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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人禀报端王觐见。
聂无双微微诧异:“端王不用歇息再来觐见吗?”
宫人低头笑道:“端王派来的人说,端王自知路上被美景耽误了行程,所以不敢再耽搁了,一定要先觐见皇上与皇后娘娘。”
萧风溟闻言回头,从一株杜鹃花上剪下一枝并蒂花,簪在聂无双发边,笑道:“恐怕路上耽搁了端王不是美景,而是美人吧。”
一旁的宫娥闻言都捂了嘴窃窃地笑。
远远,聂无双只见一袭天水蓝缓带长衫的男子缓缓走来。他身量修长,与萧凤溟身形十分相似,但少了几分萧凤溟的身为皇帝的威仪,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淡雅贵气。那身上一水天水蓝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越发出尘洁净。
他由着美貌的宫娥引着上前,在亭子前,宫娥正要退下,他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令那年轻的宫娥面上飞起红霞,娇嗔瞪了他一眼,这才含羞退下。
端王也不以为意,上得御花园中的凉亭。他环视了一周,就这样对上聂无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不由怔忪了片刻。聂无双他也在宫宴上见过两三次,但是宫宴上,聂无双是皇帝宠妃,只端坐在九级御阶之上,看不甚分明。更何况已过了三四年,如今
这艳重天下的美人就近在咫尺。
今日聂无双穿一件粉紫色凤服,身材修长窈窕,楚楚动人,满头青丝只梳做简洁的高髻,用珍珠钗插着,点点隐约在发间,更衬得不施腊粉的倾城面容干净而柔美。而鬓边随意簪的并蒂杜鹃为她素净的容色映上了几分嫣红,更衬得眉眼如丝如魅。
她无疑是美的,美得摄人心魄。只端坐在亭问,就能让人从心底折服的错觉。
整个应国都在议论聂后的垂帘听政,以及皇帝的病情。他在封地中曾嗤笑,到底是怎么样凶悍的女子才能坐上那万人之上的御座,睥睨天下男儿,权倾朝野。
可如今看来,她不过是一位柔柔弱弱的美人,而且还是一位可以惹天下男人都心疼的美人……
他在打量聂无双,聂无双也在打量着面前出神的端王。想起当初她把萧风溟误认为端王,心头涌起丝丝复杂。
前尘往事己过,当日心情如何能再提。她回眸看了一眼萧凤溟。
萧风溟轻咳一声:“二哥。”
端王这才恍然回神,跪下道:“微臣拜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他行止潇洒,一套聂无双见过无数次的行礼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十分好看。
萧凤溟上前,扶起他:“有一年有余不见二哥,没想到二哥风采依然。”
聂无双闻言不由打量,果然端王长萧凤溟一岁,但是看起来保养得宜,倒是面色更加白皙红润,所谓君子如玉,恐怕就如端王这般玉样人物。
聂无双在一旁颔首笑道:“端王远来辛苦了。”
端王听闻她的声音,似清冷山泉,淙淙动听,不由回头含笑道:“不辛苦。见到皇后娘娘,微臣一番风尘都是值得。就只恨不提前几日动身,不然就能早一日见到皇上皇后了。”
他的恭维那么直接,一双含情脉脉的俊眼只看着聂无双。聂无双神色未动,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中的茶盏。一旁萧凤溟并不恼火,他微微一笑:“二哥还是如以前一样,惜春,惜花,惜美人。”
端王一怔,不由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聂无双见他们兄弟二人谈笑自如,明眸一转,终于觉得那里不对头。
她抿了一口清茶,在两人谈话间隙忽地问道:“端王妃呢?本宫还心心念念想要好好拜见嫂子呢。”
端王一听,方才潇洒谈笑的神色顿时凝滞。他干笑几声:“不瞒皇上皇后,内子……回了陇西娘家……嘿嘿……”
他面上尴尬,方才的风流倜傥似都纷纷不见了踪迹。
萧风溟不由“噗嗤”笑出声未,端王风流,唯一不足的是娶了个彪悍的妻子。就算他在京中也时常听说,端王妃怒而回娘家,直到端王千方百计前去哀求,她才回王府,如此来来回回几次,端王畏妻的美名也全应闻名了。
聂无双转念一想,顿时明白,她含笑道:“想必端王妃是想念娘家了。”
端王呵呵笑了笑,便岔开话题与萧风溟聊了起来。
聂无双面上笑着,心中却渐渐掠过沉重阴郁,陇西,那边镇守的可是五万陇西强兵,而端王妃的父亲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镇西大将军。
面前惜花惜美人的端王,看起来恐怕不像表面那般只会享乐,畏妻如虎的草包吧?
