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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阡陌长叹一口气:“我这几十年竭尽心力,也没有办法让她回复完全,毕竟三魂七魄只留下一魄而已。七年前我送她再入轮回,本想她这一世能平静安然的度过,现在也应该长大了,你去看看她吧……”
白子画愣了几秒,直向杀阡陌所说之地赶去。末了,终于还是回头对他说了一声多谢。
杀阡陌无奈的笑,终归小不点爱的人不是他,他再不愿,也应该放手了。
望了望周围一片虚空不由好笑,被白子画追着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躲了三十年,连皮肤都快起褶子了,也该出去晃悠晃悠,重新做他笑傲六界自在潇洒的魔君了。
知道了花千骨已经再次投胎为人,白子画一直狂乱暴动的心终于开始逐渐平静,恢复理智,却又无端紧张了起来。
一个很小很偏僻的村子,夕阳下屋顶炊烟缭缭,安静而和谐。
虽然隔得很近了,他依旧半点感受不到花千骨的气息。怕周围的人受到惊扰,他隐去了身影,顺着小路往前走,一面观微,很快便将村子全景和每个角落寻了个透彻。
找到了!
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白子画长叹一口气,飞身降临。
依旧是记忆中花千骨儿时的面容,他负手站在她的身后,久久沉默着,仿佛眼前的是一只小鸟,一不小心就会将她惊飞。
花千骨正蹲在地上玩泥巴,小手脏兮兮的。
七八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小辫,还只是个矮冬瓜,比当初初见她时年纪还要小,白子画双手颤抖,好想一把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恨,心疼她不懂爱惜自己,恨她怎么可以那样残忍的对他。脸上凉凉的,一摸竟全是泪水。
他找到她了,他们再也不分开了……
花千骨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站得有人,很用心的把泥巴捏成一个圆球,却被旁边一起玩耍的小朋友抢了去。
“还我的泥泥……”花千骨很小声的抗议,像是马上要哭出来。
旁边的男孩才五岁左右,做着鬼脸吐着舌头:“你来抢啊,傻丫。”
花千骨嘟着小嘴站起身来,才没跨出两步就噗通一下摔进泥里。
“哈哈哈,傻丫头,连路都不会走。”听到她哭,周围的小伙伴笑着闹着一溜全跑了。否则被傻丫娘出来揪住得被打屁股的。
花千骨摔得满身满脸都是泥,努力想爬起来,又滑倒下去。白子画在她面前显出形来,伸出手扶她。
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把自己很轻易的提起,花千骨止住哭音,抬头看着他,立马眼睛就瞪大了,眨都不会眨。
白子画伸出洁白的袖子一点点给她擦着泥巴,露出她的一张小脸来。
“娘……娘娘……神仙……神仙……”
白子画忍不住笑了,这是至从小骨偷盗神器离开绝情殿,这些年来他第一次笑。
花千骨整个人都傻了,忍不住抬起手里,摸了摸他的脸,想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幻想,有时候做梦,她也会梦到像这位神仙一样穿着白衣的人的。
却没想到在白子画的脸上印上了脏脏的泥巴五指印,她惊恐的连忙去擦,却越擦越脏,白子画抓住她的小手,紧紧的,微微颤抖着,舍不得放开。
“疼,疼……”花千骨嘟起嘴巴不高兴的瞪着他。
白子画袖一挥,已将她衣裳上的泥巴都除尽,伸出手擦着她还挂在眼角的泪水。
真好,这一世,她伤心难过时,总算可以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了。
“你是谁?你是神仙么?”
白子画想了想,轻轻点头,声音温柔而和蔼:“你叫什么名字?”
花千骨低下头:“我、我叫傻丫……娘,娘,快来看神仙!”
屋里一个妇人挽着衣袖出来:“傻丫,是不是又摔了,还是被欺负了……”
看到白子画,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花千骨跑到她跟前,扯扯她的衣角:“神、神仙……”
傻丫娘吓得大叫起来:“傻丫爹,快、快来啊……”
不一会儿,一个壮实的男子一手拎块尿布,一手拎一光屁股娃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个穿着小肚兜的小萝卜头,刚学走路,摇摇晃晃的。
“瞎嚷嚷啥,我正在给娃换……”看见白子画也整个傻掉了。
白子画看着他俩,有礼的拱了拱手:“在下白子画,想带傻丫离开,收她为徒,希望二位可以允许。”
傻丫娘更呆了,什么?神仙要收她家傻丫做徒弟?可是……
“不瞒您说,我、我家傻丫她这里有问题,大夫说她永远都只有三四岁小孩的智力。您收了她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
白子画点头:“我知道的,没关系,我和这个孩子缘分很深,以后每半年我会带她回来探望你们一次。”刚见到,他就知道花千骨的心智残缺,还有身体许多方面都有缺陷。可是仅凭残留下的一魄能够做成这样,甚至再入轮回,杀阡陌已经很了不得了,难怪会虚弱成那样。
夫妻俩嘀咕半天,一起很高兴的点头答应,能给这样的人做徒弟,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那她我就带走了,傻丫,给你的爹娘磕个头。”
花千骨傻呆呆的磕了个头,可是为什么要她磕头啊,为什么她要跟着神仙走,难道爹娘把她卖了么?她知道她傻,可是她很听话啊!想到这又呜呜呜的大声哭了起来。
傻丫娘也哭了起来,塞了两个烧饼在她怀里,傻丫乖啊,长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坏人的,你不能一直傻傻的在家里被欺负,然后长大了找个同样傻傻的人嫁了,那样就太可怜了。
白子画弯下腰将花千骨抱在怀里,向夫妇二人道了个别,然后径直飞向天际。
吓得傻丫爹娘跪地不起,原来真的是神仙啊。
居然飞起来了,花千骨忘记了哭,兴奋的到处张望着,有些害怕的一只手使劲抱住白子画的脖子,一只手去抓身边的云。
“神仙,我们要去哪?”
