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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就朝守门人的背影大声喊叫起来。但是那个虔诚的守门人看来根本没有要再理睬他的打算。
“我能带你们进去。”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这是个年轻人,身材瘦削高挑,脸色苍白,游移的眼神在他们的脸庞上不停地扫视着。
“你能带我们进去?”狄昂急于抓住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把那几块银币塞进那个年轻人的手里。
“不,不……”年轻人涨红着脸,象躲避瘟疫一般推开了银币,“我不是为了钱才这样做的。”
“那你……”
“请随我来。”年轻人打断了塔西佗的问话,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耶米里,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把这些邪恶的异教徒带进来!”本来已经离开的守门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又转了回来,拦在了耶米里的面前质问道。
“对不起,约拿,我的老师会向你解释的。”说着,年轻人一把推开了守门人,“来吧,跟我来。”
狄昂等人急忙跟了上去。
约拿只好望着他们的背影使劲地跺着脚,小耶米里这样的忤逆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
“你认识我们?”塔西佗问耶米里。
“不。”年轻的基督徒简短地答道。
“那为什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
“是的。作为陌生人在异乡,这不是经常能够碰到的幸事。”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耶米里说了一半停住了。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耶米里支吾道,“你们,你们进去就明白了。”
他们走进了礼拜堂。狄昂抬头张望着。
“我没有见过这样高的屋顶。”他说道。
“我们基督徒相信这样高高的屋顶直接通向了上帝的住所。跟我来吧,外乡人。”说着,耶米里领着他们走上了楼梯。
“抱歉,耶米里,感谢你领我们进来,可是,我们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塔西佗遗憾地表示道。
“不,不,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请随我来。”年轻人轻声说道,一边说,一边朝四周张望着,好像生怕被人听到一般,他的脸色看上去相当不好。
“你知道什么?”塔西佗严肃道。
耶米里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楼梯上朝他们招着手示意他们上来。
塔西佗和甘英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也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了呼呼的风吹拂着的顶楼上。
“无论你们见到什么,无论你们,你们……多么地迷惑,都不要开口说一个字,问一个问题,你们得到想要的东西后,立刻离开这儿。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回来。”耶米里气喘吁吁地说道,他看上去异乎寻常地紧张。说完,他低着头走着,嘴唇蠕动着,好象在数着数。当他走到顶楼中间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抬头望着那些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人,然后用力朝地上一跺脚。
甘英凭着眼角的余光感到自己身边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他一个箭步跳开了。
等他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它已经完全打开了。
那是一道门,本来是完好的、毫无破绽的一堵墙壁,现在,却变成了一道打开的门了。
“这是什么?”
耶米里示意他小声,然后径直朝门里走去。
甘英二话不说也跟了进去,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看到耶米里蹑手蹑脚地样子,尽管不知道原因,甘英他们也放轻了脚步,压低了呼吸声。
在黑暗中走了一会儿,甘英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仔细一辨认才发现是前面的耶米里已经停了下来。他正屏住呼吸好像在听着什么。
“他不在。”最后,耶米里小声的说了一句,又继续朝前走去,这次他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他们前面的一堵墙又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狄昂暗自想到。
“进来吧。”耶米里朝他们挥着手。
他们发觉自己进入了一间屋子,与刚才的通道不同,屋里里面燃着几盏灯,所以他们一进到屋子里就打量了起来。
这一打量不要紧,甘英立刻发觉在屋角的阴暗处,有一个坐着的人影。
他取了一盏灯,朝那人影走去。
“他们还没有回来。”尼禄望了望天色,舔了舔嘴唇说道。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阿维娜不耐烦道。这样无缘无故的牢骚谁听了十多遍后都不会浑身不自在。
尼禄一阵碎步又走到了屋角的椅子旁。他想坐下,但是一阵忧郁后,还是站立着。
“你不会明白的。”他摇摇头道,“我们不应该来这个城市,我早该记得的……”
“记得什么?”阿维娜道。
尼禄用奇异的眼神望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却说道:“你是基督徒。”
阿维娜冷冷地点点头,尽管现在她已经放弃了杀死这个双手沾满基督徒鲜血的刽子手的企图——毕竟上帝对于回头的浪子还是有特别的宽宥的——但是,要她对这个人抱有正常的感情还是相当地困难。
“你知道的,有多少基督徒想要我的命。”尼禄说道。
“的确,这也是我不久前的打算。”
“可是这却是很多人现在的打算。”
“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大没有必要。没有多少耶路撒冷人见过你,何况三十年过去了,你的死讯已经是陈年旧闻了,没有人会在世界上寻找你的下落了。”
“不,不,你不明白的……”尼禄依旧偏执地摇着头。
阿维娜懒得去理他了,就起身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里了。
但是,没有过多久,“啊……”,一声绝望的哀号从尼禄的房间传来。
“慈爱的上帝,如果不是有你的命令,我一定要杀死这个可恶的异教徒!”阿维娜咬着牙走回了尼禄的房间。
尼禄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墙壁,双手抠着墙上的砖土,似乎还想把自己望墙里面藏。他的脸色象死人一般煞白,真个面部的肌肉都抽搐着,双唇开合着,仿佛想说什么但是却又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控制着无法说出口。
“什么事?”阿维娜看他这样的表情,心中也不禁一凛。
“啊……呃……”尼禄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和词语,只是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右手朝阿维娜的身后指去。
阿维娜回头一看,也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神之神 第二部 第七十二章 甘英的怒火
“甘英,来。”甘荀朝他招招手。
甘英知道他一定听说了昨天自己打了刘任的儿子。
“爹,我错了。”他低下头,等待着责罚。
“我知道你打了人。我相信你知道这是不对的。”甘荀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不是因为他是皇亲国戚,即使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乞丐,一个贼,如果他们没有做两件事,你也不应该去打他们。一,他们侵犯了我们大汉的疆土;二,他们在杀害无辜的人。”
“可是,如果是他们先动手打人呢?”甘英问道。
“他们做了刚才我说的这两件事了吗?”
