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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张氏气呼呼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甄命苦登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哭丧着脸,压低嗓音道:“娘子,别忘了这都是演戏给朱粲的耳目看的,注意演技!”
“才不跟你演这种戏。”张氏怒道,“不准你说,想也不准想。”
甄命苦只好赔笑道:“不想不想,我家的鹅鹅疼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把你送给别的男人,来,让相公亲一口。”
“嬉皮笑脸,一点也不诚恳,亏人家还为你洗澡按摩,没良心的癞蛤蟆,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才不搭理你,就让你臭哄哄的长痱子虱子好了。”
甄命苦腆着脸笑道:“熏的还不是娘子你?”
张氏没好气地拍去他在她美腿上流连忘返的魔爪,脱了衣服上了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好一会,旁边传来甄命苦的声音:“娘子,晾得差不多就行了,麻烦帮我盖张被子,一会招来苍蝇吵到你睡觉就不好了,嗡嗡嗡嗡……”
“噗嗤——”
……
休养了六天,甄命苦屁股上的伤总算结痂,能下床走动了,龙门收到他的信件之后,运送来的第一批物资也到达了南阳,运输队浩浩荡荡,足有两千人,都是暗卫军的将士。
朱粲不疑有他,亲自出城迎接,十万石的粮食,三千件盔甲兵刃,十万两白银,三千匹战马,两千头毛驴,另有各种干货蔬菜腊肉鸡蛋无数。
至此,朱粲不再怀疑甄命苦投诚的诚意,当即上朝封甄命苦为邓国公,领龙骧大将军,其三千暗卫军依旧归其统属外,另领三万楚军,命其择日率军攻打邓州。
“将军请尽心为本王效命,你的夫人自会让人悉心照料,攻下邓州之日,就是本王替你夫人解去尸蛊之毒时。”
誓师出征时,朱粲与甄命苦喝完一杯誓师酒后,说了这一句,甄命苦急忙谢恩。
大军开拔,三天后到达邓州城下,安营扎寨。
……
营帐中,十几名将领齐聚,甄命苦坐在帅位,屁股还没痊愈的他一路骑马,伤口再次崩裂,如坐针毡,听着众位偏将纷纷献策。
“楚王有令,大军一到邓州城下,当立刻发动攻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甄将军为何还不出兵,莫非要等对方准备充足才动手,别忘了,甄将军的三千暗卫军才是攻城主力,我们只是辅助。”
说话的是一名叫廖胜的监军,满嘴须髯,瓮声瓮气的粗壮黑汉,神态倨傲,根本不将甄命苦放在眼里。
楚军中出了名的吃人王,人称“吃三点”,残虐女人的手段花样之多,旁人连说都难以说出口,而他却以此为乐。
他是朱粲安排在甄命苦军中督战的亲信,作为监军,一来是为了能让朱粲实现远程遥控,二来也是为了检验甄命苦的忠诚。
暗卫军中一名偏将冷哼一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是我暗卫军打头阵,我看你们这些后勤补给的将军们还是少发谬论的好,大将军自有分寸!哪轮得到你们七嘴八舌教大将军怎么做!”
说话的人正是暗卫军的二把手,甄命苦最得力的部将李大亮,半年前投入暗卫军,曾在隋大将庞玉帐下当过兵曹的他,跟瓦岗叛军作战时被俘,后来逃到了洛阳,适逢暗卫军刚成立,招纳贤能,便加入了暗卫军,这人身手过人,而且性格直率,说话直来直去,眼中揉不得沙子,对朱粲军更是发自内心的憎恶,半年来率军抗击朱粲军,杀敌奋勇,战功赫赫。
如今却因为甄命苦投诚的原因,不得不与朱粲军同流合污,这让他心中积压了不少的火气。
廖胜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
李大亮丝毫不让,争锋相对:“你耳朵聋了,你大爷说什么你听不见?怎么,不服气?想跟你大爷我动刀子,就你这样的,你大爷我一只手就能捏死十个!”
锵锵锵——
顿时间,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
暗卫军与朱粲军的各偏将纷纷拔刀相向,眼看仗还没打,攻城方的队伍里就已经四分五裂了,甄命苦干咳一声:“各位将军有话好好说,自家兄弟,何必刀剑相向。”
“哼!”
两方见甄命苦发话,这才收起兵器,双方不再说话。
“李将军有何攻城妙计,不妨说说看。”甄命苦笑着问,李大亮一拱手,眼中闪过愤然之色,说:“末将无计。”
353 名声在外
甄命苦一阵无奈,这李大亮在暗卫军中一向深得暗卫队员的拥护,连他都是这种态度,也不难想象暗卫军中其他人的想法了。
他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朱粲军中那些将军们说:“各位将军稍安勿躁,本将军当然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只不过将士们连日赶路,人困马乏,如今又是夜间,贸然攻城,只怕非但会无功而返,弄不好还会挫伤将士们的士气,不如先休整好兵马,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休息好,再作打算。”
这时,离得帅位最远处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将军请听末将一言!”
甄命苦抬眼一看,是朱粲军中的一名裨将,算是参知军机要务最低军阶的将官。
廖胜听到这人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朝这人一瞪眼,喝道:“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
甄命苦看出来了,廖胜似乎对这裨将颇有防备,脸沉了下来,一拍桌子:“本将军帐中,无事不可对人言!廖监军再敢以军阶压人,威胁他人,禁他人言论,军法伺候!还不退下!”
