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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兴时,对她比蓝容还要呵护体贴,关怀备至,动怒时便像刚才那样,语气冰冷,眼神凛冽,让她光光在他身边站着,就不寒而栗。
而且她从来不知道他为何要对她发脾气。
蓝玉拨弄了一下火堆,将一根木柴丢进了火里,纵使秦虞天再古怪,再让她捉摸不透,她都已经决定要一生一世伴随在他身边,他动怒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权当没有听见,她总是不离开他,他便再也没有话好说了。
蓝玉正在往火堆里添着柴火,洞口却悉悉索索,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蓝玉吓了一大跳,她的第一反应是外面有狼,又有狼找到了她栖身的山洞,狼正在钻洞,马上就会冲进洞来将她咬得遍体鳞伤。
她抬手便要摇秦虞天系在她手腕上的铃铛,可她侧耳一听,却发现在山洞外面摸索敲打的并不是狼,而是一个人。
来人的脚步声十分粗重,间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一边敲打着山洞口,一边哑声朝里叫唤:“有人吗?”
蓝玉起先并不想回话,她孤身一人在山洞里,身边又没有秦虞天,即便她摇晃铃铛,秦虞天现在不知在何处,一时半会也难赶回来。
可那人声音嘶哑,喘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听起来,竟是一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外头狂风暴雪,吹得呼啦啦作响,那人显然是被冰雪冻坏了,如果蓝再玉不放他进来,让他在篝火前面暖暖身子,他一定会被冻死。
蓝玉想了想,她还是张了口,轻声朝山洞外唤了一声:“里面……有人。”
听到蓝玉应了自己的呼唤,来人的喘气声更重了,呼哧呼哧的,显然是喜出望外。他用力推开了秦虞天堵在山洞口的那些岩石,进到了山洞。
那是一个进山樵采的樵夫,他身上背着个篓子,里面放着镰刀和木柴,还有一些红红绿绿,不知名的果子。
“谢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我定当十倍,百倍偿还!”他一连迭声向蓝玉道着谢,转身将山洞门重新堵上,坐到了篝火旁边,嘶嘶喘着气将自己冻僵的双手笼在了火堆上面。
蓝玉往他放在地上的篓子看了看,那里不光有柴火、果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和根茎,他好像不是普通的樵夫,而更像是进山采药的郎中。
郎中?蓝玉心中一动,她想起秦虞天带她进山,找的也是一些类似人参的根茎,同这樵夫篓子里的东西有几分相像,她便壮起胆子问了那樵夫一句:“这山上的草药,你都认识吗?”
那樵夫已然饿极,他抓起篓子里的红果一把一把丢进了嘴里,红果在他嘴里迸裂,淌汁,散发出一股股香甜的味道,直钻进了蓝玉的鼻子里。
蓝玉正在难受,刚才秦虞天给她的熊掌吃得她胃里一阵一阵犯呕,这香甜的味道却恰好对了她的胃口,她忍不住对着那樵夫的篓子咽了口口水。
“拿去,狂风暴雪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山洞里?饿坏了吧?”那樵夫见蓝玉两个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自己的篓子,微微一笑,把整个篓子都放在了蓝玉面前。
蓝玉见那樵夫吃了几十个都没问题,她实在忍不住胃里那一阵阵犯呕的酸胀气,便接过篓子,捡起一颗红果丢进了嘴里。
她咬了一口,一股鲜美的甜汁从她嘴里直淌进了她心里,她忍不住一口气连吃了三四颗。
那樵夫先时一直只顾着在火堆前暖手,此时他僵硬的四肢已经回暖,他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了蓝玉一番,见了蓝玉脸上硕大的伤疤,他怔了一怔,竟靠到蓝玉跟前,抬手细细抚摸上了蓝玉面上的咬伤。