甘英想了想,摇摇头,但是他很快又说道:“如果,他们打了娘呢?”
甘荀稍稍愣了愣,他抚摸着甘英的头发,蹲了下来,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知道昨天的事,你娘做地对,尽管她受了委屈,但是她做的对。如果不是她昨天的忍让,昨晚你们很可能已经被抓走了。”
“爹,我不明白,你是在教我贪生怕死吗?”甘英瞪着眼睛问道。
“不,甘英。”甘荀转过身去,指着瀑布下的那块大石头,说道,“看见了那块石头了吗?”
甘英点点头。
“没有人知道它在那儿多少年了。几百年,或许几千年。这瀑布的水无时无刻地浇在它身上,击打着它,压迫着它。但是,它却毫不为所动。它每一天都在忍耐着,它没有期望一个出头之日,它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瀑布的水每天都在使它忍受着痛苦,它没有逃避,它没有退缩,也没有反抗,它站在那儿,几百年,几千年了,每天都笑着坦然面对着这一切,它从来没有抱怨过,相反,它傲视着这多年来一直欺侮着它的瀑布,如果你仔细地听的话,你会听到它在高声的大笑着。”
甘英静静地听着瀑布击打在大石的声音。
“瀑布让它承受的痛苦,却使它磨砺出了无比伟大的精神。”
“我应该怎么做,爹?”
“忍耐,对于羞辱和欺负,你要忍耐。记住你真正要做的事……”
“长大后和你一样,保卫大汉的边疆!”甘英抢着答道。
“对。”甘荀笑着摸着他的脑袋,“平日的事比起这件事,都算不了什么,没有什么事真正值得你动怒的。如果有人欺负了你,只要你能忍耐,一切都会过去,你不会失去什么,相反,你的精神会得到完善。你受到的屈辱与之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把甘英带到瀑布面前,“甘英,从今天起,你就开始接受这个挑战吧。你要象这块石头一样,每天承受着瀑布的打击。”
甘英走到了瀑布底下,他立刻被倾泻直下的瀑布按到了,他几乎窒息过去了。
“你能做到的,甘英。”甘荀在一边喊着,但是丝毫没有要来帮他一把的打算。
甘英费劲了全身的气力才从水中露出了头,他如饥似渴的呼吸着,但是只是一瞬间,瀑布的激流就又把他摁了下去。他吃了好几口水。恍惚之中,他听到父亲的声音:“起来,甘英!起来……”
他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最后,甘荀要走了。临行前,他对他儿子说:“记住,甘英,只要你能起床了,就去瀑布,去完成你的修炼。”
甘荀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甘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就去了瀑布,他很快就能够在瀑布下站立了。他一站就是十年,直到他应征戍边来到他父亲战死的沙场为止。
这十年中,甘英每天清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江边山脚下去承受常人难以经受的考验。在瀑布的重压下,甘英变得越来越稳重,越来越成熟。他已经学会了忍耐任何难以忍耐的事,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当村里的阔少们欺负他时,他淡淡地一笑,和善地朝他们望一眼,他们就知趣地走开了。有一次在赶往军营的路上,山贼把他团团围住,他主动掏出了自己的所有盘缠,包括他母亲给他缝在夹袄里的一些碎银都给了那些面目可憎的山贼,望着目瞪口呆人,他告诉他们要为人向善,不可妄杀无辜。结果,那些山贼砸了山寨,都随甘英去从军戍边了。
他父亲对他的期望已经实现。
他事实上已经成为了一块瀑布下的石头。
这样,过了十年。
又过了十年。
这二十年中,甘英的沉稳和时刻保持的平静给班超和所有的将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军营里相信这样一种说话:天下之大唯有两件事不可得,一乃是各国罢兵休战,使边疆永葆无虞;而二就是甘将军怒发冲冠,咆哮雷霆。
如果说塔西佗时刻保持的镇静是时时克制的结果的话,那么甘英的超脱物外已经达到信手拈来,悠然自在的境界了。他不必象塔西佗那样刻意追求,就可以把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如,毫不做作。另外,他不似塔西佗,而更让人尊敬的一点是:他会笑,会开心地与人交流,而不拒人千里之外,这也是他在军营中受到广泛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
本来,这样的修为将会伴随他一生,等到一天,他终老边关,埋骨沙场,也会留下无数令后人倾慕的事迹。
但是,一次邂逅,让他遇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论是他前生定下的宿缘还是孽障,都不可阻挡地改变了他的一生。
为了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