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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面前的年轻人二十六七岁年纪,身材挺拔,风姿俊朗,温文尔雅。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更好,于是就胡乱点点头。
他笑笑,“臣柳言,从今以后便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了。”
我一愣,看起来这么文弱的男人能够当侍卫,说他是个状元郎到有人相信些。
我的狐疑没有让他不快,像是已经熟悉被误解,柳言只是宽容的笑笑。
“对不起,”我反而不好意思,“我绝对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看起来太像个读书人了。”
他点点头,又笑,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喜欢笑呢,就不晓得三笑是会出麻烦的吗?何况还长着一张桃花脸,满脸写着:来呀,我是和平无害的。
“多谢公主褒奖,臣本当文武兼修,才好为公主效劳。”
“柳大人客气了,”他这么诚恳坦荡的语气让我总觉得我很下作,郁闷,“对了,”我忽然想到,“你是说你会同我一起到隋吗?”
“是的,公主,以后我都是您的人,也就是晋王府的人了。”
“别说得好像卖身一样,”我轻轻瞪他一眼,“让我觉得我是个大恶人。”
“哪有,”柳言道,“为公主效力是我这辈子的职责,永远不变。”
“对了,”我问柳言,“父皇说帮我安排两个人,这其中一个必然是你了,另一个?”
“她在屋里等您,”柳言指指我在宫中住的房间,“还在替你打理。”
我点点头,向屋子走去。
“公主殿下。”刚进了屋,一位年约二十多岁的女子对我拜倒,我连忙搀起,“何必多礼。”
那女子下巴稍嫌宽些,但是配上丹凤眼,薄嘴唇,显得分外的娴静。
“你是……?”我问。
“奴婢唐谦。”
唐谦,我默默念这个名字,配上人格外相称,是个低调的聪明人。转眼看柳言,依然是儒雅的站在那儿,这两个指给我一同到隋朝的人,想来萧岿是下了心思的,只是——
“你愿意跟着我背井离乡吗?”我问唐谦。
唐谦像是想不到我会这么问,意外地看了看我,依然安静的回答,“奴婢是公主的人,自然公主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不诚实,”我摇头,这样聪明的女人当然也不会对我直言,只怕她心中还看不起我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呃,至少样子上我也就十八岁打住了。
“公主何出此言,”唐谦笑,“奴婢的话字字真心。”
我猜她一定经常用这种貌似谦卑的笑容来抵挡外人的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可是越是这样的人心里一定越是骄傲的,他们努力的维持着自己心里的一片自由——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何必要为难她呢?
我自说自话:“我自小寄人篱下,亲人又才得见一面,坦白说离开这里未必有多大的留恋,只不过换了一个环境罢了,可是你们从小生长在这里,有亲人朋友,真的舍得吗——当然我也使多此一问,原本很多事情不由自己作主的。只是我希望——”我诚恳地望着唐谦和柳言,“到了那边,我们三个总算同命相怜,想作知心人。”
唐谦像被我说中心事,低下头,半晌道,“我被继母卖入宫中,又何来亲人挂心。”
柳言不说话,只看着我,像是有些意外我会这么说。
我不知道说与他们还是说与自己:“此去一行,未来或者风大雨大,只盼我们齐心协力,度过险滩。不求神仙一般的日子,但求乱中取静罢了。”
“是,公主。”柳言静静回答我。
“那就对了!”我拍手,“我身无长处,还望你们多多指教。”
“指教什么?”唐谦扬眉问。
我苦笑,“你也知道我一直在乡下成长,难为你们不像很多人看不起我。”
柳言郑重道,“您是公主,没有人敢看不起您。”
我挥挥手,“不说这个,我是说我不懂得那些繁复的礼节,从小并没有人教我这些,也不会琴棋书画,”说到此处心里歉然:真正的玉儿啊,我真给你丢面子,“未来我会惹的乱子一定不少,自然需要你们多担待指教。要说我也有个优点,”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俩,“我脾气好啊,你们如果心情不好或者有意见,大可骂我吼我,我知错就改。”
唐谦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公主殿下何出此言,这不是折煞我们。”
“公主,”柳言定定地看着我,难得的没有笑,“如果有人对您冒犯,柳言万死莫辞。”
我摇头,“柳言你何必这么严肃,刚才那样笑笑的多好,看起来也漂亮……对了”我忽然想到,“萱姨和连环呢?”
