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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还要想办法救小月出来。为了行动方便,你不要把我已经从蛮荒逃出来的事情告诉给别人知道好不好?”
“恩,好,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来见你一面,让你不要担心,还有不要再为了我杀人了。然后就去异朽阁和东方汇合,看看有没有什么小月的消息。姐姐你一定要把幽若平安放回去啊。”
杀阡陌微笑点头,笑容却忽然有些深不可测起来。
“好的,你都回来了,姐姐不会再乱杀人,当然会把她放了。”
不重要,现在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唯一需要解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白子画!
花千骨不知为何心头隐隐不安,但又挂念着小月的消息。再三拜托他回去后立刻撤兵放幽若回去,然后二人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开。
让花千骨欣慰的是,虽然杀阡陌真的变了很多,但是对她依然半点都没有变,依旧那么疼爱有加。
杀阡陌知她无事,总算放心。可是一想到她受的苦,心头怒火一阵旺过一阵。
回到长留山海上,下命放了幽若。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长留也以为他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幽若虽被放回,但体内还是或多或少中了些茈萸的毒。落十一等人连忙带她回去医治。
杀阡陌放眼四看,摩严此时却不知怎的不知所踪。
走的正好,如今更无人可以阻拦他。
杀阡陌左手虚空一划,招来火凤,不顾层层防卫,便孤身向长留山冲了过去。
既然人保护不了,又救不了,那他可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为小不点报仇!
长留又有何人拦得住他,很快便被他一层层突围而入。进到光罩之中,飞身直往绝情殿飞去。
拦截他的众人没他速度快,也顾不得许多,纷纷上了绝情殿,一时间刀光剑影。
“白子画!给我滚出来!”
杀阡陌怒吼一声,双目赤红如火。仇恨屈辱,压抑在心底越积越厚,可是因为花千骨还在长留手中,他只能隐忍不发。如今花千骨既已回来,他行事再无所顾忌,又回到当初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阡陌。东方彧卿一开始担心的,也正是如此。
白子画推开静室的门,慢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猜杀阡陌敢如此猖狂,跑到绝情殿来跟自己面对面叫嚣,定是见过小骨,知她无恙了。
他魔功大成,长留山再无敌手。今日一战,已是在所难免。
无视落十一等人的阻拦,白子画神色不变,只是淡淡说道:“出去打吧,不要毁了我院里的桃花树。”
花千骨此时正匆忙向异朽阁飞去,隐去气味和身形,速度又是其快无比,常人肉眼很难见到。
可是突然发现情况不对,一股强大的气息拦在了自己正前方。
心头咯噔一下,看着那个身穿墨黑锦缎长袍的身影天神一般从天而降,负手立于海上。面上又是吃惊又是震怒,杀气直逼十里之外,却正是世尊摩严。
“孽障!原来是你!”
103。水火不容
白子画面对杀阡陌。
花千骨面对摩严。
整个世界仿佛都肃静了,海浪无声,时间卡壳,空气都吓得停止了流动。
“白子画。”杀阡陌手中提着绯夜剑,姿态优美又不失霸气。
“我不会杀你,你是小不点的师父,你死了她会难过。但是,你伤她的,今天我必一剑不落的还给你。”
白子画看着杀阡陌周身真气随着情绪而浮荡不稳,犹如即将喷薄而出的火山。
“你杀我长留众多弟子,这公道,今天我也会必你讨回来。”
话虽如此,白子画眼中却依旧波澜不起,叫人感受不到半点杀意。
高手相争,二人又交待了谁也不许插手。一干妖魔,还有长留仙界众人,只得在山下隔了大老远观微云中事态发展。
笙箫默心头暗自担心,白子画这一年虽拼命修炼,功力恢复了不少,但是还是比过去差了太远,又如何打得过杀阡陌。
不断传音给摩严,却又不知他那边发生了何事,竟半点回应都没有。
摩严看着花千骨一张恢复成本来面目的脸,心下陡然一惊。就没听说过绝情池水的伤疤还有办法复原的。这女子都已成了废人被逐到蛮荒,竟然都还能毫发无损的再一次站到他面前。莫非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不成?
