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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的那声二娘让我头皮一麻,身上倾刻间起了鸡皮疙瘩,他比我的年龄还大,怎么叫二娘叫得这样顺口?
那小蕉蚊子哼似地叫了一声〃二娘〃,眼中分明都是不情愿。我赶忙说:快坐下吃饭吧。
我那宝贝孙子呐?王振这时又问。
把小宝抱过来!王山向外喊了一声,跟着就见一个奶妈抱着我上午见过的那个男孩走了进来。睡眼惺忪的孩子看见王振,叫了一声:爷爷。王振两眼就笑得眯了起来,伸手抱过那孩子说:来,就坐爷爷身边吃饭。
饭和菜就开始端上来了。
咱们这个家吆,可是越来越兴旺了。王振边吃边说着,人越来越多,业越来越大,官也越做越高,王山,吏部他们知会你了吧,要让你去吏部做官了。
爹,我觉得还是在锦衣卫好。王山笑看着王振说。
这你就不懂了,孩子,这锦衣卫是很有权,在这里做官是很光彩,整天在皇帝身边,挺威风,挣的银子也不少,可这里出不了治国治军的栋梁之才,朝廷的一品大员和封疆大吏,都不是这儿出的。你到了吏部,那就不一样了,那是专门管官的衙门,在那里升迁比一般衙门都快,哪里有了位置,都是吏部最先知道,由他们拿出安排主意。爹已经替你想了,你只要在吏部干到了侍郎,我就请他们外放你,一外放,就是封疆大吏了。你在外省干上一年两年,再返回朝中任职,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一品大员,说不定就是宰辅了。爹我这一辈子是只能当内臣了,可你,一定要干出个名堂,争取做一个朝廷重臣,为咱蔚州老王家争光!
我听爹的。王山给王振斟上一杯酒,恭恭敬敬端起来说:儿敬爹一杯。敬罢王振和马氏,王山又把酒杯端向了我说:二娘,今天我们虽是第一回见面,可我能看出你是个贤慧长辈,你的到来,是俺爹的福气,也是俺和小蕉这做晚辈的福气。今后,你要和大娘一样,对我和小蕉该怎么指使就怎么指使!来,敬你一杯。
我看见了小蕉那副不屑的神气,心中不由得想,她日后可能要给我找些麻烦。
我忙接过酒杯喝了。喝完,按帖哈教我的规矩,也拿过酒壶给王振、马氏、王山和小蕉斟上了酒,说:我初来府里,不大懂府上的规矩,不过我会把该我做的事做好,凡有做得不当的地方,请王公公、马大姐和王山、小蕉多多宽谅,来,我敬你们一杯!……
自从有了那个破身的夜晚之后,每过几天,王振总要在夜里让我过去陪他。每次去,都是在烛光下先站到那张画像旁,让他看上一阵,当他在眼里生出一种迷离之光后,再吹熄烛光,绕到他背后上到床上。接下来就是按照帖哈教我的那些办法,让他激动起来。随着次数的增多,我慢慢明白,他激动起来不仅不容易,而且每次激动起来的时间非常短,大约只有喝两三口水的时间,他激动起来后对我所做的动作,也就三种,要么是猛然揪住我的一只奶子,往上拽;要么是用手掐住我臀部上的肉,把指甲都深深掐进去;要么是用手指猛刺进我的两腿间。不论做哪种动作,持续的时间都很短,虽然使我很疼很疼,可我还能够忍受。我惟一觉得难以忍受的是他身上的那股气味。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奇怪,既不是男人身上的味道,也不是女人身上的味道。男人身上的味道,我过去在父亲、哥哥、阿台、弟弟和帖哈的身上都闻过,我很愿闻;女人身上的味道,我过去在母亲和我那些女伴身上也都闻过,它们一点也不令我难受,惟独他身上的味道,令我反胃。我一到他身边,就不敢用鼻子呼吸,改为张嘴呼气吸气。为着这股令我难以忍受的气味,我真不想上他的床,可不上床那所有的计划不就都泡汤了?我开始盼着他洗澡,心想他洗了澡可能就没有那股味道了,没想到他洗了澡后那味道依然还在。我只有痛苦地出一口长气。看来是我鼻子太尖,对味道太敏感。
