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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不敢违背,纷纷退下。凉亭中无人,聂无双美眸幽幽看定云乐公主,冷笑道:“事已至此,公主想要骂本宫无耻,还是别的什么尽管开口吧。但是本宫还是那一句话,毁了公主姻缘的,不是本宫,而是你那不甘退居深宫的太后娘娘!要不是她还妄想手握权柄,那今日你早就能下嫁如意郎君,而不是被当成筹码嫁给平南王世子!太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本宫狠心断了你与大哥的因缘不过是为了自保!”
云乐狠狠瞪着聂无双,玲珑的胸口起伏不平,眼中愤恨难当。她看着聂无双,冷笑两声:“聂无双你别狡辩了!天下间所有无耻的女人加起来都不够你的卑鄙无耻!我早就该知道,在五哥别院中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包藏着狼子野心!你跟了我五哥,又去跟了皇帝哥哥,你这样有心机的女人,利用尽了你身边一切男人,连你的大哥你都不放过!你叫明鹄骗我!等你觉得不对了,你又叫明鹄离开我!现在你为了和皇后攀上关系,你又叫他娶了皇后的表妹展盈!你!……你!你做尽这一切坏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聂无双一动不动,任由她骂着。等云乐骂完,她才冷笑一声:“天?天在哪里?天道在哪里?若是苍天有道,这世间还有伸张不了的冤屈,平不了的恨?!如果有天道,我聂家的一百多口性命,现在就该好好活着,而不是沉冤不白!”
她冷漠转身:“说我无耻也好,卑鄙也好。我要活着还要报仇,就要走这样一条路。公主生长在天家,天家人伦,骨肉相争,哪一样比我干净?”
“乌鸦不必说猪黑,你的母后何尝不是满手鲜血,一步一计地走来?你去问问她,她夜半梦回,可有安心的时刻?云乐公主若是看不开,那只能怪你这十几年来太过幸福!”
云乐公主看着她曼妙的身影,心中血气涌上:“聂无双,你就不怕最后皇帝哥哥知道了最后的真面目!到那时,就是你的死期!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你你……你还跟五哥哥……”
聂无双猛的转身,美眸冰冷,一步步靠近她。云乐被她脸上的杀气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你你……你想干什么?”
聂无双一把拽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如铁箍,钳制着云乐痛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公主想要告诉皇上什么话呢?是本宫做过睿王殿下的侧妃还是别的什么呢?”聂无双笑得冰冷。
“你……你……放开我。你你……你大胆!母后都告诉我了,你不但做过五哥哥的侧妃,你现在……现在还跟五哥哥纠缠不休,上次……上次庆功宴,有人看见五哥哥和你……”云乐结结巴巴地开口。
聂无双一听笑得更冷:“庆功宴之后本宫还跟顾清鸿在一起呢。你信不信,现在你去皇上面前说,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本宫?”
云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你你……你竟然一点都不怕!”
“怕?什么是怕?本宫还真的不懂呢!”聂无双咯咯一笑,戴着金灿灿的护甲轻抚过云乐公主尚带稚嫩的面庞,惋惜地叹道:“公主还太嫩了点,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成双。若是你母后有真凭实据,她还能由着本宫在后宫逍遥快活?就凭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公主就想吓唬本宫吗?在后宫,黑白早就颠倒,是非早就不分。皇上,他从来只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东西!本宫又需要怕什么?”
云乐公主被她眼中的魔媚一般的神采吓得连连后退,聂无双冷笑看着她,此时身后传来驸马薛璧愉快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
聂无双换了笑颜回头柔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女儿家的悄悄话,怎么驸马想听吗?”
驸马薛璧连连摆手:“不了!猎了半天,还是与聂将军不分上下,等等聂将军一定要与小王比比射箭!小王对聂将军的射箭之技艺十分仰慕呢。”
他说着下去连声吩咐侍卫去摆好箭靶,一派兴致勃勃。聂无双看了一旁呆立的云乐公主一眼,淡淡道:“公主既已出嫁,自当好自为之。这等后宫的事不是你该插手的!”聂无双说罢,冷冷走出凉亭。
云乐公主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再看一旁沉默不语的聂明鹄,怒道:“你就由着她这般摆布?!她说东就是东,她要你去死你就去死?她……她叫你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你就这般听她的话?”
聂明鹄抬头,俊颜上毫无表情:“她是明鹄的妹妹,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明鹄好。做大哥不能保护她已经是惭愧,如今她不过是要我成家立业,难道我还要她难过为难?”
他从云乐身边走过,丢下一句冰冷的话:“你不懂,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多么难。”
云乐看着聂明鹄决然的背影,呆愣过后不由失声痛哭。
聂无双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哭声,面上木然。驸马薛璧在前面指挥侍卫如何摆箭靶,见到她来,笑着道:“娘娘担待一点,云乐只是个小女人,她什么都不懂。”
聂无双眯着眼睛看着他意气风发的年轻面庞,似笑非笑:“今日驸马请家兄来打猎不会只是让家兄与云乐公主互解心结吧?”
驸马薛璧嘻嘻一笑,年轻的眼眸中有什么掠过,他爽快地回答:“娘娘好聪明。不过是前些日子京中有些不三不四的流言,中伤了聂将军与家父的名誉,所以想趁这个时候坦诚互见。”
聂无双手搭凉棚极目远眺,眼见一片草场有半人多高,鲜翠可人,果然是盛夏时节的草地,茂盛无比。她慢慢向前走去,驸马薛璧跟上,追问道:“娘娘怎么看?”