“你怎么回来的?!”
花千骨不说话,她始终都不知道被逐蛮荒是摩严的主意,内心深处对他只有作为世尊作为师伯的敬畏,又哪里来的恨意。
如今不小心被摩严发现行踪,偏偏还刚好易容的是自己的模样。她知道再避不过,可是又不愿跟他起正面冲突。脑中飞快的想着,该怎么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摩严也只是见杀阡陌关键时刻,突然神色不对,匆匆离开。恐防有诈,故暗地里跟来看看。千算万算,却没料到见到的竟会是面容如初的花千骨。
惊诧不解之余,有那么片刻他真的以为是见着了花千骨的鬼魂回长留山来找他报仇。
“想不到连蛮荒都困不住你!”
摩严凝眉一想,定是她那一堆狐朋狗友想了办法救她出来,否则凭她一个废人……
可是,就算再用什么灵丹妙药,短短一年,她怎么可能会恢复如常?
罢了罢了,本来念在子画面上,好心留她一命,她却又非回来找死。若被子画见了,那还得了,这次他再不会心慈手软。
摩严手往眉间一点,一弯硕大的水银轮从印记中幻化而出,在手心里缓缓旋转,流光溢彩,灼灼生辉。
花千骨不想跟他打,可是又万万不能被他再擒了去,更不能死在他手上,只能无奈御剑相迎。
水银轮上下飞舞旋转,犹如挂在天空的上弦月。威力巨大,攻势又快又狠,花千骨周身只看见一片银光闪耀。仓促御剑抵挡,火光四溅,剑上很快便被撞出了缺口。
摩严抱胸站在一旁,似是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多的真气做为屏护,保持身体不为水银轮的杀气所伤,还能把剑舞得滴水不漏。
花千骨且战且退,摩严伸出二指,轻轻夹住空中飘飞而下的一片雪花,竟暗器一样向她射了过来。
“孽障!还想跑!”
花千骨脚下一滞,一面顺势轻轻拂去雪花,一面抵抗着水银轮狂催不尽的攻势,深吸一口气,内力不断向外涌出。冰一寸又一寸,沿着剑尖,竟将水银轮也冻了起来。
摩严冷哼一声,双掌从花千骨的身后直劈而下。花千骨仓促转身,眼看闪躲不开,只能硬接他两掌。
又刚又猛的真气从掌中直灌而入,黑压压罩在她头顶上,仿佛她一松手心肺就会被挤到爆裂。右边腋下封印处滚烫得吓人,连带着她整个身子都燥热了起来。
她一咬牙,也不强制在掌上用力,以强对强,只会被摩严整个击穿压垮。改为集中注意力到封印上,顿时封印仿佛变成了一个无比深的细洞。她伸手进去抓住一根满是灵力的红线一头,一点一点的用力往外拉。
摩严顿觉掌下一虚,仿佛触到一朵软软的云彩,没有实感。内力一空,竟被花千骨源源不断的吸了过去。
眉头皱得更紧,却仍不撤掌,反而顺势将真气凝聚在一起,猛的推了过去。同时水银轮传来一阵冰裂之声,直迎向飞来的剑,斩作两截。花千骨回身乏术,真气暴涨,光罩却仍抵挡不住来势,水银轮破空而来,直直的穿入她的琵琶骨。
前面后面同时重创,花千骨身子一颤,胸口一闷,喉头尝着点咸腥。却只能咬牙硬生生受了,继续凝神从狭小的封印口子里汲取妖神之力。
摩严见她身上紫光闪烁不定,心下疑惑更重。心念刚至,水银轮再一用力,从她琵琶骨一端又穿了出来。
花千骨嘴唇苍白发紫,额头汗水直冒,却始终吭也不吭。一鼓作气,掌力倾泻如江河决堤,滚滚向摩严涌了去。
摩严飞身被震到几丈开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片妖异紫光之下,水银轮被她硬生生从骨头里挤了出去,随着背后巨大伤口流泻的真气慢慢回流。伤口慢慢合拢复苏,最后只剩下两道疤痕。
“你……”
摩严惊恐的退了两步,像见了鬼怪一般。
妖神之力?
