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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返回了屋中,重新点起灯火关上了门,到桌边坐下。
“这刀怎么蓝光?”石梅问,“是淬了毒药么?”
“嗯。”白舍点头,“这种刀甚歹毒,将毒药放进铁汁中一起锻造,毒会渗进刀里,若是被它刀砍伤,不一定致死,但肯定行动缓慢,伤口麻痹。”
“难怪刚刚关落日走路都不方便了。”石梅自言自语。
白舍点点头,“这次多亏你激机灵。”
“是那些衙役笨么。”石梅道,“那个假扮你的小人也是,找了那么几个胆小衙役上来,就算不装鬼吓唬他们,他们也不是你的对手。”
“他要的只是那些衙役看到我而已。”白舍淡淡道,“只要那些衙役看到我护着关落日……那么明日肯定满城风雨,说我袒护朝廷钦犯。”
“那个白衣人究竟是谁啊?”石梅不明白,“为什么像跟你有深仇大恨似非要假扮你?”
白舍摇摇头没接这茬,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刚刚好像有话没说完。”
“呃……”石梅面上一红,所谓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那阵子冲动劲儿过去后,就提不起精神来了。
“忘记了,下次记起来再说吧。”石梅将笼屉放到枕头片,躺下准备休息。
白舍凑过去看她,“真的没有?”
“嗯……”石梅被白舍勾了两下,心气又起来了,开始较劲,觉得白舍再问一句,估计就要说。
可白舍没趁胜追击,见石梅不想说,也就不计较了,脱下外衣来给她盖上,靠着床柱,守着她休息。
……
次日清晨
“啊!”
白舍正在院中的井边洗脸,就听到屋中石梅大叫,回头望去,只见大门一开,石梅拿着笼屉叫着就冲出来了,哪儿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端庄。
白舍拦住还要往外冲的她,问,“怎么了?”
“老鼠!我睁开眼睛看到有一只老鼠跟我对视。”石梅暴躁。
白舍点点头,“哦。”
“哦?!”石梅睁大了眼睛,“你就这样把我留在里面?万一我被老鼠咬了呢?!”
白舍又变回了一副呆样,石梅更加暴躁。
白舍给她打了水,“这里是山里,有耗子正常。”
石梅郁闷地捧着水洗脸,就听白舍道,“一会儿我们上山拜完师父就回城,到城里吃早饭,不饿吧?”
石梅觉得还行,就摇摇头,洗漱完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被白舍牵着手拉走了。
43欲为敌者,必先友之
清晨的山谷头里,没有了夜晚的诡异,取而代之的是鸟语花香。
“白天还挺宜人的么。”石梅赞叹地四周望着。
“晚上人多的话,也不会觉得吓人。”白舍一笑,又看了一眼石梅手里的笼屉,似乎始终很是在意。
石梅不说话,让白舍牵着手,往山上走。
路并不是多远,很快就看到了前放山坡上隆起的两个小坟包,还有墓碑。
石梅歪过头细细地看了看,就听白舍说,“师父是正当中的一个,旁边是师娘。”
“哦……”石梅很想问问其他的是谁,但是转念一想,问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只是来让白家师父看一眼的。
“哎呀。”石梅一拍手有些遗憾地说,“你不早说一句,好带些素头纸钱来,看老人家怎么能不带礼物。”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坟前,白舍听闻此言微微一笑,“每年都烧很多,怕是花不完的。”
石梅到了坟前就想拜拜,白舍拉住她,问,“做什么?”
石梅有些不解,“拜拜啊。”
“我师父说了,不是谁都能拜的,白家媳妇才可以。”
“呃……”石梅脸通红。
白舍笑着指了指地上的方砖,“拜不拜?”
石梅不做声,心说才没那么容易被你骗了去。
白舍笑而不语,站在原地往远处望了望,对石梅说,“走吧。”
“就这样简单?”石梅倒是吃惊。
白舍一笑,“你又不肯拜,你若是拜了,那么咱们久一点,跟老头多讨些聘礼。”
石梅耳根子也红,推了白舍一把。
白舍让她推了一把还真是吃了一惊,丫头还有些脾气。
“走了。”石梅推完了,见白舍吃惊样子,很有些爽气,转身牵着白马往山下走了。
白舍摸了摸刚刚被石梅推了一下的胸口,微微一笑……跟着她下山去了。
上了官道,白舍就听石梅说饿死了,于是加快速度往回赶,到了城里最好的茶庄,上楼要了石梅最喜欢的蟹黄包和小馄饨。
两人坐下边吃边聊,此时酒楼里人不少,众人天南海北地扯着,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傅四公子要为大家捉拿关落日,为民除害了。
石梅微微皱眉,看白舍。
白舍却是没动声色,低头认真吃东西,仿佛没听到一般。
石梅想了想,往他身边靠过去一点点,小声问,“听到了么?”
白舍挑眉看她,问,“你肚子叫?”
石梅瞪他一眼,白舍失笑,“傅四?”
“嗯。”石梅认真点头,“你不觉得奇怪么?傅四跟我求的香粉还没到手呢,怎么就敢放出话去说要收拾关落日呢?!如今关落日受了伤眼神儿还不好使,肯定打不过他啊。”
白舍点点头,“嗯。”
“嗯?”石梅盯着他看,“你就这点反应啊?!”
白舍失笑,“那你想怎样啊?拉出马来找傅四大战三百合?”
“呃……”石梅索性不理他了,心说就是个呆的,让傅四耍阴招阴了都不知道。
白舍伸过手,轻轻将石梅嘴角的汤汁擦去,低声道,“吃饱了我送你回去,这是江湖事,别掺和进来。”
石梅抬眼看他,眼神可怜兮兮的。
白舍以为她误会自己嫌她烦,赶紧解释,“我不是那意思……”
石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狡黠一笑,问,“那是什么意思啊?”
