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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能肯定。‘华实’以市场规则操作股票交易，那几个共和党要员则以法律允许的方式进行委托投资，我们掌握的证据不但没有法律意义，也无法据此推断那个叫罗纳德·李的人与共和党要员有政治交易。”韦斯利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另外，能不能监控‘蠡实集团’股票的交易情况？”
“很难完全监控，最多只能掌握股票的交易量。”
“立即去办，密切留意‘蠡实集团’股票的买卖情况。”
“最好能够获得总统授权。”杰克逊提醒了一下局长，“我们是情报机构，不是金融监管机构、更不是司法机构，如果没有总统授权，恐怕……”
“这个我知道。”韦斯利点了点头，“你先进行外围调查，等我拿到授权，再深入调查。”
等助手出去后，韦斯利沉思了好一阵。
半个小时后，他乘坐直升机离开CIA总部，飞往白宫。
听完韦斯利的报告，贾培尔的脸色立即变了。
总统的神色变化告诉CIA局长，他的猜测没有错。纪佑国离开纽约后，贾培尔就让韦斯利安排人员监视举办宴会招待纪佑国的蔺彦博；汇报共和国向阿根廷出售军火的时候，总统又特别问到了蔺彦博的事情。总统肯定在怀疑蔺彦博，会不会是蔺彦博与共和党秘密合作，借助新闻媒体搞垮总统呢？
韦斯利不敢胡乱猜测，因为他觉得背后的厉害关系太惊人了。
“这么说来，共和党与蔺彦博有秘密往来？”
“还无法肯定。”韦斯利说的是事实，“就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华实’与蔺彦博没有任何关系，蔺彦博也没有必要在‘蠡实集团’之外成立一家新的投资公司。”
“如果蔺彦博与共和党合作，他会拿‘蠡实集团’冒险吗？”
“这……”
“我知道你的分析很客观，也许是我多心了，毕竟在市场上流通的‘蠡实集团’股票价值上千亿美元，蔺彦博仅仅只是该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华实’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购买‘蠡实集团’的股票。”贾培尔话锋一转，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蔺彦博通过‘华实’收买共和党要员，他提供的就不仅仅是金钱。”
“你是说……”韦斯利暗暗一惊，“问题是，蔺彦博只是商人，他怎么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不然纪佑国也不会拒绝我的邀请，去参加蔺彦博为他举办的宴会了。”
听到这，韦斯利更加震惊了。
虽然总统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确。蔺彦博与中国情报部门合作，将中国情报部门提供的情报转交给共和党，借此搞垮总统、搞臭民主党。共和党上台后，必然继续与蔺彦博合作，也就是与中国情报部门合作。
这不是普通的经济问题与政治问题，而是关系到美国根本利益的问题。
见到韦斯利恍然大悟的样子，贾培尔冷冷一笑，说道：“你不是在为我服务，而是在为美国服务。无论如何，必须查清蔺彦博与共和党要员的关系。”
韦斯利猛的回过了神来，赶紧说道：“要继续查下去，我需要更高级别的授权。”
贾培尔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是书面授权？”
“不仅仅是书面授权，还有从其他联邦政府机构获得相关资料的最高级别授权。”
这下，贾培尔有点犹豫了。
“总统阁下，如果你的猜测没有错，这关系到了美国的根本利益。如果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相信外界的流言很快就会散去。”
贾培尔咬了咬牙，点头说道：“我给你最高级别授权，你必须查出真相。”
“我会尽全部能力进行调查。”
拿到总统的书面授权后，韦斯利急匆匆的离开了白宫。
贾培尔却安静不下来，因为他知道韦斯利是个“铁面无私”、没有政治倾向、一心为国家利益服务的情报人员，他更加担心“尽职尽责”的CIA局长会查得太深入、查出不应该查到的真相。
对试图力挽狂澜的总统来说，局势也正渐渐脱离他的控制。
卷二 赤子回归
第21章 重大遗漏
成功“说服”钱伯斯后，李存勋没有立即进行第二笔大额换股交易。
16日与17日，刘晓宾用NED公司的名义与二十几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老板达成了换股交易和约，换掉了近30亿美元的“蠡实集团”股份。
17日下午，刘晓宾拿到了证券交易监管部门的审批文件。
“没遇到什么麻烦，比我们预料的还要顺利。”刘晓宾似乎刚刚放下一副重担，“负责审批的官员甚至没有询问详细情况，文件都很齐全。”
李存勋点了点头，掏出了香烟。
“明天我就把‘路易丝资源投资公司’的股票分批转给NED公司。”
“这事让小张去办，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存勋先给搭档点上了一根香烟，“你再仔细想想，办理审批文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晓宾仔细思索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与以往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看来，美国的金融监管系统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厉害。”
“李哥，你的意思是……”
“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下午去拜访三到四位客户。”李存勋淡淡一笑，说道，“我等下去找蔺彦博，向他汇报情况，顺便让他做好离开美国的准备。明天上午，我去找纳迪克，让他给我们开几封介绍信。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将彦博持有的‘蠡实集团’股票全部处理掉。”
刘晓宾迅速计算了一番，说道：“要想在明天下午搞定，我们得找几个大客户。”
“这就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李存勋灭掉烟头，看了眼手表，“我得赶紧去‘三坚庄园’，不然蔺彦博要上床睡觉了。等我回来，我们再详细规划一下。”