唐谦接口道,“刚才怡公主带走了萱姨和连环,说是要谈谈,想来是没找到您,就先和您带来的奴婢聊聊了。”
我心一紧,不知他们此去是否会出什么状况。
第一卷 序曲 第七章姐妹
“妹妹回来了?”
正说着,外面一个柔柔的女声传来。
我连忙迎出去,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袅娜的走过来,身后带着几个丫头,以及萱姨和连环。我看连环一脸不快就知道此人绝非善茬。
“姐姐定然是怡公主了?”我轻轻的道,只盼哄的这尊菩萨快快离开。
怡公主却不理睬我,扶着丫头的手就进了屋子,大摇大摆的坐下。
我知此女,萱姨给我讲过,三个适合于嫁给晋王的人中,她年岁和我相当,只略大几个月而已。
“见过怡公主。”唐谦、柳言恭敬行礼。怡公主眼波流转,定定看住他们俩,然后忽然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奴才,难为父皇想的周到,把你们俩指派来了。”
“公主谬赞了。”柳言微笑回答,“皇上怕玉公主刚回宫,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我和唐谦在宫中日子久了,什么都熟络些,派我们来罢了。”
唐谦则低头不语,态度恭敬。我心中暗笑,情知她必然看不起我这位拿着的姐姐。
“也是,”怡公主怡然自得的坐着,扇了扇那把绝无降温功能的扇子,“我这妹妹从乡下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父皇怕她闹了笑话也是情理之中。”
我点点头,情真意切:“姐姐教育的是,妹妹却是很多事情都不懂,恳请姐姐不吝赐教。”
怡公主这才正眼看我,“妹妹,别怪姐姐说,我要是你啊,一定不敢嫁入隋朝,天子人家跟小门小户可是一点不同的,丢了萧梁的脸面是小,一不小心,自己惹罪上身,搞个客死异乡,才叫冤屈。”
“姐姐果真体贴入微。”我抿嘴一笑,“只是没办法的事,姐姐若能替我去,真是再好不过了,偏偏——说来让人抱憾啊。”
怡公主不动声色,笑道,“看来我小觑了妹妹,原不曾想到一个破落书生家也能养出识大体的女儿来。”
“哪里,”我赶忙分辩,“莫说识大体,妹妹粗野之人懂什么,只是姐姐关爱眼中看我好些罢了,但求以后到了隋进了晋王府——听说那边繁华富丽,新鲜事物儿绵绵不断——碰见这些个我不会不知分寸礼数,真有个问题,还少不得鸿雁往来,写信望姐姐指教下该怎么做呢。”
怡公主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坐了会,然后便吩咐左右说有些乏了,跟我有礼有节的道了别,回去歇息了。
怡公主走后,连环一下到我身边道:“这个怡公主真气人,把我同萱姨找过去问个不停,颐指气使,口气不屑。”
我心中一紧,却又不想当这柳言、唐谦的面说什么,他们两个若到了隋自然是心腹之人,可是现如今人在家乡,难保不会生是非,小心一些不是坏事。
“连环,”我斥责之,“怡公主金枝玉叶,哪是你可以评论的!下次不能再说出这样没大没小的话来。”说着连环,我眼睛望向萱姨。萱姨嘴角勾了勾,然后很轻的点了下头。
连环不服气还要分辩,我却深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这个丫头说到底还是没经过事的,我拿她当个妹妹,此刻却又有点担心,怕她将来是我的软肋。
“够了。”萱姨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有力,“连环你还以为这是在张府吗?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玉公主说的对,你再说是想讨打了?”