白舍愣了良久,见石梅笑眯眯继续吃小馄饨,也明白过来了,觉得纳闷,石梅怎么就开始耍弄自己了呢?刚刚那一推将气势推出来了不成?
石梅吃完了自己眼前笼屉里的几个蟹黄包,伸手过去悄悄夹了白舍眼前的一个。
白舍将笼屉往她眼前推了推,问,“够么?再叫一笼?”
石梅摇摇头,就是要吃白舍的。
白舍无奈……按照秦鲽之前说的,石梅不理他是因为对他有意思,那现在开始处处跟他作对,算什么呢?情投意合了?
两人正吃着呢,见旁边的桌子也来了人,坐下后,就有人打招呼,“白兄、陈姑娘,这么巧?”
石梅仰脸看……心说,说曹操曹操到啊,眼前人不就是傅四么。
白舍转眼看了看傅四,只是轻轻一点头。
傅四笑着坐下,他对过坐着的就是傅颖。
傅颖跟小二点了菜之后,一眼瞅见石梅手里的笼屉了,不解问,“干嘛拿个笼屉?”
石梅眨眨眼,“嗯……我还要带点点心回去。”
“拿笼屉装啊?”傅颖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姑娘真是脑袋不太好使。想罢,抬眼看白舍,就见他正将自己眼前剩下的最后一个蟹黄包放到石梅的眼前,伸手叫伙计再来几笼。好叫石梅放在笼屉里头,带回去给红叶他们吃。
石梅吃最后一个包子的时候,就看到傅颖一直在瞧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心里嘀咕,看什么啊?没见过美女吃一笼不够再多吃三个的么?吃两笼又怎的?!
伙计端了热腾腾的包子过来,尴尬地给石梅装到了大笼屉里,白舍付了银子就想带石梅走。
却听傅四道,“白兄,午后有空么?”
白舍看他,“何事?”
“哦……约了几个英雄商量对付关落日的事。”傅四一笑,“若是能得白兄相助那就太好了。”
白舍微微一笑,“没空。”
傅四似乎也猜到了,点点头。
白舍就拉着石梅下楼了,上马……回香粉宅。
傅颖喝着汤,叹气。
“干嘛唉声叹气的?”傅四笑着问。
“那个陈栻楣什么地方好啊,虽然人是很漂亮,可是看起来呆呆的。”傅颖似乎很不满,“花瓶一个。”
傅四一笑,“你们女人才喜欢不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呢。”
“什么啊?”傅颖皱眉。
“男人都喜欢漂亮又呆的女人。”傅四喝了口茶,“再说这陈栻楣可不呆,她没有小聪明,倒是有大智慧。”
“切。”傅颖让傅四说笑了,“还真能夸出花儿来,有大智慧也不会委身给秦项连然后闹得和离了。”
“这点我倒是一直很困惑。”傅四轻轻托着下巴,摇头,“陈栻楣不像是会做出那么多荒唐事的人啊,莫非有什么隐情?”
“哥。”傅颖皱眉,“你不是对她也感兴趣吧?我跟她肯定处不来的!”
傅四微微一笑,“我不是对她感兴趣,我只是对白舍喜欢的感兴趣而已……难道你不是?”
傅颖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头不说话,闷闷不乐地吃东西了。
“这样子不行的。”傅四拿一根筷子轻轻敲了敲傅颖的茶碗,“你若真喜欢,就抢回来,白舍可是人才,他这样的妹夫我是求之不得。”
傅颖脸上一红,“不知道你说什么。”
傅四笑了笑继续吃东西。
傅颖想了想,却是抬起头来看他,问,“哥,我还有机会没有啊?”
傅四盯着自家妹子看了一会儿,问,“你究竟喜欢白舍什么呢?”
傅颖冷笑一声,“那你究竟讨厌白舍什么呢?”
傅四吃了一惊,良久才笑着摇头,“嗯,这神情是有些傅家人的意思了。不过么……”
“什么?”傅颖托着下巴看他。
“要对付你的敌人。”傅四将筷子□了一个小笼包里头,看着浓浓的汤汁缓缓滑出来,挑起嘴角,“最好是先成为他的朋友。”
“嗯哼……”傅颖点头,“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老跟白舍称兄道弟么?可人家不搭理你怎么办?”
傅四脸色微微一寒,低声说,“那就说明,这人你非除去不可。”
傅颖一惊,看着自家亲哥。
傅四却是哈哈大笑,给她夹了个蟹黄包,“逗你玩呢,快些吃吧,吃完有空去香粉宅坐坐,学学人家大家闺秀的样子,最好再学学人家会打扮,漂漂亮亮的才嫁得出去么。”
傅颖气极,恶狠狠一眼瞪过去,低头吃包子,却是错过了傅四眼中划过的一丝狠戾。
白舍的马在香粉宅门口停了下来,照旧将石梅抱下放到门口,道别后,转身回白宅。
石梅欢欢喜喜拿着笼屉进了大门……就看到迎面香儿跑出来,“哎呦梅子姐你可回来了,再不会来我们要报官了!说白舍将你拐走了。”
石梅笑了笑,道,“给我准备纸笔,还有一个熟鸡蛋和纱布!”
“鸡蛋?”香儿莫名其妙,但既然石梅吩咐了,就跑去照办。
进了院子,瓒玥和红叶正画东西和算账呢,见她回来,也松了口气。
红叶蹦起来说,“白舍他什么意思啊?没送过门呢就敢带着人姑娘上外头过夜去!”
石梅搔搔脸,将蟹黄包拿出来放到桌上,让两人消气。
瓒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