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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梅本想走了,停下脚步看他还有何话说。
就见傅四略一沉吟,道,“我大概知道,昨日杀茗杰嫁祸白舍之人是谁。”
“谁?”石梅赶忙问。
傅四却是一笑,“嗯,等我回去琢磨几日,才告诉陈姑娘。”
“你……”
石梅有气,傅四算是要挟么?!但是傅四已经笑着走了。
“梅子姐,怎么办?”香儿回来问。
“不理他。”石梅转身往后走,“才不做那种东西,谁知道他用来对付谁,要是对付好人我就助纣为虐了。”
石梅快步往后走,懒得管你们江湖事,想独自回香坊去,才走下台阶就听到小福子“酿呜”一声。
石梅一惊,每次小福子叫得那么亲热,都会遇到……
小福子的叫声一过,石梅的眼前就落下了一个白衣人。
白影那一闪,石梅没准备,离得又近,差点一头撞上去,幸好那人伸手一扶她。石梅抬眼看……果然是白舍。
突然看着白舍,石梅倒是愣住不知该怎么说了。
白舍也没多话,先将一个包袱交给了她身后的香儿,伸手摸了一把石梅怀中的小福子。小福子许久不见白舍,自然是亲昵地蹭着他的手。
香儿打开包袱看了看,是好些香料,见都没见过。
“都是上好香料,我在山里遇到了几个专门采香的老农,就买了。”白舍说着,看石梅,“我听说茗杰的事了。”
“哦……”石梅点头。
白舍微微一笑,“多谢你。”
白舍说得干脆,石梅脸上倒是尴尬了起来,白舍就这么直接道谢啊……
见石梅没出声,白舍歪头凑过去看她。
“哦,没事。”石梅往旁边挪了挪,“应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栽赃。”
白舍点点头,“我回去换件衣裳,一会儿出去吃饭?”
“嗯……”石梅还没点头,白舍又嗖一声没影了。
石梅歪着头琢磨了良久,这江湖人真方便啊,嗖嗖来嗖嗖走,不用走门靠翻墙。
“梅子姐,这些都没见过呀。”香儿给石梅看白舍送来的香料。
石梅将小福子交给了香儿,接过包袱随手翻了几样,欣喜,“真的都是平日找都找不着的东西。”
香儿笑眯眯用胳膊肘蹭蹭她,“梅子姐,白舍挺惦着你呀,出门都给带了那么多香料。”
“咳咳。”石梅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让香儿将香料都收起来,换了身衣裳,出门了。
门口,白舍已经等在那儿,还是一身白,牵着白马。
石梅跑了过去,白舍没上马,而是和她并肩往前走。
“去哪儿吃饭?”石梅问。
“好地方。”白舍卖了个关子,边走,边问石梅,“最近有什么事发生么?”
石梅就捡着要紧的,都给白舍说了一遍,白舍摸了摸下巴,“傅四要对付关落日?”
“对啊。”石梅点头,“说要让人能晃神的香粉,使诈赢他。”
“关落日的是西北马贼,最近到中原一带活动,的确很猖狂。”白舍点头,“你倒是可以做给他。”
“啊?”石梅还真觉得意外,“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么?”
白舍想了想,道,“关落日到目前为止,带着他的手下,大概洗劫了十来个村庄,死在他手上的老少妇孺,少说也有百十来人了。”
“……官府不管么?”
白舍摇摇头,“不是不管,官府为了剿灭他们,大概动用了上千人,死伤惨重还一无所获,后来觉得还是用江湖人对付江湖人,就悬赏万两,要他人头。”
“那么值钱啊?”石梅点点头,“傅四抓他不是为了钱吧?”
“名重于吧。”白舍耸耸肩,“傅家不缺银子,但是杀了关落日,对名声很有帮助。”
“我干嘛帮他挣这名声。”石梅有些不满,“不给他做,或者做好了给别人。”
白舍笑了,“就算有法子让关落日分心,这中原武林能要了他命的人也不多,傅四大概算是比较靠谱的一个,他能成事也不错,为民除害。”
石梅看白舍,“你不是很讨厌他么?”
白舍愣了愣,转脸看她,“你讨厌他,是因为我讨厌他?”
石梅看别处,“我没说我讨厌他啊,只是不太喜欢这做法……换做你呢?你会不会用着法子”
白舍想了想,还是很老实地摇头,“估计不会吧。”
“对付仇人呢?”石梅我呢,“也不会?”
“我并没有多少仇人,真正深仇大恨的没遇到过,该死的也都杀了。”白舍无所谓地道,“不喜欢的,就不在意了。”
“不喜欢的不在意……那在意的就是喜欢的啊?”石梅边问,边侧着脸看他。
白舍跟她对视了一眼,点头,“自然,越喜欢的越放在心上。”
石梅点点头,脸上带出些笑意来,看前方,之后两人都不说话,并排走着。
静静走了一段,石梅问,“你这次去黔贵,收获怎么样?”
“对了。”白舍被石梅一提醒,想起了件事,“不说我还忘了……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哪些人是用香粉很厉害,跟你一样精通的?”
这可问倒石梅了,她又不是现在的人,对香粉更是初入门,能知道哪儿有高手啊。
不知道也不能装知道,石梅也没有要骗白舍的意思,就回答,“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是很厉害……香粉只是略有了解。”
白舍点了点头,并没多问其他,只是接着说“那是个老妇人……我怀疑,桥老宽身上的香囊就是她做的。”
“那,桥老宽那日去见的女人是她?”