连环瑟缩一下,低下头,望着我,有些委屈。我不由心里一动,过去拉住连环的手,“连环,我们从小到大,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宫闱之中不比乡下,那里我们吵吵闹闹大不了挨顿骂,这里一个不当,却是有着泼天的危险的。”到后面我一字一句,连环神色一凛,聪明如她立刻明白了。
我笑着拍拍她手。
“公主教训的是,”连环此刻说话已经是温柔服帖,“连环以后一定注意。”
“玉公主何必这么谨小慎微,”柳言温文道,“这宫廷中虽说规矩多些,却也不是龙潭虎穴,你身份贵重又来自民间,纵然有些失当,也没人会计较的。”
我知道刚刚同怡公主的对白,以及对连环的态度,让刚刚对我友好一些的柳言、唐谦此刻定当又保持距离。也难怪他们,原本我的推心置腹,此刻看来似乎都是心机深沉。
无言,叹口气,谁让我是冒牌的,自然不能理直气壮,这宫闱中,我死穴太多,虽不求有功,只是也一定要自保。
刚才对怡公主,是我不对,逞口舌之快原本不是我本性,被她说说能怎么了,过阵子就谁也见不到谁了呢。我有点恼怒的捶捶自己的头,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总不能我现在去赔礼道歉,原本就是暗中较劲儿的话,我如今去道歉,反而变成了明面儿的事情,更是雪上加霜。或者,我想,我潜意识里还是想扮演着玉儿的,她那么敏感又刚烈的女孩子,不可能如我一样,唯唯诺诺,逆来顺受,没皮没脸。可现在倒好,更差劲了。小肚鸡肠,尖酸刻薄。
这也算是我的第一堂课,克制心中的争念妄念。
我到了这个年代,是不得已,是无可奈何,绝非争名夺利,称王称霸来了——况且我也没那个能力。一定要安分守己委曲求全,善始善终——似乎有点远了,总之是那个意思。
“我刚才很差劲,”我看了看身边的人,低下头,“对不起。”
“公主何出此言。”唐谦似乎觉得自己一直不语有些过,垫了句话。我却逮住了这句话,接口道,“我刚才对怡公主的态度很差,那样子做完全没有必要。也是被怡公主刺激的,对连环态度过分了。”
唐谦亮晶晶的眼睛看了看我,有些隐含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我好奇。
“没什么,”唐谦舒了口气,“玉公主你能这样想,我们此去隋朝,应当能够顺风顺水,平平安安了。”
“是啊,”柳言笑,“能让我们聪敏的唐姑娘认可一句,玉公主,孺子可教。”
“喂喂,”连环不甘,“刚才你们好像都觉得我没大没小,可是你们似乎比我更过耶!什么叫玉公主孺子可教?公主是傻瓜吗?”
“连环!”我叉着腰,吼道,要说这丫头聪明伶俐,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萱姨也忍不住笑了。
“公主不是傻瓜。”柳言正正经经的回答连环。
我羞成了一张大红脸,抬头却发现柳言有所深意的看着我,一双眼睛乌漆抹黑。我心落了一拍,并非心动,而是惧怕,这个男人聪明的不动声色,我能隐瞒住他什么吗?不想了,我心浮气躁,除了不是玉儿这一点,我又何须瞒什么?我来自未来?说出来怕也没人信!
玉公主,可是隋要娶的不也就是这么个身份?我给了这个身份,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在乎那个人的,有谁?没谁?
身家性命当前,萱姨连环,连她们也渐渐闭口不提真正的玉儿。
那个命途多舛的二月红颜,当真……没了吧。
“对了,”我问,“怡公主为什么这么不忿?是厌恶我这个来自民间的妹妹,还是说她想嫁给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