第六百零九章 凤临天(十二)
御花园中凉风习习,萧凤溟心情甚好,与端王聊起封地的风物,十分投机。.
末了,聂无双见萧凤溟面上流露疲倦,站起身来,对端王道:“端王殿下一路风尘,还是早些回王府中梳洗歇息,不王府中的美人们可是要等急了。”
端王的歌舞伎一路红袖招,这事她在深宫中也曾听人说起。看样子端王的风流已经闻名整个应国了。
端王一笑,一双含笑俊眼看定聂无双:“不急,皇后娘娘若是允许,微臣想要在皇宫中小住几日,陪皇上喝酒品茗,回府中去,不过是一堆庸脂俗粉,哪里来得宫中绝色千千。”
他眼中含着若有所指的笑意,衬着他一张清雅俊秀的面容,实在是令人生气不起来。
聂无双念头转过,对他嫣然一笑:“既然端王喜欢住在宫中,如此甚好。本宫这就下去命宫人准备。”
她说完,对萧凤溟施了一礼,翩然退下。
端王注视着她倾城的身影消失,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头:“皇上,皇后娘娘的确是天下难得一见美人。”
萧风溟一笑,少有臣子评价皇后。要不是熟知端王的脾性,就这一句少不得是一条欺君的罪名。
“女人相夫教子便是了,太过强硬,总失了女子的柔媚。”耳边传来端王半是惋惜半是不赞同的声音。
萧风溟看着手中的青玉茶盏,轻抿了一口:“二哥放心,她不会如端王妃一般把朕半夜赶下床的。”
端王脸上一凝,尴尬笑了起来。
端王就在宫中“潇湘轩”中住下,远离后宫宫妃所在,也并不会失了礼仪。
聂无双等端王安置好,这才对萧凤溟道:“这端王果然精明,把家眷都留在了娘家,独自一人上京,他这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实在让人探不明白。”
萧凤溟微微一笑:“你觉得看不明白的,天长日久就看分明了。这人心不过就是如此。爱恨嗔痴……”
他的面容一如往昔沉静而令人觉得意蕴悠远。没有楚王的霸气鲁莽,没有端王的轻佻风流,却自有天地问的端正祥和。她心中一暖,软软依靠过去,靠在他的怀中。宽阔温暖的胸怀是她苦苦追寻的彼岸,是她这一生最光明的向往,而如今就在身
边,踏实安静。
殿中寂静,他搂着她靠在床榻边,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中飞舞。她身上的翩翩凤服如此华美。这一辈子,得她在身边,艰难险阻,都如饮甘霖。
“凤溟……”她轻叹,抱紧了他:“若是天下定了。你我好好去游玩山水好么?看一看你亲手打下的江山,看一看……齐地,还有天下归一。”
“好。”萧凤溟抱紧了她,深邃的眉眼带着柔情:“等天下安定了,朕就让太子即皇帝位。不再眷恋。”
聂无双抬起头来,不由笑了。倾城的容光似一道亮光,划过他的眼,轻易地就入了他的心。
燕秋捧着面巾站在帷帐之外,刚想要撩帐进来,就不由被眼前这一幕看得呆了许久。她心中掠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那临朝听政的女子,原来笑起来这般倾国倾城……
原来,这就是皇上钟爱的女人……
端王进京,楚王世子也进宫做了太子的侍读。聂无双观他谨小慎微,不似楚王豪放,倒真的像极了楚王妃的脾性。太子为
人谦和,与楚王世子言谈上颇和得来。聂无双放下心来,但是看着太子与楚王世子高高兴兴一起去太学读书,心中不由涌起愧疚。
太子恐不知自己这番安排的用心。恐将来他们少年情谊,到了哪一天又要分崩离析……
她轻叹一声,掩下眼底的黯然,慢慢走向御书房,这便是天家啊……
聂无双到了御书房,龙案上照例有叠得高高的奏章,聂无双揉了揉额角,正要走上前。忽的地上传来一声怯怯的哭音:
“母后……”
聂无双不由吃惊,一旁跟着的夏兰看清楚出声的方向更是惊叫起来:“哎呦,小祖宗,你怎么会躲在这御书房?”