在经过了这些之后,我以为我已获得了王振的信任,我在王家算是已经站稳了脚,没料到还有一连串的危险在等着我。
头一桩危险发生在一个午后。那天午后,我正准备上床歇息,一个丫环忽然来告诉我说:大门口有一个女人来找我,说是我家的亲戚,问我要不要去见她。我当时一愣,我在这京城里哪有什么亲戚?莫不是帖哈为了什么紧急事情,他自己不好来,专门派了一个女人来告诉我?我疑疑惑惑地点头说:既然说是我的亲戚,那我就去见见她。
我便匆匆向大门口走去。在大门口的一间值房里,我看见了一个挎篮子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看见我,很亲热地迎上来说:杏儿呀,你长这样大我还没见过哩,瞧瞧,多漂亮,你该向我叫表姑的,今儿个,你爹他有事不能来看你,特意让我来一趟,看看你在这里怎么样,有没有啥东西要捎给他。
我虽然从没见过这女人,但她的话让我心一动,我进王府后没回去过一次,也许帖哈真的担心我出了什么事,才派了这个女人来探问消息。就问:我爹他身子怎么样?
他身子好着哩,一顿饭能吃几碗猪肉炖萝卜,昨儿个他让我给他做了── 5
猪肉?我一怔,我知道帖哈和我一样,从来都是不吃猪肉的,他一见猪肉就想吐。
是呀,昨儿个他说他特想吃一顿猪肉,让我去街上买──
他让你给他做饭?
是呀,他一个人过日子,那个难呐,我是他的表妹,能不过去帮帮他的忙?
一个疑团倏然从心里升了起来:帖哈在没有外部压力的情况下为何主动要求吃他不爱吃的猪肉?一向谨慎小心的他为何把一个女人弄到身边张张扬扬以起别人注意?
你有啥东西要带给你爹吗?
我摇摇头,我的确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帖哈,我刚刚进来,帖哈应该明白。
有话要带吗?比如有什么消息要我给他说么?或者你写在纸上也行。
一股怒气从我心里升起来:帖哈怎会如此着急和大意?我真探得了消息还能不给你说么?用得着这样派人来催?而且让写在纸上,不想要命了?就在这一刻,通里间的门帘被风吹得一动,透过帘缝,我猛地瞥见王山的影子在里间一闪,我的心一个惊跳,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正巧在这里?这女人莫不是……
我打了个寒颤。
刚才的那个疑团抖然间变大塞满了我的心。
我立刻改变了声调,高了声说:你老实给我说明,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在这京城里可是从来就没有什么表姑!
嗨,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要不你去问问你爹,看是不是──
我顿生一计,是呀,为何不就此去看看帖哈,顺便对一下质,如果真是〃亲戚〃,对她道个歉不就完了?倘若不是,不就可以戳穿这个把戏!来人呐──我猛然朝外高喊。
几个在门口当值的军士立刻走了进来。
来,先把这个女人绑起来,她冒充我家亲戚行骗,我要当面把她戳穿!同时转对丫环说:去,让他们备轿,我要带上这个女人回娘家对质!
哎呀,夫人呐,我不是──那女人的话未说完,通里间的门帘突然掀起,王山笑着走出来截断那女人的话:二娘,我刚才在这儿办点小事,恰好听见这女人来找你,于是就在里边听了她的话,我这一听就听出了破绽,她肯定是个骗吃骗喝的东西!这样吧,二娘,你回去歇息,这女人就交由我来处置!