白舍摇头,“估计是个年轻貌美的吧,桥老宽有个脾气,丑的老的不见。”
石梅蹙眉,“真差劲。”
白舍笑而不语。
“你能不能打赢关落日?”
白舍挑眉,“那要打过之后才知道,有机会试试吧……”
“别啊!”石梅赶紧摇头,“让那傅四打去吧,咱们不趟这浑水。”
白舍失笑,石梅刚刚那声咱们还挺顺口的。
石梅则是自顾自说,“让傅四去吧,赢了为民除害,虚名他爱就给么,做了好事有名也是正常的。”
白舍一笑,翻身上了马背,拉了石梅上马,纵马驰骋,直出了城门上官道,往南下去了。
“去哪儿?”石梅将被风吹起的长发拢到一侧,问白舍。
“去过鬼刀林么?”白舍问她。
“什么地方啊?”石梅皱眉,“名字那么吓人。”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不吓人,很漂亮。”
“去哪儿做什么?远么?”
“大概半夜的时候能到。”白舍道,“带你去见我师父。”
石梅让白舍闹得有些无措,“去见你师父?那么远,你怎么不早说,我带些换洗的东西。”
“刚刚想起来的。”白舍单手抓着缰绳,“师父说过,有意中人就立刻带去给他看。”
石梅瞬间脸通红,她要是没昏头的话,刚刚白舍说的是“意中人”三个字吧?怎么这么随口就说出来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啊?”石梅觉得有些被动,好像认识之后,白舍就一直说什么是什么,将自己吃得死死的。
白舍一扬眉,“师父说的是我意中人,没说也要中意我的人。”
石梅愣住,就觉得心里突了一下。
白舍挑起嘴角,“你慢慢想,不着急。”
官道上,好些路人都看到白衣白马,风一般驰骋而过,马上的男子很俊女子也很美……只是,那姑娘的脸色怎么跟关公似的?
旧宅故人,似曾相识
石梅坐在马上,白舍策马狂奔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放慢脚步……此时,他们早已离开了官道,进入群山之中。
“你小时候住在山里?”石梅看着四周浓密的树林,好奇地问。
“嗯。”白舍点了点头,“在这里学功夫,很幽静的一个地方。”
“住这里?”石梅有些好奇,“吃住呢?自己打猎自己种地么?”
“以前我师父和霍姨照顾,我只管着练功就行。”白舍说话间,拨转马头,往山坡上走。
“霍姨那时候就跟你认识了啊?”石梅心说,难怪白舍那么尊敬她了。
“那你师父还住在山里?会不会不方便啊。”石梅自言自语,心说莫非跟说书人说的似的,老人家喜欢闲云野鹤?
“无所谓了。”白舍淡淡一笑,“反正他也死了。”
石梅有些尴尬,白舍却是一笑,“无妨,人终归要死的,他算命长了。”
石梅突然好奇起来,白舍的师父不知道什么样子,性格会不会也很古怪,当然……他更好奇白舍的爹娘什么样子。不都说儿子像娘么,他娘一定是个大美人!
想着,马已经到了山坡之上,往下望去,就见山谷密林之中,真的隐约有一片宅子,看来很有些年头了,院内草木已经长出院外,与茂密的林木混到了一起。
石梅回头瞧了白舍一眼,“你很久没来了么?”
“嗯。”白舍点头,“好几年了。”
“你怎么不来看看你师父。”
“都死了,我来了他也看不到。”
“那你干嘛带我来给他看。”
……
石梅原本只是随口说一句,白舍却是让她问住了。
白舍向来处变不惊游刃有余,没想到今天让石梅这样一句话倒是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微微有些呆的样子惹得石梅忍不住笑了出来。
沉默了片刻,白舍只好轻轻一拍马屁股,下山。
马儿往山下走,石梅嘴角挑得老高,心满意足地笑。
白舍瞧着她的样子像是只占了便宜的猫,也有些无奈……马在宅子门口还隐约可见的石板路上停了下来。
白舍没像以往一样带着石梅一起跳下来,而是先翻身下了马,然后走到石梅面前,伸出手……让她自己跳下来。
石梅有些尴尬,这样子跟扑进白舍怀里似的。
两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地对视了一会儿,石梅扒住马鞍子往下滑,白舍无奈,还是伸手将她抱了下来,问她,“你是不喜欢我呢,还是本来就性子犟,喜欢反着来?”
石梅一愣,抬眼看他。
白舍将石梅放下,从马上拿下石梅刚刚没注意到的一个包袱,拉着石梅往里走,“秦鲽说,你不理我就是对我有意思,我不太明白。”
石梅一张脸通红,白舍怎么这样直接说话?这种话怎么回答……
白舍说完了,却是没有等着石梅回答,而是伸手将大门外面的蛛网和乱草扒开,就见门上落了锁。
白舍站在原地想了想——确定自己没带钥匙来,就向两边的院墙望过去……只看了一眼,倒是愣了愣。
石梅瞧了一眼,笑道,“我来。”说着,伸手从脑袋上摘下发簪来,将门锁拿起来对着锁眼看了看,将钗塞进去,捅了两下。
她歪着头仔细听锁芯里头的动静,就听到轻轻的“咔哒”一声,锁真的打开了。
石梅将锁抽出来,看白舍,那眼神像是问——厉害吧?!
白舍倒是有些意外,问她,“哪儿学来的手艺?”
石梅将簪子别回头上,“小时候爹爹罚我就把我锁屋里,原先疼我的老妈子们会悄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