只见宽大的龙案下,探出长宁的小脑袋。他乌黑如黑葡萄的双眼含泪,只盯着聂无双,哭道:“母后……”
聂无双连忙上前,把他抱起,无奈地问道:“长宁又躲开乳母嬷嬷跑出来了?”
长宁小嘴一扁,抱紧聂无双:“长宁想母后了。母后都不陪长宁玩。”
聂无双心头一酸。她这几日忙着迎进京的楚王与端王,的确是忽略了长宁。而且萧风溟又病刚有起色,她担心长宁吵了他休息,更是不敢把他往甘露殿中带去。没想到,长宁竟躲开一众的乳母,嬷嬷,宫女,内侍,跑到了御书房等着她。
聂无双轻叹一声,回头对夏兰吩咐:“去告诉伺候长宁的嬷嬷们,就说长宁在本宫这边。唉……不必责罚他们了。下次看紧一点便是。”
长宁才三岁多一点,投想到人小鬼大,连一干宫人都防不了他的东躲西藏。
第六百一十章 凤临天(十三)
聂无双抱着长宁在御书房中慢慢的走,慢慢地哄劝。长宁终究年幼,躲了大半天早就又累又饿,夏兰拿来熬好的米粥,喂了他吃完,他就在聂无双怀中沉沉睡去。
聂无双抱着他,想起当初长宁刚出生之时不过点丁点大,抱在怀中,是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如今他己这般大了会闹会说话会笑,可是自己又无法陪着他……
夏兰要接过她手中的长宁,聂无双避开手,吩咐道:“去把长宁的被子拿来,就在御书房后睡吧。本宫反正不那么早安歇,刚好可以照看。”
夏兰不由一怔,不赞同道:“娘娘……”
聂无双一笑:“不碍事的。稚子恋母。就让本宫略尽做母亲的职责吧。”
夏兰心中酸楚,点了点头,依言退了下去。聂无双看着他纯真的睡颜,心中渐渐柔软。朝堂后宫如何刀光剑影,明争暗夺,可只要看他一眼,就有无穷的勇气,不会畏惧…
长夜漫长,御书房中明烛燃亮,窗棂上映出她奋笔疾书的身影,深夜了,值夜的宫人一抬头,偶尔都能看见一道抱着孩子的女子剪影,那一低头的慈爱,未见其面,却己深深感受到了……
楚王端王入京,不日静王也将入京。楚王妃不放心是世子,时常进宫看望。聂无双政事繁忙,身上又多了一道随时照看长宁的职责,越发忙得脚不沾地。一日她下了早朝,送太子回东宫,就看见楚王妃与敬皇贵妃正在聊得热络。
敬皇贵妃见太子下了早朝,笑吟吟地迎上前去:“皇后娘娘辛苦了。”
聂无双美眸一扫一旁的楚王妃,含笑问道;“楚王妃这几日在京中住得可安好?”
楚王妃连忙上前,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都好。”
她向后张望,聂无双微微一笑,坐在上首:“楚王妃果然是爱子情深,这才几日不见世子就忍不住了思子之情了?”
楚王妃闻言收回目光,笑道:“被皇后娘娘取笑了。臣妾就一个儿子,所以未免着紧了点。”
有宫人重新奉上茶水,殿中被茶香一熏,和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