白子画看着她,神色恢复成以前的淡然平和:“我不叫神仙,以后你就叫我师父。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真的么?可是傻丫想回家。”
白子画抱着她的手猛然一紧。
“你的名字叫花千骨,傻丫就当作乳名吧,过些日子师父就带你回家。现在我们先去找你师叔给你看病好么?”
“师叔也是神仙么?”
“是的。”
“呵呵,那好吧。”花千骨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软软的像白云一样。
笙箫默看着白子画和趴在他怀里睡着了的花千骨,把一些珍稀药材递给他:“为什么把我叫出来,终归是你的家,你连回都不想回去了么?”
白子画远远看着海上的长留山,缓缓摇头:“我曾经为了长留杀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你无需始终耿耿于怀。不过能看到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总算是放心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时疯疯癫癫,六亲不认的模样真的很可怕。”
白子画摇头:“哪怕现在我也觉得自己像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掉。恨不得每时每刻将她抱在怀里,怕她再出任何意外。要是再失去她一次,我……”
“没事的,都结束了。接下去有什么打算么?”
“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好好照顾她。上辈子我为了天下为了自己肩头的责任,可以付出一切,可是,在拔出轩辕剑的那一刻,白子画就已经死了,今生,我只为她而活。”
笙箫默一震:“可是你还是打算以师徒名分和她待在一起?”
“我不知道,只是目前,这是最适合我俩的身份。但是她如果还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笙箫默无奈苦笑:“师兄,你变了。”
白子画淡然摇头,目光清澈如水:“我没变,我只是怕了。心头只容得下她,再容不下那么多的是与非,对与错了。这些年来,我时常在想,高尚情操?这仅仅是一个词?还是奉献出自己幸福,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的人才会有的一种感觉?我此生心系长留,心系仙界,心系众生,可是却从没为她做过什么。我不负长留,不负六界,不负天地,可是终归还是负了她负了我自己。对于爱,曾经我们两人都做错了,结果落得两败俱伤。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以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再也不会像上次一样放弃她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若是终有一天恢复了记忆怎么办?”
白子画身子一震,脸上一抹悲凉:“谁知道呢,我倒是希望她永远像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不要知道,简单的快乐着。”
白子画带着花千骨离去,笙箫默径直飞回贪婪殿上,看见摩严始终负手遥望着白子画远去的方向。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花千骨揉揉眼睛,发现两人已经降落在地上,周围都是青山绿水。
“师父,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要不小骨给它取个名字吧?”
花千骨拍拍小手:“好啊,周围都是云,就叫云山好吧?”
白子画点头,蹲下身子,从怀里取出两颗五彩透亮的铃铛挂在她脖子上。
花千骨喜欢的打紧:“师父,小铃铛上为什么这么多裂纹啊?”
白子画摸摸她的头:“因为被一个很笨的人不小心弄碎了,可是还好,至少它还在……”
花千骨望着白子画悲伤的脸,突然很想像她哭的时候娘亲她一样也亲亲他,可是师父是神仙啊,她可不敢。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去,妄图让铃铛发出更大的声音,却又不小心摔个东倒西歪。
白子画扶她起来,牵着她的小手,一步步向山上走去。一高一矮两个白色的背影掩映在一片翠绿葱茏之中。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他们,再也不分开了……
云山苍苍,阵阵清脆悦耳的宫铃声随着风儿飘向远方。
——完——
【番外】
朝朝暮暮
初秋时节,天高云淡,午后阳光明亮却不刺眼。
云山山高百仞,绵亘十里,逶迤蜿蜒,峰峦秀特,半面临海,俯瞰东南。从上空望去一片苍茫如画,浓如泼墨。幽若、落十一、舞青萝还有火夕一行人盘旋已久,却始终没办法下去。
“尊上太过分了,设这么强的结界,这次把勾栏玉都偷偷带出来了,还是进不去么?”
幽若哭丧着脸嘟起嘴巴,她和当初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在长留大殿三尊议事之时,会故作老成,端出一副掌门的架子。那时大战结束,白子画被逼疯,摩严、笙箫默都无心继任掌门。下一辈里,本来落十一资质最好,却又失了忆。考虑到多方面,最终还是决定由幽若担任。她起先因为觉得好玩,便答应了,却没想到那么麻烦,这些年开始死缠着落十一,想将掌门之位让给他。
至从听说白子画终于找到花千骨后,这一年她便三天两头往云山跑,想要见她一面。无奈白子画竟不近人情,不许任何人进山,不管他们众人如何哀求,都丝毫不为所动。
幽若无奈,只好假公济私偷偷带了勾栏玉来。那一战之后,十六件神器重新封印再次分别由不同人不同门派看管,幽若便代长留收了勾栏玉,毕竟那是对她和骨头师父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这样都破不了白子画的结界,幽若气得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又尝试了半晌,依旧破不了结界。众人无奈,却又不甘无功而返,幽若只好插着腰大声吆喝起来。硬得不行就来软的,再好好求求尊上,哪怕只让她看一眼,知道师父还好好的,可是白子画居然连面都不肯露。
“你们回去吧——”悠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淡漠如水,凉到人骨子里去了。
“尊上,就让我见一