聂无双回头,看着薛璧锦衣修立,明明说得是言不由衷的话,但是端地一身风姿令人无法生厌。她微微一笑:“本宫久居深宫,这等流言自然是没听过的。不知驸马所言从何说起。”,
薛璧一听她如此说道,懊丧地开口:“娘娘何必跟小王打哑谜呢。回去家父肯定要责怪小王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了。”
聂无双见他说得风趣,方才的郁结也散了,她嫣然一笑,回头看向来处,果然看见一队明黄的锦旗远远而来,她一指那队来处,对驸马薛璧笑道:“去吧,这才是薛驸马真正等候的人。”
薛璧眯了眼看了看那队明黄的侍卫,咧嘴一笑:“可是若没有娘娘的信任,恐怕皇上也不会相信家父的一片忠心。”
聂无双转过了身:“信与不信,薛驸马总是要跨出那一步,若是固守自己一方天地,没有付出诚意恐怕谁也不会信的。”
薛璧品味着聂无双的话,等她走了老远,这才笑着追上前一同迎接圣驾。
萧凤溟身穿一身银白色劲装,英姿飒爽,风姿翩翩,他下了马见聂无双走来,不由上前扶了她的手,眼中含笑:“你怎么好好想要出宫来打猎来了?”
聂无双微微一笑,回头笑道:“打猎的自然有好手,臣妾不过是在一旁看着热闹罢了。”
萧凤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身后,驸马薛璧走上前,跪下道:“参见陛下!今日臣看天气晴好,路上遇到聂将军,于是相邀出城打猎。”
萧凤溟含笑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年你父王镇守西南之时,一身铁杆银枪可是震慑八州,不知你如今可有继承你父王的衣钵?”
薛璧一听,苦了脸:“皇上今日要考校臣的武艺吗?臣可是怕死了!父王天天在臣的耳边骂臣不争气,以后不是栋梁之才,不能为皇上沙场杀敌,臣可是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了……”
萧凤溟一听,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聂无双含笑看着跪在地上的薛璧,心中不由佩服,半是恭维半是效忠的话竟也说得这般自然顺溜,看来这驸马薛璧也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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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出游(三)
“平身吧。朕有空还真得去看看你父王,跟他喝喝茶。聊聊当年的战事。”萧凤溟笑道。
驸马薛璧起身,笑嘻嘻地道:“那臣就先替父王谢谢皇上恩典。他也总说要跟皇上好好喝两杯呢。”
萧凤溟看了他一眼,眸中含笑:“去吧,让朕看看你的武功。”累
驸马薛璧高兴地呼喝一声,叫来侍卫去准备弓箭。萧凤溟看着他欢快离去的身影,握了聂无双的手:“薛璧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把她的手覆在其中,妥帖地握住,聂无双抬头看了他一眼,天光下,他的眉眼俊秀非常,比身着龙袍更年轻几岁。
她一笑:“是啊,薛驸马是个很机灵的人。”
萧凤溟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眉眼间俱是笑意:“不说这个了,难得出宫一趟,朕带你去走走。”
他说着招来侍卫备马。侍卫牵来他的坐骑,萧凤溟抱她上马,正翻身要上去,忽的有侍卫匆匆而来禀报道:“皇上,齐国与秦国使节求见皇上!”
萧凤溟皱了皱剑眉:“怎么都来了。”
正说话间,远远两队人马向这边而来。萧凤溟无奈道:“宣吧。”
聂无双看着他隐约有些不高兴的面庞,忍着笑打趣:“一定是皇上放他们鸽子放得狠了,所以他们才不得不赶到这里堵着皇上。”闷
萧凤溟想了想也笑了起来,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明白朕。”
聂无双见他承认,不由咯咯笑了起来,萧凤溟看着她畅快的笑靥,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正在说笑间,两骑到了近前,他们两人下马,缓步走来。聂无双看到来人,渐渐停了笑,唇边含了丝丝冷意。
当前一人宽袍缓带,着一件月牙白儒士服,面容朗朗俊逸,只是瘦削得厉害,宽大的袍子套着他清瘦的身子,越发显得人出尘如仙。另一人虎背熊腰,五官深邃,一看就是秦国人。
萧凤溟看着两人上前拜见,面上恢复帝王的威严,淡淡道:“顾相国与耶律使者平身吧。”
顾清鸿起身,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马背上的聂无双,聂无双面上似笑非笑,只是幽幽看着远处的草场,仿佛没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上前道:“耶律使节听说皇上来京郊狩猎,就约顾某一起了,还望陛下不要介意我们打扰了陛下的兴致。”
萧凤溟利落上了马,笑道:“不会,既然来了,顾相国与耶律使者就一展身手吧。朝堂的辩论太过苦闷,所以今日只谈狩猎,不谈国事。”
他说罢一拍马儿,带着聂无双纵马飞快向前。聂无双身上的长裙随风飘荡,犹如一条彩虹。王孙公子,天人之姿,两人共乘一骑,恰似神仙眷侣。
顾清鸿看着,长袖中,手不由曲成拳,面色冷然。
肩上被人一拍,他回头,耶律使者的面孔闯入他的眼帘:“哈哈……别看了,用我们秦国的话来说,美酒与美女向来属于强者。与应国皇帝相比,美人当然选择皇帝而不是老弟你啊!”
他还要再说,顾清鸿袖中一动,手已经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他的手犹如铁钳一般,夹得耶律使者的手腕犹如被铁箍一般。耶律使者痛得大叫起来:“放开!放开!……”
“谁是强者,谁是弱者,耶律使节恐怕认错了吧?”顾清鸿冷冷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耶律使节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对着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