接叶扬升赴任。
正所谓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虽说叶钧不擅尼古丁,但依旧改变不了逢场作戏随大流的习xìng,这是他重返17岁后点的第二支烟,巧合的是,两支烟,均是财神递到面前的。
忽然,酒店外传来一阵喧哗,还似乎吸引不少人的起哄聚焦,叶钧好奇心起,忙站在窗外眺望。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气得浑身发抖。
“博钊,想不到你这臭小子竟敢吃里扒外,在学校大门外,老子不好动手。今天可让老子逮着机会了,说,牙子跟阿贵去哪了?还有,搞断我弟弟腿的臭小子到底是谁?不想死的,就老实交代,最好将那小子叫出来,否则,我并不介意让你躺医院跟我弟弟做伴。”
一个满脸凶相的高个青年,正用脚踩在黄博钊脸上。附近还有被两个流氓死死压着的杨开,至于营养不良的董瑞,早已被揍得满脸鲜血,躺在地上不断抽筋。
“董彪!有种别搞我兄弟,放开他们!”
目睹董瑞的惨状,黄博钊怒火中烧,连带着说话都是一股子义愤填膺:“让我出卖兄弟,门都没有!我虽然不是什么好货sè,但这种让人不耻的事情,还是不屑去干的!有种就搞我,放了我兄弟!”
“妈的!还敢跟老子嘴硬!”
踩着黄博钊脑袋的董彪冷笑一声,当下从一个流氓手上接过铁棍,yīn笑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不然,老子就…”
“就怎么样?”
一道冷笑声传来,顿时让黄博钊、杨开两人浑身一震,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毕竟叶钧两个字,是这几天实验二班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少曾参与那场特殊考试的学生事后都说了这件事,起初许多人不信,但随着这消息不断被众多优秀学生证实,渐渐的,也成为一段久经不冷的饭后谈资。
江陵一中就这么大,除非一班,其他班的教室都连在一排,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久而久之,就连一班都会有人闯进教室,找寻叶钧这个人,似乎打算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作为单方面认为跟叶钧是铁哥们的黄博钊等人,这几天着实风光了一把,毕竟就连一班的几个败家子,都愿意掏腰包请他们三个去学校杂货店吃香的喝辣的。加上之前联系上财神,得以一睹庐山真面目,黄博钊、杨开以及董瑞,早已对叶钧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
“嘿!老子混了快十年了,还头一遭在大街上撞见一个耍威风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董彪满脸嗤笑,当目光落在叶钧身上后,冷笑道:“小朋友,大人在这处理点小事情,识相的,就滚远点。”
见叶钧满脸平静,压根没走的意思,董彪凶煞的嘴脸倒是露出一丝微笑:“好吧,喜欢看就在旁边待着,记住,少说话,多睁眼,这些只出现在电影中的血腥场面,现实中是很难看到的。”
说完,董彪便垂下目光,朝黄博钊冷笑道:“老子没什么耐心,你赶紧给我实话实说,不然…”
“不然怎样?我之前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如果他不实话实说,你会怎么做?”
叶钧的话,顿时激起四周围观群众的一阵哗然,不少老人家都劝叶钧快离开这处是非之地,但叶钧仅是笑一笑,然后直视着董彪那双跟毒蛇般yīn狠的眼睛。
“小子,敢情你不是傻子,是真心来找茬的,是不是?”
董彪晃了晃手中的铁棒,轻轻敲打着地面,顿时激起一阵叮叮咚咚的脆响:“老子可没心思跟你这种愣头青磨蹭,老子数三声,你还敢待在这,老子就…”
“就怎样?”叶钧睁着好奇的眼睛,满脸不解,但瞎子都看得出来,叶钧脸上抖动的肌肉,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笑意。
“董哥,他在耍你!”一旁的黄毛出言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