“你的脸怎么了?被狼咬的?”那樵夫的声音温柔而又轻怜,全不像秦虞天平日对蓝玉那般冷冷冰冰,却有几分像蓝容平日里哼着小曲,哄蓝玉睡觉时的声音。
蓝玉鼻子一酸,她已经多日未曾见到蓝容,想不到今日会在这个陌生人口中听到蓝容的声音,这熟悉的嗓音让她放下了对来人最后一丝戒心,眼眶微红地对他道:“被狼咬的,我夫君带我上山,就是为了找药给我治脸。”
她眼中泛泪,声音磁滑绵软,十分惹人怜惜,那樵夫听得蓝玉这么说,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来冲她爽朗一笑:“原来是这样,无妨,这草药虽说难找,但我祖上世代行医,家里却还存了不少,权当报答姑娘今日的救命之恩。”
樵夫这话让蓝玉一时兴奋得两腮涌满了红晕,她紧紧握住了樵夫捂在她脸上的手:“真的?”她声音清脆,当中涌满了快乐。她满脑子都是秦虞天可以不必再背着她在这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漫无目的的找药,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开怀。幸福的红晕从她脸上一圈圈漾了开来,笼罩住了她全身。
蓝玉浑然不觉,就在她握住樵夫的手,不住欢笑的时候,一个从头到脚覆满了冰雪,高大精悍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山洞口。
他无声地凝望着蓝玉,她快乐地拉扯着那樵夫的手,她的脸上涌满了幸福的红晕,笑声更是像银铃一般,清脆而又悦耳。
他只是离开了半个时辰,她已全不复方才在他身边时小心翼翼,怆然欲泪的凄惨模样,前前后后,不过是半个时辰。
她笑起来的样子,就仿佛一朵怒放的鲜花,娇艳欲滴,迎风摇摆,无尽的芬芳从她身体四周散发出来,充盈在四周。
秦虞天静默地注视着蓝玉,他眼中的狠戾渐渐化去,再一次浮上了一层融融的温暖,融化了他眼中凝结的坚冰,也抚平了他一身难抑的杀戾。
41、幸福(补完) 。。。
秦虞天在山洞口站了许久,无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蓝玉只顾揪着那樵夫的衣袖不住问他自己的脸还能不能治好,那樵夫本也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和蓝玉年龄相仿,两人讲起话来全没有蓝玉同秦虞天说话时的谨慎和小心。这两人一时谈到山间的大雪,一时提及那樵夫山下家中养的花鸟禽兽,竟是没完没了,收个不住。
直到秦虞天走进山洞,坐到了篝火前面,蓝玉方才惊叫了一声,松手放开了那樵夫的衣袖。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秦虞天,生怕他会着恼,他叫她每数五十下就摇晃一□上的铃铛,如今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五十下,她早已把铃铛的事忘光了。
蓝玉转了转眼睛,秦虞天该不会是在第一个五十下就回来了?如此他在山洞门口应该站了有一段时间,她竟然未曾发现,她望着他覆盖在身上的蓑衣,果然那上面堆满了积雪,厚厚地滚落到地面,每一下都噼啪作响,直砸进了蓝玉心里。
这么冷的天,换做是谁都不愿意出门,只有秦虞天,手里拿着个篓子,里面居然也装着一些樵夫篓子里红绿的果子,还有一些蘑菇,两只死了的兔子。
他是为了她才出了门,遭了那么大的风雪,又不知怎样辛苦地摘到了这些果子,打到了这两只野兔。
蓝玉心里一酸,这就要离了那樵夫依偎到秦虞天身边去,不料秦虞天见她起了身,拧了拧眉,立时出声冷冷喝止了她:“别过来!别妨碍我暖身。”
蓝玉僵住了,她起身也不是,坐着也不是,秦虞天将蓑衣脱下,拍掉了身上的积雪,便将衣物脱下,挂在篝火前面,一边烘烤衣物,一边把自己的双手放在火堆上面取暖。
他拿出一个酒葫芦,拔掉塞子,仰头灌了一口烈酒,那辛辣的味道十分刺鼻,蓝玉抽了抽鼻子,若她硬要黏到秦虞天怀里去,她一定会被酒味熏得不住咳嗽,她嗓子本来就不好,到时秦虞天就没法喝酒,她便妨碍了他取暖。她想了想,虽然她心里万分不情愿,还是缩回了身子,重又坐到了那樵夫身边去。
那樵夫扭头望了望篝火前面的秦虞天,他的声音十分惊异:“这便是你的相公?真高,身形挺拔,骨骼清奇,相貌堂堂,器宇不凡!”