也好,王山。我明白我得给他台阶下。这人就交给你了,像这类骗子,记住给我狠狠打!要打得她皮开肉绽,要不她会不长记性!说罢,我就转身出了门。回到后院我的屋里,我的心还因为后怕在咚咚地跳个不住,天哪,我只差一点点就信那女人了,倘不是那阵风吹动了通里间的门帘,我可能就真把她当自己人了,万一我要说出一句要紧的话来,那这会儿被绑的就可能是我了!
还得多加小心呐!
当晚吃罢晚饭王振叫我过去时,我先把这件事给他说了,我原以为他会表示意外的,没想到他只是哦了一声说:京城里的什么骗子都有,不奇怪。我立刻明白,这件事他预先就知道,并不是王山一个人所为!
这件事让我对王振更提高了警惕。
这之后不久,又一桩试探开始了。
这是一个夜晚,这晚王振进宫没有回来,我就准备在自己的房子里早睡,刚脱了鞋打算上床,跟我的一个丫环忽然敲门轻声叫道:夫人,有桩急事要给你说。我对那丫环印象挺好,就应道:你进来吧。
那丫环推门进来后,满脸神秘地低了声说:夫人,我拣了一把钥匙。说着,把手朝我伸过来,我看见她手掌里躺着一把挺长的铜钥匙。
就为了这个叫我?我有点不太高兴。赶明儿问问是谁丢的不就行了?
我知道是谁丢的。她说得很肯定。
嗨,知道了还不赶紧给人家送去?我越加不高兴了。
你知道这是啥房子门上的钥匙?她眼中露着诡秘。
啥?
楚七管的库房门上的钥匙。
库房?我有点明白这丫环的意思了。
楚七替王公公管着一个珍贵的库房,那间库房我们任谁都没进去过,不知里边都装了些什么宝贝,我真想进去开开眼界,你不想去看看?
那库房在什么地方?我被她撩起了兴致。就是,趁机去看看,这也是更深地了解王振的一个机会。
就在咱们房子的隔壁呀。
什么时候去合适?
我看这会儿就行。她向外瞅了一眼说,今晚王公公在宫里住着没回来,楚七又陪着他去了,马夫人睡得早,这会儿灯也熄了,后院里其他的女仆丫环这会儿也都进了屋,没了别人,正好,咱开了库房也没人知道。
好奇心攫住了我,我点头说:好。
丫环于是就拿了一支蜡烛,领我向外走。院子里很静,对面马夫人的屋子里也果然没了灯光。一股夜风吹来,让我打了个冷噤。丫环领我到隔壁的那间屋门前,悄没声地打开了门上的锁,又很快地推开了门,拉我走了进去。之后,她就关上门,点亮了蜡烛,在烛光亮起的同时,我瞪大了眼睛:这库房里装的都是好东西,有金锭、银块、绸缎、大米、麦子、酒坛、香烛……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我默然看着,像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有这样一个库房也算正常。
夫人,我听说马夫人已攒了不少体己钱,你也该为自己积点体己,要不要拿点银子?反正这都是些没数的东西,再说,咱拿走后再把钥匙隔了门缝扔进楚七的屋里,他也不晓得自己的钥匙丢过,根本起不了疑心。
我倏然想起了母亲每次不舍地用卖羊和羊毛积起的一点碎银,去驿路驼道上的那些商人手里买盐、买香油、买布料的情景,心不由得一动。
我就替你拿一些吧,赶明儿我出去送给你家老人。那丫环这时已把一包银子揣到了怀里。她的大胆举动让我吃了一惊,她怎敢在我还没点头的情况下就擅自把银子揣进怀中?就在这一刹,我忽然想起今晚后院的安静有些反常,往日这时还是不断有女仆在后院进出的,莫非──我的身子一抖,决定也就在这一刻做出了。我大喝一声:来人呐──
后院通中院的门口立刻响起了脚步声。
那丫环此时照说是该吃惊的,可她却没有,只默然站在那里。
几个当值的小宦官和两个在府院巡查的军士闻声跑了过来,我走到门口指着库房里的那个丫环叫道:把这个东西给我抓起来,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