前往“三坚庄园”的路上，李存勋把车窗摇了下来。
吹了一阵夜风，军情局头号特工有点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
与以往的重大行动相比，此次行动顺利得让李存勋都难以相信。不说别的，“老朋友”CIA到现在还在李存勋布的局里打转，连出口在哪都不知道，细细想起来，李存勋也不免有点担忧。
表面越平静，潜在的危险越巨大。
李存勋不会将身家性命寄托在“运气”上，在他的意识中，全世界最大的情报机构不至于无能到花一周多时间还不知道对手是谁。CIA至今没有找上门来，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受到“印度门事件”与“神秘死亡门事件”的影响，被束缚住了手脚。二是已经知道对手是谁，正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贾培尔的坚决态度让李存勋只能相信后者。
想到这，李存勋腾出右手，用力搓了搓脸，使劲让自己清醒一些，将前几天做的事情从头到尾重新思索了一遍。
肯定会从纳迪克等共和党要员身上着手调查，首先就会调查他们的财务往来情况、确定是否与西尔伯克有金钱交易，查到“华实”公司后，就会查到“蠡实集团”的股票交易情况，怀疑蔺彦博与共和党有秘密往来，然后全面调查蔺彦博。
这些，李存勋早就考虑到了。
李存勋猛的踩下刹车，后面立即传来了喇叭声与刹车声，随着一辆别克轿车从旁边驶过，传来了司机的咒骂声。
不对，遗漏了什么地方。
李存勋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查到“华实”公司后，不会首先调查彦博，而会首先调查“华实”公司的老板，也就是化名“罗纳德·李”的李存勋。要不了多久，CIA就能通过社会保险局、教育部门、乃至交通部门查出，“罗纳德·李”根本不存在。走入死胡同后，CIA只能回头调查纳迪克等人，怀疑“罗纳德·李”是蔺彦博伪造的虚假身份。
“妈的！”李存勋低声咒骂了一句，重新踩下了油门。
李存勋知道，他犯了一个不能原谅的错误。
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弥补挽救！
一路上，李存勋都在叮嘱自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半个小时后，李存勋走进了蔺彦博的书房。
“苏铭谨，康晓霆呢？”
“他在小姐身边，你派他保护小姐。”
李存勋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这几天有没有异常情况？”
苏铭谨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特工有点神经兮兮的。
“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吃喝拉撒睡，没什么不正常。”
“我不是说蔺彦博，是周围的情况。”
“庄园里的情况很正常，公司的情况也很正常。”
“我不是说这个，哎！”李存勋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有没有人跟踪监视蔺彦博先生？”
“这个……”苏铭谨沉思了一下，“还是那几个CIA特工，像跟屁虫一样，先生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苏铭谨点了点头，反正他没有发现其他跟踪者。
这时，蔺彦博来到了书房。
“你先出去吧，没有要紧事，不要让别人进来。”
苏铭谨跟蔺彦博打了招呼，离开了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蔺彦博也发现李存勋的神色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大事。”李存勋不想让蔺彦博担心，“我是来向你汇报情况的，如果一切顺利，我们明天就能离开美国。”
“这么快！？”蔺彦博既惊讶，又欣喜。
“最后几笔交易明天就能搞定。”李存勋坐了下来，顺手点上烟，稳定住有点激动的情绪，“因为交易数额巨大，所以由我亲自负责。最迟明天晚上，我们就能将你与小姐送出美国。”
“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做好心理准备。”李存勋淡淡一笑，“收拾好细软贵重物品，赶紧处理好私人事务。只是不要提前让佣人知道，除非先生打算带他们一起回国。”
“蔺二与几个老佣人肯定会跟我一起回国。”
“人数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必须可靠。如果先生不能保证，最好在临走前告诉他们。”
蔺彦博微微点了点头，“我能提前告诉其他亲人吗？”
蔺彦博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蔺慕华这一辈还有八个堂亲与表亲。蔺彦博的父亲去世后，他就成了一家之长。按照母亲的意思，蔺彦博的几个弟弟妹妹三年前搬了过来，住在“三坚庄园”。八个晚辈中，只有两个侄子与一个外甥在外打拼，其他都在“蠡实集团”担任高管。
“还是一样，必须可靠。”李存勋揉了揉额头，“先生应该征求其他人的意见，毕竟这不是绑架，我们不能强迫别人。”
“那我明天再跟他们说。”蔺彦博也知道事关重大。
“现在，我向你交代一下撤退方案。”李存勋灭掉烟头，顺手拿起了第二根香烟。“先生知道美国现在的局势吧？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贾培尔已经在怀疑先生，甚至认为先生在与共和党秘密合作。”
“这怎么可能？”蔺彦博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李存勋苦笑了一下，说道，“CIA一直在监视先生，如果先生有什么异常举动，CIA肯定会立即采取行动。现在的问题是，先生打算自己先走，还是让小姐先走？”
“什么意思？”
“我们的人力非常有限，外面的十几个特种兵只能保先生一时安全。因为我们不知道CIA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先生，所以只能把事态考虑得严重一点。如果先生跟小姐一同离开美国，CIA甚至会用极端手段对付你们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