廖胜虽为监军,却也不敢轻易触怒甄命苦,讪讪退到一边,狠狠地瞪了那名裨将一眼。
甄命苦望着那名裨将,笑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这名裨将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急忙躬身道:“末将杨士林。”
“杨将军有话请畅所欲言,不用有什么压力。”
……
杨士林闻言胆气壮了不少,说:“末将本是邓州人,家小都在邓州城中,这邓州郡守吕子臧与末将自小有交情,是个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好官,深得城中百姓拥护,此人对将军在洛阳的所作所为一向赞赏有加,所以城中百姓多有听说将军威名,正所谓上攻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不如先让末将进城说降,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是皆大欢喜。”
甄命苦眼神亮了起来:“杨将军的意思是?”
“依末将的意思,将军若能亮出名号,招降对方,再让末将入城晓以利害,以末将对吕子臧的了解,若知是将军,定会欣然举城投降,不费一兵一卒。”
甄命苦皱眉道:“就算如此,只怕对方也未必会轻易相信。”
“将军若能承诺破城后秋毫无犯城中百姓,末将愿替将军前往说降。”
甄命苦没想到朱粲军中竟然还有这种将领,虽不了解他的为人,不过照刚才廖胜对这人的防备态度看来,这人似乎是朱粲军中的异类,不为朱粲的亲兵所容,心中已有定论,不由地笑了起来,说道:“那就依将军所言,明日军中改易旗帜,立我暗卫军旗,杨将军准备一下,明天入城说降!”
“末将领命!”
廖胜本待反对,话到嘴边,却缩了回去,鼻中冷哼一声,盯着杨士林的眼神简直要将他生剥了一般。
……
第二天,军中所有旗帜改换成了暗卫府的军旗。
甄命苦与李大亮,廖胜,杨士林等人骑马来到城下护城河对面,杨士林大喊:“故人杨士林求见邓州郡守吕子臧吕大人,请吕大人出来一见!”
城楼上的将领见到旗帜,无不惊讶万分,飞报邓州郡守。
不一会,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儒生便匆匆登上城楼,朝甄命苦这边张望,大声问:“对面何人!”
“吕兄,可还认得小弟?”杨士林大声道。
对方闻言愣了一下,大喜道:“真是杨兄弟!为何而来?”
“杨某奉楚王之命前来攻打邓州城,只是城中有杨某家小族人,实在不忍与杨兄你兵戎相见,陷邓州城的百姓于水火,杨某知吕兄你一向是邓州城顶梁支柱,爱民如子,所以特地前来说降,望吕兄能审时度势,举城投降,我与甄将军必定会为吕兄你在楚王面前说情,放过邓州城的百姓。”
吕子臧大怒:“我呸,杨士林,亏我喊你一声杨兄弟,没想到你竟入了朱粲的麾下,干尽人神共愤丧尽天良的勾当,邓州百姓宁死也不会投降这个食人狂魔,劝你死了这条心,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不顾同窗之谊!”
吕子臧说完,转身下了城楼,换了的一排弓箭手上来。
杨士林急忙高喊道:“吕兄信不过我杨某,难道还信不过暗卫大将军甄命苦吗?”
此言一出,登时引起对方的城楼上一阵骚动。
本已走下城楼的吕子臧再次登上城楼,远远地望着,大声道:“此话怎讲?”
“吕兄可知道,我身边这一位,就是洛阳的暗卫大将军甄命苦!”
吕子臧愕然,朝杨士林身边的甄命苦望过来,大声问:“你是暗卫大将军?”
甄命苦点了点头:“本人甄命苦。”
吕子臧喝问道:“暗卫军一向与朱粲军水火不容,暗卫大将军更是下过格杀令杀尽朱粲降兵,怎么会与朱粲军一起,这谎撒得未免太不高明,你若说你是甄命苦,有何凭证!”
甄命苦一阵愕然,他还真是从没想过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的真面目也不经常示人,寻常百姓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最能证明他身份的踏血不久前也跟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叛逃了。
一旁的李大亮凑到甄命苦耳边说了几句,甄命苦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李大亮飞快地从战马一侧拿出一把配备有瞄准镜的弓弩,抬手一箭,朝城楼上的吕子臧射了过去。
箭从吕子臧的头顶擦过,将他的官帽盯在了城楼后的墙壁石砖中,深入寸许,箭簇犹自颤抖。
吕子臧吓的一身冷汗,没等他下令,他身边的将领便大喝一声:“保护吕大人!将这群贼人全部射杀!”
一声令下,弓箭手全都张弓射箭,箭支如雨般从城楼上飞下,随同的朱粲军吓得全都从马背上狼狈摔落下来,躲在了马肚子下,唯有杨士林和另一名朱粲军将领略显镇定,还能勉强骑在马背上,其余都恨不得四散逃窜。
李大亮回头看了朱粲军这些将领,冷笑一声,不慌不忙,朝身边几名亲卫做了几个手势,几名亲卫不慌不忙地拉起一张铁丝网来,用枪戟顶住,形成一道网,护在众人的头顶上……
354 失散的亲人
甄命苦大笑道:“这有何难!请吕大人打开城门,甄某这就与杨将军一起入城!”
李大亮闻言低声道:“将军请三思,这人忠奸不明,万一是个圈套,将军入了城中被他扣押作要挟,不但将军性命堪忧,而且军中如果无将军指挥,只怕立刻会不战而溃!”
甄命苦笑道:“若能以甄某的性命作赌注,换来兵不血刃拿下邓州城的机会,我愿意赌上一赌……”
李大亮愣了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卑职请一同前往。”
“你是我暗卫军的中流砥柱,我走后,军中将你全权负责,有你在军中,我才能放心入城。”
说着,转过身朝军中诸将大声说道:“各位将军听令,本将军入城后若两个时辰还未出来,军中一切事宜听从李大亮将军的指挥,胆敢违抗者,立斩无赦!”
“是!”
“杨将军,我们一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