心下如锤重击。
所有疑惑全部解开。怪不得她能逃得出蛮荒,筋脉和伤势都不药而愈,还有如此能力,竟能与他相匹敌。
只是妖神之力尚不能完全发挥,似是被封印压制。不用细想,已知是何人所为。
不由心下一阵失望透顶,没想到子画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如若被天下人知道她才是真的妖神,他又打算如何面对世人?又叫长留山颜面何存?
他以前以为子画只是一时护短偏私,却没想到他竟宁愿愧对天下人也不愿愧对她一个。这丫头果然是妖孽,再留不得。
摩严目光凌厉骇人,阴沉着脸冷冷说道:“这次我非除了你这个祸害!
说着使出所有力量向花千骨咄咄逼人的攻了过去,迅若闪电,势若雷霆。花千骨封印得以冲开一部分,只感觉力量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与摩严交手二百余招,竟丝毫不落下风。流窜而出的妖神之力,似乎已在自己体内逐渐融会贯通。
正在此时,就听见远处长留山方向传来一声巨大回响,天地震摇。
连他俩在相隔极远的海上都还能感受到那两股可怕力量撞击的余威。
二人心头同时一紧,停了下来,心念所至,片刻飞跃百里,观微长留山上。
没想到却竟见到白子画同杀阡陌正在天上大战,连空中的浮云都被扯作碎片飞絮。二人唇边皆有血迹,可见彼此都受伤不轻。杀阡陌周身火焰一样的真气凌厉纵横,红光眩目,一招接一招的向白子画攻去。白子画真气哪敌得过他,却仍凭借一手博大精深,出神入化的剑法与他相持。只是剑势有形无力,每次和杀阡陌正面相迎,心肺都受一次大损。
杀阡陌见自己剑法不如他,干脆不再近攻,而改以法力相抗衡。光波接连而来,霓虹飘飞犹如彩带,顿时天空都成了彩色,折射出巨大海市蜃楼。
下面众人只听到爆破声不绝于耳,可是二人速度太快,根本连看都看不清楚。
只是顷刻间,不知他们已大战了多少回合,空中不时传来惊雷滚滚,一阵接一阵的地动山摇。
花千骨和摩严都震惊了,没想到杀阡陌居然会去找白子画报仇。可是以如今白子画的能力,又能强撑到几时?
二人手脚都开始显得忙乱起来,想尽快结束了这边的争斗。摩严下手更快更狠,招招致命。花千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若是师父出什么事……
再没办法专心应战,她一面观微长留一面仓促躲避着摩严的攻击。
白子画真气早已用尽,强行透支,拼死硬撑,大大超出身体极限,却始终双面若冰霜,全力一战,丝毫不肯退却。如此下去,非死也是重伤。
“十二,十三……”杀阡陌嘴里数着,面容微微有些狰狞。他只攻不守,宁可硬受白子画的剑气掌风,也非要伤他不可。
二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别说是花千骨,就是摩严也看得额上冷汗直流。
花千骨眼看白子画连中数剑,且都是要害或筋脉处,虽有屏罩护体,但是随着他真气越弱,剑也伤得越深。
花千骨看得紧张,掌心里全是汗水。摩严也屏气敛息,心悬得老高。
再顾及不了那么多,花千骨心急如焚的用尽全力向摩严攻了过去。却惊讶的发现白子画周身的银光似乎不稳,随着自己每次出招用力忽强忽弱。
右腋下仿佛一团烈火快要将她整个燃烧吞噬。摩严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