他言下之意,分明是花了脸的蓝玉配不上这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的秦虞天。
蓝玉被那樵夫语气中的惋惜恼到了,她不依不挠地顶了回去:“这有什么,我脸没花的时候,也挺好看,父皇……”蓝玉说到这里,舌头打了个转,赶忙换了个词:“我爹时常夸我,是他所有女儿里长得最好看的!”
不料那樵夫却只盯着蓝玉的脸望了半晌,嘿嘿一笑:“就你?”
他话语中略带着几丝嘲讽,掺杂了几许不置信,气得蓝玉把篓子里的红果不住往他身上扔了过去:“是我!就是我!!”
那樵夫哈哈一笑,把蓝玉丢在他身上的果子一颗颗都丢进了嘴里:“你若要变美,原也不难,只是除了我的药,还需一名内力高强的人……”
那樵夫说到这里,突然皱了皱眉,弯下了腰,他突然腹间剧痛,却不知是为何,他屏息凝神,深吸了一大口气,用真气往小腹撞了撞,他分明并未受伤,也不是腹泻的症状。
他抬起头来,笑着望蓝玉,他想接着刚才的话茬,告诉蓝玉要治好她的脸,必须有一名内力高强的人十日十夜守在她身边用内力为她蒸药。这世上内力高强的人虽然不少,可有谁会为了一个花了脸,素不相识的蓝玉白白耗费自己三五年的内力?
他刚要开口,腰腹间却又是一阵剧痛,他狐疑地四下张望,他分明看到有一粒细小的石子从他小腹滚落,掉进了草堆里,是谁,竟用石子当暗器射伤了他?
他往蓝玉看了看,她根本不会武功,更不要提用石子伤人。他再看看坐在篝火前面,纹丝不动的秦虞天,他突然悟到了什么,扯开了话题,复又兴冲冲对蓝玉道:“你到了我家,一定喜欢,我告诉你,我家里养了只鸟,红顶绿毛的,会说人话。”
“真的!?”蓝玉一听说有会说人话的鸟,立时把方才的不快忘了个一干二净,她抓住那樵夫的衣袖,急急地摇:“那你可不可以把它送给我?就当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那樵夫佯做思考,低头沉默不语了半晌,急得蓝玉抓着他的衣袖不住地摇,末了,等蓝玉急得眼里都渗出了泪来,他方才抬起头来,冲蓝玉咧嘴一笑:“也罢,看在你救了我一命,我便把它送给你也无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竟聊到了深夜,蓝玉自从出了皇宫,就再没遇到和她年纪相仿,又愿意和她说话的人,秦虞天从来嫌弃她啰嗦,不愿意和她多讲话,如今这樵夫却是她嫁了秦虞天之后,第一个陪她唠嗑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腻烦的人,她十分快活,脸上浮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一直讲到了深夜方才东倒西歪地躺在了草丛里。
那樵夫却是苦不堪言,他长途跋涉,历经风雪,其实早已累了,可是他每次停下话茬,不去接蓝玉的话,他的腰腹之间便是一阵剧痛,他心知秦虞天内力高强,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秦虞天虽然一直坐在火堆前面,不言不语,偶尔瞥过来的一眼却狠戾非常,他若不陪蓝玉说话,秦虞天难保不会在蓝玉睡后杀了他。
当下他见蓝玉睡着,方才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躺在了草堆里。
秦虞天将已经烤好的衣物从火堆上拿下,穿在身上,走了过来,将斜卧在草堆里的蓝玉松松抱起,他用手拔掉了两根粘在蓝玉头发上的枯草。
那樵夫突然从草堆里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